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了我的心上人

楠有青禾 發佈 2022-05-23T14:52:27.760089+00:00

我嫁給了我的心上人。這並不意味著我與家人交惡,恰恰相反,全京城都知道,我是宰相家最受寵的嫡女。一個眼不能視,語不能言的活死人,又如何給配得上我這個全文家視若珍寶的嫡女。


1.新婚

我嫁給了我的心上人。

但我沒得到家人的祝福。

這並不意味著我與家人交惡,恰恰相反,全京城都知道,我是宰相家最受寵的嫡女。

他們捨不得我嫁給我的夫君府上受苦。

一個眼不能視,語不能言的活死人,又如何給配得上我這個全文家視若珍寶的嫡女。

「言兒,你若不願,哥哥就算拼著抗旨的罪名,也會帶著你逃婚……」,臨出門前,我的嫡親哥哥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哥哥說笑了,這門旨意本就是我向太后求來的,又何來逃婚一說」。我堅定地回絕了哥哥的提議。

作為一個穿越而來的新新人類,嫁給一個活死人,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在這個講究三妻四妾,三從四德的年代,有什麼物種的男人比活死人更讓人省心的:不會出軌,也不會給你找任何麻煩……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個活死人像其他小說一樣是假裝的,我也不在乎。

安平王府寵妻一事舉國皆知,他們家祖上便把只娶一妻寫入了家訓,我們的活死人世子就算有再娶之心,礙於家訓也得把自己所有的不甘吞入腹中。

更別說,我這段時間塑造的有情有義的痴情女子的形象,為我博得了王府上下的好感,也足夠我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俯視我的負心漢丈夫……

我真是拿的一手好牌。

「嫂嫂,我來接你入府。」一聲好聽的女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迎親的隊伍終於到了。我夫君唯一的妹妹,安平王府的掌上明珠:平樂郡主女伴男裝代替我夫君過來接我啦。

許是因為歉意,娶親的安平王府乃至下旨的皇家對這次的迎娶極為重視,除去母親給我準備的豐厚嫁妝以外,他們又以各種名義為我添妝。用他們的話說,斷不會讓我在親事上再受到半分委屈。

正因如此,在我與小姑子拜完堂後,她極為貼心地為我準備了吃食,並告知我可以安心休息了。

不過,為了不崩人設,在隨意地吃了點東西果腹之後,我堅定地向她表達了我的意願。

「安平,帶我去見你哥哥吧。」

「可是……」

「新婚之夜,斷沒有兩夫妻分處兩室的道理。」

「好……」

2.真活死人

我的夫君是的植物人,並非小說中所寫的,為了掩人耳目而假裝的。

在新婚之夜, 我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我怎麼知道的呢,因為在這樣富有意義的夜晚裡,他居然…失禁了…

安平王府的世子在出事前驚才絕艷,是極為要強的一個人,就算為了演戲自污,也不至於在新婚之夜,在自家剛過門的娘子面前做這種事情。

就算…或許他也會推遲個幾天再做試探…

在嫁入王府之前,我便為自己下了一個死任務:無論如何,必須第一時間知道我的夫君是否真的是活死人。

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穿越前被遊戲禍禍多年後的條件反射。遇到攻略任務時,總會不自覺地思考製作者設計的目的,從而決定自己的攻略重心……

這個任務其實並不是很重要,無論答案如何,我都需要完美地維持自己痴情的人設。

我淡定地叫醒門外侯著的下人,極具自來熟地安排我夫君梳洗的工作,該燒熱水地燒熱水,該準備衣物地準備衣物,該服侍他洗澡的服侍他洗澡……

沒錯,其實一直很不理解那些小說裡面,放著下人不用自己磕磕碰碰地一個人解決這個過程的女主是怎樣一種心態。人高馬大的這麼一個活死人,真心搬不動呀!她們行她們上好了……

一串忙碌下來,我終於重新看到洗完澡,被搬回臥室的夫君……

看著他的睡顏,我竟有種不可名狀的得意,這麼一個精緻的大型娃娃,以後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我忍不住對著他說了今晚的第二句話,「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啦。」

什麼,你問我第一句是什麼?

自然是初相見時的自我介紹嘍:「扶蘇你好,可能你還不知道,我是你剛娶進門的妻子,請多指教。」

我所不知道的是,在我入睡以後,屋檐上一個黑衣人的身影悄悄潛出,輕車熟路地潛入了安平王的書房。書房內,除了王爺還有另外一個黑衣人的身影。

「王爺。」

「將你們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是!」

……

這是在我夫君甦醒後,他告訴我的。我當時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便是,失算了,我竟然沒有多用點力,浪費了這麼一個天然的刷好感度的時機……

3.王府日常

事實證明,嫁給自己的「心上人」確實是一件特別贊的事情。

安平王府家世簡單,府上的主人加上我才剛剛好夠一隻手手指的數量。

除去不管後院的安平王以及昏迷不醒的安平王府的世子外,內院便只剩老夫人,我以及我的小姑子3位主子。我的婆婆因體質虛弱,在生我小姑子的時候便難產而死,內院的家務一直都由老夫人一人操持著。我嫁入王府後,老夫人不由分說地把這部分權力下放給我,而後退休養老……

我成了王府內宅最大的王。

呦吼吼吼,手握王府內宅大權,我過上了21世紀死宅夢寐以求的生活。

每天早上,例行找老夫人請安打卡後,我便帶著小姑子到後花園去見我的活死人丈夫。他正躺在我為他設計的特質輪椅上等著我的小姑子為他誦讀曾經他最喜歡的兵書。而我,他的新婚妻子,在花園內處理完府中的雜物後也會加入這場溫馨的讀書會。我將接替平樂郡主為我夫君誦讀我最喜歡的書,我精挑細選簡單有趣的史書……

起初我擔心他的身子會受不了,特意以擔心我夫君在臥室會被悶壞為由詢問過主治的太醫。誰知卻迎來了葉太醫憐憫的眼神:

「世子妃有心了,世子的傷勢大體上已經恢復了,短距離挪動並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相反,適當地曬曬太陽,按按摩有利於保持他現在的身體狀態……」

太醫似說錯話一般,忽然閉嘴。在新婚的少婦面前暗示她的丈夫將一直醒不來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還請葉太醫指導,只要對世子的身體有所幫助,我都願意試上一試……」,說罷,我淚眼婆娑地望著葉太醫。這眼淚是真的,這是我在某篇網文上學到的小技巧:使勁盯著一個地方看,不眨眼,你的眼睛就會因為疲倦而分泌眼淚……

「世子妃不必如此,這是我份內之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世子的。我這就回府整理一份注意事項……」。

真是不容易啊,葉太醫一把年紀了,竟然像逃命似的,以一個不屬於當前年齡段的速度衝出了王府。

葉太醫這個糟老頭子在逃跑的時候,腦中鐵定腦補了一萬餘字的瓊瑤小劇場。

挺住,不能笑,人設不能倒啊,我親愛的自己……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流逝著,平靜而美好。或許是老天看不下去我退化成為一個沒有理想的死宅,竟然開始制裁模式了:

葉太醫帶來了一個青衣道士,他們當著王府所有的主子的面立下了軍令狀:他們有辦法治好我的夫君,只要我願意出席下個月的牡丹花會。

至於是什麼辦法,不用說,那自然是玄學。

我並不是懷疑玄學事件發生的可能性。畢竟連穿越這種事情發生的話,用玄學喚醒現代醫學也治不了的植物人,也是可能發生的。

我所想不通的是,我的出席與否,怎麼就成了這次玄學事件能否成功的關鍵呢?

