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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嚴小姐，您真是太美了！」
聽到店員的話，我猛然回了神，我僵硬地對著她微微一笑，這才仔細打量起來。
鏡子裡映入眼帘的是一襲純凈的白紗，女孩子白皙的肩頭散著烏亮的秀髮，盈盈細腰，層層疊疊輕紗瀰漫，綴滿小花的裙下擺，清純夢幻，動人心弦。
表姐拉開帘子一出來就看到了我，「哇」地一聲，走到我身邊拉過我轉了一圈後，感嘆道：「嚴適，你穿婚紗真美！」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的心，一陣刺痛。美又怎麼樣呢……
我從包里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咔嚓」。
低著頭髮完朋友圈，再抬頭時，我看到鏡子裡的女孩已然紅了眼。
他如果看到，會不會難過呢？會不會後悔那天說出口的話？
北京時間上午9：50，嚴適朋友圈更新了一條。嚴適要努力：[看吧，你不珍惜我，自然有人會。]（配圖：婚紗自拍照）
脫下婚紗換好衣服後，我才打開手機，發現新一條朋友圈下面的評論消息都炸了。
——你要結婚了？周延他知道嗎？
——怎麼回事，你不是剛分手？
——什麼時候的事，哥給你包個大紅包！
……
是的，我和周延，相戀五年，我們……分手了。
2
第一次見周延，是在朋友周權的生日聚餐。
平時不接推銷電話的我，因為喝了點酒嗨得昏了頭，所以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我也沒注意看，劃開就接了。
「喂，您好。請問是尾號叉叉叉叉的客戶嗎？」
我迷迷糊糊的反應過來是在問我，「啊，我是。」
「是這樣的，我們這裡是孩子家教班，孩子學習要趁早，現在預約可免費幫您調整至火箭班，原價四千四百八十八，現在僅需三千九百八十八，名額有限，不要錯過！……」
？？？
「女士，您看，現在報名預約可以減五百元哦，您——」那邊再說什麼我也不想聽了。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本姑娘沒有孩子沒有結婚更沒有男朋友！」
我憤憤地掛了電話，這都什麼人啊，我一大好單身女學生，居然給我推薦孩子家教班？！
我快氣得不行，絲毫沒注意到旁邊坐了個人。
「所以，姐姐你沒有男朋友嗎？」聲音低低沉沉，性感得有點撩撥人。
「當然沒有！」我立即回答，一轉頭就被嚇了一跳。
一個男孩子笑眯眯地坐在我旁邊，朝我打招呼，「嗨，我是周權的弟弟周延。」
周延是那種五官輪廓利落分明的長相，有著一雙上揚的桃花眼，眉目之間微微挑起，帶著點勾人的意思。
要是清醒的我一定會感嘆這男孩子長得忒好看了吧，然後心臟怦怦得亂跳，腦海里炸滿煙花，會認為是這笑容殺了我！
只是很可惜……在那時的我眼裡，我只覺得，他在嘲笑我，嘲笑我沒有男朋友。我憤憤在內心吐槽，這個弟弟忒不懂事！
於是，我猛地衝上去抓住了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對他說：「你想死嗎？」
3
我這人酒醉就記不清事兒，醒過來就很疑惑微信的這條消息。
ZY：[嗨，姐姐睡醒了嗎？]
姐姐？誰是你姐姐！不對，你誰啊你，隨便亂認親戚！我這麼個年輕美女，就被你叫成姐姐？！
我突然注意到這條消息來自早上八點，眼神往上一瞥，我驚呆了，驗證信息居然來自凌晨一點？？？
難道昨天晚上喝醉了，然後撩了個男人？！
我有些心虛地看了看右上方顯示的時間，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尷尬地咳嗽兩聲，然後才問：[你是？]
ZY：[姐姐不記得了嗎？昨晚（羞澀）]
？喂喂喂！你不接著打完會讓人誤會的啊！還有，你害羞啥？！
ZY：[昨晚你跟我要的微信啊！]
嚴適要努力：[……那你是？]
ZY：[姐姐好，周延，我是周延。周權的弟弟。]
啊，腦海里突然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個男人，我耳根子發燙，這弟弟好像有點帥來著！
聊了才知道，周延是小我一屆的學弟。有些人就是這麼奇怪，平時根本沒有感覺見過啊。認識他後，發現他總是會出現在我面前。他在學校很受歡迎，我以前居然不知道？！
大概是因為他帥吧，我這人對帥哥沒有抵抗力。也不對，可能是他這個弟弟讓我感覺親切吧。我倆一直處的挺好的，就跟親姐弟似的。
當我發消息給周延說出這句話時，那邊久久沒有回覆，過了半天才回一句：[是吧？]
居然還有問號？！我憤憤打字：[當然是！]
ZY：[你說是就是吧。]
臭弟弟很敷衍，不想理他！
4
突然有一天，周延就給我發了個消息：[姐姐，你能幫我個忙嗎？（可愛jpg.）]
我佯裝不在意，慢慢打字：[什麼事？（疑惑jpg.）]
ZY：[我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子。（害羞jpg.]
