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鄂城王義文故事匯:一篇優美散文再現小南門昔日的別樣風情

楚天視野 發佈 2022-05-16T18:09:34.250560+00:00

古鎮老街□ 王義文江城古鎮的小南門,是一條老街。老街,長不足一里。青色砂石的路面,粉牆黛瓦的房屋,曲尺櫃檯的店鋪,眉宇和善的人臉。還有偶爾幾聲嬰兒的啼哭奪窗而出,高亢嘹亮。給老街帶來幾分生氣,給老街帶來幾分話題。古鎮的歷史也寫在老街上。

古鎮老街

□ 王義文

江城古鎮的小南門,是一條老街。

老街,長不足一里。

青色砂石的路面,粉牆黛瓦的房屋,曲尺櫃檯的店鋪,眉宇和善的人臉。還有偶爾幾聲嬰兒的啼哭奪窗而出,高亢嘹亮。給老街帶來幾分生氣,給老街帶來幾分話題。

古鎮的歷史也寫在老街上。

老街的一頭是往日的「儒學」,進門立著一座年代久遠的「三眼橋」。據說凡是中了秀才舉人等功名的人都必須從此經過。石拱的橋身已傾斜,結實的石階已不平整。橋墩上每到春天總要掛滿一串一串的迎春花,把古橋裝點得一片莊嚴燦爛。另一頭是始建於南宋嘉定年間的「古壽井」(俗稱「四眼井」)。「四眼井」旁曾有一座用於救火的「水龍房」。如今井存房毀,只有那井欄四周的鐵鏈聲,仍在訴說著昔日姑娘嫂子們搗衣洗菜時的故事。

難忘的是雨季。天潮潮、地濕濕。老街像一架古老的琴。細細密密的雨點由輕而重,輕輕重重地敲打著老街。低沉的節奏里自有一種寂寞與無奈。時而有一股股細流沿瓦溝與屋檐潺潺瀉下,像一片片敲擊音與重滑音流過老街。於是,單調的節奏里又忽地增添一種催促與衝動。想衝破這雨帷,想走在老街上。


難忘的,還有雨後。雨後的老街,浮漾著一片濕濕的流光,軟緞般溫柔。踩著涼滑的石板向前走去,四周一片清新。這時,胖叔的小吃攤上,鍋里沸騰得直冒水泡,胡椒粉、八角葵的香味瀰漫街頭。遞上一角錢,一碗漂著薑絲蔥花的牛雜燴便能立馬送到嘴邊。抑或去胡長子熟食店買兩根浸油麻花,也是一飽口福的不錯選擇。


忙了一下午的五嬸,見我放學從門前經過,臉上笑得像一朵大麗菊,端出自製的酸梅涼粉。於是,酸酸甜甜的味道便浸透了一個黃昏。偷閒的時候就去吳家鐵鋪,看匠人們將燒紅的鐵塊像捏麵團似的捏成長的、圓的、方的。有時也溜去看彈棉花的河南佬。背著一架大弓將棉花撥弄得紛紛揚揚,那聲音仿佛流泉淙淙,迷茫里自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樂趣。

當然,如果趕在下雨前躲進李老爹的小人書鋪子或「永興茶館」,則另當別論:小人書捨不得放手,說評書的驚堂木令人愕然。那時就會出現另外一種情境、心境與腦海里的仙境。

在不會寫詩的年齡,詩就寫在老街上。


幾乎每一個未長大的孩子都喜歡老街。幾乎每一個長大的孩子都想離開老街。這是因為老街的天地太狹小、太封閉。祖父曾雄心勃勃,想在老街的盡頭開一家商號。但解放前藥鋪長工的那點薪酬讓他望街興嘆,直到暮年還絮絮不休。父親終於走出老街。採購員的生涯讓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可惜上世紀七十年代就退休回到了老街,沒趕上改革開放的大潮。我胸無大志,守著辦公桌碌碌無為一輩子。如今雖然告別了老街,但心靈膠捲上卻深深地烙上「她」的倩影。也許在見上帝前我也會像祖父、父親那樣回來,但我將用另一種心態擁抱老街。我將在晨曦暮靄的沉思冥想中和老街共敘人生。

其實,不足一里路的老街與歷史等長。一個又一個的生命從這裡揚帆啟航。留下的只是青石板上兒時的腳印與魂牽夢繞的鄉愁。



本文作者王義文,現年78歲,湖北省三國文化研究會會員、鄂州市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鄂州市吳都文化研究所研究員、鄂州市地名學會,鄂州市楹聯學會會員等多家文藝社團成員。王義文長期從事地域文化、民間民俗文化,人文歷史文化研究。2021年獲得鄂州市民間文藝家協會授予王義文"民間文藝守望者"榮譽稱號,先後參與編輯《洋瀾湖志》、《鄂城區地名志》、《吳山楚水話鄂城》、《鄂州市圖書館志》、《鄂州市姓氏文化專刊》等書刊。作品先後榮獲鄂州市方言永久存檔、鄂州市抗戰七十周年徵文活動一等獎。其作品收錄於《三國文化研究論文集》、《觀音閣》、《西山尋梅》、《八屋壪》、《精彩鄂州》、《鄂州市地名典故》、《鄂州市地名故事》、《導遊鄂州》等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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