4.牡丹詩會

牡丹花會又叫牡丹詩會,是京城愛花協會以及文化圈的一大盛事。

每年四月,各大花商都會將精心培育的牡丹花送到京城參評,決出當年的牡丹花王。

如此盛會又怎麼少得了才子佳人,為博名聲,花商們乘機舉辦了一個牡丹詩會,以牡丹花王為彩頭,誠邀各方才子吟詩作對,好不風流。

這樣的花會,既為花商及才子們賺足了名聲,又極大程度地滿足了長安百姓愛湊熱鬧的心,想不成為盛事也難。

不過,我對湊熱鬧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我是帶著任務來的。

按著青衣道士的說法,我需要到花會上找一個人。只要他肯鬆口到府上救治我的夫君,那麼,我夫君距離清醒就只剩下一步之遙。

至於這個人姓甚名誰,青衣道士並沒有明說。

就連這個人長成什麼樣,他唧唧歪歪說了半天也沒能說得出來。唯一能給到我的提示就是:真真一副謫仙人的模樣……

這無良道士還說了,只要看到,我就能知道他就是我所想要找的人。

好吧,故事發展到這麼像聊齋的程度我也是萬萬沒想到的。

不過人還是得找的,給了我的小姑子一個眼神示意後,我淡定地從自己的座位起身,以出恭的名義走動起來。

花會的指定舉辦地是城外一個有名的道觀,因多次舉辦過活動被反覆修繕,顯得格外的氣派,也給我找人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大,道觀太大了,里三層,外三層的,我去哪找那個一切成謎的人?

等等,或許,可能,我找到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呸,嘴瓢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貌美如花的男子,這個樣子如果放微博上宣傳,分分鐘收割幾千萬顏控粉絲。

等等,打住,該干正事了……

「這位公子,妾身乃安平王府的太子妃,想請你到府上為我那苦命的丈夫治病……」,嗯,對,就是這樣,對待「仙人」的姿態一定要低。

「當下正是賞花最好的時節。」

what?仙人都這麼喜歡打啞謎嗎?

十萬火急,閱讀理解不會做怎麼辦?

這個問題太冷門了,在知乎沒啥人氣,沒辦法,我只能硬上了:「確實,聽聞今年的牡丹比以往還要嬌艷許多,想來今年的牡丹花王定當前所未有的艷麗。」

「你……」,仙人頓了頓,「世子妃可喜歡?」

難道他是在暗示我,他想要這次的牡丹花王。閱讀理解猜中出題人意思就好處理了。

「公子放心,我定當親自將牡丹花王奉上,屆時,還請公子務必履行承諾,到王府為我夫君治病。」

許是因為我完美地猜中了仙人出題的意圖,他的淡然的表情漏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就當我打算隨便說點什麼來打斷這尷尬的氣氛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好。」

「一言為定!」

5.打卡名場面

我在道觀稍微繞了一圈,整理了思緒後,便徑直往自己席位的方向走去。

生活這場遊戲隨機觸發了一個「獲取花王」的隱藏任務,不認真體驗下豈不可惜。

我對這個走向越來越像聊齋的故事裡面,我的丈夫最後將會以哪種形式被喚醒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好奇心的。

綜上所訴,本屆花會的牡丹花王我們安平王府勢在必得。

花會與拍賣會相差甚遠,要不然以王府的財力,砸出一個壓軸物品也沒啥不不可能。很可惜,這是詩會的彩頭。自古以來,文人墨客都極為愛惜自己的羽毛,生怕一不小心就沒冠上貪財勢力的罵名,用錢砸出一個頭彩的方法並不可取。

為今之計,要想博得頭彩,也就只有老老實實參加詩會的評比了。

我無意於在詩會出名,本想繞到文府我嫡親哥哥的位置,請他出手幫忙。

作為宰相文府的嫡長子,我的嫡親大哥自幼聰慧過人,在文學泰斗父親十多年來的薰陶下,也算是屈指可數的才子。以哥哥的才學,這牡丹花王必是掌中之物。

一剎那是個很微妙的單位,一剎那的時間,便足以讓一個念頭經歷無數個從有到無的輪迴。我決定直接自己上場了,雖然才學平庸,但好得也是背過唐詩三百首的人,借著這次機會為安平出一口惡氣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本來只需我一個來道館求醫即可,但我的小姑子安平郡主生怕我受到欺負,自告奮勇地跟過來了。沒想到她自己反而受到了欺負。

這事卻與我有關。

本來聚會就是八卦滋生的偉大溫床。時下最流行的八卦自然是相府千金與活死人世子的故事。作為事件中的女主,在各種藝術加工後的形象極為不堪入目:什麼面容醜陋,胸無點墨已經算是初級詞彙,再過分點,已經上升到品德有缺故而被宰相府所不喜的程度了。

這些閒話,在我看來頂多只能算是我用來消遣時間的娛樂新聞。

但是因為我好感度刷太高了,安平郡主直接怒髮衝冠開始與那些嘴碎的千金小姐們「大戰三百回合」。

這傻孩子,自幼在王府這種直來直去,凡是靠物理法破解的環境長大,連一個人都吵不過,更別說是一群了……

結果自然而知,她怒氣沖沖地瞪著那群出言不遜的人。而後又像小鹿般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一臉愧疚與擔憂,生怕自己嫂嫂聽到那些難聽的話語而難過。

哎,罷了,就當是打卡一回穿越必備體驗:詩會打臉的名場面吧。

6.扮豬吃老虎

一個經典的打臉現場是怎麼樣的呢。

emmm,好像就是扮豬吃老虎?

