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志寬散文:月光下的鄉村小路

讀寫探秘 發佈 2020-04-22T14:23:50+00:00

父親是個手藝人,靠著自己倒鍋的手藝,在農閒時節走街串巷,掙點錢來養家餬口,靠著自己的手藝和辛勞,父親養活了一家人,還供養我們兄妹五人都上了大學,每每提及此事,父親的臉上都會露出甜美的笑容,這也是他的驕傲啊!


落日在西方的天際,製造出美麗的晚霞之後,就在天的盡頭縱身一躍,跳進了夜的深淵,給自己的一天,做一個完美的謝幕。

黑暗降臨,天地無語,尋尋覓覓的目光,還是被天空中的一縷月光,給吸引過去,用這黑色的眼睛,去尋找光明,好像也是一種本能。

父親是個手藝人,靠著自己倒鍋的手藝,在農閒時節走街串巷,掙點錢來養家餬口,靠著自己的手藝和辛勞,父親養活了一家人,還供養我們兄妹五人都上了大學,每每提及此事,父親的臉上都會露出甜美的笑容,這也是他的驕傲啊!父親的手藝好,加上為人實誠,所以父親的活計特別多,甚至有些人,想倒鍋就專門等父親來。

天黑了,父親外出還未回來,心中焦急的母親,就一個人在村口的大槐樹下等著,月光下一條羊腸小道彎彎曲曲地鋪向遠方,小路上空空的,沒有一個人的影子,母親的心也空空的,她把自己的目光,在月光下,儘量向更遠的遠方眺望,期盼中臉上不免有幾分擔心的神色。終於,一聲機器的聲音響起,父親駕駛的三輪車回來了,明亮的車燈在月光下一閃一閃的,照亮母親的胸膛,這時她的一顆心終於可以塵埃落定了。

月亮的腳步,在高高的夜空中,悄無聲息地挪移著,清風吹過,吹亂了母親的頭髮,母親熟練地用手理了理,月光下的母親臉上,此時多了幾分欣喜,其實我知道,對於母親來說,父親能掙多少錢並沒有關係,重要的是父親能平平安安,對於她來說就足夠了。

月亮的光芒灑下來,照在老槐樹的枝葉上,露出斑斑的光影,此時月空澄凈,星輝迷離,潔白的月光下,村莊顯得更加寧靜了,小路也顯得更加寧靜了。小路兩邊的莊稼、小草和野花,在父親駕駛的三輪車的燈光下次第閃現,他離母親越來越近了,一個固定的身影,一個移動著的身影,一輪皎潔的明月,一條彎曲的小路,組成了一幅圖畫,這場景多少年後,還一直出現在我的記憶里,溫暖著那個年月,我對故鄉對父母最熟悉的記憶。

看見父親,母親說了句:「回來了!」父親「嗯」一聲,之後,母親會坐上父親的車,兩個人說著話,在月光下向著家的方向駛去。

母愛如水,父愛如山,而母親對父親的愛,就是這條月光下的小路啊!

明月高懸,洗盡鉛華。月光下的小路,猶如一條白色的細長圍巾,如同父親送給母親的那條一樣,一頭繫著父親,一條拴著母親,今生今世,他們誰也沒打算將自己解開。就這樣牽著掛著吧,相攙相扶相依相伴,走完自己的一生,他們無怨無悔。

到家了,明亮的燈光從木窗里射出來,一種紅色的溫暖,在父母的心中升騰發酵,是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別處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啊!

母親端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飯菜,再給父親倒上一杯高粱酒,父親大口小口地吃著,和母親說說今天的買賣,兩個人邊吃邊說,說著說著,夜就深了。

而月光下的那條小路,一直像一根細長的臍帶一樣,一條連著故鄉,一條繫著我,多少年來,在我的鄉愁里,繁衍著無盡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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