ZY：[我想向你請教，女孩子都是什麼樣的，我想了解一下再去追她！]
我的心情瞬間挺複雜的，我不知道我怎麼了，弟弟有喜歡的女孩子有什麼奇怪的，要替他開心才對啊。深深呼吸了兩下，噠噠打字：[好。你想問什麼？]
ZY：[女孩子都喜歡男孩子什麼樣？]
嚴適要努力：[每個女孩子都不一樣啊，這怎麼給你回答啊。]
ZY：[就以姐姐你為例，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又喜歡收什麼禮物，想讓男孩子怎麼追你。]
他一說這些，我就來勁了。唰唰唰，把我的理想男人告訴他，我做夢的對象是什麼樣告訴他……
最後我還信誓旦旦跟他保證，追女孩子要用心，要從細微處著手，一點一點滲進她的生活，她絕對逃不掉！
後來這事我記了三個月，一直忍著沒去追問有關那個女孩子的事。周延請我吃飯的時候，我心底酸酸澀澀的，是追上女孩子了所以來感謝我的吧。
「謝謝你啊，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家餐廳呢啊。」畢竟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他帶我吃頓我喜歡的也是應該的。
周延看著我塞了一大口芒果布丁，他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笑意：「怎麼？姐姐看不出來嗎？」
「看出啥？」我不以為意。
「姐姐，真傻還是裝傻？老子追的就是你。」
我頭腦一時哐哐哐地響，勺子一抖，芒果布丁往桌上一掉，簡直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延。
「你這段時間收到的東西，我帶你出去玩的地方，還有這些吃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都是你喜歡的。」
啊……好像是哦。可是這不是為了感謝我這個大功臣嗎？居然是追我？！
周延大概被我的蠢樣子笑到了，他勾著唇站起身，然後傾過上半身，捧起我傻掉的臉，對著嘴唇吧唧一口，兩口，三口……
「等等！」我不小心咬了他一口，趁機拉開距離，我震驚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教你追我自己？」
「嗯哼！小柿子，你可是說過，這個方法女孩子是逃不掉的。」周延又湊上去堵住我的話了。
小柿子，是我告訴他的，我的小名。他叫出來的時候，我感覺整個臉紅撲撲的，被撩得渾身發軟。
啊嗚~
逃不掉這話，好像還是我教他的，是我給自己挖了個坑……我被騙了，占便宜的還是我，我得到了一個男朋友。
相處一年，我們自然而然就同居了。陪著他從畢業到創業，我們就和普通情侶一樣，煩惱柴米油鹽醬醋茶，苦也仍然甜甜蜜蜜。
5
可是好景不長。僅僅在第五年，這份甜蜜開始有了負擔。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感情都這樣，會被平淡的時間所磨滅。
這大半年，周延的公司面臨巨大的危機，本就是小公司，力挽狂瀾太難了。我們把所有積蓄拿了出來，所以他每天拚命忙碌，我也拚命工作，可是他再忙也顧著我。
一開始，我們還好好的。可是，時間長了……
「今天房東又催了！」「這個月水電費超標了！」「今天菜場的菜好貴哦！」……生活一點一點地在打磨一塊被美夢纏住的石頭，直至它意識到它只是一塊石頭。
很久沒好好聊過了，我趁著放假休息，想著照顧照顧他。便在家搗鼓了一頓，燙了手上好幾個泡，終於做出了一份像樣的便當，興高采烈地裝到飯盒裡給他送過去。
很湊巧，我在停車場碰見了他，不止他，還有那個女人。
陳律現在是周延的秘書，我知道的。陳律以前喜歡周延，我也知道的。但是她是個好姑娘，我更是知道的。她從來沒有破壞我們，甚至還幫助了我們。
