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麗澤童書社邀請豫章師範學院文化與旅遊學院張穎老師作了題為「兒童文學：掀起你的蓋頭來」的線上講座。該講座由浙江師範大學兒童文學研究中心主任吳翔宇教授主持。

講座之初，張穎首先建立了成人文學與YA文學兩大參照系，由此生發出對「成人文學中的愛與死」與「YA文學中的愛與死」兩大話題的思考。「YA文學」的說法源自西方出版商整理的圖書產品分類：young adult literature,直譯過來就是「青年人所看的文學作品」，可以通俗理解為「少年文學」。接著，張穎結合具體的文學文本探討了文學話語背後的深邃思想。

隨後，張穎將成人文學與YA文學中的「愛」分為親人之愛和男女之愛。談及成人文學中的親人之愛，張穎以《狂人日記》中的「我」、大哥和妹子三者之間的關係為例，指出因當時黑暗社會環境的壓迫，人物之間出現了一種「互愛互害」的模式——「我」以為大哥想吃「我」，實際上他是在關心「我」，「我」不想吃人，但「未必無意之中，不吃了我妹子的幾片肉」。由此看出，魯迅作品中的「愛」是一種具有隔膜的愛，故事中的人物並不能互相知曉或正確傳達彼此的情感。

談及成人文學中的男女之愛，張穎指出，作家在寫作時不僅描寫男女之愛本身，而是企圖以男女主人公的關係去映射某種文化或某種道路，實現開啟蒙昧的作用，然而結果往往不遂人願。如《傷逝》中子君與涓生以悲劇收場的婚姻，涓生以為自己喚醒了子君，實際上沒有。子君並沒有真正意識到她是自己的，而是認為她是涓生的。即使涓生喚醒了子君（人民群眾），也沒有能力去徹底拯救他們，只會令其走向死亡。

因此，張穎認為成人文學中的愛，並不僅僅是在談論愛，成人文學中的死，也夾雜了除死亡之外的其他元素。成人文學中的「死」，尤其是女性的死，往往圍繞著「節烈」二字。從《家》中鳴鳳投湖自盡，覺民評其為「剛烈的女子」，到《荷花澱》水生對妻子的囑咐——「不要讓敵人漢奸捉活的，捉住了要和他們拼命」，再到《金陵十三釵》用妓女來換女學生的做法，無一不透露出當時社會對女性「貞潔」的看重，這種重量甚至超過了生命。

相較於成人文學，張穎就「YA文學中的愛與死」這一話題與同學們進行了討論分析。無論是《夏天往事》中主人公與姐姐漸漸骨肉分離的親人之愛，還是《紅瓦》《馬戲團》《再見了我的星星》中少男少女之間的男女之愛，都指向YA文學中愛的形態是一種本真感受，它脫離社會等其他因素的干擾，呈現獨屬於生命的純粹悲傷與甜蜜。另一方面，YA文學中的死，同樣指涉生命本身。《獨船》中主人公以自己的生命贏得了同伴的尊重和友誼；《我的媽媽是精靈》雖然書寫了母親離開女兒的故事，卻仍具有撫慰人心的力量，專注生命本身的成長再次獲得了見證。

講座最後，張穎引用茨威格《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的一段話，概括了YA文學與成人文學在情愛表達上的不同，「一個孩子的暗戀是無人能比的愛情，這種愛情不懷有任何希望、低微，不為人所重視，充滿熱情，只是一味地迎合愛人，這和成年女人的熾熱欲望不同，它沒有那種愛情所具有的貪婪欲望。」

吳翔宇教授在最後總結中指出，成人文學和兒童文學對愛的表達是不同的，兩種文學可以互為關照。對此，我們需要去尋找成人文學和兒童文學相勾連的通道和角度，在整體把握中實現兩者視域的融合。

麗澤童書社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