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山記!

新東方 發佈 2021-10-20T14:23:40+00:00

90後班主任金曼聽說她們班那位「很厲害」的數學老師要被調到其他班級去了,瞬間呆若木雞,心裡就一個想法,這個老師不能換,換了,今年班裡孩子們的高考成績就抓瞎了。

貴州西南的小縣城。90後班主任金曼聽說她們班那位「很厲害」的數學老師要被調到其他班級去了,瞬間呆若木雞,心裡就一個想法,這個老師不能換,換了,今年班裡孩子們的高考成績就抓瞎了。

金曼跑到校門口去守領導,看到年級主任出現,立即衝上去,近乎哀求地說:「主任,我們班的數學老師可不能換呀!」

這一幕發生在2020年9月。金曼是貴州省黔西南州普安縣第一中學(以下簡稱普安一中)的語文老師,從教7年,因為脾氣好、負責任,而且長相甜美,很受學生歡迎。

金曼今年31歲,2020年第一次做高三畢業班的班主任,全班46個學生,學校給她定的目標是10個人過本科線。

新「官」上任的金曼,打算全力以赴,帶領孩子們朝這個目標奔。但現在把這位優秀的數學老師調走,躊躇滿志的金曼頓時感覺「沒有希望」了。

01

老師的煩惱

金曼有些氣餒,跑到一個角落裡,看著四周高聳的山群,愣著發呆。

普安縣是典型的老山區,雄偉的烏蒙山脈從縣城經過,並將縣城分為南北兩個部分,普安一中依山而建,這裡90%以上是農村生源,布依族、苗族學生占比超過三分之一,學生底子薄弱,每年考上本科的學生不到參考人數的一半。

金曼出生於隔壁縣城盤州,也是山區的孩子,熬過了艱苦的學生時代,考上了貴州師範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後曾在老家銀行謀得一份穩定體面工作,後來感覺從事金融業與自己的初心越來越遠,對比實習時當老師的經歷,還是後者更有成就感。於是,她在銀行做了九個月後就辭了職,考了普安縣的教師崗位。

沒想到剛剛到任,年輕氣盛的金曼就迎來當頭棒喝。

縣城落後的交通狀況先不說——沒有出租、公交,最普遍的代步工具是三輪車——更要命的是,她發現有的高一學生連拼音都不會拼,更別說閱讀量了。每講到新課,台下就會響起一片感嘆聲,「課文太長了。」

每當夜幕降臨,整個縣城就陷入寂靜,天性活潑的金曼心裡一度打起退堂鼓。

但大山裡的孩子,又是那樣淳樸可愛,金曼在課間看書時會突然被某個女同學走過來親一下,也有已經畢業的學生對她念念不忘,從遠方寄來書和信。這些都讓她內心感動而充實。

金曼希望能幫助更多學生走出大山,改變其父輩務農或打工的命運。

金曼和學生們在一起

金曼對學生從不發脾氣,有問必答,耐心盡責。

但近些年來,隨著課程和考試的不斷改革,老教師代代相傳的經驗和自己積累的知識不夠用了,尤其是文言文和文學常識兩個板塊,學生古文基礎差,實詞把握不准,翻譯題丟分多,而她找不到行之有效的方法;文學常識浩繁無邊,梳理起來沒有頭緒。

特別是當了班主任之後,教學、管理任務疊加,從早6點干到晚10點是常有的事,有時回到家把孩子哄睡後已經半夜了,留給教研的時間更少了。

現在,又要把好搭檔數學老師調到別的班,金曼的信心一下子到了低谷。

02

校長的難題

其實,學校領導們能理解金曼老師的難處。但是,優秀老師實在有限,只能緊著最能出成績的班級用。只有高考出成績,來年才能吸引到好生源。

「縣級中學的發展面臨多方面的問題。一方面,縣城的優質生源越來越少,成績好的學生只要家裡條件允許都想辦法去市里上高中;另一方面,考上大學、回到縣城當老師的年輕人越來越少,尤其是我們這樣不發達的山區,像金曼這樣願意紮根山區的年輕人是少數。」孔祥彪是普安一中的副校長,他在這裡已經教了18年的物理課。