第一階段:「扮豬」已經有那群長舌婦幫忙完成了,至於第二階段,只要我只需要淡定地,靜悄悄地拿到詩會地頭籌,然後放任後續的事情發酵,就能輕易實現想要的效果。

已經開始好奇接下來的事情走向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子的頭髮以示安慰。而後,我故作淡然地向鄰桌借來筆墨,把自己腦子裡印象最深的牡丹詩寫於紙上,並簽上自己的大名:胸無點墨無顏婦。

「嫂嫂……」,安平驚訝地看著我抄出來的詩句,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我制止了。

「噓,道觀的景觀十分别致,有些日子沒來了,安平可要陪我四處逛逛?」

「嫂嫂,你為什麼要那麼貶低你自己。」,無人之處,安平郡主氣鼓鼓地對我說道。她似乎對我最後的署名有點憤怒。

「傻瓜,你覺得我剛到那首詞寫得怎樣?而我的容貌又是怎樣?」

「嫂嫂自然是才學兼備,無人可敵!」,安平一臉驕傲地說道。王府的基因真好,眼前的傲嬌娘的樣子有點撩啊,好想捏一下她的臉。

形象,形象,注意形象,我要克制住自己,千萬不要做出太毀設定的事情。

「嫂嫂,嫂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安平呀,你想想,如果在這首詩奪取頭籌的時候,你取花王的時候說上一句:我家嫂嫂自認樣貌平庸,胸無點墨,你們這群人遠不如她,到底算個什麼?」

「噗……嫂嫂好壞。」

「怎麼說話呢。嫂子可是為你找場子才這麼做的呢。」

「知道,知道,嫂嫂最好了。對了剛剛嫂嫂的詩里寫道:唯有牡丹真絕色,嫂嫂可是喜歡牡丹花,我們收一批種到府中好不好?」

「不必啦,嫂嫂最喜歡的花呀,是那一品青蓮。」,荷葉可以煮綠豆湯避暑,蓮藕蓮子可以燉湯,就連那荷花,塗上雞蛋液,裹上麵粉油炸也能成為一道美味佳肴,真的一身是寶!

「可是我聽人說,詩以言志。嫂嫂詩寫得這麼好,那一定是愛極了那牡丹。」

無奈,我只好在腦子裡改了改,把愛蓮說也背了出來。

與會場中心嘈雜的環境不同,這兒氛圍清淨舒適,沒有多餘的人打擾。就這樣,我和小姑子約定了在這兒等到舉辦方宣布結果的時候再出去放嘲諷。

殊不知,這一切都讓屋頂上謫仙人般的男子所看到。只見他痴痴地望著兩人所在的位置,將愛蓮說念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過了多久,他低下頭,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說道:「世子妃,看來我要食言了……」

7.哥哥的神助攻

事情就如預想般順利,我和安平這小丫頭回到座位時,現場已開始議論紛紛: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妙呀,只此一句,便足以流傳千古啊!」

「這詩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隱約可以偷聽到一群老鬍子爺爺激動地討論著詩詞。

可不是嘛,九年義務教育必備詩詞哪一首不是精品中的精品。

順帶提一句,詩會眾人可謂是被這首詩調滿了胃口,眾人對寫這詩的女子可謂好奇心爆表。

「言兒,這詩可是你寫的?」,八卦果然是第一動力,就連哥哥也來湊熱鬧。

「哥哥是怎麼猜到的?」

「你當你這個哥哥是假的呀,連你的字都認不出來。」,大哥挑眉道,「只是我不知道你為何這般署名?」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許是這個問題讓安平丫頭想起剛剛受氣的回憶,搶在我前頭為我哥哥講述了這其中的緣由。我從未知道安平丫頭的口才有那麼好,把一個簡單的事講得如此跌宕起伏,講得我哥哥直皺眉。

「言兒你放心,你們安心到後面去休息,哥哥我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哎呦喂,我的哥哥呀,你怎麼也聽故事上頭了。

「這……」

「安心去廟觀後休息吧,等下哥哥一定親手吧花王送到你面前。」

不,我不想去,我想留在現場,我想看到真相揭露的時候那群人的表情,那一定比打翻了顏料的畫板還要精彩!

「嫂嫂,就聽文家大哥的吧。」

說完,安平丫頭不由分說地把我拉走。

這……你們配合這麼默契,怎麼不在一起。

後來我才知道,哥哥放任事情發展,淡定地吃著糕點,合著酒,看戲般看著無人尋得到所謂的「胸無點墨無言婦」。然後,在現場討論氣氛只是焦灼的時候,他借著酒意,假裝無意認出我的字體,之後竟然華麗麗地哭了。

他呼天搶地地嚷嚷著:

「是我無能,我沒能保護好我嫡親妹妹,竟讓她在花會上受此屈辱……」

「想我才貌雙全的妹妹竟被你們屈辱到自稱胸無點墨的程度,她這種程度都算胸無點墨,那你們又算是什麼?」

「你們算是什麼?」

……

好樣的哥哥,原來你把我支走就是為了做這麼丟人的事啊。你這麼胡鬧,家中的老父親難道就真的不會有意見嗎?為你默哀三百遍!

8.救治方法

詩會的彩頭花落誰家已經毋庸置疑了。這不是因為我對那無厘頭的哥哥有信心,我是對劉禹錫大大的牡丹詩有足夠的信心。

遊戲到達這個階段,我只需要先找到之前遇到的「仙人」請他兌現承諾即可找到喚醒我夫君的方法。

坦白說,這位「仙人」將會用什麼樣的玄學手段救治我夫君還是挺好奇的。雖然本質上講,穿越也算是玄學事故的一種,但這件事發生的過程中平平無趣,對我本人幾乎沒有造成的任何衝擊感。

不知道,醫治的過程會不會像像電影或遊戲一樣:從手中凝聚象徵生命的綠色光團,而後慢慢擴散開來,將病人牢牢圍住……

果然是被電影和遊戲荼毒多了,連救治方式都會腦補得如此老套,或許,可能,那名仙人會用更酷炫的方式醫治世子。

「世子妃才思敏捷,看樣子勝券在握了。」聽聲音,就是那位仙人!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正愁找不到人呢。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邀請他去救人。

「公子見笑了,詩詞只是小道,只能博眾人一笑罷了。與杏林中的懸壺濟世之道,廟堂上的治國安邦之策才是真正的正道……」治病救人才是王道啊,仙人,你聽得懂我的暗示嗎?

「世子妃過謙了。只此一首詩,便足夠你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姓名,我輩中人自是望塵莫及……」

這人……是聽不懂暗示嗎?還是我說話的方式有問題?

算了,不糾結了,直接開門見山好了:「公子,先前答應公子的牡丹花王稍後便有人送過來,還請公子遵從先前的約定,為我夫君治病。」

「世子妃放心,答應世子妃的事情,在下又怎麼會忘呢?你將這種子帶回府中,餵給世子,再為他彈上7天的琴曲,世子自然會甦醒。」

說好的玄學事件就這麼簡單?特效呢?光影效果呢?

