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丨最憶東阿燒餅香

fans news 發佈 2022-01-24T14:22:34+00:00

最憶東阿燒餅香劉秀蓮今天能吃到東阿燒餅也算口福了。開計程車的三叔說要來家裡吃午飯。只要他來一準兒會捎來一摞東阿燒餅連同斤把狗肉。燒餅卷狗肉他喜好這一口他也知道我們喜歡。對狗肉我的興趣不大,不過東阿鎮的燒餅我倒是很喜歡的。

最憶東阿燒餅香

劉秀蓮

今天能吃到東阿燒餅也算口福了。

開計程車的三叔說要來家裡吃午飯。只要他來一準兒會捎來一摞東阿燒餅連同斤把狗肉。燒餅卷狗肉他喜好這一口他也知道我們喜歡。對狗肉我的興趣不大,不過東阿鎮的燒餅我倒是很喜歡的。

民以食為天,記得二十年前剛剛來平陰的時候,真的為了吃什麼而發愁。一日三餐總不能光蒸煮大米飯吧,可是對於我這個南方人來說,不吃米飯又有什麼可口的呢。很多熱心的朋友和熱情的同事邀請我到他們家中品嘗北方的特色飯食。一兜肉的薄皮水餃、溫軟纏綿的肉絲麵條、清淡馨香的韭菜雞蛋餅、中和沖淡的小米糊塗粥……這些與南方迥異的北方特色麵食,無不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更重要的是吃在嘴裡甜在心裡,往往被這裡的醇厚民風感動的熱淚盈眶。

對東阿鎮燒餅產生印象的是結婚之後的事情。丈夫是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對米飯似乎有著特別濃重的興趣。只要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哪怕一日三餐吃米飯也沒有厭煩的意思。本以為他太喜歡吃米飯了。誰成想結了婚沒幾天,他就對米飯興趣全無,每次見到米飯都如臨大敵,面露懼意痛苦不堪。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吃米飯是愛屋及烏啊。從此,我們家每次做米飯,都是在上面搭上兩根筷子,單獨給他餾個饅頭。我問他,你不吃米飯怎麼跟我回娘家去啊?他滿不在乎的調侃道,沒事的,俺去的時候,順便帶上一大包袱東阿大燒餅和一捆大蔥,到時候你們吃你們的,俺爺倆啃大燒餅就行了。不過還得麻煩你給俺們賞碗白開水,不然光啃干燒餅太噎人了。嘁!東阿燒餅有那麼好吃?我一臉的不屑。儘管將信將疑,但還是記住了這個名字。

能吃到東阿鎮的大燒餅,緣於東阿鎮文化站站長王化琦先生。去年五一節,他邀請幾個文友到東阿鎮採風,參觀橋頭燒餅的製作工藝也是內容之一。我們參觀了頗有歷史感和文化味濃郁的石門風光,細數了永濟橋上的石獅石猴和蘑菇頭,辨認了獅耳山上的兩面針樹葉,拜謁了名人舊跡,領略了「春秋第一相」管仲的風采和秦漢第一隱士黃石公的神韻。最後才來到享有東阿第一鋪之稱的「橋頭燒餅」店參觀,這裡仍然沿襲著傳統原始的製作技藝,這家的店面不大也極普通,裡面行頭不多,一個面案擠占了很大的空間,烤爐置之左邊,不精緻亦不貴重。兩塊鐵板穩穩壓在烤膛上方,憨厚似磐石如炭墨。

觀李師傅的手藝也是一種享受吧。他先將水發麵,揪成一個一個小團,再將油醬灑在麵團上,然後將麵團置於掌下逆時針旋轉揉搓,看起來還真有點「陳氏太極」的招式,不多大一會兒,一個一個麵團賽如毛桃呈現在案板上,如螞蟻搬家整裝待發。緊接著李師傅手持特製的木質擀麵滾子,把麵團從中間往外均勻的擀薄,做成中間薄如蟬翼,周邊厚實如輪的生餅。擀好的生餅便攤在刷了油的鐵板上,餅面上粘滿黑芝麻或者瓜子仁,再刷上一層糖漿,一面略熱,即翻轉來烙另一面。轉換幾次,餅就膨脹變硬,其間他又要打新餅子,還不誤打開鐵板將燒餅翻上幾番,一會兒功夫,燒餅便烤制好了。整個過程動作熟練,節奏明快,似演奏鼓樂,其境界跟庖丁解牛庶幾近之。李師傅說,製作上佳的燒餅,不外乎掌握三個火候:一是發酵,二是製作,三是烘烤。做燒餅的「發麵」是運用了「活酵母」,稀稀的麵糊,用一些留下「種子」,循環使用,用「活酵母」的好處是能保持小麥的天然香味。燒餅上爐前的麵團要反覆盤揉,壓扁成胚,在盤裡拓圓,打上滿滿的芝麻,這就進爐了。烤燒餅的爐子獨具匠心,下面的炭火不緊不慢,火大了,把餅烤糊了,反之,爐子涼了,燒餅就會夾生,只有經驗老到的師傅,才能烤出金黃香酥的燒餅。

單從感覺而言,燒餅好吃有些難言,關鍵內里還藏著文化因素。燒餅雖簡單,卻不是土生土長的國粹。據說它本是從西域傳入,王朝興廢頻替,燒餅手藝卻在東阿鎮的市井街頭落了腳生了根,逐漸被樸實的鄉民悅納,便成了自家的物什。這位年屆六十的李師傅,從十幾歲時便跟著父輩打燒餅,維持生計,從吊爐到鐵板,一做就是四十年,早就將燒餅行當看做生命的一部分。他說,這一個個精心製作的燒餅就好似他的孩子。多年來他堅持一天只製作一袋麵粉,用量也及其講究,精選優質白砂糖熬製糖漿、白芝麻、黑芝麻、瓜子仁一應俱全,滿足顧客的多方位需求。在當今市場經濟大潮下,他堅守著純手工製作、講究老工藝,真可謂吃在嘴裡的「工匠精神」。剛取出來的燒餅陽光一樣的暖黃色,我迫不及待地抓來一個,趁熱咬一口,滿嘴裡頓時溢出濃濃的麥子的香味,有一種深沉的氣息在胸中飄蕩。

來東阿再怎麼也得捎些燒餅回家,唯有它能咀嚼出老城的味道。

壹點號 尹燕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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