這些年縣域經濟的發展最終沒有同步體現到教育上,相反,伴隨著愈發便捷的交通和家長鼓起來的腰包,更多的學生遷徙到了市級、省級的公立和私立高中——那裡有更高的升學率,更大的跨越龍門的機率。

生源流失從初中就開始了,小升初外流一部分,初升高再流失一批。生源差,導致升學率上不去,進而更吸引不到好學生。

「普安縣約60%的學生都到黔西南州首府興義讀高中了。普安一中招的最高分,還到不了興義一中的最低分。」這些年,孔祥彪親眼見證著學生的「出走潮」。普安一中是全縣最好的中學、全縣唯一的省級示範高中。縣城其他高中生源還要差一點。

而留下的學生,因為文化封閉、家庭教育缺失、經濟跟不上等各種原因,人生目標並不明確。

孔祥彪深知立志對於農村學生的重要性,只有夢想才能激發內心的驅動力,把孩子們從大山里一代代重複的人生模式里撈出來。

因此,每屆新高一入學後,他會專門拿出一節課的時間,讓全班學生挨個站起來說自己的夢想。他不停地告訴自己的學生,「外面的世界那麼大,我們要去看看,不能當井底之蛙。」

師資短缺又是問題的另一面,首府興義市的教育發展不錯,設有不少私立高中,待遇好,能吸引人才。普安一中則招不到高學歷老師,全校270名專任教師中,只有2人是研究生學歷。

教師隊伍結構不合理,老師積極性不足,教研質量上不去——縣域中學,特別是欠發達地區縣中的教育困境,如同一個首尾相接的莫比烏斯圈,許多年輕的夢想在其中掙扎,卻找不到出路。

改變發生在2019年,新東方創始人俞敏洪來到普安一中擔任名譽校長。一種外部的力量開始嘗試著敲擊鄉村學校發展的干硬外殼。

俞敏洪首次提及去鄉村學校做校長,是在2019年4月,第八屆全國培訓教育發展大會上,他說:「我會找一個農村中學去當名譽校長,我會定期去學校和老師教研、座談,為學生演講、上課。我希望通過實實在在的努力,讓這些農村孩子的高考成績能有顯著提升。」

俞敏洪的決定,既出自教育者的本能,也與自身經歷有關,他真切體會過知識改變命運的巨大能量。如果他沒有在高中遇上幾位好老師,如果老師沒有給過他激盪心靈的激勵,他也許會一輩子待在老家,面朝黃土背朝天。幸運的是,他考了三次,最終考入北大,再然後,就有了新東方,有了「中國合伙人」的故事。

2019年11月1日,俞敏洪受聘為普安縣第一中學名譽校長

2019年11月1日,俞敏洪受聘為普安縣第一中學名譽校長,他說,將通過個人和新東方的持續努力,為近4000名學生提供優質教學內容,培養閱讀習慣,開展教師培訓。「我希望與當地的老師們一起,通過至少三年的努力,讓更多的農村孩子進入中國優秀的大學,同時期待孩子們都成為快樂、身心健康、視野開闊的人。」

從此,很多教學資源開始往這所黔西南山區的縣中富集。覆蓋高一到高三年級的雙師課堂是其中之一。新東方專門派出一隻由最優秀教師組成的隊伍,在屏幕另一端為學生們講課。

同時,俞敏洪親自為學生開展勵志演講,捐贈圖書,組織骨幹教師到北京培訓,資助教師出國遊學……逐一兌現此前的承諾。

03

雙師課堂

就在金曼為數學老師調走而焦灼之時,她的班級及時接入了新東方的雙師課堂,各科都會有一位遠程老師提供支持。

「這種模式有用嗎?會不會是『花架子』?」一開始,金曼對遠程直播課的效果持觀望態度,晚自習時把投影打開,讓學生自己聽。幾周後,在課堂提問時,經常能從學生口中聽到令人耳目一新的學習方法。一問,都說是新東方老師教的。

「原來這個課上是能學到點東西的。」金曼開始在晚自習時間和學生一起聽新東方的老師講課。她把這也看作是自己的一次充電機會——由於學校經費緊張,機會有限,當老師7年來外出培訓屈指可數。