不是他出軌，我相信周延。轉身就走是因為，我恍然才發現，我們的相處出現了問題，我們之間有了負擔。
他，許久沒這麼對著我笑了。那種真心誠意的笑容……
我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覺得有些恍惚，那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一個星期前？一個月前？還是三個月前？
大概是門衛看見了我，然後告訴了周延。晚上回家後，周延就問我，為什麼不進去找他。
我實話實說，看到他和陳律在忙，我就沒打擾。他趕緊拉住我的手解釋了他們在完成一個新案子，而且一定能夠成功拿下。
我只是笑著點點頭，然後順勢被他抱著壓在牆上親吻。好像又回到了溫情時刻，可是我的心，在亂跳。
相處很久了，他知道我不對勁是什麼樣。
周延輕輕嘆氣，拂開我耳邊的碎發，把下巴撐在我的頸窩處，委屈道：「你為什麼生氣？我不是說了嗎，陳律真的跟我沒關係嘛，你也說相信我的啊。」
信的，我不是氣這個。我只是難過你為什麼生病不告訴我，你為什麼……
周延，你說，我們的相處從什麼時候起需要這樣小心翼翼了。
我抬手攬住他，揉揉他的黑髮，居然有點戳人，他什麼時候剪短的了，我好像不知道……
我知道，他最近很煩，對著我很累，卻還是每天哄我，他的苦和累，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也在努力配合他。
直到現在，我發覺我們之間好像有了一道隔板，他努力裝作不在意那些瑣碎的事兒，他累但是他還在勉強對著我笑。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年紀小一點，我可能不太理解他。或許……是我給他帶來了壓力，又或許……我們並不合適。
最初的感情沒變質，只是被我們磨平了稜角。
6
「小柿子，你不跟我說，我怎麼知道我哪做錯了。」「寶貝兒~你別不說話。」周延一直在哄我，可我聽出他語氣里的疲憊。
「周延，你也說說看，你在想什麼？」很早就想問他，這次終於問出了口。心隱隱在發疼，疼的呼吸一窒，眼淚涌滿了眼眶，我死死咬著牙忍著不讓它流下來。
我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相處就會感覺到累了。愛情是不是相處久了，都會累呢。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周延不快樂。
他走到陽台，默默點了根煙。他知道，我不喜歡煙的味道，所以幾乎都不抽菸。你看，即使他現在抽菸，也離我遠遠的。
他頹頹地背對著我，久久不說話。我走上前，從背後緊緊擁住他，把臉貼緊他後背，我聽見他開口：「小柿子，你覺得累嗎？」
我腦子裡轟隆隆地響。
周延沒過完腦子直接說了出來：「那就……」
我的心一沉，鬆手側頭死死盯著他。周延後面的話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但是我的心卻像是過了一下電，火燒般的疼。
他最終還是沒說出那兩個字，我猜，他捨不得。
氣氛讓人有些窒息，沉悶得讓心在顫抖，呼吸過了度。
周延手中的煙快要燃盡，他依舊沒說話。最終還是我先開了口：「周延，你把話說完。」
話沒說，先做飯。周延做飯，我打下手，面對面坐下吃飯，互相給對方夾菜。
「今天菜場的肉還蠻便宜的，所以我多買了點。」我笑。
「你也多吃點，最近都瘦了。」他說。
一切好像回到最初的溫馨和溫暖。可是當燈關掉之後，兩個人躺在一起時兩顆心正在逃離，說不出的話最後還是說出了口。
周延在黑暗中輕聲說了句：「小柿子啊，我覺得，咱們的感情好像不鮮活了……」
我一瞬間感覺呼吸困難。
他繼續說：「我不是不愛你，我只是太疲憊了。」
我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不懂，感情久了都會像我們這樣嗎？相處偏離軌道，直到捋不清其中的狀態了。
