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史五卷一部27:北非戰場轉折其他諸事

fans news 發佈 2022-01-28T23:35:41+00:00

第二十七章 北非戰場轉折其他諸事第一節 非洲人民對北非戰爭轉折的貢獻英美盟國在北非戰場贏得徹底勝利,這既是前方三軍努力作戰的結果,也是後方人民無私奉獻的結果,成千上萬噸物資被淵源不斷生產出來,被源源不斷跨越千山萬水運到前線,滿足前方軍隊的一切需要。

第二十七章 北非戰場轉折其他諸事

第一節 非洲人民對北非戰爭轉折的貢獻

英美盟國在北非戰場贏得徹底勝利,這既是前方三軍努力作戰的結果,也是後方人民無私奉獻的結果,成千上萬噸物資被淵源不斷生產出來,被源源不斷跨越千山萬水運到前線,滿足前方軍隊的一切需要。英美人民是戰爭貢獻的主體,但我們不應忘記,大英帝國治下諸殖民地和自治領人民的戰爭貢獻,不應忘記非洲和中東人民的戰爭貢獻,不應忘記在背後支持美國的拉美人民的戰爭貢獻。戰爭轉折的到來同樣有他們一份功勞在裡邊。

在此我們有必要特別提一下非洲人民對北非戰爭轉折的貢獻,因為戰爭雖然局限北非一地,卻以非洲大陸為其廣闊的腹地。非洲大陸除了繼續給盟國的戰爭經濟提供各種戰略資源,為盟國的北非戰場出人出力出物出兵外,還特別為盟軍兵力轉運提供基地和交通之便。之前我們多次提到,地中海地區成了戰場之後,繞好望角的非洲航運交通線就成了英美轉運兵力和物資的主要路線,為了便利這一航運交通線,非洲沿海各國大規模建造船舶修理基地,擴大港口吞吐能力,為英美航運提供種種便利。為適應盟國廣泛空運部隊和武器的需要,非洲國家開闢了新的國際航線:美國-甘比亞-賴比瑞亞-奈及利亞,美國-比屬剛果-西歐,美國-達喀爾-開羅,並擴大了達喀爾與美國和歐洲之間、英屬西非各殖民地間、西非與埃及之間、模里西斯與大陸之間的原有航線。

非洲大陸實際上成了盟軍的大後方:法屬赤道非洲、英屬西非和比屬剛果全面向盟軍開放一切港口、機場、公路等交通設施,盟軍在這裡建立了大批軍事基地、飛機場和交通線。蘇丹是盟軍東北非的重要基地,這裡軍用機場,這裡的交通設施均為盟軍所用。南非的作用更不待言,在繞好望角的航海路線上,其開普敦港在戰爭期間有400個船隊經過,運輸盟軍部隊200萬以上。埃及更是盟軍北非作戰的直接後方,大批兵力聚集在這裡,吃穿住用全依靠這裡,埃及的經濟、道路、通信、港口、機場全為中東司令部所用,千百萬埃及人民被動員起來從事軍需品製造,從事各種軍事工程建設。

接下來,伴隨盟軍向義大利本土進軍,剛剛解放的北非大陸將成為盟軍重要的後方基地,它人力物力、交通設施將全面為盟軍所用。數十萬非洲戰士和民工也將跟隨盟軍奔赴新的戰場,為反法西斯戰爭再次建功立業,他們也將擴大眼界,促進自身的民族覺悟和政治覺悟,這對戰後非洲民族解放運動的高漲具有深遠意義。

第二節 北非戰場勝利後的新局面

北非的戰爭結束了,硝煙正在遠去,戰爭的壓力和緊張正在解除,北非中東地區隨之進入新的局面。在這個新局面中,首先是北非和中東人民獨立鬥爭就不可遏制地繼續展開。他們也是這場戰爭的貢獻者,是這場戰爭苦難名副其實的承受者,他們協助反法西斯帝國主義打敗了法西斯帝國主義,他們也有權利享受勝利的果實。這是一場打敗反動邪惡為正義進步開路的戰爭,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將碾壓一切腐朽和反動,將撞碎一切奴役壓迫的桎梏。

