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陳三(都市故事)

半島文學 發佈 2022-05-25T00:57:41.838853+00:00

不知不覺過了兩站,人一下子多了起來,車廂里擠得滿滿的,就連站的地方都吃緊,最可憐的是一個孕婦,挺著有些誇張的大肚子,夾在人群中,擠得臉紅脖子粗,連頭髮都散了。

陳三最近找到的新工作啥都好,就是單位離家遠點兒。這天,陳三下班晚了點兒,匆匆忙忙趕到公交車站,還好,趕上了末班車。

陳三找了個位子坐下,樂滋滋地想著今天老闆給自己加薪的事。不知不覺過了兩站,人一下子多了起來,車廂里擠得滿滿的,就連站的地方都吃緊,最可憐的是一個孕婦,挺著有些誇張的大肚子,夾在人群中,擠得臉紅脖子粗,連頭髮都散了。

陳三看不過眼,心想:現在的人都怎麼了,也不給孕婦讓個座?他倒是想讓,可那孕婦跟他還隔著幾個人,只要他一起身,旁邊幾個虎視眈眈的人肯定把位子給搶了。

陳三打定主意,只要孕婦擠到自已跟前,就把位子讓給她。

你別說,那孕婦還真有些力氣,愣是擠出一條道,徑直朝他這邊來了。陳三心裡暗暗為她高興。待孕婦走到跟前,陳三一下站起來,一把抓住她,說:「這邊坐,這邊坐。」

孕婦抬起一張胖臉, 警惕地問:「幹嗎給我讓座?」

陳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應該的,應該的。」

孕婦似乎反應過來了,臉上騰地紅了,只見她上前一步,杏眼一瞪,眉毛一挑,厲聲叫道:「我胖點兒怎麼了?我胖點兒怎麼了?」唾沫星子噴了陳三一臉。

陳三想爭辯卻使不上勁,因為一陣劇痛正從腳上傳來。他低頭一看,一隻穿著高跟鞋的胖腳正結結實實地踏在自己腳面上。

車廂里發出一陣鬨笑。陳三面紅耳赤地鑽到了後車門,車一到站,他第一個跳了下去。

下了車,陳三終於輕鬆了,卻發現離家還有好幾站路呢。正當他猶豫著是打車還是走路時,一輛摩托車停在了面前。車上的人摘下頭盔,笑著說:「怎麼,不認識了?」

陳三一看,嘿,這不是小學同學二狗子嗎?寒暄過後,二狗子拉著陳三,非要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陳三想起剛才的晦氣事,也想發泄發泄,就答應了。

他們來到一家高檔酒店,二狗子叫了一桌好菜,又要了兩瓶高檔酒,兩人開始邊吃邊聊。二狗子大講自己的奮鬥史,聽得陳三眼都直了。

眼看著二狗子越喝越多,陳三勸他別再喝了,可二狗子不聽,愣是把剩下的酒全乾了。

哪知酒杯還沒放下,他便吐了陳三滿褲子的髒東西。再看二狗子時,他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身上髒了是小事,陳三頭痛的是這桌酒錢怎麼辦?看看二狗子那樣兒,總不好意思把人家拉起來付帳吧?陳三隻好叫來服務員,一算帳,剛好一吉利數字——1680。

這麼多!陳三哆哆嗦嗦地把錢付了,他心裡又氣又恨,真想一走了之,可想一想又於心不忍,再怎麼說也是老同學啊。於是他又推醒了二狗子,問清楚他家的住址,把他給送了回去。

從二狗子家出來,被冷風一吹,陳三猛然想起這麼晚還沒回去,也沒給老婆小蘭打個電話,不知她急成什麼樣了!陳三連忙往家趕。

陳三到了家門口,先聽了聽,沒動靜,估計小蘭已經睡了,這才小心地打開門,躡手躡腳地進去。

進門一開燈,陳三發現餐桌上擺著幾盤精緻的小菜,還有一瓶紅酒,看上去好像都沒動過。陳三禁不住鼻子發酸,因為快下班的時候,他迫不及待地把加薪的消息告訴了小蘭,小蘭準備了好酒好菜,肯定是想小小地慶祝一下,而自已到現在才回來,辜負了她的一番美意。

陳三發了會兒呆,感覺有些累了,強打精神到衛生間去洗澡。洗完澡之後,陳三順手洗起了髒衣服,心想也算為老婆幹了件實事,明天問起罪來,興許還能將功補過。

正洗著衣服,陳三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回頭一看,小蘭正靠在衛生間門口,冷冷地望著他:「酒味挺大啊,在哪裡喝的?發工資了吧?」

陳三尷尬地笑了笑,剛想解釋,小蘭冷哼一聲,道:「深更半夜的,你洗什麼衣服?把工資交出來吧!」

陳三冷不防被小蘭這麼一問,只得老老實實地回答:「我……花一半了。」「什麼了?」小蘭淚水「嘩」地一下流 了出來,哭道:「我在家省吃儉用,你倒好,剛發的工資就花去一半,這日子你還過不過啊?」

陳三連忙站起來低聲下氣地解釋,可因為又緊張又害怕,更加語無倫次。

小蘭情緒激動,也沒認真聽,隱隱約約地只聽到「孕婦」、「喝酒」、「付帳」、「花錢……」等等,哭得更厲害了,大罵道:「好你個陳三,在外面花天酒地,花錢不算,還搞人家孕婦,你還是不是人啊?天啊,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陳三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作者:吳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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