「想好了嗎？」我有點哽咽，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問出口。
在黑暗中看著天花板，當然什麼都看不清，我只覺得眼淚從眼角落到了枕頭上，熱乎的。
我來了火氣，擦乾眼淚，一狠心就坐起身開了燈，四目相對，看到周延的眼睛漸漸變紅。我咬著唇，盯著他問：「周延，我問你話呢，你真的想好了嗎？」
「別咬嘴唇。」他緩緩坐起身，我腰上一緊，他緊緊地抱住了我。
不知道抱了多久，我還是選擇推開了他。我越過他，下了床。緊閉著嘴，手上動作迅速收拾著行李，但是我們住了好幾年，怎麼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收拾好。
我紅著眼睛睨他一眼，「我過兩天會過來收拾好的。」
「小柿子，我——」他走過來拉住我疊衣服的胳膊，聲音啞得快說不出話了。
「周延，我們分開吧。」我推開他，冷冷道。
開門的時候我的手一頓，我在等他挽留我。可是，他沒有。是了，這才是真正的周延。
恍然發現，書里說的，都是騙人的，不是相愛就是結局。
我們在這段感情里都活得太累，到現在才發覺，原來，生活真的可以打敗人啊。
可是，相愛已經很難了……
「周延，再見。」
是的，我還愛他，他也還愛我。但是我們分開了，沒有任何狗血劇情，只是平平淡淡地分開了。
7
看著這些評論，我想，他應該通過朋友們知道了。
他知不知道，有什麼重要的？我打下這幾個字時，注意到有一條好友添加信息。不用點開看，我都知道來自周延。
ZY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看著這一行，我咬了咬唇，狠心拒絕：【不添加陌生人，抱歉了。】
沒過幾秒鐘，再一次添加，新的驗證信息：【趕緊通過，別逼我現在就衝到你家去。】
我猶猶豫豫，結果被我表姐一眼就看到了，「呦，你那個小男朋友？還挺霸道，可以哈！」
「可我們已經分手了。」
「你瞅瞅你現在這個樣兒，像要決絕的樣子嗎？」表姐很適合這件婚紗，美得像妖精，勾人心魄。
我看了一眼那邊正在接電話的準新郎，和他抑制不住的溫柔笑容，我輕嘆一聲搖搖頭：「你不懂，你和表姐夫是初戀到彼此，沒分開過，現在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倆這，不一樣。」
「嘖，我們也會吵架啊，差點鬧分手。還是我先示弱的呢。」表姐忽視掉我的詫異，「感情這事兒很難講的，我是不懂，我就懂你倆都不想分手，還嘴硬呢啊，來來來，姐姐幫你！」
表姐拎著婚紗就往我這邊走，一點都不拘小節，表姐夫突然急急道：「哎哎哎，盛夏，你慢點兒。」
表姐大手一揮，「沒事兒，徐醫生你別怕！」
表姐夫無奈過來攬住她：「我怕你嚇著肚子裡的寶寶。」
我還沒從他們鬧過分手這事出來又是一驚，表姐瘦成這樣居然肚子裡還揣了個崽崽？！
表姐朝我眨眼，然後趁我不經意搶過我的手機直接按了同意。
8
【你已添加了ZY，現在開始可以聊天了。】
ZY：[你這麼快就要結婚？]
ZY：[怎麼回事兒？]
ZY：[小柿子，你別閉麥，我知道你在呢！]
那邊噼里啪啦發來一堆消息，我紅著眼睛回：[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忘了嗎？我們已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ZY：[你彆氣我，結婚是真的假的？]
ZY：[要是真的，就當我沒問過。]
當然是真的！反正你都同意分開了！還不允許我嫁給別人嗎？我憤憤打下幾個字，在準備發送時還是停頓了。
ZY：[小柿子，你說話，我怕。]
我又把對話框裡打出的字全部刪除，輕嘆一口氣，回：[假的。陪我表姐，氣你的。]
過了五分鐘，那邊才回覆：[嚴適，你別不信，我剛剛是真的害怕了。你要是真的結婚，我可能就要瘋了。]
