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美女替爺爺回大陸尋根,不料找到老家時,發現爺爺已成獨苗

全民讀史 發佈 2022-05-20T11:58:40.756149+00:00

女子一開口,卻是一口濃濃的台灣腔,似乎是來自台灣,民警耐心地聽著她的訴求。根據女子的講述,民警得知這位叫娜娜的女子的確是台灣人。

2019年2月的一天,一名女子匆匆走進了廣東省肇慶公安局。

女子一開口,卻是一口濃濃的台灣腔,似乎是來自台灣,民警耐心地聽著她的訴求。

根據女子的講述,民警得知這位叫娜娜的女子的確是台灣人。不過,她的戶籍卻是在廣東省。她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完成自己爺爺的一個遺願:找到爺爺的妹妹何巧如。

尋親這個事情,對於警方而言再尋常不過。然而,這一次的尋親格外不同。因為尋找何巧如這個人,是娜娜家前兩代人都未完成的夢。作為第三代孫輩,娜娜此次任務繁重,她所承載的是三代人的使命。

那麼,在娜娜家人身上有著怎樣的故事?她又能否找到自己的親人?

臨終老人的遺願

事情,還要從1989年說起。

這個時候的娜娜只有兩歲,爺爺何燦南的身體每況越下。

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何燦南心知肚明。這段日子裡,他總是唉聲嘆氣,眼裡多了一絲哀愁。對於生老病死,何燦南早已看淡,唯獨心中有一份牽掛,他遲遲放不下。

何燦南的大兒子何家祥看著父親每日憂心忡忡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1989年5月的一天,何燦南倒下了。何燦南的三個兒子紛紛來到父親的床前,每個人的表情顯得格外沉重。

躺在床上,何燦南幾乎無法動彈,瘦如骨材的身體,臉色尤為蒼白,眼角不時會流下淚滴。向來不愛說話的他,此刻卻努力地張著嘴,好像想要交代些什麼。

一雙顫抖的手,慢慢指向老大何家祥。何家祥將耳朵貼在父親的嘴邊。

父親的聲音很微弱,但何家祥卻將這句話永遠刻在了腦子裡:「你們這一代活著,一定要回家看看。」

何家祥緊緊握著父親的手,堅定地點著頭:「一定會的!」

聽到兒子肯定的回答,何燦南似乎輕鬆、釋懷了很多。他環視了周圍的親人,再抬眼看了看窗外,他似乎在尋找什麼,可終究什麼也沒有找到。

就這樣,帶著莫大的遺憾,何燦南閉上了眼睛,離開了人世。三個兒子沒有出聲,默默流下了眼淚。

一旁兩歲的娜娜,此刻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隨著時間推移,娜娜慢慢長大,關於爺爺的遺願她也有所耳聞。對於爺爺口中那個「家」,她也有了更多的好奇與嚮往。

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呢?除了爺爺何燦南,就只有大伯何家祥最清楚了,他向娜娜講述了爺爺的故事。

被迫分別

寶島對岸,一個叫廣東省肇慶市高要區的地方,有一個風景秀麗的村莊,戰火紛飛的年代,何燦南出生於此。

靠著種植莊稼生存的何燦南一家,生活極其艱辛。從小就很懂事的何燦南,除了用功讀書,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中幫忙。

隨著弟弟何燦文和妹妹何巧如地出生,這個本就貧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為了減輕父母的負擔,原本成績優異的何燦南不得不選擇輟學。他一邊照顧弟弟妹妹,一邊打工掙錢。

何燦南最疼愛這個比自己小十一歲的妹妹,掙了錢,總會給何巧如帶好吃的和好玩的。生活雖然窮苦,但是一家人還是沉浸在幸福之中。

1945年,日寇被中國軍民打回了家。持續多年的抗日戰爭終於結束了,一家人都在期盼著沒有戰爭的美好生活。誰知,國民黨又挑起了戰爭,一切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隨著共產黨逐步解放各個地區,人民的好日子越來越近,何燦南一家看到了希望。

1949年,廣東戰役打響了,廣東人民解放指日可待。何燦南一家懷揣著期待,等待著光明來到的那天。

不曾想,光明沒等來,等來的卻是國民黨四處抓壯丁充軍。年僅二十歲左右的何燦南也沒能逃過。

當國民黨部隊來到何燦南家鄉之時,一家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群穿著軍服的男子,挨家挨戶進門,只要有青年男子,直接將他們強行抓走。