莫不是我遇上騙子團伙吧?給了一個植物人無法吞咽的東西,讓我帶回去餵給他吃,因無法服用而導致治療失敗,就算有問題,這個鍋怎麼也到不了他的頭上。

「看世子妃樣子似乎還有所顧慮?」

「嗯,我只是在想,以我夫君現在的情況,似乎無法吞咽……」

「倒是在下魯莽了。」

說罷,仙人輕輕揮了一下手,我所期待玄學事件出現了:我手中的蓮子變成了用紙包著的粉末狀物品……

9.甦醒

我的丈夫終於醒了。醫治的過程很簡單,卻足夠讓我頭禿。

仙人的那一句:「再為他彈上7天琴曲。」聽似簡單,但實施起來你就知道,這還不是一般的難……

除去吃飯睡覺的時間外,我得坐在琴架前,進行彈奏,時間久了你的腰會酸痛無力,我的手因為多次與琴弦發生摩擦,也變得腫脹不堪。

不過說來奇怪,每次我躲懶午休或吃點心休息後,我的症狀都有所緩解。

這7天裡,相比於身體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折磨,我的精神狀態可謂翻江倒海!

單曲循環一首歌幾小時,會讓人心情愉悅,可還是單曲循環上半天,特別是你還得親自操刀,這就有點無聊了。要是把這個期限再放長到7天,怕不是會得pdsd。

為了讓自己的耳朵少受點折磨,我變著法地將穿越後所學的琴曲輪著彈了一遍又一遍。奈何我的曲庫有限,除去一些不慎喜歡的歌曲,來來去去就剩十來首了。

最後我實在忍無可忍,悄咪咪試著將前世一些聽過的古箏曲彈奏出來,一開始磕磕碰碰,曲不成調。

我也是無辜的,一個理科遊戲宅本身就沒學過這些高大的東西,在穿越後還留有印象也只是因為中二期被曲子背後的故事吸引,單曲循環惡性洗腦了一長串時間。

就這樣,彈琴,摸魚,試新曲子,日子一天天過去過去了。

上輩子那首著名的琴曲也漸漸成曲,就在我完整彈奏完這一曲子後,身後傳來了哐哐噹噹的聲音,過一會兒,還伴隨著眾人小聲唾棄的聲音。

emmm,樂曲突然多了不少伴奏,也算是一樁好事。

眼前的視野正逐漸暗了下來,迎面走來一個氣色紅潤的翩翩公子,看樣子有點像我那正在床上癱著的植物人丈夫。

是他!他終於醒了!

「夫人,這曲子叫什麼名字呀?」他說。

「鳳求凰!」

他一把把我抱住,輕輕在我耳邊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難道不應該說謝謝嗎?這個謎團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10.評書

「上回我們說到文氏女痴情相隨,力排眾議嫁情郎,這一回,我們的故事要從世子妃嫁進王府中講起……」

「只見那驚世之曲做成之時,世子妃為世子彈奏的曲子傳到了天際,感動了九天之上的天帝,天帝揮手間,只見世子被萬丈光芒所籠罩,瞬間傷勢痊癒,醒轉了過來。這可謂:一縷琴音上雲天,清淚一滴感上天!」

「好!」

「嗚嗚,好感動啊!」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我一臉複雜地看著同桌滿臉的平樂郡主,以及一副看好事表情的哥哥。這兩個人平時看起來挺正常的呀,怎麼會想到把我拉到這種社死現場。

要是這時代有狗仔以及新聞,被拍到妥妥的就是一個頭條:「世子妃欺世盜名,夥同王府博取同情」。

「嫂嫂,嫂嫂,這個評書是我寫的哦,我厲害吧?」

確實,拋棄讓我尷尬的成分,這篇評書感染力極強,著實是一篇難得得佳作,我忍不住夸到:「不錯,還沒想過你竟有這樣的本領。」

「那是,就沖這段評書,我還得也算得上一大才女了。你說是不是呀,嫂嫂。我們王府以後就是一屋子的才子才女了……」

得了誇獎的安平像極了剛見到主人回家的金毛,身後的尾巴搖的飛快。滿臉寫著:我都這麼乖了,快誇我,快誇我的字樣。

許是哥哥不忍心看她再這樣蠢萌下去了,出口說道:「郡主,可不要忘了我的功勞呀!這裡面也有我半分功勞的吧。」

「好吧,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我就分你半分功勞,不能再多了。等過陣子有空了,我請你喝酒!」

「那就一言為定了!」

有姦情!

看著哥哥一臉寵溺的樣子,想必這評書背後透著諸多八卦的味道,:「哥哥,想來著裡面定有不少有趣的事情,你可否為我講講啊?」

「文…文兒,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些事情未處理,就先走了,你與郡主再好好玩玩……」

落荒而逃,看樣子是心虛了。無所謂,八卦女主還在身邊,我就不信跑的了和尚,還跑得了廟。

哈哈哈,老夫的熊熊八卦之火已經點燃:「安平啊……」

「噓,嫂嫂,剛剛我好想看見我哥哥進入對面的那個包間了,還帶著一個極為俊俏的小生,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

「這,不太合適吧,或許世子有事,不希望被打擾呢。」

「所以我才讓嫂嫂陪著嘛,哥哥會生我的氣,但有嫂嫂在的話,那一切都不是問題。我的好嫂嫂,為了我下半輩子的幸福,你就陪我去看看吧。」

我可憐的哥哥啊,看樣子這個一個神女無心的悲慘故事。就讓妹妹我為你打探一下情敵的些許消息:「好吧,我先聲明下,如果他們真的在談正事,那麼……」

「那麼我就立即回府!」

安平極為輕快地打開包廂的門,待到對面的包廂門口,右手一推,看到眼前的情景後風中凌亂了。她慌慌張張地重新關上了門,轉過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似乎想確認我是否真的看到了之前的場面。

「我不瞎,我都看到了。我們先回府吧,這件事誰也別說出去。」

「可哥哥他,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11.事發

推開包廂門後的片刻時間,足以讓我把當時的情景一覽無餘:世子身穿一襲紫色常服,身體挺的筆直地坐下包間的桌席當中。

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尋常光景,但這件事妙就妙在,他的旁邊,坐了那麼一個白衣少年。

他,俊美中帶著陰柔,偏偏眼神卻如一塵不染的小鹿般純淨,就仿若剛降臨人世的精靈。可偏生,少年的所作所為,卻是這包廂內詭異的曖昧氣氛形成的關鍵:少年正吮吸著世子的手指,他雪白的雙手正輕輕搭在世子的手上,視若珍寶般輕輕地捧著……

有一說一,我這兩輩子加在一起,第一次見到有人將「清純入骨」和「風情萬種」這兩種特質完美演繹出來。

只可惜,嚴格意義上講,這件事本身也算是一個另類的「抓姦現場」。作為事件中心的受害者,我實在沒有啥精力去欣賞這樣的「美景」。

冷靜,我需要冷靜,我再三交代安平等人保密之後便徑直回到府中午休。

說是午休,我想再神經大條的人也不至於在經歷這樣的事情之後,能夠安然入睡。「午休」對我來說,更多的是,尋一個安靜的環境,找一個舒服的方式來重新理順這一整個事件。

當我終於理順這件事的脈絡踏出房門時,時間已經被快進到黃昏時分。

此時王府內已經被炸開鍋了。

據守在我房門外的下人所說,郡主近乎是哭著跑回房間,這陣仗在她出生後的這些年裡,也就出現過一回。下人們百般勸解無效之後,只得求助於王爺了。

誰知,兩父女剛碰頭不到一刻鐘,王府的主子又瘋掉了一個:王爺一臉憤怒地命人將世子壓到祠堂,說是一直跪到祖宗們原諒為止……

好傢夥,這王府的列祖列宗都已經魂歸西天,這世子得跪到猴年馬月啊。

總的來說,在他們看來,王府一隻手就能數完的主子團裡面,除去無人敢打擾的老夫人,就僅剩下我這個「正常」主子了。眾人寄希望於我能結束這個詭異的場面,將他們從隨時都可能被殃及魚池的修羅場中解救出來。