我彎著眼睛，眼眶裡淚光閃閃，你既然害怕，還同意跟我分手！周延你就是個大混蛋！
手機來電：152叉叉叉共11位。我知道，是周延。我早就把他的號碼背得滾瓜爛熟了。
表姐牽著表姐夫，親昵地耳語著，注意到我的手機響，朝著我眨眨眼，然後勾唇一笑。
在我的角度，姐姐笑得風情，而表姐夫，只能看見側臉。因為他一直都是含情看著姐姐。
表姐夫是個高冷的醫生，平時見他，他都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可是我今天才發現，他面對姐姐時，永遠是一副溫眉柔眼。
一想到他們也會吵架，甚至鬧過分手，我還真覺得有點奇妙。不過我知道，他很愛我表姐。
看著這串熟悉的數字，我幾次深呼吸後才接起電話，故意道：「你幹嘛？」
「別廢話，我在你家樓下，我等你回來。多久我都等！你別想逃！」他惡狠狠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尾音很兇卻也很彆扭。
明明這人說話挺凶的，還在威脅我，可我卻在其中聽出了幾分委屈。
我慢慢揚起了嘴角，「好。」
故意把試穿婚紗的自拍照發朋友圈後，我和前男友複合了。
是的，我和周延和好了。相愛不是結局，分手更不是。這一次，我們會更加珍惜對方。
–完–
番外1
周延也沒什麼想法，那天一時衝動，話就說出了口。他一個做事從來不後悔的人，這次說完沒多久就後悔了。
可是嚴適沒給他反應的機會，他們就分開了。
看著有些空蕩的房子，他心裡痛得不行，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倔著不去找她。他覺得，她會過得更好。
直到聽周權說，嚴適要嫁人了。
他不信，搶過周權的手機，看到熟悉的頭像熟悉的人，她穿婚紗的樣子真好看，可是新郎不是他……
他開始渾身顫抖，眼眶發紅，猛地蹲在地上抱起了頭，把臉埋進膝蓋，一抽一抽的。
周權看著他失落的樣子，唉聲嘆了口氣，「別逞強了。」
「哥，我不像你那麼有出息，我怕她跟著我吃苦。她不怕，我怕啊。」周延悶聲說。
周延一直是覺得自己沒出息。周權那麼有本事，年紀輕輕那麼高的成就。可是他，守著他的破公司，不能給嚴適想要的。他知道，嚴適不嫌棄，可是他覺得自己累，她也累。
「周延，愛是相互的，本來就要經受打磨的。可是你要放手，她怎麼受得了。你別忘了，不是你一個人在愛。兩個人仍然相愛，分手不遺憾嗎？生活是在考驗你們能不能共度餘生。」周權揉了揉周延的頭髮，「你是男孩子，多寵點你女人。」
「可是她都要結婚了！我還怎麼寵？！」嗚咽聲越來越大。
「你去找她啊！你找她了嗎，你怎麼覺得她沒有在等你的回答呢？聽哥一句勸，別留遺憾。拿出你當初追人的氣勢來啊。」周權肯定地點點頭，一副哄孩子的語氣。
周延清醒了，立即沖了出去。
還好，她在等他。
這一次，他們確定，會歲月相守。
番外2
六月的風，溫溫柔柔的，吻過愛情，擁住了周延和嚴適。
求婚這天，周延準備了很多很多話要說，但當嚴適站在他面前時，他卻緊張得結結巴巴了。
「愛，愛你，是我——做過最好的事！」
一卡一頓，話都說不清楚了，太丟人了，周延選擇閉眼，直接開口：「我想和你共度餘生，嚴適，你願意嗎？」
共度餘生的意思是，只愛你。
閉了眼等著一會兒只聽見周圍的起鬨聲，沒有嚴適的回應，周延悄悄睜開眼睛發現她正對著自己在傻笑。
他瞪了一眼嚴適，奶凶奶凶的，表示非常不滿。
嚴適噗嗤一笑，眉眼彎彎含情，歪了歪腦袋，打趣道：「周延你幹嘛，這麼急著娶我啊？」
周延想到她那天的照片，眼底就慢慢泛紅。他怕，怕她的身邊不是他……
一聽嚴適這話，他就努起了嘴，委屈巴巴的，故作凶狀道：「老子還不是怕你跟別人跑了！」（原標題：《相愛不是結局：我們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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