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抱濃愁無好夢:李清照詞《蝶戀花》離情

fans news 發佈 2022-01-22T20:52:23+00:00

李清照《蝶戀花》離情暖雨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酒意詩情誰與共,淚融殘粉花鈿重。乍試夾衫金縷縫,山枕斜攲,枕損釵頭鳳。獨抱濃愁無好夢,夜闌猶剪燈花弄。簡註:柳眼梅腮,初生的柳葉,細長如眼;梅花瓣粉嫩細膩,如美人的香腮。花鈿,古代婦女頭上的飾品,用金玉珠寶製成花的形狀。

李清照《蝶戀花》離情

暖雨晴風初破凍,

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

酒意詩情誰與共,淚融殘粉花鈿重。

乍試夾衫金縷縫,

山枕斜攲,枕損釵頭鳳。

獨抱濃愁無好夢,夜闌猶剪燈花弄。

簡註:

柳眼梅腮,初生的柳葉,細長如眼;梅花瓣粉嫩細膩,如美人的香腮。花鈿,古代婦女頭上的飾品,用金玉珠寶製成花的形狀。攲,音欺,斜靠著。燈花,油燈燈芯燃燒有時結成花的形狀,叫燈花。

品讀:

這是一首閨中傷春之作,抒發相思之情。

上片細膩委婉地刻畫了思婦的心理活動。開頭三句,寫春歸人間,大地夏蘇,綠柳吐芽,紅梅綻放,微風那樣和軟,細雨暖意融融。在這明媚的春光里,閨中女子也覺春心萌動。

但這一切良辰美景卻不屬於獨守空樓的思婦。她縱想遊春賞花,飲酒賦詩,可是卻沒人伴同,想到「酒意詩情誰與共」,頓時感到索然無味,連頭上的花鈿都仿佛變得十分沉重了,於是流下了傷心的淚水。「淚融」一句,人物的肖像描寫中又帶有心理描寫,二者水乳交融,把悲傷沉重的心情生動形象地表現出來,人物的外貌特徵中又貫注了情與神,真可謂形神兼備,妙到毫巔。

下片則是具體描繪孤苦寂寞的閨中生活。「乍試」三句,試穿新衣以尋求寬慰,雖然新衣夾衫是以金線縫就,十分精美華貴,但是只能對鏡獨坐,無人觀賞。斜倚山枕,欲求好夢,但又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以至於把插在頭上的鳳頭寶釵都弄折了。這裡,詞人用動作描寫,寫思婦一系列慵懶的動作,與上片的複雜心理互為映襯,將思婦百無聊賴而又思緒萬端的愁情苦態盡行傳出。

結尾兩句寫思婦夜來難眠,只是獨對孤燈,直到夜深,還在下意識地剪弄燈花,把淒清孤苦的意緒與氛圍推向了極致。

全詞只有尾句點出「夜闌」的時間,但卻能使人清楚地感受到貫穿全詞的一條時間線索。從朝至暮再到夜闌,思婦都被思念丈夫的愁情所控制,因此,她是不知昏曉的。但作為讀者是局外人,卻又能清楚地看到,這是寫思婦從早上到夜間的一整天的生活。

尾句寫思婦剪弄燈花,細節選取十分典型。古代以燈花為吉兆,歷來都有「燈花報喜」的說法。剪弄燈花,一方面突出了孤燈隻影的思婦形象,一方又表現出思婦卜求吉兆,盼丈夫早日歸來的誠摯心情,進一步將形與神的描寫融為一體,思婦的孤寂,痛苦,思念,熱望,統統都融入這剪弄燈花的剪影之中了。

「獨抱濃愁無好夢,夜闌猶剪燈花弄。」這兩句是歷來被人稱道的名句。清賀裳《皺水軒詞筌》譽為「入神之句」。詞人以一個「抱」字,把思婦愁思千轉,愁腸百結的難言苦楚突出地顯示出來;又以一個「弄」字,把思婦神不守舍而又虔誠至篤的內心狀態予以外化,的的確確,堪稱「入神」。

附圖八幅,李清照《蝶戀花》詞意:

柳眼梅腮春心動,夜闌猶剪燈花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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