殊不知,我的存在才是這個修羅場真正爆發毀滅性傷害的導火索。

哎,安樂終究還是說漏嘴了。

本想理清思緒後先找世子聊一下再制定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安樂的這一舉動,直接將我的預案推翻了。這也怪不得她,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對王府眾人而言,與「共工撞到不周山」這等紀元大事件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12.自願入網

「起來休息下吧,應該沒人偷看。」

「……」

什麼人嘛,明明做了壞事還是一臉無辜的樣子,惹得我不服氣地諷刺道:「難不成你還真準備跪到祖宗們原諒呀?」

「只怕他們消瘦不起,我下跪的原因,主要還是為了你……」

what?果然人不可貌相,在人前彬彬有禮的世子,竟然如此地狂傲自大。這是要破罐子破摔的節奏嗎。

「哦?此話怎講?」

「你哭了,在安樂關上包廂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你的眼淚。」

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被那場面氣到眼淚都出來了。但是在安樂關門的瞬間,我已經若無其事地擦掉了,沒想到,還是被他給看到了。

不過,輸人不輸陣,氣場咱還是得找回來的:「你看錯了。」

「你確實哭了,眼淚流出的瞬間就被你悄悄地抹掉了。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我跪在這裡想了好久,都沒想通,你為什麼會哭?」

「……」

算了,算了,時至今日我也懶得計較那麼多。我決定不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地通知他我的決定:「我們和離吧,從此之後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之後再無瓜葛。」

「不……,我不答應。」

或許是錯覺,我竟從他的神情中看到一絲慌亂。不過,唯有牙刷與男人不可共用,這件事本身就沒得商量:「我這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可……」

「聽我說完。」我直接打斷世子所說的話,繼續將自己的決定一股腦地輸出出來:

「你不用覺得愧疚,這樁婚事本身對你來說就極為不公平。」

「沒有人問你,是否願意娶你眼前的女子;也沒有人問你,你喜歡怎麼樣的人?是男,是女,是溫婉,亦或者潑辣?」

「當你醒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告訴你,你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你的妻,她曾經對你多麼多麼的好,你必須怎麼怎麼樣……」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感情是不可強求的。你也可能有自己喜歡的人,自己想娶的妻。」

「所以,我們和離吧,我還你自由。」

呼,終於說完了。不對,還有最後一句:

「明天之後我會搬到道觀去祈福,希望你想清楚之後,可以帶著和離書前去找我。」

我轉過身離開祠堂,這本是就是個通知,我無需等候聽話者的任何回應。

……

當然,我也不知道,跪在地上的世子在我離去後,捂著胸口痛倒在地上,在他暈厥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可是夫人,我是自願跳入你所編織的情網中啊。」

13.祈福

曙色蒼茫,太陽悄然從地平線下升起,白晝與黑夜的爭執終於迎來階段性的進展,黑夜終於落於下風,它蜷縮著,戰略性地撤退,隱藏於隨處可見的光陰之後,企圖計劃下一階段的爭鬥。

時光荏苒不復返,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改變,已經說出口的話自然也無法收回。我故作冷靜地指揮著下人備車送我去城郊的道觀。

道觀是之前承辦牡丹花會的那家道觀。

這家道觀在城內也算小有名氣,道觀內設有不少收留官家家眷的雅苑。郊外本是清幽修行之地,每年都有不少官家夫人小姐以祈福為名,到道觀中休養。

哪怕是立志充當死宅的我,幼時也曾被母上大人生拉硬拽地拉到觀中住上幾次,沒曾想,這次我過來觀中「祈福」竟是這樣光景。

坦白講,這次的事件我說不生氣,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

雖說我打一開始就算計著,世子作為活死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來的情況。也就是說,我從一開始是帶著目的進王府,也並不奢望自己是因為愛情而嫁人。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或許是演戲演習慣了,我確實會對那個人多了幾分「在意」。這個在意還未到喜歡的程度,但足以讓我在事發之後,久久不能平靜。

那天安樂開門後,我確實哭了,準確來說,我確實留下了那麼兩滴淚水。其中一滴是為了那分「在意」,一滴是為了我那破碎的寧靜生活。

好在事情還未到達最壞的程度,我還未將這份在意轉化為「非君不可」的可怕程度。我這朵在9年義務教育的知識澆灌下茁壯成長的花骨朵,已經順利進化成拿得起放得下的奇葩。

我不會去奢求將心給了別人的世子回心轉意,也不會大肚到放任自己的丈夫與別的人親熱。

所以,和離是我最好的選擇。並且,這件事裡面,有太多太多的操作空間了:

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足以成為一個為情所傷的少婦拒絕後續所有麻煩的藉口。

什麼?你們說擔心我面臨財富危機?

怎麼可能,和離後我的巨額嫁妝,運營得當的話,足夠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要是我努力點,沒準還能混個女首富噹噹。

14.睜著眼睛說瞎話

道觀坐落於山巒之中,掩映於諸多參天古木當中。雖借住的客人不斷,但客人們並不曾久留,來來往往之間,實際寄居在觀中的恩客並不多見。

故地重遊,與少時家人相伴的熱鬧相比,此時竟多了幾分去留隨意的瀟灑。雅苑中居住的恩客多為祈福而來,鮮少有人會駐足於道觀後方的樹林,這裡人煙寥寥,一派幽靜。

初夏時分,鋪著布坐在草地上,聞著青草的清香,伴著鳥鳴翻閱雜書,可謂是愜意至極。

我離開王府的第一天就是以這種形式度過。

許是老天看不過去,就當黃昏到來之際,我打算離開我的根據地的時候,我的背後傳來了一陣琴音。

是《鳳求凰》。

得益於王府發生的玄學事件,如今這首曲子雖然家喻戶曉,但卻傳頌度極低。

向王府下擺帖以求一賞琴曲的人,均被怕麻煩的我以「只為知音而彈」為由,無情地拒絕掉了。現如今,有能力彈奏此琴曲的人,除了我也就王府中那位天賦極高,被我荼毒了無數天的世子。

此地不宜久留。我也懶得計較身後的情景是怎麼樣,無論是他想用這個曲子秀恩愛,還是說像藉此挽留……轉身就走,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做法,沒必要和一個註定分手的人牽扯太多。

「夫人請留步。」溫潤好聽的聲音傳來,聲音很輕,卻不是我熟悉的聲音。難道是那天的白衣少年?

