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園無此聲-印度之行 (上)

海外敦煌伊莎貝拉 發佈 2021-08-03T08:09:30.675462+00:00

我完成業務培訓後不久,公司派我和斯蒂夫去印度出差,加強了解和認識為英語組工作的印度同事,以便更好地溝通和工作。當時網際網路技術已經成熟,隨著經濟全球化,很多大型國際企業開始把服務性的業務,或者說技術含量低、耗時高的業務轉往印度。

我完成業務培訓後不久,公司派我和斯蒂夫去印度出差,加強了解和認識為英語組工作的印度同事,以便更好地溝通和工作。

當時網際網路技術已經成熟,隨著經濟全球化,很多大型國際企業開始把服務性的業務,或者說技術含量低、耗時高的業務轉往印度。印度因為通用語言是英語,便於溝通,工資水平低,於是成為了大公司離岸業務或者說後台服務的首選。

斯蒂夫和我都是第一次去印度。他以前經常出去旅遊,所以非常有經驗。他安排我和他一起接受了公司醫生給的藥,提前一周服用, 每天一粒,以應對在印度可能出現的健康問題。我們還收到公司的出差提醒,去印度須注意的事項,不喝生水,只喝瓶裝水,開瓶的時候必須聽到響聲。不可以吃未煮熟的食物。公司的規定是超過4小時以上的飛行全部商務艙。

在機場等待起飛的時候,斯蒂夫問我是否喝酒,我說我不喝的。他於是借用我的護照買了2瓶威士忌,一瓶黑標一瓶綠標。

我們的目的地是班加羅爾。當時還沒有直飛的飛機,必須經國際航班到孟買轉國內航線飛班加羅爾。我們到達孟買是晚上10點左右,直接住到機場附近的一家5星級酒店。晚上去餐廳,服務生非常可愛幽默。我的腦子裡都是看過的印度電影「大篷車」的情景。第二天一早,坐車穿過孟買市區去到國內航線的機場時,街道上的景觀讓我震驚。首先是潮濕,我們走出酒店,眼鏡片上一層白霧,空氣非常潮濕。其次,街道上非常骯髒。看到早上有在街上收揀屍體的車子在工作。當我們坐的車在行進途中暫停等候通行的時候,從大街上看到的印度人的家裡的情況也是非常糟糕。讓我無法想像酒店裡年輕快樂、著裝得體的服務生是住在怎樣的一種環境中。這之間,我無論如何無法連接。

到達班加羅爾,空氣涼爽宜人,非常舒適。班加羅爾號稱城市花園,在印度也是以氣候宜人著稱的。

在印度我們出差住的都是5星級酒店。主要是考慮安全和衛生。酒店內的舒適有時候會令人忘記酒店外的真實。

當時印度分公司還剛建立不久,還是租借辦公樓,在同一個大廈里,已經有中國華為的公司在那裡了,在印度看到中國人還是很親切的。那時對華為還知之甚少,因為工作忙,也沒有機會和那裡的中國人交流。

工作之餘,斯蒂夫是一個攝影愛好者。他有自己的攝影作品網頁,他的很多攝影作品也會被人買去。下班後,有時他會邀請我一起去酒店周圍走走。有一天,我們走到酒店的背面,那裡有一大片的半人高的帳篷一個連著一個,帳篷裡面有時會看到一個老人,有時會看到空有四壁,地上只有一隻鍋和幾隻碗,幾乎每個帳篷都是一無所有。但這些個帳篷里的老人和小孩卻又那樣和氣,所有人的笑都是那麼美麗。斯蒂夫開始還拍幾張,後來就停止了拍攝。他說他不可以去拍攝這些人的貧窮處境,並把他們的貧窮窘況展示出來,這樣不道德。我同意。我第一次去印度出差的兩周中的每一天都是在極大的震撼中度過的。

印度同事們對我非常友好,當他們知道我的震驚的時候都笑我,他們說電影是電影啊, 你以為我們整天唱歌,一有情況就跳舞嗎?