與金曼打配合的,是新東方的查天送老師。在他的課上,金曼吸收了許多新的教學方法,比如講到古代的官職,查老師用當代的官職做類比,把古今知識巧妙地勾連,立即提起了學生的興趣;原先,古文斷句她一向憑語感判斷,不知如何向學生傳授其中奧義,而新東方老師總結的方法則有效化解了這一困擾。

「原來我上課只注重講知識點,不太重視學生的意願、認知、學習方法」。現在她意識到,教學不僅僅是老師教學生,更多的是後期對學生的了解和溝通。

金曼在課堂上

漸漸地,金曼和新東方老師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課堂上,査老師負責系統梳理知識點,她則留意學生的反應,記下讓他們集體皺眉頭的點,下次上課再重點講解,課後督促他們練習鞏固,並把學習狀態及時反饋給遠端老師,讓他作相應調整。

在新東方查天送老師身上,金曼有時能看到「理想的自己」的樣子——講課富有激情、旁徵博引,詩詞信口拈來。她感到初登講台時旺盛的求知慾和熱情又回來了。

副校長孔祥彪也慢慢發現,新事物的注入,給老師們帶來了思想層面的變化——老師們自身知識水平提升了,教學方法也提升了。「老師聽了雙師課,和自己的課就有了對比。有對比就有傷害,有傷害就有改變。」孔校長說。

新東方支教老師每年都會前往普安一中,與學生面對面交流

激勵也發生在師生之間。去年,新東方老師去普安一中調研,一位四川籍的老師講起自己從大山里考出去,靠勤工儉學在海外讀完博士的故事,台下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講座結束後,很多學生要了簽名。

04

山里孩子的追夢路

桑旭是有實力到市里讀書的孩子。初中畢業時,同寢室的7個同窗都考到了黔西南州首府興義。而他最後選擇在普安一中讀高中,很大的一個原因是不想離家人太遠。


六七歲時,桑旭就跟著大人干農活,翻過兩個山頭,花2個多小時,才能走到自家的農田。白天,頂著日頭在比自己還高的玉米地里穿梭,玉米須粘在胳膊上,黏濕悶熱,晚上睡在稻草搭的蓬里,枕著青蛙叫聲入眠。他覺得苦中亦有些趣味,但當時便知曉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我們這邊,你站在山頂上往外一看,就會知道電影裡『十萬大山』的感覺。」桑旭知道,要想突破大山的重圍,只有讀書這一條路。

初二那年,桑旭就想好了,自己長大要做一名工程師。

山里長大的人,對道路、隧道和橋樑有著特殊的情感。這些年,交通的發展徹底改變了家鄉的面貌,為積年的貧困畫上了句點。

桑旭想學工程,希望有一天可以驕傲地跟別人說,他正在走的路、過的橋是自己修的。而且他查過,考過一級建造師,一年底薪15萬——桑旭的夢想,除了情懷,也包含著現實的考量。

幸運的是,桑旭高二就開始聽雙師課。他視力不太好,每次晚自習都搬起凳子坐到教室最前面聽。

高三這一年,桑旭的化學成績有了明顯提升。在新東方老師幫助下,他補齊了思維方式和解題思路的短板,成績從平均80多分到穩定在90分以上。英語作文,他也學會了用「高級表達」整理所思所想,句子不再平淡無奇。

在雙師課堂的幫助下,桑旭順利地成為了西南交通大學土木工程學院的學生。他還記得收到通知書那天,奶奶喜得塞過來1000塊錢紅包,父母反應卻平常,只是晚上桌上多了一盤不常吃的醬牛肉。

桑旭報考的專業是道路橋樑與渡河工程

同年級的陳莞沒有桑旭那麼幸運。由於高考文綜沒發揮好,沒夠上本科線。

陳莞曾是被金曼老師寄予厚望的孩子。高三這一年,她對英語有了「遲到的愛」。每周一次的雙師課,屏幕上愛笑的老師,PPT上的表情包,為單調的高三增添了期待。

一年來英語成績的提升為她再來一年的決定提供了現實支撐。她說即使考不上也沒關係,體會過奮鬥的人,一生都不會丟棄這份力量。

一年之內,新東方老師針對普安一中高三年級開展直播課近1000小時,線上集體備課190多次,實地走訪4次,配套講義280餘份

這些實實在在的支持,讓孔祥彪感受到一種「反向的鞭策」。「新東方的老師為了一次調研,甚至能從北京跑到普安來。人家比我們更著急,我們被幫助者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呢?」

