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新四軍司令員表白小兵幾次遭拒,後來才知遇上了最好的彼此

每日一段歷史 發佈 2022-05-14T17:32:28.828046+00:00

1938年1月,在南方堅持了三年游擊戰爭的紅軍部隊陸續下山,分別改編為新四軍下屬的四個支隊。儘管國民黨的「圍剿」停止了,但經過三年艱苦卓絕的鬥爭,倖存的紅軍部隊大多裝備奇缺,有的戰士沒有槍,手上只有一顆手榴彈,有的戰士連軍裝草鞋都沒有,大冬天還打著赤腳。

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1938年1月,在南方堅持了三年游擊戰爭的紅軍部隊陸續下山,分別改編為新四軍下屬的四個支隊。

儘管國民黨的「圍剿」停止了,但經過三年艱苦卓絕的鬥爭,倖存的紅軍部隊大多裝備奇缺,有的戰士沒有槍,手上只有一顆手榴彈,有的戰士連軍裝草鞋都沒有,大冬天還打著赤腳。

擔任一支隊司令員的陳毅看了很心疼,這些年輕人可都是經歷了殘酷考驗保留下來的革命火種,每一個都是新四軍的寶貝疙瘩呀!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想方設法儘快改善部隊的裝備條件。

偏偏當時國民黨政府拒絕發給新四軍糧餉彈藥,又命令新四軍立即前往前線與日軍交戰,這無疑是想借刀殺人。

陳毅早就識破了國民黨當局的陰謀,他發揮傑出的統戰能力,與駐紮在皖東的川軍聯絡,勸他們讓開道路,讓粟裕率領的新四軍先遣部隊安然無恙地進入了蘇南。

自1937年11月淞滬戰役失敗後,國民黨部署在江蘇、浙江一帶的幾十萬大軍紛紛潰敗,導致大片國土淪喪,但日寇一時之間也沒有能力全部控制這麼多土地,這無疑為新四軍的壯大提供了有利條件。

6月初,陳毅率領一支隊主力從皖東的南陵出發,於6月中旬抵達江蘇高淳縣茅山,並開始建立新四軍蘇南抗日根據地。

為了儘快打開局面,擴大新四軍的影響,建立最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陳毅的部隊從6月下旬開始接連出擊,讓日寇吃了幾個大虧。

6月17日,粟裕率約一個團的兵力在韋崗伏擊日寇,擊斃了13名鬼子,擊毀敵汽車4輛,新四軍首戰告捷,旗開得勝。

7月1日,新四軍火燒(南)京滬鐵路新豐車站,全殲了駐守在此的80多個鬼子兵,日寇囤積的幾車皮物資大部分被新四軍「笑納」,鬼子控制的京滬鐵路全線震動,2天不能通車。

8月13日,淞滬抗戰一周年紀念日,陳毅又揮軍攻占句容縣城,將偽縣長等漢奸敗類一網打盡。

國民黨軍隊潰敗之後江南局勢混亂,國民黨殘兵、土匪、游雜武裝紛紛占山為王,加上一大批為虎作倀的偽軍,老百姓不堪其擾,新四軍的出現讓許多有一定實力的抗日愛國人士看到了希望。

在陳毅的感召和積極奔走下,許多地方抗日武裝紛紛加入新四軍,甚至連抗日的土匪都接受了改編,原本只有2000人的一支隊人數翻番再翻番,新四軍的根據地範圍很快擴展到鎮江、句容、丹陽、金壇四縣境內。

而國民黨撤退時遺留下來的一些武器、彈藥、物資也被當地的老百姓找出來交給新四軍,戰士們的生活戰鬥條件大大改善了。

當時蘇南有民諺云:「吃菜要吃白菜心,當兵要當新四軍」,新四軍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新四軍的驟然出現讓日偽勢力大為震驚,1938年8月下旬,日寇調兵遣將,開始對新四軍發起報復性的「掃蕩」。

