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透明想問看到這篇文章的女性一個問題:
類似這樣的話,你聽過多少次?
「談男朋友了麼?」
「男朋友做什麼工作的?」
「都30了還挑,再挑三揀四就把自己剩下了」
「女人做事沒魄力」
「女人不行的」
「她吃不了這種苦」
「你一個女的,不該穩定點麼?」
「誰知道她的錢是怎麼來的?」
「女強人啊,怪不得嫁不出去」
圖源:《賣房子的女人》
這些聲音太過常見,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
這些聲音都是同一套話術——
他們總是在「關心」你的婚姻。
似乎「結婚與否」是女性身上唯一值得關注的點。
他們總是在質疑你的勇氣。
很多女性還沒開始跑步,就已經被拽下起跑線。
他們總是在打壓你的能力。
仿佛女性生來就該低人一等,她要是不肯低頭,那她就算不得什麼「女人」。
同樣的目的——
他在告訴你,你的勇氣不足、你的能力不夠,你的夢想不值一提。
那麼你便不必以事業為重,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
圖源:《非自然死亡》
但,小透明想知道:
當女性選擇忽視這些毫無根據的、毫無來由的、充滿質疑的、只為打壓的「屁話」,結果會怎樣?
於是,2021年底,她刊發起了一場針對關於職業女性的活動,有數百位不同年齡、不同崗位的職場女性參與其中。
並給出了我一個不同以往的、全新的答案——
「重塑我姓名」
原來,當她選擇忽視,那些聲音就全都失去了威力。
但聽完她們的故事,我也深知這一切並非輕而易舉。
她要先識別、掙扎、掙脫……然後鼓起勇氣喊出那句:
「去你的吧!」
才能「重塑我姓名」。
身在職場的女性,都能意識到那些不對勁的時刻。
畢竟,那些「困境」,太明晃晃了。
24歲職場新人@安安是位大客戶銷售。
入職第一周,她便得到了直屬領導的通知——周五帶她去見個大客戶。
她本以為這是領導對自己的器重,但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領導說:「小姑娘顏值高,門面好看,生意好談嘛。」
玩笑話?安安笑不出來。
果然,到了飯局上,一切如安安所料。
客戶主動和她搭了話,但搭話的內容大多與工作無關——
「小安,多大了?」
「小安,談女朋友了麼?」
「小安,你酒量怎麼樣啊?」
……
回到家安安大哭了一場。
她說:「我感覺我不是去吃飯的,我才是那飯桌上的「下酒菜」。」
@阿歆之前是某網際網路大廠的項目主管。
同齡人都結婚的結婚,生子的生子,只有她選擇了拼事業,但她從沒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直到33歲生日前一周,她收到了來自HR的辭退通知——
「你很優秀,但公司現階段比較困難,要控制成本。」
再次回到就業市場,211碩士+5年大廠經驗,卻無數次卡在了初篩的「年齡要求」上。
即便有機會面試,也逃不過來自面試官的「連環發問」:
「結婚了麼?」
「有孩子麼?」
「和老公住在一起麼?」
圖源:《金牌女王》
阿歆很無奈也很不解:為什麼?
30歲,是男性事業騰飛的起點,卻是女性被職場邊緣的開端。
圖源:豆瓣
不被信賴,是女性在職場上的隱痛,而這對已婚已育的女性來說更是常態。
36歲已婚已育的@Alice,最近計劃重返職場。
只是,面試了半年,她才拿到了一份還算理想的offer。
薪資相比她上一份工作降了40%。
錢雖然少了,但在工作上,Alice不敢出一點紕漏。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不想被扣上「一孕傻三年」的帽子,不想讓人看不起。
圖源:《告白夫婦》
被當做花瓶、被嫌棄年齡大、被懷疑工作能力……
話術千差萬別,但目的只有一個:讓她知難而退。
她一旦認命了,這一套就奏效了。
但小透明想起「FIRST青年電影展」上那個努力推銷自己和姐妹的中年女演員海清。
她不甘心一直在各種「媽媽」的角色里打轉。
於是,不顧其他女演員的反對和「尷尬」,站在台上直白地推銷自己:
「我們沒有傍大款、沒有靠父母,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從小走到大……
但市場和題材的局限,常常讓我們遠離優秀的作品,甚至從創意之處,就把我們隔離在外……
我們希望有機會和優秀的導演合作,希望大家給我們更多機會……」
那一套話術又來了:「真不嫌尷尬啊。」
但海清不為所動,她就是要為自己熱愛的演藝事業爭取機會。
嘲諷她的人估計沒想到,海清真的等來了機會。
一個好消息是——
前幾天,海清主演的電影《隱入塵煙》入圍了第72屆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那一套話術,並不是永遠都會奏效的。
職場上的女性,已經不再會被這一套輕易擊垮了。
她們已經開始開始掙扎、掙脫、反抗……
她們早已迫不及待喊出那句憋了太久的話:
去你的吧!
