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瑣記:病孩

fans news 發佈 2021-12-01T06:03:58+00:00

兒子肺炎住院第五天,往日活蹦亂跳的他,現在乖巧老實地縮在病床,小手上纏滿了白膠布和針管,咳嗽時,懸掛著的輸液管顫得讓我心疼。



兒子肺炎住院第五天,往日活蹦亂跳的他,現在乖巧老實地縮在病床,小手上纏滿了白膠布和針管,咳嗽時,懸掛著的輸液管顫得讓我心疼。

藥水還剩三瓶,妻子從家裡過來替班,去接補習語文的女兒下課。每個周末她最忙碌,奔波於長沙的大小培訓機構。

我出門時,臨床的小胖子正被男護士按在病床上做霧化,小胖子歇斯底里的咆哮:「我要砍死醫生!我要炸掉醫院!」,小胖子的奶奶一旁一臉尷尬地賠笑。電梯口碰到那個喜歡在走廊叉著腰罵老公的寧鄉堂客,每次,整層病房都能聽見到她的兇悍和刻薄,現在的她,卻是溫柔的母親,啍著不著調的兒歌,彎腰抱著生病的女兒,像抱著一件價值連城的瓷器!

經過一樓門診,順便補交了三千住院費,住院那天存的三千早用完了。排隊時,前面有個女孩要付200多的藥費,拿出好幾張信用卡湊,窗口收費的阿姨人好,耐心幫她一張一張的刷。

晚高峰的勞動路,淹沒在車水馬龍的喧囂中,走路都能感覺到開車人的焦燥。女兒補習語文的學校,從中醫院步行就可以到,不用開車。培訓學校裝修精緻,十一間小教室內外人滿為患。家長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或是站在走廊,油膩大叔、精緻主婦、銀髮老人,甚至還有懷裡抱著嬰兒的年輕媽媽,家長們大多是神情嚴肅甚至有點焦慮,這一點倒有點像兒科病房。

女兒六點才下課,教室門口卻已擠滿等著上課的孩子,我好奇地問一個忙著嚼麵包喝牛奶的男孩:「你們都不用吃晚飯?」那小子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下節課是趙老師的語文呢!」,趙老師是這家金牌講師,每次開新班,只收30個學生,QQ群里卻幾百位家長搶著交費,妻子聽過半節她的課,確實講的精彩,卻千萬百計也報不進她的班。

接過女兒的書包,遞給她一杯奶茶,她最愛的「箏箏紙鳶」,女兒笑嘻嘻接過,說好餓,晚上想吃壽司。過天橋時,她又忍不住在金菜園買了兩個糖卷子,說自己吃一個,留一個給弟弟。

勞動路有這個城市最後兩行法國梧桐樹,正是最濃密緊簇的季節,落日餘暉掩映在軍綠斑駁的枝椏間,簡直是一幅艷麗渾厚的水粉畫。

我說:「豆豆,看太陽!好美!」

她想了想,說:「好像一個新疆西紅柿!飽滿紅潤!沙瓤多汁!」。

(3年前舊文,現在的侯家塘,培訓機構成片關門,到處門面轉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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