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薛曉路:十年不氣餒,終得《吹哨人》

烹小鮮 發佈 2021-08-03T08:09:46.845702+00:00

這是鮮喵的第 1155 篇吐血原創喵族碼字員:徐小怪吹哨人。乍一聽,這個詞離我們很遠,但是細細想來,卻又似曾相識。這是一種內部的舉報制度。吹哨人也叫舉報者,他們就像在叢林世界裡逃亡的孤獸,奮不顧身地奔跑,以躲避兇猛獸群地迫害,只為了追尋心中的正義。


這是鮮喵的第 1155 篇吐血原創

喵族碼字員:徐小怪

吹哨人。

乍一聽,這個詞離我們很遠,但是細細想來,卻又似曾相識。

這是一種內部的舉報制度。吹哨人也叫舉報者,他們就像在叢林世界裡逃亡的孤獸,奮不顧身地奔跑,以躲避兇猛獸群地迫害,只為了追尋心中的正義。

「吹哨人離我們的社會很近,他們是具備社會責任感的人,但是在舉報惡性行為的同時,人身安全會受到嚴重的威脅。他們是社會糾錯的重要部分,而吹哨人制度就是保護他們。」講到現實中的吹哨人,薛曉路露出了欽佩的目光。

今日,由薛曉路執導,雷佳音、湯唯主演的電影《吹哨人》正式公映。作為首部聚焦於吹哨人制度的影視作品,影片用一個澳洲的故事,反應了一個世界性的社會問題。

日前,烹小鮮(pengxx01)對薛曉路進行了獨家專訪,對方分享了影片製作的台前幕後故事,以及當今環境下女性導演的創作心境。

薛曉路最早注意到吹哨人,是在2009年的6月,當時一份海外受賄的新聞引起了她的極大興趣。而後,薛曉路開始不斷搜集資料,考慮拍攝一部此類題材的電影。

由於涉及法律、經濟和刑偵等多方面的問題,影片的前期籌備漫長且不易。首當其衝的是,薛曉路需要系統地了解真實事件。在2013年,她聯繫到了美國FBI總部,做了一系列的採訪工作。

「從FBI那裡,我了解到很多案例,並且FBI也給了一些線索和對接人,建議我去私人調查公司再做深入了解。」

就這樣,薛曉路又去了兩家位於華盛頓的私人調查公司和國內的一家同類型公司,果然,身體力行地走訪,收穫匪淺。她了解到,關於海外行賄的問題,相關機構會先行在涉案公司進行內部調查。逐漸地,他們會發現很多重要的信息來自於內部舉報者,也就是吹哨人。

「大概在2013年、2014年的時候,我覺得海外行賄和吹哨人這兩個概念,可以變成一個支點,在未來有所發展。」

雖然影片的概念有了雛形,但是想要投入拍攝,薛曉路還是遇到了一些問題。因此,吹哨人的題材只能擱淺,她需要先去拍攝《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

在《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拍攝完畢後,薛曉路再一次和江志強碰面,又提到了吹哨人題材,彼時的江志強終於表示:可以試試。

2015年12月,薛曉路及其團隊和一個好萊塢的編劇團隊聚在了一起,正式開始撰寫《吹哨人》的劇本。

對於劇本的編撰,薛曉路的策略是:在真實案件的基礎上,加入動作劇情片的元素。首先,她把之前採訪的素材做了梳理,將一些大型跨國公司的案件進行了改裝,取之精華,編寫在了劇本里。

其次,薛曉路參考了大量90年代中期的好萊塢類型片,比如《國家公敵》《翻譯風雲》《網絡驚魂》《亡命天涯》《空軍一號》《極度恐懼》等。以此為模板,為男女主角設計了一級又一級的「任務關卡」,使得影片充滿了懸念和緊張感。

「我個人特別喜歡的那一時期的這類電影,它們是一種經典的類型,對於人物設置和敘事節奏有基本的要求,可以把情節敘事、人物塑造和任務關係結合得特別好。」

同時,薛曉路也對現在的好萊塢電影表示了遺憾,在她看來,漫威和DC等超級英雄電影越來越套路化,缺失了個性化的情節和人物魅力。

因為題材影視化的難度較大,《吹哨人》的劇本從開始撰寫到最終成型,經過了不斷地修改,直到2017年,最終版本才得以完成。

劇本完成後,影片進入拍攝期,分別在中國、澳洲、非洲三地取景。劇組在澳洲拍攝了全片95%的戲;在中國拍攝了一周多的時間。而非洲比較特殊,由於當地拍攝條件較差、人員專業度不足,劇組只拍了一些外景素材,涉及演員的場景選擇了在澳洲搭建,最後由特效合成。