陳毅絲毫不懼,他運籌帷幄,率部與敵人展開連番激戰,從8月底到11月底,雙方在蘇南持續較量三個月,日偽軍損失3000多人,到處被動挨打卻一籌莫展。

8月24日,新四軍的反擊一度打到南京麒麟門外,我軍從雨花台居高臨下向城內日寇射擊,使得南京大震。

由於新四軍各個支隊在江浙皖幾省到處生根,屢敗日軍,新四軍的聲威日盛,吸引了一大批來自南方各地的熱血青年加入。

鄧子恢領導的新四軍政治部抓住機會,從中選拔一批有文化,有才藝的年輕人,組織了專門開展抗日宣傳工作的「戰地服務團」。

1939年初春的一天,陳毅去雲嶺新四軍軍部開會,會後政治部組織大家觀看戰地服務團的演出。

這天晚上的演出節目好多,其中有一個抗戰題材話劇《一年間》,講的是中國飛行員抗日的故事,其中扮演飛行員新娘子的那個小姑娘張茜,一下子就把陳毅的心抓住了。

當時張茜才十七歲年紀,圓圓的臉蛋,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還有兩個迷人的酒窩,她穿著新娘子的紅衣裳,一舉手一投足雖然青澀,但演得有板有眼,挺像那麼回事的。

她脂粉不施,鉛華不御,就像一朵清水芙蓉,美得那樣純粹,那樣自然,只是一顰一笑就足以令人傾倒。

隨後兩三天裡,陳毅又連續看了幾場演出,不禁越看越著迷:這女孩子演得真好!他覺得自己那如同枯井不波的內心似乎又泛起了一絲漣漪。

從1930年開始,陳毅曾經先後有過兩段感情,但最後都以悲劇告終。

在那戰火紛飛的革命歲月里,當紅軍就好比是把腦袋別在褲帶上過日子,朝不保夕,說不定早上出門時好好的,到了晚上人就沒了。

陳毅的第一任夫人蕭菊英性情剛烈,由於一次陰差陽錯地以為陳毅已經遭遇不幸,還沒等他回來就投井殉情了。

第二任夫人賴月明和陳毅1931年底結婚,1934年紅軍主力開始長征,陳毅留在根據地開展游擊戰爭,賴月明和陳毅失散。

後來傳出消息她被反動派殺害,令陳毅著實傷感了很久,有詩為證:興城旅夜倍淒清,破紙窗前透月明。戰鬥艱難還剩我,阿蒙愧負故人情。

整整三年,陳毅轉戰於江西、浙江、福建幾省交界處的莽莽群山間,他帶領的紅軍部隊漸漸地又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由弱變強,開始向國民黨統治的鄉鎮一級政權滲透。

由於敵我力量對比懸殊,陳毅曾幾次被圍,每次都死裡逃生、驚險無比,但無論條件多麼艱苦,敵人的包圍多麼嚴密,都不能動搖他革命到底的決心和信念。

1936年8月,在極度艱難的困境中陳毅寫下了《三十五歲生日寄懷》:

大軍西去氣如虹,一局南天戰又重。半壁河山沉血海,幾多知友化沙蟲。日搜夜剿人猶在,萬死千傷鬼亦雄。物到極時終必變,天翻地覆五洲紅。

但唯有想起自己曾經的愛人時他才會黯然神傷,那是他鋼鐵般的內心上無法痊癒的傷疤和隱痛。

戎馬倥傯,軍書交馳,陳毅指揮新四軍縱橫江淮已經一年,他自覺年紀漸長,便也按下了兒女情長的念頭。

他是指揮過千軍萬馬,從刀山血海、槍林彈雨里走過來的大英雄、大豪傑,但遇到了這個姑娘,卻侷促糾結得如同十幾歲的大孩子。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二、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二天一早,他突然心血來潮地去找戰地服務團團長朱克靖,但又不好意思敲門,只是在人家門前走來走去。

他本是興沖沖而來,但真把話放到嘴邊時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畢竟那個小姑娘才十七八歲的樣子,1901年出生的他這年已經38歲了,論年紀都可以當人家的爸爸咯!

事有湊巧,朱克靖正好出門,一見門外是陳毅不由得大為奇怪,因為他知道陳毅事務繁忙,「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了,必定有事。