告辭,再見。

「夫人,那日的事情是一場誤會,請……?」

「哦?」誤會個啊飄啊,誤會,都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看到了,你們還能編出什麼花來?我轉過身,看著他們如何睜著眼睛說瞎話的。

咦,只有一個人?

「世子是受仙人之託為我續命!」這理由倒是新鮮,我示意他繼續往下講。

「世子受仙人賜福而甦醒,他的體內正好殘留著仙人遺留下來的靈氣,他的血液對我這等體質虛弱之人實為大補,那天我心疾犯了,緊急一下,世子才……沒想到,這一幕恰好被王妃給瞧見了。」

好傢夥,合著你們一分開,你就會死。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退出,你們開心就好。

15.戀愛腦

「世子妃,看樣子你還是不放心,我……」

「等等,你也別說什麼要離開的話,該離開的人是我。我放你們兩自由,也請你們留我一份體面。」

「這……」

「我的感情世界裡面容不得半點沙子。與其你花費時間在這裡勸我回去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倒不如你回去勸下世子,早點做個了斷,和我和離。」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果斷地選擇離開這個戰場。

「世子妃,等等。」少年再此叫住了我,他害怕我直接走開,匆忙地說道:「我可以離開京城,待我在秋闈取得榜首後,我便向皇上自請外出為官,從此不再你們面前出現。」

「嘶,好大的口氣,所以考不中就不走了嗎?」大概是被身後人的狂妄所嚇倒,我的吐槽瞬間就脫口而出。

「世子妃放心,我自幼便熟讀各類經史典籍,我定能高中的。萬一,如果我真的……我也履行我的承諾,我會遠離京城的。」

可惜這麼一個人居然是戀愛腦。為了成全心上人的名聲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放棄自己觸手可及的榮耀,遠離京城。

殊不知,感情之間的事情,從來就不是誰做了什麼,誰去誰留就能決定的。

喜歡時,天涯何處不相思。

不喜歡時,過路相逢兩相厭。

我的驕傲也容不得自己去接受這樣無意義的施捨,我轉過身,決定打消他外出的念頭:「敢問公子,你可曾想過自己為何讀書?」

「世子妃以為如何?」

好傢夥,竟然直接將皮球踢回來。好在我早有腹稿。

「我未出閣前曾聽家兄提過,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四者成其一即可稱聖。不過在我看來,我們能做的事,取決於自身的能力,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公子自詡能力出眾,可曾想過要為這天下百姓做些什麼?」

「我……」

可以,有效果,要趁勝追擊。

將他忽悠下來與世子親親我我,我就安安靜靜和離當我的女首富啦。愛情與事業不能兼得的情況下,努力發展事業也不失為一種明智的選擇。到時候我就可以學習下往常的穿越前輩們,開幾個歌劇院玩玩。

「我不喜歡你,因為你們做的事情讓我不開心。但這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如果可以,還請公子憐惜下這天下的百姓,為他們做些事情吧。」

「在下受教了。」

「希望你是為了天下百姓而離京,而不是為了我們這一堆剪不斷的兒女情事。」

「世子妃,如果有一天我做到了,你能不能不那麼討厭我?」

少年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希望獲得我一個肯定的回答。只是,閱男無數的我怎麼會輕易中他美男計呢。

「再說吧。」說完,我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16.殊途同歸

在樹林遇見某個「不速之客時」我就預感到:我清淨的日子到頭了。

有些時候,預感與現實之間的差距就只間隔了一夜。

次日一早我便聽到了平樂郡主駕臨道館的消息。原本我還在慶幸來的不是世子,畢竟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立場去面對他。

平樂每天雷打不動地往返於王府與道觀之間。

每天清晨,她例行公事地帶著裝滿糕點的食盒找我,五花八門地編著勸說我回歸王府的理由。每當我終於聽到乏味,忍無可忍,以我需要清淨的名義將她趕出我的視線範圍時,她便動作神速笑地消失在我眼前,也不回府,就在這道館中待到日落西山,再乘著快馬在城裡宵禁之前到家。

據說平樂是在王府立了軍令狀:勸不回我便此生不嫁。

不過,仔細想來,她並不急嫁。

這個軍令狀在她那很長時間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反倒是為她自己爭取到了一個出府的好藉口……

她的佛系勸說法,讓我一度以為,平樂同我一樣,也覺得我不回王府比較好。直到青衣道長找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是我太年輕了。

許是覺得將虔誠的信眾趕下山這件事並不光彩。道館眾人相互推脫之下,將這個任務交由我的老熟人:之前對我們王府有恩的青衣道士身上。

在我看著他一臉愧疚地說出:「世子妃,貧道有個不情之請。」時,我便有了這是個勸我下山說課的猜測。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整個過程竟如此地跌宕起伏,妙趣橫生。

安平王府雖然把自家的郡主派出來當說客,但本身對她的口才不抱任何希望。相反,他們將所有的希望寄託於:她惹事的能力上面。只要她鬧的夠大,總會有人忍無可忍,將她連同我這個「始作俑者」趕下山。很顯然,他們的計劃毫無意外地成功了。

我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這位按年紀算可以算得上我父輩的道士,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還請道長細細道來,小女子願聞其詳。」

「世子妃,貧道難呀。你若是晚半刻出手,小觀上下百多口人搞不好就好交代在這了。」

「道長何處此言?」

此話一出,道長長舒一口氣,不知道在腹中寫了多久的稿子此刻如決堤的洪水般滔滔不絕:「世子妃有所不知,平樂郡主正帶著雅苑的諸多小姐們在樹林裡練兵呢。我朝自開朝以來就明令禁止各地訓練私兵,郡主雖為皇親國戚,正是年幼貪玩的時節,想來聖上應該不會苛責於他。只是可憐我們道觀小門小戶的,實在是經不起任何一個萬一啊!」

這確實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平樂郡主會做出來的事情。

郡主在王府時曾提過自己想效仿先祖,當個名將,沒想到這就安排上了。只是,這與我何干?我這麼想著,也這麼問了:「若是為了這事,道長大可直接找郡主說道說道,又何必經由我這邊作為轉達呢?」

「世子妃有所不知,郡主說是自己立了軍令狀,您在此地一日,她便陪您一天。只要您願意陪她回府,她自然也不會在道觀中停留。郡主態度堅決,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

「合著你們是解決不了問題,就想著辦法把問題轉移到別地!」

「哎,我們也是無計可施才……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願冒死泄漏天機,告訴世子妃一個秘密。」

「哦?」

「原先為世子治病的仙人實為雲遊天下的散仙,只因他與我們道觀的祖師爺有故,才會在每年春季在廟觀中暫住。之前我提議讓世子妃到觀中請他出手,其實也是純屬想世子妃碰碰運氣。」

「看樣子我運氣不錯。」

「世子妃福澤深厚,運氣自然不錯。但據貧道所知,仙人出手的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救助者的品行。貧道不知道仙人是如何判定的,我所想講的是,世子的品性既然能得到仙人認可,必然有其過人的地方,也斷不會做出對不起妻子的事情,夫妻之間除此之外,又還有什麼是解不開的呢?」

「……」

17.下山

下山已成定局,只是下山後要去哪裡,這是一個關乎面子的問題。

什麼?你們說回府?