05

由點及面

就在北京老師帶領普安一中學生向高考衝刺的同時,雙師課堂也在甘肅40多所學校里進行著。

甘肅是古代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歷史、文化資源豐富。但由於地處西部,經濟欠發達,對人才吸引力不足,整體教育水平落後於中、東部地區,且不同市縣間教育發展差距較大。許多學校面臨著和普安一中類似的困境。

2020年10月,甘肅省教育廳和新東方簽訂了公益支教協議,由後者為甘肅免費提供雙師直播課程和其他教學支持,作為學校課程的查漏補缺。教育廳牽線搭橋,各學校自願參與。

由於涉及學校眾多,且各學校學情不同,註定了這是一場比普安一中更艱巨的戰役。為此,新東方組織了一支20多人的團隊,都是各個學科的骨幹教師、教研員,其中專職教師10名,教研團隊10餘人,他們在今後的一年時間裡「All in」到該公益項目中。

為了解甘肅各地的學情,新東方和甘肅各地教育局聯合開展了一次入校調研,到十幾所學校實地走訪,去看看師生的困難和需求。

2020年11月,深秋。甘肅隴南一所縣中,一次特殊的座談會在學校最「氣派」的會議室里舉行。

長桌的一側,是前來調研的教育局領導、校領導、北京來的教師,圓弧的另一半,坐著高三的老師們和20多位穿著校服的學生。

先是老師發言,校長在場,老師們客客氣氣地反映問題。「學生都能聽得懂,就是動筆做題就出錯,當前最需要的就是加大練習。」

接下來,校長讓老師離場,他要聽學生的真實想法。氣氛輕鬆了,一些讓人意外的問題被拋了出來。「我閱讀讀不懂。」「單詞怎麼背?」「老師我該怎麼學?」——眼神真誠而急切。

「就像你去醫院看病,醫生問怎麼了,你說我身體不舒服一樣。」聽到這些空泛的基礎問題從高三的學生口中提出來,前來調研的新東方英語老師屈威呈心裡一緊,根據他過往教城市孩子的經驗,高三學生提的問題應該更有深度和針對性。這還是成績靠前的孩子,可以想見整體情況並不樂觀。

這是欠發達地區教育現狀的冰山一角。學生的真實學習情況、面臨的具體困難,外界不知曉,甚至連其本人都不清楚。不知道山外面還有幾座山,更別提翻過去。

那次座談會上,校長也察覺了老師和學生反映問題的出入,與新東方老師們一起,逐個給學生問診、開藥方。最後,那場座談會開了五個小時。

返程後,新東方根據調研的情況調整了雙師課程,以契合甘肅多數學生的學習水平。同時,為了滿足有餘力的學生需求,又增設了一套課程,供學校根據自身情況二選一。而通過調研反饋,當地老師們也了解了學生各學科的薄弱之處,以便進行對點、對症的精細化教學。

這時,距離高考還有7個月。新東方老師們全心撲到教研、備課之中,希望每晚兩小時的直播課能夠準備得細緻一些,幫助學生提高複習效率。

甘肅一所中學,老師與學生一起在聽雙師課

屈威呈備好課後至少會對著攝像頭「磨」一兩遍,確保每周一次的直播課講解熟練。兩小時的課程容量很大,他會提前把預習講義發到百餘人的「甘肅英語教師交流群」里,讓老師提前列印給學生。

有了那次「問診」的經歷,屈威呈很重視學習方法的傳授,教學生們先準確界定自身問題,再有針對性地突破:比如閱讀看不懂,可能是因為單詞不認識,那就先把核心詞彙掌握好;詞都認識,但句子讀不懂,那就是語法薄弱——每類問題都有相應的解決辦法。

屈威呈的手機上常收到申請加好友的消息,多數是參與雙師課堂的甘肅老師,他們會探討一些語法問題,也有老師向屈威呈索要資料,他有求必應。許多老師渴望獲得關於新興事物、新潮話題的閱讀素材,偶爾也會有特別的要求,比如有老師提出「你們這個(講義)的花邊能不能去掉?太費紙了。」他重新調整了版式設計。

