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古文觀止》讀書筆記(131)

韓健輝684 發佈 2022-05-26T04:30:28.334091+00:00

弔古戰場文(李華)(二)外戚專權,宦官干政確實是封建社會的兩大痼疾,但是唐玄宗時期的高力士這個人除了零件兒不全之外,還是很不錯的。他一生忠心耿耿,對唐玄宗不離不棄,被譽為「千古賢宦第一人」。

弔古戰場文(李華)(二)

外戚專權,宦官干政確實是封建社會的兩大痼疾,但是唐玄宗時期的高力士這個人除了零件兒不全之外,還是很不錯的。他一生忠心耿耿,對唐玄宗不離不棄,被譽為「千古賢宦第一人」。

高力士真名叫馮元一,本來是官宦世家,因嶺南流人謀反案牽連,年幼被閹割入宮,拜四朝老宦官高延福為義父,改名高力士。

高力士在武則天時代就頗受賞識,到唐玄宗李隆基當朝時地位達到頂點。


李隆基「先天政變」,打掉韋皇后集團,高力士衝鋒在前,立了首功。隨著唐玄宗主宰朝政,高力士形影不離,始終像影子一樣追隨李隆基左右,不需要的時候化為空氣,需要的時候馬上出現,甚至能處理一般的國家事宜,官至驃騎大將軍,封齊國公。

李隆基沒有憂患意識,在軍隊外重內輕,朝廷上由只知道窮凶極惡地斂財的大舅哥楊國忠和「口有蜜,腹有劍」的李林甫把持朝政的時候,還自我感覺良好地對高力士說:「朕今老矣,朝事付之宰相,邊事付之諸將,夫復何憂!

高力士回答:「邊將擁兵太重,陛下何以制之?臣恐一旦禍發,不可復救,何得謂無憂也!」他又說:「自陛下以權假宰相,賞罰無章,陰陽失度,臣何敢言!

看來天寶年間的隱患已經昭然若揭,除了唐玄宗自己,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連草包楊國忠都多次說:「將來安祿山必反!


安史之亂」後,李隆基逃到馬嵬坡,被逼無奈,叫高力士縊死楊貴妃。高力士像對待情敵一樣咬牙切齒完成了任務,之後君臣又逃進成都。

此後李亨自立即位,李隆基不得不成為太上皇,風光不再,淒風冷雨,身邊只有高力士,「寒苦若為眠」。

李隆基死後高力士才知道消息,悲傷過度,吐血而死,陪葬唐玄宗於泰陵。

高力士長李隆基一歲,死的時候他們一個78,一個79,不是同年生,卻是同年死,好基友一輩子!

安祿山是粟特族人,慕容姓,老家在營州柳城,也就是今天的遼寧朝陽人。因為偷羊被幽州節度使張守珪抓住,要整死他,危機時刻靠忽悠保命,為張守珪所用,又會鑽營賄賂,大家都替他說好話,玄宗喜歡,地位越爬越高。

這個偷羊賊超級會來事兒,腆個大肚子拜楊貴妃為乾媽,圍前圍後,哄的唐玄宗團團轉。


安祿山胖,有三百三十斤,可能是吃羊吃多了。他身邊也有個閹人,叫李豬兒,是他親自操刀做的手術,當時血流好幾升,安祿山也沒別的辦法止血,抓把火灰就堵在傷口,李豬兒疼的殺豬一樣乾嚎。

李豬兒沒死,一定是死神當時著急上廁所了。從此以後,李豬兒就追隨安祿山身旁,眼睛裡時不時露出怨毒的光,褲襠里偶爾會掉出半塊帶血的灰渣……

安祿山常年長瘡癤,到嚴重的時候渾身都是塊狀毒瘡,又疼又癢,抓心撓肝。病痛的時候心情一定不好,所以經常拿下屬出氣。他身邊的部將嚴莊早就受夠了,和李豬兒一說,二人一拍即合。

安祿山叛亂後,已經渾身沒有好地方,雙目完全失明。他十一個兒子裡,次子叫安慶緒,安慶緒守在門外,嚴莊和李豬兒進入就把刀捅進安祿山肚子裡。

當初安祿山把李豬兒劁了,流血幾升,今天李豬兒報仇,安祿山流血數斗而死。在床下就地挖個坑,埋掉了事。

他兒子安慶緒在門外望風,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沒進去親自動手,也算盡了孝道。

安慶緒殺了他的老爹安祿山,後來史思明的兒子史朝義殺了安慶緒,史朝義兵敗在小樹林自縊,「安史之亂」歷時七年又兩個月,終於在亂刀中宣告尾聲。


安史之亂」的過程隨處可見,恕不細表。安祿山兵精將猛,勢如破竹,先下東都洛陽,又破哥舒翰入潼關,一舉占領長安。玄宗出逃,李亨稱帝,組建臨時前線指揮部,朝廷開始反擊。

安祿山集團本來已經開始內訌,加上張巡、顏真卿等人牽制了叛軍進攻節奏,郭子儀、李光弼通力合作,這場戰爭終於以朝廷勝利結束。

安史之亂」後果是唐玄宗退出歷史舞台,唐朝開始由盛轉衰,社會混亂加劇,藩鎮割據局面形成,百姓盤剝加重,人民矛盾日趨明顯,邊疆不穩,經濟重心南移,佛教開始復興。

李隆基委身在甘露殿,腰間是楊貴妃遺留的香囊,身邊是老樹一般的高力士,耳畔縈繞《霓裳羽衣曲》,眼前滿是華清池蒸騰的熱霧。


朝廷驛道上,韓愈因為規勸朝廷別把精力投入「佛骨」而被貶潮州,他覺得信佛對國家無益,天下的百姓才是保佑帝業永昌的佛,古往今來,尊信佛教的皇帝也不少,卻沒有一個因此得到長壽的。

所有的良言,聽上去都不那麼好聽;而所有的讒語,都似乎有些道理。

韓愈倉促出發,之後全家也被譴逐,小女兒客死途中,想到這裡,看著漫天大雪,茫茫山嶺,他不由長嘆一聲,吟道: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眼角中不知何時湧出兩滴淚水,就掛在臉頰上,久久不肯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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