回府是不可能回府的,不論是王府還是娘家,都不適合回去。

闖禍的某人自覺理虧,竟主動來給我出謀劃策:「嫂嫂若是不想回府的話,要不要去避暑山莊住上幾天散散心?」

「避暑山莊?」

「沒錯,祖母不是送了你一座莊子嗎?就是那避暑山莊。」安平極為興奮地向我展開介紹:「嫂嫂我跟你說哦,這是我從小到大見過最好看的山莊了!」

「哦?你從小到大見過多少個類似的山莊呀?」

「1個」

「……」

安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立馬補救到:「當然是因為太好看了,我沒必要去其它山莊湊熱鬧了。」

騙人的鬼!剛想反駁,我胡讓想起某書上看到奇奇怪怪小技巧:和別人交流的時候,如果想更深入地了解對方,問完問題後,等對方回應後,可以不做回復,微笑著繼續看對面幾秒,對方可能會拋出更多的話……

安平果然中計:「嫂嫂,不要這樣看著我,像哥哥一樣,我怕……」

「……」就不回應,看你能怎麼樣!

「好吧,好吧,我說實話還不行嘛。避暑山莊的後山特別的大,足夠容納下我的娘子兵,父王不是讓我時刻照顧嫂嫂嘛,如果你搬過去,我就可以一起搬過去練兵了。」

「你這樣胡鬧,就不怕皇上怪罪呀?」

「不怕,不怕,我已經悄悄和皇帝叔叔說過了,他對文家大哥幫忙整理到練兵方法很感興趣呢,他還跟我說了,要是爹爹怪罪下來,可以直接到皇宮避難。」

得,白擔心了。原來是一群人就等著看她的笑話呢。

不對,哥哥整理的練兵方法?有意思,是八卦的味道。

「行吧,那你今天回府幫忙安排上,明天我們就避暑山莊度假。」

「哈哈哈,包在我身上,我保證讓嫂嫂著一路都舒舒服服的!」說完,安平就風風火火的下山了。

次日一早,王府的馬車在道觀門口候著,馬車上安著鬆軟的坐墊,備著精緻的點心與茶水,真如安平所說,這一路都舒舒服服,極為暢快!

如果山莊門口沒有站著那個我不想見的人,就更好了。

18.約定

一表人材,品貌非凡,名聞京城到平安王府世子哪怕什麼都沒有做地站在山莊門前,也能自成一副風景畫。

那卓然不群的氣質足以讓我在下馬車的瞬間關注到他:他身穿一件藍色錦緞長袍,腰間綁著一根蒼紫色龍紋腰帶,身軀挺直,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

等等,他的前方,不也就是我這個方向?

他在看著我!此次山莊之行,他那無比專注的眼神透露著一個訊息:他是特意為了我而來。

他是來送和離書的麼?

輸人不輸陣,分手時,不能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需時刻謹記中要給自己留足體面。

早在踏出王府那一刻,我已經做好了自己未來的人生規劃,而很顯然,我的規劃中並沒有眼前人的身影。我不會允許我自己錯過這次索要和離書,讓自己重歸自由的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出那句醞釀了許久的話:「世子可是想通了?」

「文兒,我在後花園被備了你喜歡吃的茶水與點心,你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先移步的莊子裡面休息下,再談其他的事,可好?」聲音中帶著幾分懇求的味道。

emmm,這與我想好的劇本有所出入呀。

我不由得仔細觀察這位不按劇本走的世子:謙和堅定的笑容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已經從他的臉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他可憐兮兮的神奇,活脫脫地就死一個被主人遺棄的小狗的形象。

生平第一次無比痛恨自己那這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有那麼一瞬間,我有點不忍心將未說出口的話說出來。罷了罷了,眼下人多,給他留點面子也好。

「世子,那日我在祠堂中與你說的話,你可想清楚了?」揮揮手屏退在身旁伺候的下人,我也懶得與眼前人周旋,直入主題。

「和離書我帶來了……」

有戲!快樂單身的生活我來啦。

「只是,我並不同意和離!」

這說話大喘氣的,玩我是伐?血氣忽然上涌,有一句話瞬間脫口而出:「不同意和離你帶啥和離書?」

「是文兒你……讓我帶著和離書來見你的。」聲音越來越弱,竟有一種委屈的意味。

「文兒你說讓我放彼此自由,可是我是自願跳入你所編織的情網當中。我可以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情,你讓我帶著和離書,我帶了,但是我不會把它給你,因為給了你,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自願入網,這話莫名地又點撩……

打住,守好本心,這或許只是渣男的話術之一。深吸一口氣,我再次堅定自己的決定:「你要知道,斬斷我們之間聯繫的方式有很多……」

「3個月,給我3個月的時間。」他的語氣變了,聲音中帶著慌亂,「我之前的行為過於內斂,讓你產生了我不在意你的錯覺。請再給我3個月的時間,讓我來向你證明,我對你的心。」

「如果……」

「沒有那時候你還……,那我自覺地在你的世界消失。」

19.名為青蓮的情網(完)

與扶蘇的三月之約已將近尾聲,這三個月中,在我對他充滿戒備心的情形下,他沒有過於急切冒進解決問題,沒有採用那些不切實際,令人眼花撩亂的「撩妹技巧」,而是以退為進,直指問題的核心:尊重與信任。

時間恰恰是這兩者最有利的證明方式。

歲月流過,時光里的故事將在口口相傳中留下存在的痕跡,故事中天長地久的誓言也將得到時間的驗證……

我對他極為不待見,對他視而不見,他也不惱,反而以一種平靜自如的心態緩緩向我靠近。

為了不和他說話,我身側常年配備話本,雜記等書籍,當我處理完王府的雜務,我便會將自己投入書籍的海洋。

這時,扶蘇會靜悄悄地為我端上可口的點心,也不說話,安靜地不遠處坐下,看著手中的奏摺或者是兵書。他所選的座位極為講究,無論我挪到何處,他總會坐在眼睛的餘光可以掃到的地方:「你現下惱我,我不會主動在你眼前礙眼。但我會一直在這,我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你,而如果你……願意用餘光看一下我,你就可以感受到我的誠意……」

目之所及,我能看到他專注沉浸於公務的認真模樣,也會感受到他抬頭看我的眼神,專注繾綣,似乎這天地再沒有其他的干擾。偶爾我會回復他一個白眼,打斷他的注視,他便像是做錯了事一般手足無措,假意低頭看書……