信任慢慢地建立起來。最直觀的體現是,屏幕上固定亮起的窗口變多了。有時直播界面里,會出現一個坐著的中年男人。後來他知道,有老師為了節省學生時間,自己聽完課,消化了,再挑重點給學生講。

與此同時,新東方楊洋老師正在帶領甘肅萬餘名高中生攻克作文和閱讀難關。楊洋同時是北京師範大學傳統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員,北京語言大學對外漢語及藝術課程客座講師,有十餘年的語文教學經驗。他喜歡在網上講課,近三年來堅持每周推出免費的網絡公開課《晝夜詩文》,是粉絲們口中的「羊神」,對於直播教學早已形成一套成熟的方法論。

楊洋的課上,很少有學生交頭接耳。因為每節課堂,都是一場設計精妙的演講,拿寫作課來說,從故事引入,到方法詳解,再到例題講解、原創範文,一氣呵成。而他希望學生從課上不僅能學到答題方法,更能獲得思維和見識的提升。

這位高度自律的老師也希望通過直播課,傳遞一種勤勉的求學和人生態度,讓易迷茫的學生從自己的一天作息之中,從自己的精神狀態之中,獲得鞭策和啟迪。他把課程和自己,都整理成一篇標準的例文,讓學生獲得直觀的參照。

而這些,正是屏幕上的老師最想帶給遠方孩子們的營養加餐。

最終,包括屈威呈、楊洋在內的10位新東方老師通過網際網路,與甘肅42所高中建立了連接,覆蓋酒泉市、定西市、甘南州等8個地區。至2021年高考結束前,累計授課562課時。

06

新的征途

6月24日,是甘肅高考分數揭曉的日子。沒等手機日程的鬧鈴響,屈威呈就迫不及待地給老師發微信詢問成績。

後來,他得知甘肅酒泉市考出了7個清華、北大的學生。「太牛了!」他真心為孩子們高興,也深知個中的不易。

屈威呈沒有主動去打擾學生,但一直默默關注著他們的動態,一個月後,他看到一位學生的朋友圈裡曬出了華南理工大學的通知書,他用點讚表達了祝福。

生源不占優勢的甘肅隴南市西和縣第二中學,今年高考618人過了本科線,比去年增加了33人;西和縣第一中學,一個由被資助學生組成的班級,全程接入新東方雙師課,本科上線率超95%;甘肅酒泉市教育打了翻身仗,金塔縣中學、瓜州一中等多所學校一本、二本上線率均有4至9個百分點的提升。

與此同時,許多知名高校的錄取通知書也在寄往貴州普安縣城。

2021年,普安一中443個學生考上了本科,本科上線率達到46.9%。在俞敏洪擔任名譽校長的兩年時間裡,這所學校的本科上線率提升了20%。

金曼送走了教師生涯里第一屆畢業生,高三一年學生成績有了明顯提升,她也被評選為年度校級、縣級優秀教師。她覺得新學期開始了,還要再加把勁——高一換了新教材,閱讀量加大了,對教與學都是不小的挑戰,但想到遠方有「外援」,金曼的內心充滿力量。

開學了,孔祥彪忙得沒工夫回微信。新學年,普安一中招生順利了不少,雙師課堂被印在招生的宣傳頁上,一些想把孩子留在身邊的家長,選擇留在縣城裡讀高中——如果在家門口就可以考上大學,何必跑那麼遠,讓孩子一個人到異地求學?孔祥彪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感覺到肩上的責任更重了——新學期他計劃嚴抓教學,爭取慢慢實現讓老師從教書匠向學者型老師轉變。

2021年9月,北京秋意漸濃。新東方老師們已經開始上新學期的雙師課了,他們自覺已經成了遠山里學校的一份子,許許多多的夢想與自己相關。

桑旭乘坐高鐵,鑽過無數大山來到成都,成為一名大一新生。每天跑步、上課、泡圖書館,一切新鮮而充實。他打算好好學習,爭取保研到更好的學校,畢業回到貴陽,或者留在成都。未來如同隧道出口的光,清晰明亮。

(註:桑旭、陳莞均為化名)

文章來源:中國新聞周刊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