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里,在怡紅院的一眾丫鬟中,襲人是最早和寶玉發生關係的,換句話說,她就是寶玉的第一個女人。
早在第六回時,寶玉夢遊仙境醒來後,被襲人發現異樣,兩人便偷試雲雨。
當時的寶玉也不過十二三歲,襲人比他大上2歲,差不多十四五歲那樣。
而後兩人關係更是非同尋常,而且從後來晴雯撕扇子那回的話來看,兩人平常沒少親密。
當時的晴雯是怎麼說的呢?
「我倒不知道你們是誰,別教我替你們害臊了!便是你們鬼鬼祟祟乾的那事兒,也瞞不過我去」。
晴雯也是怡紅院中貼身伺候寶玉的丫鬟之一,寶玉和襲人的私密事,自然是瞞不過她。
那麼兩人從12歲開始偷試,到80回,寶玉17歲,這五年的時間裡,為什麼襲人都沒有懷孕?
很多人都說是因為寶玉的問題,在書中曾多次暗示這一點。
例如在寶玉和黛玉共讀《西廂記》那回,黛玉就曾嘲笑寶玉是「原來也是個『銀樣蠟槍頭』」。
還有第七十七回時,晴雯被逐出大觀園,寶玉去探望她。
那時晴雯暫住在她的表哥多渾蟲的家中,正當兩人互訴衷腸時,她的嫂子燈姑娘回來了。
這燈姑娘也就是之前和賈璉偷情的那位,其實不僅是賈璉,賈府中的許多男子都是她的入幕之賓。
這樣風流多情的燈姑娘見了寶玉這般俊俏的公子哥,怎能不動心?
於是便拉著寶玉,將他摟入懷中。
寶玉一見這陣仗就慌了,臉色通紅,燈姑娘就嘲諷他「雖然聞名,不如見面,空長了一個好模樣兒,竟是沒藥信的炮仗」。
因為這兩處描寫,很多人都認為寶玉有隱疾,甚至說襲人多年不孕也是證據之一。
先不論寶玉是否真有問題,襲人的不孕絕不單單只是寶玉的問題。
我認為還有其他兩個原因。
第一是襲人和寶玉疏遠了。
我們也知道在寶玉挨打之後,襲人私下裡和王夫人說的一番話,讓她得到了王夫人的認可,成了寶玉的准姨娘。
這一點從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來,最明顯的就是她的月例漲了,和當時的趙姨娘是一樣的。
還有後來她的母親去世,她回去奔喪,一應排場就是按照賈府姨娘的標準來的。
可以說在王夫人的默認下,賈府上下對於襲人的「姨娘」身份都是心知肚明的。
而恰恰就是這個身份,束縛了襲人的言行。
她自認為得了王夫人的眼,就該更加持重。
而且他明白王夫人最討厭勾引寶玉的狐媚子,所以她後來別說和寶玉親近狎昵,就連晚間同房都很少。
更何況寶玉到了後面,顯然也是更親近晴雯,既然兩人都疏遠了,那麼襲人就更不可能懷孕了。
第二襲人不敢懷孕。
封建社會,正室和妾室的地位有著雲泥之別。
不說別的,就生子這一項,正室還未有所出,妾室就別想懷孕。
除非是正室多年無所出,才會停了通房和妾室的藥。
若是在成婚之前,弄出個庶長子,那麼就別想能有好親事了。
當然也有例外,但是一般自恃重禮的家族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賈府顯然就是如此。
看看趙姨娘就知道了,她是賈政最寵愛的女子,可是她所生的一兒一女,都比王夫人最小的孩子寶玉還小。
誠然有一方面,可能是因為趙姨娘的年紀比較小,但更多的應該是來自正室王夫人的壓力。
很多人都不喜歡趙姨娘,覺得她太能鬧騰。
可是誰又知道她心中的苦楚?雖然她是賈政的寵妾,可是賈政不可能天天呆在後宅,更何況有時還有被派到地方任職。
所以在賈府中,趙姨娘能靠的就只有自己,她不鬧騰,可能怎麼死都不知道呢。
王夫人生下三個孩子,元春和賈珠都比寶玉大了許多,而在這空出的這麼多年的時間裡,得寵的趙姨娘居然無所出,最大的原因就是王夫人不想讓她生。
直到寶玉出生後,王夫人生不動了,不想生了,這才有後面的探春和賈環的出世。
所以若讀懂趙姨娘,你就會明白為何襲人多年不孕。
不是不能生,是不敢生。
若是襲人在寶玉成親之前懷孕,別說賈母會撕了她,就連看重她的王夫人也不會容忍她。
襲人是個聰明人,一心想要當姨娘,和寶玉長長久久地在一起,自然是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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