陳毅只好硬著頭皮說:「能不能從戰地服務團組織一些同志到一支隊去開展工作……」

朱克靖是北京大學的高材生,又曾經到莫斯科東方大學深造,是心有九竅,聰明得不得了的人物,他見陳毅吞吞吐吐,不像往常豪邁,心中立時就有了三分底。

說也湊巧,兩個人正說話時,張茜和幾個女孩子從河邊洗衣服回來了。

朱克靖連忙叫住她們,指著陳毅說:「這是一支隊司令員陳毅同志!」

當介紹到張茜時陳毅急忙說:「我知道,你就是那個演『小白菜』的小鬼!」

張茜嘻嘻一笑說:「我可不是什麼『小鬼』,我有名字的!我叫張茜。」

陳毅窘了一下,辯解說:「『小鬼』是我們革命隊伍里前輩對後輩的愛稱嘛!」

雖然只是簡短的幾句交流,但朱克靖也看出來了,陳毅對張茜的態度和對其他人的不大一樣。

他索性把話挑明了說:「陳司令員,是不是看中了我們小張啊?」

陳毅被他說破了心事,乾脆爽快承認:「是啊,這件事就拜託你老兄了!」

就像卸下了胸口的一塊大石頭,說出了這句話以後他覺得全身都輕鬆了。

朱克靖雖然哈哈一笑,心底卻有些為難,因為他知道張茜雖然長得好看,卻是個有志氣、有見識的女孩子。

張茜家境一般,但她從小卻在母親的堅持培養下讀完了小學和中學,有一定的文化修養,在那個女性依然講究「三從四德」的年代,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她年紀不大,但一張圓圓的娃娃臉非常可愛,而且知書達理,就憑她的內外條件,當個軍長、師長太太估計也不是難事,可她心氣很高,一心想要在新四軍隊伍里闖出名堂來。

換了別的姑娘,如果知道像陳毅這樣的大英雄看上自己,肯定是連高興還來不及呢,但你要是跟張茜說:「陳毅司令員想跟你好」,估計她不一定肯。

自從張茜加入戰地服務團以來,多少男同志明里暗裡給她遞字條,獻殷勤,但她始終沒有接受。

所以,當朱克靖找張茜談到陳毅對她的想法時,她不置可否,只是微笑以對。

朱克靖也不奇怪,因為對張茜來說,像「司令太太」這樣的稱呼並不是種讚揚,反而是一個累贅,她從沒想過,也不喜歡讓別人覺得自己是靠什麼司令,什麼政委出人頭地的。

其實張茜也沒有想到陳毅會喜歡自己,儘管朱克靖提了茬,但她始終只把精力放在學習和工作上,絕口不提陳毅的事。

她心裡想的是:陳司令員是個大人物,人家文武雙全,幽默儒雅,又是江南老百姓人人敬仰的抗日英雄,我可沒指望攀這根高枝,也攀不了。

而且她只是個出身普通的基層戰士,自古婚姻講究門當戶對,男女雙方差異太大沒有好結局的比比皆是,如果配不上還硬配,對自己今後的人生來說也未必是件好事。

張茜不置可否,甚至有意迴避這個話題,服務團里的「包打聽」可不少,沒過多久,各種閒話就傳開了。

儘管張茜心裡不太願意,但1939年冬天她還是來到了一支隊。

這時候,蘇南、皖東的抗日形勢發生了很大變化,一方面,陳毅派出大將葉飛率一支隊6團東進,於1939年6月火燒滸墅關車站,7月突襲日軍占領的虹橋飛機場,燒毀了日寇四架飛機,使得上海的鬼子和漢奸一夕三驚。

半年內6團即從500人猛增到5000人,初步打開了蘇州、常州、上海一帶的抗日局面。

與此同時,陳毅與粟裕合兵一處,渡長江北上,期間為了團結蘇北的地方實力派,他兩次孤身犯險拜訪並爭取割據泰州的國民黨李明揚、李長江所部,協商共同對付消極抗日、排斥異己、一心擴大地盤的國民黨頑固派韓德勤勢力。

新四軍實力的擴大使得蔣介石和第三戰區司令官顧祝同坐立不安,他們調兵遣將,發起了針對新四軍的大規模「摩擦」,江蘇局勢驟然緊張。

然而對於陳毅來說,瘋狂的敵人雖然人多勢眾,卻並不難對付,在他的巧妙應對之下,國民黨頑固派生怕與新四軍交手之後會被其他派系占便宜,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而新四軍和日軍的戰鬥越打越大,11月8日,新四軍強攻延陵縣賀甲村,打死了鬼子大隊長武村和170多個鬼子兵,這是新四軍第一次主動發起村落攻堅戰。

張茜來到一支隊時,全軍上下士氣高漲,人人摩拳擦掌。大家沒有被眼前的困難所嚇倒,鬥志反而更加昂揚。

見此情形,戰地服務團分隊自然準備給一支隊好好地奉獻幾場精彩的演出,但那時候演出沒有專門的服裝道具儲備,臨到演出時還要到處去借

隊長專門找到張茜,對她說:「張茜同志,請你到陳司令員那裡借一件軍裝當道具。」

張茜無語:這個隊長是和朱團長一夥的吧。軍裝到處都有,何必去司令部借?這是明知自己不肯同意陳司令員的追求,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嘛,任務交到自己頭上了,不去也不行,張茜只好硬著頭皮去了司令部。

陳毅一聽說是張茜來了大喜過望,急忙請她進門,親自端茶倒水,聽張茜講明來意,他二話沒說就折好自己的軍裝奉上。

誰知張茜並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說「謝謝陳司令員!」舉手敬個禮便回去了。這讓陳毅心中略感失望:這正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突然間陳毅想起一件事來,大叫:「糟糕,那件軍服里還有我寫給她的詩呢!」

這下可尷尬了,如果張茜對自己沒有意思,那首詩若給她看到了指不定要鬧多大的笑話!