一切來得太突然,何燦南還沒來得及與家人說些什麼,就被國民黨部隊抓走了。

敗北後的蔣介石,帶著自己的殘餘部隊逃到了台灣省。何燦南自然也跟著部隊遠離了家鄉,到達了寶島。

只是,這時候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與家人的分別竟成為了永別,可謂是「來時容易,去時難」。

台灣安家

蔣介石來到台灣之後,屢次想要反攻大陸,重新奪回政權,終究沒能成功。在外部內部因素影響下,兩岸關係變得非常微妙,甚至雙方禁止往來。

從此,小小的海岸線阻斷了赴台老兵回鄉的路。

身處寶島的何燦南沒有一天不思念自己的親人,思念自己的家鄉。他總是一個人望著海的那邊,卻又無能為力。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何燦南沒有親人,沒有家。當地人對他們並不友好,在這裡何燦南沒有一絲歸屬感。因此,他常常感到非常孤獨。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心愛的女孩,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一切才稍微有了好轉。

婚後,妻子生下了三個兒子,何燦南終究在這裡安了家。

孩子的到來,家裡熱鬧了不少,稍微撫平了何燦南多年來心中的孤獨感。但是,他心中那份對故鄉的情懷依然很濃烈,大兒子何家祥對此深有感觸。

父親常常跟他提起那個家鄉,七星岩的山下,一個小村莊,一個小木房,屋外一棵大榕樹,榕樹旁一口水井。這就是父親時常向孩子們描繪的家鄉。

小時候,何家祥常常會聽到父親用著一口他聽不懂的粵語與鄰居有說有笑。原來,他們的鄰居也是來自廣東的老兵。同樣的遭遇,同樣的家鄉話,拉近了兩人的關係,父親常常與這個鄰居談天論地。雖然何家祥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但他能明顯感受得到,父親每一次與鄰居談話都十分愉悅。

除了自己對家鄉的眷念,為了不讓子女忘根,在取名上,何燦南也沿襲了家鄉的習慣。

兒子這一代是「家」字輩,因此,每個兒子中間都取用了「家」這個字。就連戶籍,他也一直沒有遷到台灣,仍然在廣東省。

他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信念:回到家鄉

書信往來

隨著年齡的增長,何燦南對家鄉和親人的思念越來越強烈。

在何家祥的記憶中,年邁的父親開始越來越愛碎碎念,他口中出現最多的一個名字就是:何巧如,也就是何家祥的姑姑。

何家祥知道自己的父親太想家了,只是由於各種原因,他們無能為力。

1987年11月,一個讓所有赴台的老兵興奮的消息發出:開放部分人士赴大陸探親。

何燦南激動地淚流滿面,可此時的他已經行動不便。加上回鄉的車費都成問題,因此他只得先讓大兒子何家祥,代筆寫信。

這個年代,通訊極其不方便,從台灣省來的信件必須通過香港再轉到廣東。一個叫馮少東的香港人,成為了他們的傳信人。

經過周轉,何家祥寫的這封信大半年後才到何巧如手中。知道自己的大哥還活著,何巧如激動萬分。這些年來,她的思念一點不比何燦南少。

甚至可以說,何巧如比何燦南更難過,因為多年來,她都不知道大哥的生死。

自從結婚後,她沒再敢回過老家,她不敢想起那份離別的痛苦。

如今,得知大哥活著,何巧如心中的石頭也落下了一半。此後,何巧如與大哥就這樣通過寫信交流著,訴說著這些年的生活,訴說著如今的情況。每一封信件都是兩個人對對方的牽掛與思念。

可見字不見人,這樣的日子對於兩兄妹極為煎熬。為了早日與大哥團聚,何巧如在信件中表示,自己出資給大哥籌集路費。她一邊寄出信,一邊行動著,已經開始想像兩人見面的場景。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卻遇到了很多困難。