#去你的吧,別妄想把我踢出職場
海清不是個例。
數百位不同年齡、不同崗位的職場女性都在證明:
原來,當職場女性選擇反抗,真的會迎來一個全新的局面。
你會突然發現——
所有「這行你們女的幹不了」的話,都是偏見。
比如,電影攝影師。
電影攝影師鄧璐,人稱「穿斯坦尼康的女王」。
穿戴著七八十斤的斯塔尼康,在片場飛奔,完全不在話下。
但在成為「穿斯坦尼康的女王」之前,鄧璐一度被這行人擋在門外。
她等不來機會。
遞交簡歷後常常當晚就被刷了下來,原因:
你是一個女生。
得不到信任。
成了攝影助理後,一次她在片場順線,跟機員突然打斷了她:「放下,這不是你娘們動的東西。」
鄧璐咬著牙「開玩笑」道:「你就當我是個二百五,你教教我,我就會了。」
甚至,不被賦予期待。
多年後,鄧璐成為了真正的攝影師,同行依然冷嘲熱諷:你做這一行圖什麼?
「我想做攝影師,我想有一天拿金馬獎。」
「你不切實際,那玩意兒和你有什麼關係?」
但你猜怎麼著?
如今她有很多很多的工作機會。
《相親相愛》《大象席地而坐》《後來的我們》《大約在冬季》……
也得到了很多很多的信任。
入行多年的鄧璐,早已合作過無數知名導演和演員。
陳凱歌提起鄧璐時說:「鄧璐,你穿個鐵馬甲,但你像個女詩人。」
離她夢想的金馬獎,也並非遙不可及。
她參與拍攝的《大象席地而坐》,獲得了第55屆金馬獎最佳劇情長片獎。
再比如,搞科研。
最近讀到的一個粉碎「女性不適合搞科研」這句偏見的故事,來自法醫鄧亞軍。
她是中國第一代DNA鑑定師,也是現任北京中正司法鑑定所所長。
最初聽聞她報了法醫專業後,同學哈哈大笑:
我們把你和屍體關進一個屋子裡
等我們再開門的時候地上兩具屍體
本科畢業後,老師想讓她繼續讀研究生,她拒絕了。
老師質疑道:
就你們瘦瘦弱弱的
你以後如果真的到一線當法醫
你能幹動多少年?
但她真的去了一線,初到警局,所有人都很詫異:女法醫?