原來陳毅聽說張茜來到一支隊,本已冷卻的心又不由自主地燃燒起來,恍惚間,仿佛眼前就是張茜那明麗動人的身影。

想著想著,他不禁鋪開一張信紙,寫下了一首《贊春蘭》:

小箭含胎初出崗,似是欲綻蕊露黃。嬌顏高雅世難覓,萬紫千紅妒幽香。

一揮而就後意猶未盡,他拿起信紙反覆低吟:「春蘭」是張茜的小名,茜草這種草很有意思,大多數花卉都是春天開放,它卻獨樹一幟,只在秋天開花。

春蘭秋茜,不同凡響啊!

這時警衛員來送文件,陳毅不想讓人看見情詩,急忙把信紙胡亂一揉,放進了軍服口袋裡,沒想到張茜緊跟著來借衣服,他一時緊張,全忘了情詩還在軍服里這件事。

那時候粟裕已經愛上了將來的夫人楚青,只不過一向沉默內斂的他不善表達,只能「單相思」,陳毅因為和他同住一屋,在得知粟裕的煩惱後還鼓勵他勇敢進攻,給他寫情書出謀劃策。

論文採風流,陳毅在新四軍中數一數二,當粟裕的「軍師」毫無壓力,可這個文武雙全、為人灑脫的絕世奇才在給別人支招的同時,自己卻對愛慕多時的張茜一籌莫展。

想到這裡,陳毅本來想讓警衛員去追回衣服,可是剛開口就改變了主意:大男人寫情詩有什麼關係,最多被人笑笑也就算了,剛借了衣服現在又要回去,豈不被張茜小姑娘看輕!

果然,張茜整理借來的軍服時發現了陳毅寫的情詩,她打開那團紙,看到最前頭的「贊春蘭」幾個字,就不由得心跳加速,面生紅暈。

哎,沒想到陳司令員這麼長時間了還記掛著自己,看來他確實對自己是動了真情,如果總是迴避恐怕會傷了他的心!

張茜是堅毅好強的,但也是細膩和柔情的,她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不能辜負了陳毅。

再說回來,他有哪裡不好呢?他胸懷救國大志,腹藏十萬雄兵,開朗瀟灑,幽默風趣,日本鬼子兇狠殘暴,國民黨反動派陰險狡猾,卻被他打得束手無策。這不是比那些只知道爭名奪利的凡夫俗子強上千倍萬倍麼!

當自己開始面對陳毅的感情時,張茜才發現他是一個真正值得託付終身的好人。

自古美女愛英雄,愛的是英雄的豪情壯志,愛的是英雄的敢作敢當,愛的是英雄的十盪十絕,一往無前。這一切,在陳毅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隔天,她又去把軍服送還給了陳毅,兩人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覺間升溫了。

從此,陳毅和張茜在緊張殘酷的戰鬥間隙也儘量擠出時間見面,張茜慢慢地懂得了陳毅是一個外表堅強剛毅,內心細膩溫柔的人。

不知不覺間,她對陳毅的稱呼漸漸從「陳司令員」、「陳總指揮」變成了「您」、「弘」。

陳毅字仲弘,取的是《論語·泰伯》裡「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的意思,這樣稱呼,說明兩人的關係已是非同一般了。

三、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1940年2月,陳毅和張茜在溧陽水西村一支隊司令部正式結婚。

陳毅軍務繁忙,戎馬倥傯,二人如同許多革命情侶一樣,始終是聚少離多,但張茜始終毫無保留地支持陳毅,從沒有一句抱怨。

正如陳毅和朱克靖等人看準的那樣,張茜是一個女中豪傑,雖不像穆桂英、秦良玉那樣能橫刀立馬,馳騁沙場,但她聰明睿智,識大體,顧大局,使陳毅再無後顧之憂,可以一心撲在前線。