我很喜歡印度的料理。剛開始幾天很享受。第三天的時候,大中國區的小組長柴達尼請我去吃午飯。他說他知道一家料理店,是班加羅爾最好的素食餐館,他要帶我去。斯蒂夫有其他安排,於是我和柴達尼去那家餐館。一進門,看到餐館很大,但是非常昏暗,人也不多。我感覺不是很放心,於是問柴達尼我們是否可以換一家。他說,Isabella,你一定要試一下這家店,這是最好的餐館,非常正宗。我們坐下後,都是柴達尼在點菜,我都沒機會看菜單。一個很瘦很黑的中年服務生過來給我擺放餐具,每放一把餐具之前,他都把餐具在他身上搭著的一條毛巾上擦一下。那條毛巾灰不溜秋的,我想原色應該是白的。

終於食物被端上來了,每樣都是油炸的,熱熱的冒著香氣。我想這下不錯,高溫油炸的衛生肯定沒問題。我剛打算開吃,被柴達尼制止,他一定要我沾著佐料吃,不沾不行。他說只有沾了那些汁料吃才是真正的吃法,我才能品嘗出其中的滋味。我只好按照他的要求沾著不知名的,不知為何物的佐料吃。心裡真是恨死了他。等到吃完後,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我看見服務生把我們用完的佐料整理了一下繼續放到了另一個餐桌上。OMG!

下午回到公司,我只覺得五臟六腑翻騰,心想今天死定了。晚上回酒店,什麼也吃不下。斯蒂夫問我怎麼了,我把情況說了,他說,別擔心,我介紹你Mr Black-黑先生,應該可以幫到你。他給了我一小杯黑標的威士忌,他說,威士忌是生命之泉,他無論到哪裡旅行都會帶上。到一個新地方,喝上一小口威士忌可以殺菌,幫助消化,還有助睡眠。我拿到自己房間裡把威士忌當藥慢慢喝了,喝了以後果然感覺胃裡舒服很多,沒有問題了。於是,每天晚上我都會問他要一小杯威士忌,回到自己房間裡慢慢喝完睡覺。斯蒂夫就取笑我說在機場我說不喝酒是假的,他的威士忌一半是我喝掉的,還說我喜歡黑先生。此後我每次去印度都會在機場帶一瓶威士忌過去,我在印度從未出現過腸胃問題。

經常會聽說去印度的同事腸胃不舒服。我想喝點威士忌應該是比較合理的預防措施。如果我們從瑞士帶藥過去,未必能對印度的病毒起到作用。而如果在印度住院,問題更大,印度的藥物比較兇猛,對我們的身體殺傷力很大。而威士忌是酒精飲料,相對更少傷害。

第一個周末,西班牙語組的組長是瑞士人萊曼,請我們周六下午先到他的公寓喝點雞尾酒,然後晚上去晚餐。萊曼告訴我他的住處有游泳池,我高興壞了,結果發現是個壞主意,只有我一個人游,整個大廈的人都時不時地出來從陽台上觀望一下,我就像一條魚缸里的魚。晚上,在酒店我們終於可以不用吃印度料理了,當我吃到久違的蔬菜莎拉的時候,那一瞬間感覺回到了天堂,這之前,胃裡一直辣辣的火燒一般的感覺。印度咖喱上口不辣,如果天天吃的話,悶悶的,胃裡火辣辣的。和印度人給我的感覺一樣。

在萊曼家裡喝雞尾酒的時候,他笑著告訴我們他在印度工作的8個月中的滑稽經歷。在印度,買鱷魚等名牌襯衣的價格比較便宜,他買了很多,每次穿了之後都給一家當地的洗衣店清洗。結果,每次洗完送回來的時候,他的衣領上都用鋼筆寫著他的房間號碼。他說,我就搞不懂他們的腦子是咋長得,寫在衣領背面都行啊。讓他們賠又不忍心。而且不是一件,是多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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