再次失聯

1989年,何燦南還沒等到妹妹寄來的路費,就離開了人世。

得知大哥離世的消息,何巧如深受打擊。一個月的時間裡,她幾乎吃不下飯,總是一個人看著何家祥寄來的照片,發著呆,眼淚不自覺地掉落。

緩過神來的何巧如又開始催促自己的兒女幫忙寫信到台灣省,囑咐何家祥保管好父親的骨灰。而這也成為了兩家人最後的一封信。

九十年代初期,傳信人馮少東離開了人世。就這樣,他們無法再聯絡到對方。

何巧如又一次陷入到了悲痛之中,她總是催兒女們寫信,讓他們想辦法找找在台灣的親人。

可是,在那個年代,他們寫了信也不知如何交到對方手中。加上幾個兒女工作繁忙,這件事情一拖再拖。

另一邊,何家祥又何嘗不想聯繫上姑姑一家。他依然記得父親臨終的話:回家看看。

他也記得,父親所描繪的那個美麗家鄉,那棵榕樹、那口水井。他能想像的到這個美麗如畫的風景,也想替父親回去看看。

由於與姑姑失聯,他不知該如何前往。

三十年過去了,何家祥逐漸年邁,身體大不如前,還患上了腳疾,出門都有些艱難,更別說跨海去尋找那個不知在何方的家鄉。

想起對父親的承諾,何家祥總是悶悶不樂。

尋親之路

何家祥那肉眼可見的不開心,侄女娜娜盡收眼底。關於爺爺的事情,她從長輩口中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

所以,她深知大伯的心事。為了盡一份孝道,娜娜決定由自己完成爺爺的遺願,了卻大伯的心事。

於是,帶著這份艱巨的任務,娜娜踏上了回鄉的路。

對於大陸,娜娜並不陌生,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大陸人,祖籍在廣東。因此,對大陸一直很是嚮往。

長大後,她常常到大陸旅遊,去過上海、廈門、北京等等地方。也許是因為害怕面對那片讓她有著無限幻想的家鄉廣東,她從沒去過。

這一次,她來了,帶著一份信念和幾輩人的願望,走上了尋親的道路。

民警通過娜娜提供的信息,在網上通過大數據查詢,可是無論怎麼搜索,始終查詢不到「何巧如」這個人。

根據多年尋人經驗,警方通過錄入「何巧」二字搜尋到了一個叫「何巧兒」的人。「如」和「兒」在粵語中同音,所以這個叫「何巧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何燦南的妹妹。

奇怪的是,何巧兒已經被銷戶。

警方趕緊聯繫上了何巧兒的兒女,果不其然,何巧兒的兒子巫悅華表示,何燦南正是母親的大哥,他常常聽到母親提起這個名字。

得知找到了廣東的親人,娜娜和何家祥十分激動。可惜的是,他們同時也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姑姑何巧兒早在2007年就已經離開了人世。

何巧兒離開之時,和哥哥有著同樣的遺願:找到遠在台灣的親人。

只可惜,種種原因阻礙著兩家人的相認。

慶幸的是,他們終於找到了對方。

完成遺願

2019年,娜娜和大伯父,大伯母以及小伯父何家文一起踏上了前往廣東白雲機場的飛機。

一路上,四個人的心情都十分複雜,這個夢在何家祥心中已經埋藏了三十年,如今終於要實現了。可是,對於尚未見過面的親人,他們心中又多了一絲忐忑。

當他們下了飛機,走出大廳之時,一切忐忑都煙消雲散。

一個舉著「台灣娜娜」牌子的中年女子,滿臉微笑,她便是何巧兒的大女兒巫潔華。一家人除了巫悅華有事沒能到機場接機,其他廣東親人全都來了。

他們的熱情讓娜娜一家人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那刻在骨子裡的血脈,原來真的如此神奇,從未見過面的親人,沒有一點距離感。

他們一邊互相訴說著各自的生活,一邊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何家祥看到了父親嘴裡常說的七星岩,看到了那個小村莊,看到了那棵大榕樹。似乎一切都沒變,只是一切又早已物是人非。

過去,這裡承載著自己父親和姑姑的美好回憶,現在兩個人都已不再人世。命運弄人,卻又無法改變。

來到姑姑墓地的山腳,由於腿腳不便,何家祥無法前往,只能讓妻子和侄女代替自己前去祭拜。

在何巧兒的墓前,何家祥的妻子,娜娜,何家文表達著台灣親人對她的思念,並深深鞠了一躬。

這條三代人的尋親路,終於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七十年的時間,何燦南與何巧兒,終是沒能見到對方,也沒能見到對方的家人,他們留下了太多太多遺憾。

值得慶幸的是,這份遺憾最終在子孫後代的努力下,將這份缺口縮得越來越小。

如果真的有所謂的「在天之靈」,相信兩位老人一定是欣慰的。

這份跨越海峽的親情,也將會永遠延續下去。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