從1943年底到1949年5月上海解放,陳毅指揮幾十萬大軍南征北戰,幾乎是張茜一個人把三個娃拉扯大,但卻從沒有出什麼紕漏。

上海解放時張茜已經參加革命12年,從一個文工團員一直做到山東野戰軍直屬隊副協理,屬於正團級幹部,但她並不打算躺在功勞簿上,而是打算到自己真正喜愛的領域繼續做貢獻。

解放之後,張茜先是自學英語,後來又到華東人民大學、北京俄語專修學校進修俄語,她學外語速度很快,只用了2年功夫就可以通讀俄文著作。

據張茜在俄文學校的同桌回憶:「每次被老師點到名,她就滿臉緋紅地站起來。真有點難以想像……她沒有一點高官夫人的架子,和其他同學一樣穿著列寧裝,也是和我們一樣在學校食堂用餐,那時大家都住校,張茜為人隨和,經常看到她和女同學們一起說說笑笑。」

1953年她回到上海,在新文藝出版社當編輯,以「耿星」的筆名陸續翻譯了蘇聯作家綏拉菲摩維奇的小說集《原沙》和李昂諾夫的多幕劇本《平平常常的人》並出版。

這時候的張茜才31歲,但已經是俄語翻譯界小有名氣的新秀了。

1958年,陳毅出任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長,張茜調國務院外事辦工作,這意味著她不得不放下自己心愛的翻譯事業,成為外交部長的正式助理。

即便如此,她進入外交部也不是靠陳毅的關係,而是為了國家外事工作的需要。

此後,無論是周總理出訪還是陳毅出訪,身邊每每可以見到張茜的身影。

10年中張茜出訪21次,足跡到過12個國家,她端莊典雅,落落大方,給外賓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1962年9月25日,張茜陪同印度尼西亞總統夫人哈蒂尼遊覽頤和園。從頤和園長廊上圖畫的來歷到中國古典的園林藝術,再到與頤和園相關的史事掌故,張茜都能信手拈來,聽得印尼客人心馳神往。

為了給大家助興,同行的印尼歌唱家演唱了印尼歌曲《哎喲媽媽》,當他唱完之後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發生了:

做過多年文藝工作的張茜用歌曲的曲譜即興填寫了兩段新詞,改歌名為《哎呦兄弟》,送給印尼朋友。

用印尼的歌曲唱兩國的友誼故事,比起紀念品之類的禮物更有價值。這首歌應情應景,讓印尼客人十分感動,雙方的友誼頓時升華了不少。

回國後哈蒂尼夫人感慨地回憶說:「在這些新朋友中,張茜姐妹是我們最親近的朋友。」

到了1960年代以後,陳毅的身體健康開始報警,他血壓高,眼睛也不好,張茜只能控制他喝酒、吃肉。

偏偏陳毅最愛吃肉菜:烤鴨、臘肉、汆白肉,來者不拒。只不過張茜在的時候他不敢明目張胆地吃,有時候只能趁周總理在場的時候過過酒肉癮。

家裡的廚師為了給陳毅解饞,就和陳老總「密謀」:每天陳毅下班回家後廚房才開始生火炒菜,借著炒菜的「掩護」,他快速切出一盤肉菜,陳毅則直奔廚房,以當年橫掃千軍的氣勢果斷「消滅」之。

等到張茜出來時陳毅已享用完了,這時他才抹抹嘴,心滿意足地壞笑著去和夫人打招呼。

這也是二人生活中的一點情趣,由於張茜管得嚴,周總理就曾經「提示」過張茜:「你看天上的風箏,你放它的時候必須收收放放,時松時緊,要是拉太緊線會斷的。」

張茜心領神會。

就這樣,張茜和陳毅相互扶持,度過了31年患難與共,相濡以沫的革命歲月,他們一起為祖國和人民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1972年1月6日,陳毅因病逝世,他生前留給張茜和兒女們的最後一句話是:「一直向前,戰勝敵人!」

1月10日,毛主席在陳毅的追悼會上對張茜說:「陳毅同志是個好同志!」又說:「陳毅為中國革命、世界革命作出貢獻,立了大功勞的,這已經作了結論了嘛!」

對於張茜來說,這就足夠了,這是毛主席代表中國人民,代表黨對陳毅作出的最終評價!

1974年3月20日,在陳毅逝世兩年多之後,已患肺癌,為整理陳毅詩文稿件耗盡最後一絲心力的張茜也隨他而去。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革命伴侶如周總理、鄧穎超先生,又如陳毅、張茜,死生契闊,兩不相負,白首偕老,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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