那個年頭,女性從警的少,女法醫更少。
整個刑警隊,包括鄧亞軍在內一共只有三個女性。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能做好這份工作。
但鄧亞軍的每一步都在粉碎那些質疑的聲音。
她膽大。
經常凌晨一兩點出警,曾在連環殺手的藏屍地里挖過屍。
曾在屍橫遍野的災難現場取過千具人骨。
也心細。
一個疑似強姦的現場,她憑藉死者的胸部一眼判定:她懷孕了。
現場的男老師不信,摁了摁死者子宮說:不可能。
結果回來一解剖,真的從死者肚子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胎兒。
在災難現場取人骨的時候,是2004年。
這一年,印尼突發海嘯,罹難人數超過23萬人,是全球傷亡最慘重的災難之一。
這一年,也是她已辭掉法醫工作,去北京讀博士的第二年。
海嘯發生後第四天,外交部一通電話,鄧亞軍和四名同事一起被派到了泰國南部災情最嚴重的攀牙。
那裡存放著數千具高度腐敗的遇難者的屍體,急需進行身份識別。
而她和同事識別了2000多份骨骼樣本,相當於幫2000多個人找到了家人。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骨骼屬於疑難樣本。
當時各個國家的識別準確率為50%左右,而鄧亞軍團隊的準確率,高達84.7%。
後來有關救援的一檔紀錄片在央視播出,鄧亞軍的名字後面寫了這麼幾個字:
代表中國。
後來採訪,有主持人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你代表中國,也代表了中國的DNA鑑定水平。」
鄧亞軍堅定地說:「是的,我代表著中國。」
像鄧亞軍這樣代表中國的女性,還有很多。
比如女咖啡師杜嘉寧。
她曾代表中國拿到了「WBC世界咖啡沖煮大賽」冠軍。
這是中國人在手沖咖啡界獲得的最高榮譽。
世界綜合格鬥冠軍熊競楠。
前段時間,熊競楠在一次比賽中完勝日本選手三浦彩佳,守住了中國唯一一條金腰帶。
這是她第六次衛冕世界冠軍。
當女性開始打破偏見,打破外界給她定的框架和天花板,當她甩開膀子,決心大幹一場。
結果已經不僅僅是「我可以做到」。
而是——
「去你的吧!」
#去你的吧,別試圖決定我的方向
當職場女性選擇反抗,奪回的不僅僅是職場。
還有「解釋權」。
以往,職場女性被各種話術踢出職場、被各種偏見框定方向。
當女性不在場,那關於她一切,便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似乎一切的解釋權,都不在她的手裡。
最常見的又難以察覺的,是對女性之間情誼的污名。
各種影視劇里,女性的關係總是離不開爾虞我詐。
圖源:《小時代》
魔幻的是,電視劇里時時在污名女性之間的情誼,但女性之間的互助,其實從未停止。
我可以舉出太多大大小小的例子。
把@雨田 拉出人生的泥沼的,是她的直系女領導。
那時她剛考研失敗回到老家。
家人勸她知足,「女孩子學歷沒必要那麼高」,並給她安排了一個「安穩」的文職工作。
但身體安穩下來了,心還在躁動。
「我每天都會哭,每天都要吃抗抑鬱的藥,一度感覺我的人生已經看到盡頭了……」
所有人都無法理解她,所有的一切都很糟糕。
唯一朝她伸出手的,是她的直系女領導——一個是個非常溫柔、善良的姐姐。
她陪雨田一起加班、趕稿,給雨田買零食夜宵。
看雨田狀態不好,就爭取假期讓她調整情緒……
「後來,她發現了我無法適應這裡,就鼓勵我再試一次。當時她其實正在經歷婚姻的背叛,她還是努力先把我拉出泥沼……」
圖源:豆瓣
現在雨田成功考上了政法大學的研究生。
她說:如果不是遇到她,我不確定,自己現在是不是還在那裡浪費生命。
她還說:原來,女性可以拯救女性。
讓殺夫案的當事人徐秋雲重獲自由的,是兩位女律師。
2019年,徐秋雲在一次丈夫的慘烈毆打後反擊,意外致其死亡。
兩位女性律師——龍亭伊律師和劉書屏律師,因為一次偶然接下了這個案子。
圖源:豆瓣
徐秋雲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她和丈夫是一個組合家庭。
「因為修房子、兒子結婚,家裡欠了一些債。為了還債,這些年她一直在打工。」