在埃及,在伊拉克,在敘利亞和黎巴嫩,在法屬北非各殖民地,在衣索比亞、利比亞等前意屬殖民地,反殖反帝的獨立鬥爭從來沒有停止過,只有高潮和低潮之分,現在反法西斯戰爭正在勝利推進,民族的獨立鬥爭也在孕育新的高潮。現在各帝國主義還可以借戰爭尚未結束來壓制獨立鬥爭,而人民繼續煎熬於戰爭的苦難中,但擺脫帝國主義控制的呼聲此起彼伏,更激烈鬥爭的風潮不斷出現。

在埃及,要求廢除1936年英埃同盟條約,要求擺脫中東補給中心的控制,要求英軍撤離埃及,要求埃及經濟獨立,要求政治社會改革……不管是下層人民還是上層統治者,都在提著一樣的要求,發著一樣的聲音,只是強烈與否和堅決與否的區別而已。現在英帝還可以利用恭順的納哈斯政府,利用行將就木的法魯克王朝維持它的統治。而下層人民正在醞釀著以革命的行動推翻埃及一切腐朽反動統治,建立獨立解放的新埃及;而上層統治者中的有志之士也在不斷警告英帝「如果他們要得到埃及人和他們之間令人滿意的合作,他們必須意識到時代已經變了」;而英帝自己也意識到,在過去五十年,儘管可以利用一切反動獨裁「抑制並嚇住極端主義分子的活動,然後只要壓力一放鬆,他們頑固的、毫不容情的民族主義就會像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那樣爆發為一連串政治暴動。」

在伊拉克,同樣的局面也出現了,腐朽費薩爾王朝和順從的努里▪賽義德政府繼續充當英帝的走狗,但這走狗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新的反抗力量正在醞釀,只待時機一到,展開大爆發。

在衣索比亞,塞拉西一世皇帝帶領著他的臣民也與英帝展開著或明或暗的鬥爭,不斷擠壓英帝的殖民權力。東非早已是和平之地,英帝是想賴著不走,但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得不一再縮小自己的陣地,儘可能保住關鍵利益。

在敘利亞和黎巴嫩,繼承法帝殖民權力的自由法國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這兩塊殖民地,在殖民地人民不斷鬥爭下,外加英出於私利的施加壓力,它不得不擺出姿態,兌現兩年前放棄「委任統治」的承諾。在英帝的干預下,敘利亞和黎巴嫩議會分別於1943年8月和9月選舉民族主義者庫阿特利和扈利為兩國總統,兩國由此開始了新的歷史時期。當然,這絕不意味著兩國就完全實現了獨立自主,不經過一番鬥爭,獨立自主不會真正到來的。庫阿特利和扈利作為民族主義者成為兩國總統,只是意味著兩國獨立進程的開始,而不是完成。兩國的上層統治者還不敢與法國殖民者一刀兩斷,只能通過一些和平鬥爭,從法國殖民者那裡一點一點討要自己的獨立和主權。事實上,不經過真正的革命鬥爭,不經過真正的人民覺醒和社會解放,真正的獨立自主是不會到來的。當然,殖民體系的土崩瓦解已經到時候了,不管舊帝國主義如何變換面孔維護自己的統治,都不能夠了。

在法屬北非三國,自從盟軍登陸後,人民鬥爭的活躍度也在上升。美英盟國不是帶著《大西洋憲章》和羅斯福總統的「四大自由」來的嗎?宣稱對實現「四大自由」負有義務的美帝自是不好表態呀,它一方面保持沉默,一方面毫不猶疑依靠法帝殖民機構。而繼承法帝衣缽的自由法國那是要堅決「捍衛」自己的殖民大權。而看到自己的兄弟國家敘利亞和黎巴嫩已經實現獨立,法屬北非三國的民族主義者們也展開了此起披伏的鬥爭,這鬥爭的規模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深入。

