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髮妻,一個是真愛,魯迅最終選擇傷害兩個

趣史錄 發佈 2020-02-29T18:39:44+00:00

民國,是一段歷史,一段記憶,短短几十年,卻有多少迷人的故事。雖說周家祖父因科場行賄案,被判入牢,家道中落,但書香門第之家,也算體面。

民國,是一段歷史,一段記憶,短短几十年,卻有多少迷人的故事。

清末民初,在追求男女平等、戀愛自由的社會風氣下,催生了一大批接受了新式思想教育的青年男女,為追求自己的情感自由,譜寫了許多愛情佳話與悲歌。

在這個轉折時期,大批的傳統女性成為了時代的「犧牲品」,她們受制於封建傳統禮制,在家庭的安排下嫁給已經持有新思想的丈夫,卻一生得不到幸福,在抑鬱寡歡中結束令人唏噓人生,與其說她們的不幸是丈夫造成的,不如說是時代的悲哀造成的。

近代文壇大家魯迅先生的原配朱安便是一例。

母親給的禮物

1899年,年已21歲的老姑娘朱安,在親戚撮合下,與紹興當地周姓人家訂婚。她的未婚夫就是魯迅(本名周樹人)——日後成為了中國的文壇巨匠。

朱安,浙江紹興商人的女兒,祖上曾做過知縣,在紹興當地也算有頭臉的人家。家規傳統,朱安自幼接受的都是傳統女德女紅,識字不多,四五歲時母親將其纏足。

朱安與魯迅的這門婚事,在雙方的父母看來,都比較理想。

按照紹興的傳統,妻子大丈夫兩到三歲,最為般配,朱安恰好比魯迅大三歲,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雖說周家祖父因科場行賄案,被判入牢,家道中落,但書香門第之家,也算體面。

魯迅的母親看重朱安聽話順從的品性,這門親事也是她瞞著兒子給他訂下的。

1901年,兩家父母打算年底給他們完婚,一來老家的習俗婚禮多半在冬季舉行,二來這一年臘月,魯迅即將從礦路學堂畢業,可謂雙喜臨門。

父母的這個願望隨即落空。次年三月,魯迅公費赴日留學。

朱家父母有些失落,遺憾不能早日送女兒過門,然而,他們心中也有些欣慰,畢竟姑爺出洋留學,身份提高,對家門來說也是一份榮光。

對於母親安排的婚事,魯迅並非不知,只是當時對西方先進知識的渴望使他一直沒有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放在心上,而是在日本潛心學醫。

求學之路漫漫,眼看未過門的媳婦越熬年紀越大,魯迅的母親心中焦慮,反覆去信,都不見兒子有回來結婚的意思。魯迅曾經給家中信,希望通過母親向朱家提一個要求,希望朱安放開小腳,進學堂念書。這可嚇壞了傳統的朱家,因此並未實現,只是換來了他們的不安。

於是,魯迅家中只好發了一份電報,謊稱母親病危,將魯迅召喚回國。

踏進家門的魯迅,立刻明白了一切,家裡已經準備妥當,只等他回來成親。

家中的親人擔心留學歸來的青年過作出過激行為,安排了親友護他左右。結果出乎大家的意料,魯迅很順從,如同木偶一般走完了整一套麻煩的儀式,並且終身沒有和朱安離婚。

魯迅是自由主義者,文化戰線上的民族英雄,一生待人則非常厚道。

他一生敬重且佩服母親,不忍拂逆,於是屈服,順從母親的安排。

朱安一生悲苦,被父母包辦婚姻的魯迅何嘗不是?

魯迅曾說他的婚姻:這是我母親給我的一件禮物,我只能好好地供養它,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1919年,魯迅北上做了中華民國教育部的公務員,決定搬家,賣掉紹興老宅的時候,他曾問過朱安,是願意一同搬到北京還是回娘家?朱安毫不猶豫地表示:一同北上。

於是,魯迅買下了北京西直門八道灣胡同里的一處四合院,母親、朱安以及他的兩個弟弟一家都搬來同住。

全家雖然團聚了,然而魯迅與朱安仍然形同路人。他安排朱安與母親住在中院,他自己則住在外院。

已接受新思想的魯迅不是沒有考慮過離婚,但是那時,被休的女人遭人唾棄,境況大都悲慘,更何況是跟他這樣一個當時已經很有名望的人物離婚,於是他不忍心。

即使朱安心中一直痛苦,可溫柔敦厚的她從沒有怨過魯迅,即使後來許廣平出現,她只是絕望。

逢人提起魯迅,她總是說:大先生對我挺好的。

是的,作為新時期中國青年思想先鋒人物的魯迅先生,對朱安雖沒有夫妻感情,卻是一直記得她是家中一員,一直善待她。即使魯迅去世後,許廣平和弟弟周作人還每月負擔一部分她的生活費。