漸漸地,我習慣身旁有他的存在,他也開始得寸進尺地插手我的生活:我的身側不時會有新口味的點心出現;當我書庫新書告捷的前一天,我的床頭總會憑空出現那麼幾本合我胃口的遊記;甚至於,我因一時興起決心插手平樂的娘子軍訓練時,他也會提前籌劃,為我們擺平可能出現的風險。

看著扶蘇忙裡忙外地為我們娘子軍整理練兵技巧,看著他上下疏通關係,終於在京城成立了一個官方認證的娘子軍,看著他所做的一切,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事實:我找不到理由拒絕他的靠近。

他的顏,可鹽可咸,長身玉立,顧盼生輝,是我喜歡的型。

他的人,雲淡風輕,知書有禮,徐徐地走近我的身側。

他的心,時間是最長情的告白,我能感受到它跳動的韻律。它說:「我會向你證明,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你。」

要命,扶蘇花費三個月編織得情網,正是到了收網的時機。看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莫名有點來氣,決定逗一下他。

「三月之期已到,是時候把和離書交出來吧。」

「文兒,可是扶蘇做錯了什麼?」

啊,這,他居然當真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可不能把這麼一個優質對象嚇跑。時至如今,我只得硬著頭皮說到:「為了讓你有危機感,如果不對我好的話,我隨時都會把你給休了……」

扶蘇眼神一亮:「文兒的意思是……」

「……」

哼,呆子,剛想吐槽,便看他興沖沖地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將其撕掉:「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

「對了,夫人,我還得和你坦白一件事。」

「哦?」

「我表字:青蓮,以後叫我青蓮吧。我記得夫人曾經寫過:余獨愛蓮……」

「……」

認證完畢,我跳入了一個名為青蓮的情網,還是逃不開的那種。

正文完

20.青蓮番外1

我叫青蓮,僅僅只是青蓮,是一品成了妖的青蓮。

千餘年前,人們將我栽種在道觀的活水中。斗轉星移,在道觀中的香火氣洗禮之下,我逐漸產生了自己的意識,成功凝聚出人形。

道觀中有一隻修煉成人的妖,這是只有主事才知道的機密。

這是我與第一任主事之間的交易:道觀佑我成長,為我護法,而我護道觀周全,興致起時,也可利用妖法為道觀刷刷名望……

日子久了,這個交易漸漸被人淡忘,這些人將修仙的熱情灌注在我的身上,一代又一代地監督我修行。這一任的主事對比於他們的先輩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麼本便與仙途無緣,又哪來的自信來監督我這隻妖修仙?」不堪其煩的我,終於問出了這個在心中積攢了很久的問題。

「入世為人,出世成仙。方法祖師爺一早就告知你了,我們雖然不知道怎麼修仙,但我們可以教你怎麼做一個人。」

道觀的道長們擅長打啞謎,總能在各種節點說著人和妖都聽不懂的話,這是在嘲諷我不像人?

「你的意思是,我這化形還不過關?」

「還真是木頭腦袋,我的意思是,你們植物和人最大的區別是,人是有欲望的,而你們近乎無欲無求。」這道人也不理會我的困惑,繼續說道:「在這一點上,我們能做到也確實不多,最多的是陪著你去看盡人間的愛恨情仇……」

「什麼是欲望?」

「就是你想著要做成什麼。」

「那我或許找到了。」

……

我想要看著她長大。

是的,我單方面做下了這個決定,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

那一年夏天,高懸雲端的烈日曬得我狂躁不已,索性就近在京城中找了一家有荷塘的府邸,變回本體到水中納涼。此地也確實是一處福地,此處的修行效果比起香火氣旺盛的道館有過之而無不及。僅僅只在這待了半刻鐘,便覺得心台清明,那股揮之不去的煩躁感已然蕩然無存。

正欲離去,卻聽見身側的同胞們迎著風雀躍著:"她來了,她來了…"

有意思,一群尚未生出自己的意識,本應無欲無求的荷花竟然對一個人有如此大的執念。我不經仔細打量迎面而來的人群:是一群下人前呼後擁地擁簇著一男一女兩兒童,年齡約莫在8歲上下,略帶點微胖,按我對人類有限的審美認知而言,他們應該可以歸為「可愛」的範疇。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兩人坐定之後,女童手執書本,正欲朗誦,誰知卻被男童打斷:「言兒,父親說切勿死讀書,可同樣是讀書,這到底有什麼區別?」  

女孩歪歪頭,思考了半晌,道:「emm,或許活讀書的人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會發光?」

這話勾起男孩的好奇心了,他急不可耐地問:「是你夢中的仙人告訴你的嗎?快快快,告訴哥哥,仙人還告訴你什麼?」

「前幾天爹爹送了你一匹小馬駒,我……」說話的聲調故意拉長,女孩胸有成竹地等著男孩的回應。

「我明天就帶你去騎馬,這總行了吧。」

"成交!"女孩狡黠一笑,繼續說到:「仙人說過,一般人在白天都忙於生計,心中淨是俗念,以致掩沒了本來靈性。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什麼也不想,這時候一個人的靈性才清朗明沏。而讀書人,他們所讀過的書就會字字都射出光芒,透過他全身竅孔向外發散出來,那樣子縹縹緲緲,色彩繽紛,如錦繡一般絢爛。而死讀書的人,所讀之字句都化成黑煙,籠罩在屋頂上。那些學生的朗讀聲,好似密封在濃雲迷霧之中。」

「那仙人有沒有說過,怎樣才能看到這些光?」

「emm,仙人說,等你成為會發光的人,你就知道了……」

女童所說的光,其實是我們修行者所說的文氣,只是,小小年紀就深諳此道,難不成真有仙人入夢?為了求見仙人,我做了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個決定:到她的夢中去。

說來慚愧,因是第一次用,手法不當,我竟然以原型:一朵蓮花的形象出現在女孩的夢中,剛琢磨出在夢境中怎麼化形,就被女孩發現。她伸出雙手捧住我的本體,念念有詞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剛想著要吃油炸荷花瓣來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急忙出聲阻止:「且慢!」

「哇塞,我就說我的夢不可能那麼普通,原來是何仙姑呀?!」

「你認錯人了!」

「仙姑你知道嗎?我可崇拜你拉,我小時候最喜歡看八仙過海了!」

「……」

「仙姑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你因為下凡,記憶被封鎖了?要不我給你講講?」

 女孩的故事跌宕起伏,精彩紛呈,就這樣,一晚上的時間悄然流逝,我也是時候向女孩道別了。臨走前,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仙姑,你以後還來嗎?」

「嗯。」只要你身體受的住,作為一隻妖,被我入夢,你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影響。

「太好了,我喜歡你這個朋友!對了,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要文言,文以載道,言以抒情的文言。」

「我叫……」

「我已經知道啦,你就叫何仙姑。」

「……」

·完

文/篡改歷史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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