「她丈夫是建築工人,但是愛打牌、愛喝酒,經常是干幾天歇十幾天,沒錢了就找徐秋雲拿,不給他就鬧。」
案件審理的半年裡,她們去看守所會見了徐秋雲無數次,每次都是徐秋雲在裡面哭,她們在外面哭。
她們決定幫助這個「沒想殺人,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女人。
最終,兩位年輕女律師堅持為她做「無罪辯護」,並寫下了這份讀來讓人震動的辯護詞:
「迄今為止,可以說徐某某的人生是非常悲慘的。為家庭付出一切,卻長期遭受致命的家庭暴力……為了保全全家,徐某某都選擇了忍耐。」
「辯護人懇請,二審法院能夠適用正當防衛制度,改判徐某某無罪,給徐某某一條自由之路,給正當防衛制度一條光明之路……」
二審,這份辯詞說服了法院改判,徐秋雲被認定為防衛過當,被改判緩刑。
徐秋雲,收穫了自由。
對了,那啟發生在韓國的震驚世人的「N號房事件」,也是無數女性在其中奔走。
曝出事件的,是化名」追蹤」和「火花」的兩名韓國女大學生。
案件調查過程中,韓國女律師會共111名女律師站了出來,宣布為那些在受害女性提供法律援助。
還有我們熟悉的女高校長張桂梅。
這個65歲的老人,奔走一生,以一己之力改寫了2000多個山區貧困女孩命運。
圖源:視覺中國
你看,當女性奔走在職場。
她們不僅打破了偏見,戳破那些關於職場女性的謊言,還擁有了「定義權」和「解釋權」。
定義和解釋她們的存在、選擇、成就……以及情誼。
當職場女性開始掌握她們的定義權和解釋權。
那所有來自外界的偏見和污名襲來,都只會得到同一個答案:
去你的吧!
#去你的吧,我要自己書寫結局
重塑「我」姓名
回到開頭。
當職場女性選擇忽視這些毫無根據的、毫無來由的、充滿質疑的、只為打壓的「屁話」。
結果已經呼之欲出了——
那些聲音全都失去了效力,她不必再去回應那些質疑。
那迎來的,將是一個全新的局面:
她的選擇,不由他們左右。
她的成就,也跟他們無關。
她的一切,由她一手書寫。
即便最後她沒能成為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者,她也重塑了自己的一切,包括姓名。
圖源:《美國夫人》
瑪麗·奧利弗在《上游》中寫了這麼一段話:
一開始,我太年輕,對自己太陌生,自我幾乎不存在。
我不得不走進世界,看見它,傾聽它,回應它。
之後我猜完全了解,我是誰,我是什麼,我想成為什麼。
這不是個體的感受,這是更普遍的、群體性的癥結和困境,身在其中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曾感受到過這種困惑和無力。
而作為職場女性,則更是會或多或少有這種揮之不去的「無力感」「捆綁感」……
這種更集體氛圍的東西,將身在其中的你我緊緊籠罩,我們只能在其中打轉、輾轉、自我懷疑,直至放棄。
而這也是小透明為什麼想做這次關於職場女性的活動。
於是,前段時間小透明拍了一支視頻。
演員周海媚、演員菅紉姿、攝影師鄧璐、DNA鑑定師鄧亞軍、女咖啡師杜嘉寧、綜合格鬥選手熊靜楠……12位來自不同行業的優秀職業女性,以及從上千份徵集中選出的353多張普通女性面孔都參與其中。
她們不再任由那些條條框框擺布,也不再回應那些「為什麼」。
而是選擇,「重塑我姓名」。
「重塑」,是小透明一直很喜歡的一個詞。
它意味著打破,意味著改寫,意味著重新定義。
意味著改變那些不由你意志而來的所有東西。
這當然是很難的,也並非一蹴而就的。
但參與這次活動的數百位職場女性讓我意識到,這並非無法實現。
一直有人在做「重塑我姓名」的事,且她們做到了。
這樣的一群勇敢的、堅定的職場女性,應該被看見。
不只是為了她們,是為了更多的「我們」。
1896年,世界上的第一位女導演愛麗絲·蓋拍攝了她的第一部作品;
1963年,世界上第一位女太空人瓦蓮金娜·捷列什科娃進入了太空。
是的,當有人站出來講述一個從未被講述過的故事。
當有人站在從未被點亮的聚光燈前。
那結果可以預見——
無數人追隨光束而來,然後成為更多人的光。
希望我們早日「重塑我姓名」。
更希望早日看到全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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