朱安沒有接受過新式教育,卻用她最淳樸、坦蕩、善良的性格包容著一切對她的不公,她將許廣平是做姐妹,即使對周海嬰從未謀面,來往信件中也表露著對他們母子二人的體貼關懷。

她默默承受了時代造成的悲苦一生。

她是一個有原則且有傲骨的女人,一生不曾得到丈夫的愛,卻一生忠於丈夫,一切希望寄托在丈夫身上。

遇見真愛,攜手同行

魯迅與許廣平,一個是被人為民族靈魂的思想家,一個是渴望自由為真理奮鬥的女學生,即使在當時,跨越舊俗的羈絆,扛住世俗的指摘也是不容易的。

許廣平是廣東番禺人,她的家族曾十分顯赫,家族中人才輩出,她的父親由於是庶出,在家族中備受歧視排擠。父親是一個半開化的紳士,所以,在女兒許廣平的叛逆下,最終父親允許她進學堂,還免了她纏足。

纏足問題上父親還比較開明,但婚姻問題上,父親還是囿於傳統。

當年,許廣平剛出生,父親與人喝酒,信口就將女兒許配給了鄉里劣紳的兒子馬天星。馬家在鄉間胡作非為,民眾口碑極差。事後,父親雖然內心反悔,但迫於「道義」,不好意思反悔。

許廣平長大之後聽說此事,備受打擊,想拚死反抗。掙扎之後發現拚死是無畏且無用的做法,只有人格獨立才能真正擺脫。後來,在許廣平三哥的幾經周折,以及父親用一大筆錢,終於推掉了這門婚事。

許廣平帶著對新生活的渴望,到天津投靠姑媽,進入天津直隸第一女子師範學校求學。

1923年10月,坐在教室第一排的許廣平,被突然出現在講台上的先生吸引了,一位頭髮豎直,面色冷峻,身著補丁夾袍的先生,講授《中國小說史略》。一個小時的課,先生的博學廣識不僅打開了她求知的好奇心,更讓她對這位嚴師多了幾分敬仰之情。

1925年3月11日,反對校長楊蔭榆的學潮時,學生骨幹許廣平給魯迅寫了第一封信,求助於老師的指點。沒想到得到了魯迅先生的回應。

此後,他們書信往來頻繁。

10月20日,27歲的許廣平,在魯迅西三條寓所的工作室里,許廣平正式與大她17歲的魯迅相戀。

後來,許廣平向魯迅訴說了她是如何捨棄舊制度的婚約,離開家鄉來到這裡,追求自由的人格。魯迅為其勇敢無畏、能力出眾而嘆服。

民族危難時期,愛情是一個奢侈的心愿。但是,許廣平的堅持與果敢,使她和魯迅的感情被傳為一段矢志不渝的美談。

她是開朗爽快、遇事果敢有行動力的人。

而他時常嚴肅、孤寒,甚至有些無趣。

她是大膽追求愛情的新女性,抗拒男尊女卑的封建遺俗,但為了愛人,她甘願做一個溫柔的妻子,默默地全力支持丈夫的工作,並做他最得力的助手。

魯迅曾問到:「我已經是這個年紀,又有這麼多內心的傷痛,還能夠容納這樣的愛情,還配得上爭取這樣的愛情嗎?」

許廣平只回復了一句:「神未必這樣想。」

1927年10月30日,魯迅和許廣平終於在上海開始了他們的同居生活。

兩年後,兒子周海嬰出生。

他對兒子的疼愛,在許廣平後來的回憶中,十分的溫情。魯迅先生不肯借書給他人是出了名的,唯獨小海嬰去翻看他的書他並不介意。

1936年,魯迅病逝於上海,生命中的最後時刻,他叮囑許廣平:忘記我,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許廣平沒有遵照他的遺願,他走後很多年,她一直堅持整理魯迅文集,並且在困難的歲月里也經常匯生活費給朱安。

她用她熾熱的愛,融化了他寂寞的時光。

風雨飄搖的十一年,即使都沒有夫妻的名分,卻早已將彼此融進了對方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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