基於《吹哨人》的劇情設定,愛情片中常用的生活場景不能滿足薛曉路。劇組必須因地制宜,尋找特殊的場景。

「比如說裡面的UCG 地下採集工廠,我們找到了一個被廢棄的火力發電廠進行改裝。搭建場景是這個故事裡面特別困難的一部分,外聯製片每一次進來的時候,看見他的臉就知道他這一天的收穫怎樣。」

另外,片中有很多追車、逃亡等高難度的場面,非常刺激且有強烈的視覺衝擊力。對此,薛曉路直言挑戰了生命中的「第一次」,以前從未拍攝過如此多的動作戲,相當於「上課」。

其中,有三場追車戲讓她印象最為深刻,這些戲分為實拍和棚拍,有的是演員自己開一段車,有的是車頂上有一個駕駛員控制,演員在車裡表演。但是不管追車戲還有漂移、擺尾等,皆具有一定的特技性。

而在具體的動作設計上,她向劇組70餘歲的動作指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主角是平民英雄,動作不能像007那種專業特工一樣靈活帥氣,要有一種笨笨的、萌萌的感覺,這樣更合乎情理。

同樣為了合乎情理,薛曉路設計了一場男主角夢境的戲,目的是讓觀眾直接體會到片中公司行賄的惡劣後果。在夢中,整個城市爆炸,非常慘烈。

「這場戲剪輯了很多次,是在後面加的。開始的一個動因是口頭上說危險,對觀眾的衝擊力不夠,真實的爆炸我們又不敢拍,所以在夢境中做了這樣的設計。」

爆炸、逃亡、冒險,似乎在觀眾的腦海中,這些象徵驚險刺激的詞與薛曉路無關。在以往她的作品裡,無論是《海洋天堂》還是《北京遇上西雅圖》系列,均是以情感為主導。

如果說此前的作品代表著薛曉路的溫柔細膩,是她性格中「女性」的一面,那麼《吹哨人》則代表著她的勇敢強大,屬於性格中類似「男性」的部分,薛曉路一直對懸疑題材情有獨鍾。

「我非常喜歡犯罪題材,在開始做編劇的時候,寫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等等,都是此類。我很喜歡這中間推理的過程,以及透過犯罪,來展現人性。」

挖掘人性並用電影的形式呈現,這不僅體現在題材上,也表現在角色塑造上。正如角色是創作者的自我投射,薛曉路也不例外,在幾部電影中,她投射了與自身相反的一面。

「我的人生特別簡單和規範,所以可能在作品中嘗試寫了一些離經叛道的故事與角色。我還和湯湯(湯唯)講,她和我合作的三部戲,飾演的角色都是異於平常人的,並且所處的環境,一部比一部更極端險惡。因此,我也一步步將女性內心裡所蘊藏的能量爆發出來。」

即便鏡頭中的女主角與自身的成長經歷大相逕庭,但是彼此的內在能力一樣強大。在當今的電影行業中,女性導演仍然是極少數,而薛曉路是「突出重圍」的一位,對於女性導演在創作中有何困惑,薛曉路分享了她的感受。

「製作的環境對於女性導演是平等的,初期製作人只看劇本。但是在項目確定後,一直到拍攝完成,這個過程對於女性是有壓力的。」

她繼續表示,這些壓力是全方位的。首先是體力壓力,工作強度很大。其次是決策壓力,一些情況完成不了的時候,要迅速選擇妥協還是堅持。

此外,身為電影學院的導師,薛曉路也表達了對青年創作者的建議:市場上提供的機會很多,但是隨之帶來的問題是大家很急躁,急於求成。而好的項目是需要時間和精力準備的,也需要比較專注的投入。

在採訪的後期,針對近期藝人高強度工作的熱點,薛曉路和記者講述了國外的演員工會機制。準時上班,到點下班,有明確的法律規定。從這點看,我國的演藝行業仍然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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