在在巴勒斯坦,局面依舊複雜,猶太復國主義——這個帝國主義世界民族壓迫的惡果和怪胎——正在加緊活動,正在把世界各地特別是納粹迫害下的猶太人吸引到這裡,與世代生息於此的阿拉伯人爭奪生存土地和資源,這將給阿拉伯人民的解放事業帶來新的阻擾,也將給戰後世界帶來新的動亂源。

這一時期,在反帝反殖的鬥爭中,在反對猶太復國主義鬥爭中,阿拉伯民族統一運動繼續發展著,儘管運動內部存在著阿拉伯諸國爭權奪利的傾向,存在被帝國主義操縱的傾向,但運動的基本面還是好的,有利於阿拉伯世界的獨立解放鬥爭。

說了北非和中東人民的鬥爭新局面,我們還要說說帝國主義世界在這裡的勢力變化。隨著戰爭遠去,諸帝國主義之間也在反法西斯合作中加入了更多的鬥爭成分,這些鬥爭包括美帝借著中東補給中心這個平台,依靠自己強大的經濟實力,向中東地區大肆滲透,擠壓英帝的統治空間;包括美帝在北非登陸戰後打壓戴高樂的自由法國,阻止法帝的崛起;包括英法二帝繼續在敘利亞和黎巴嫩問題上展開對抗;包括英法這兩個老牌帝國主義與美帝這個後起之秀之間,圍繞保住自己的殖民利益展開鬥爭。

諸帝間的鬥爭有這麼幾個特點:一是斗而不破,反法西斯這個大前提依舊發揮作用,諸帝們還是顧全大局的。而為了應對日益興起的殖民地人民獨立解放鬥爭和鬥志昂揚的蘇聯社會主義發展,帝國主義已經產生了「抱團取暖」的意思。二是這一鬥爭又往往與殖民地人民的獨立鬥爭交織在一起,諸帝間鬥爭往往打著維護殖民地人民獨立事業的旗號進行。這包括美帝為了打破英法的既得殖民利益,往往都會抬出《大西洋憲章》和「四大自由」,往往會扮演一下殖民地人民解放者的角色。而英帝為了把法帝勢力從敘利亞和黎巴嫩驅逐出去,往往會扮演這兩個國家獨立維護者的角色。三是鬥爭的烈度大為下降,武鬥是不可能再有了,即或是文斗也不可能搞得太猛烈,劍拔弩張的很少發生,鬧翻的地步也不可能,大家當前是為了共同的敵人,將來還想著「抱團取暖」呢。

第三節 自由法國

下面說一下戰爭轉折時期里自由法國的新發展。現在我們要改一下稱呼了,不能再稱之為「自由法國」了,應改稱為「戰鬥法國」了,因為1942年6月,戴高樂將它的最高領導機構自由法國民族委員會改組為戰鬥法國委員會——簡稱「戰鬥法國」。

這一時期,自由法國或戰鬥法國的發展主題就是統一——這也是戴高樂《戰爭回憶錄》第二卷的題目,統一什麼呢?把法國的一切抵抗力量統一到戰鬥法國旗幟下,統一到戴高樂的旗幟下。北非登陸戰後,美國要扶植另一支勢力,跟戴高樂對著幹,美帝想阻止法蘭西民族崛起,想讓法蘭西民族成為它的附庸,戴高樂對此是心知肚明的。他深有憂慮地指出:「法國當前的關鍵問題,不僅是能不能把敵人趕出國土的問題,而是決定民族和國家前途的問題。假使法國仍舊一蹶不振,它對自己的信心就會喪失殆盡,它的獨立自主也就不存在了。它將從平靜的海面不停地沉淪下去,從受敵人的奴役變成盟國的附庸。相反地,如果它能在恢復統一的基礎上東山再起,那就什麼也不會損失。」這段話代表了戴高樂的全部心思和全部戰略,他就是要讓法國恢復統一,東山再起,拒絕沉淪,拒絕「從受敵人的奴役變成盟國的附庸」。

這一時期,戴高樂的實力自是繼續擴大,更多的殖民地(法屬索馬利亞、馬達加斯加等)納入他的麾下,他也繼續在敘利亞和黎巴嫩問題上與英帝「據理力爭」。但對他來說,牽動全局的東西始終是盟國登陸的北非戰場。他耿耿於懷的是盟國向他隱瞞了其登陸北非的意圖,他一針見血地指出盟國將他排除在外的意圖是什麼。在這樣一個他深感孤立的時期里,他說了不少心裡話,他頗為實在地表達了對一些人和事的看法。他洞若觀火地指出美帝那是要「領導」世界,主宰歐洲的,而英帝也將跟它亦步亦趨。他一針見血指出達爾朗和吉羅只能充當美帝的附庸,他們一個是不曉民族大義,只知其海軍利益的海軍將領,一個是毫無政治頭腦,只知武力解決問題的一介武夫,豈能擔當起拯救法蘭西於水火的大任。

他冷眼旁觀於達爾朗之流的粉墨登場,他說盟軍登陸北非卻是法蘭西民族的悲劇。不過還好,達爾朗遇刺身亡,這場悲劇又有了向喜劇轉化的可能。重新被美軍扶正的吉羅將軍雖然頭腦簡單,但起碼「根正苗紅」——不是維希敗類政權的人。他試著與吉羅展開了接觸,吉羅先是拒之千里之外,但是在卡薩布蘭卡會議上,兩人最終實現會晤,一個新的開端由此產生——儘管戴高樂對卡薩布蘭卡會議本身是不滿的。

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形勢是,美英不斷貶損和打壓戴高樂及其戰鬥法國,抬高吉羅及其北非政權,而戴高樂及其戰鬥法國卻又人氣不斷高漲,不斷獲得更多的贊同和支持。是的,公道自在人心,戴高樂和吉羅誰更適合承擔起法國復興大業,正在變得一目了然。現在吉羅政權也在改弦更張,在北非廢除反動的維希法權,與維希政權進一步撇清關係,同時恢復當年的共和法制,進一步向戰鬥法國的政治原則靠攏。這裡特別說一下,戴高樂人氣高漲的「基本盤」乃是法國國內抵抗運動,抵抗運動中的人民群眾自始至終以戴高樂為最高領袖,而流亡國外的有識之士如今也越來越看好戴高樂及其戰鬥法國,更多地加入戰鬥法國。

終於,在人心所向的大勢下,1943年5月30日,戴高樂與吉羅在阿爾及爾實現再次會晤,對抵抗的法國來說,這是歷史性會晤,商討的是核心問題:法國一切抵抗力量的統一問題。當然在會晤前後,在商討當中,各種阻擾、壓力和爭論層出不窮,但最終一切按照戴高樂的想法獲得通過和付諸實施。大家商討的第一個成果就是6月3日成立了法國民族解放委員會,它是戰鬥法國委員會在吸收北非政權人員基礎上的擴大化,它宣稱自己是法國的「中央政權」,擁有法國的最高權力,領導法國國內外一切抵抗力量,因此它的成立標誌著法國抵抗力量實現了統一。

法國民族解放委員會由戴高樂和吉羅共同擔任主席,即雙頭領導。吉羅對委員會響噹噹地宣明自己的政權屬性似有不滿,也不願看到北非政權中的一些維希舊人物主動請辭——他們顯然主動為反維希的法國民族解放委員會讓道。吉羅特別不願讓北非政權的軍隊置於民族解放委員會統帥下,或者說不願讓軍事置於政治的統帥下。但是,不管是原戰鬥法國的力量還是原北非政權的力量,不管是海外有識之士還是國內抵抗運動,都矚望於戴高樂,吉羅的阻礙作用越來越小,甚至他本人也主動置於戴高樂的領導下,成了戴高樂領導下專管軍事工作的一員,民族解放委員會的雙頭領導最終變成了一元領導。

伴隨人心所向,大勢所趨,法國海內外的各派力量和各海外殖民地紛紛宣布歸順戴高樂及其民族解放委員會,脫離已無前途的維希政權。在戰爭實現轉折的同時,戴高樂領導的戰鬥法國事業也邁上了一個新台階,也實現了其發展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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