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野莓滿山坡

巴蜀文學 發佈 2022-06-25T23:34:12.926569+00:00

劉傑一到六月,鄉村的孩子就開啟了幸福時光,滿山滿窪的野莓給予了孩子們一個甜蜜的夏天。我始終認為生活在鄉村的孩子是幸福的:青山綠水是樂園,自然生長的菜蔬、糧食,還有天然的野果子等等,這些都是城裡所不具備的。六月是野莓成熟的時節。

劉傑

一到六月,鄉村的孩子就開啟了幸福時光,滿山滿窪的野莓給予了孩子們一個甜蜜的夏天。

我始終認為生活在鄉村的孩子是幸福的:青山綠水是樂園,自然生長的菜蔬、糧食,還有天然的野果子等等,這些都是城裡所不具備的。

六月是野莓成熟的時節。最早成熟的是草莓,我們叫做piao,為啥這樣叫不曉得,反正人老祖輩都這麼叫的。芒種過後,路邊、田埂的草叢裡露出星星點點的紅色,空氣中也散逸著淡淡的甜蜜,娃娃就知道是薸黃(熟)了。黃了的薸鮮紅色,黃過頭了就成玫紅色,向陽坡屲上的薸小而甜味濃,背陰的薸稍大但酸味重。薸從黃到衰敗,大概半個多月,那一段時間娃娃們的手指頭紅艷艷的,嘴巴也紅艷艷的,甚至臉蛋都染成紅艷艷的。我們小時候放學路上口渴了就摘薸吃,遇上個大味甜的薸就貪吃,忘記了時間,回家遲了耽擱了給豬拔草被大人訓斥,有時候還被路隊長告給老師,還要被老師一頓批評。山窪上的薸退隱之後,山林里的薸又黃了,林子裡的薸個大味甜,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吃飽,我們趁著放牛或是揀柴,又能美美地吃幾回。

草本的薸沒了,山林里的樹莓又黃了。樹莓的種類有好幾種,我們常吃的有三種:紅莓子形似草帽,色鮮紅,上面有一層細密的絨毛。紅莓子樹筷子粗細,一米來高,摘莓子不困難,只是樹身上有刺,稍不留意就會被劃傷,只是娃娃們為了飽口福並不在意,直到吃足了莓子才感覺到劃傷的疼痛。熟透了的紅莓子甜津津的,沒有熟透的硬而酸,吃到嘴裡乾巴巴地澀。緊隨紅莓子之後的是藍莓子,藍莓子是個球形,由許多微小的顆粒組成,味道比紅莓子還甜。藍莓子的樹比紅莓子樹高,且遍生細小的刺,那刺扎進肉里,痒痒地不舒服,但為了飽口福,誰也不會懼怕。

當肚子鼓圓,嘴上印著一個藍色的圈,打個飽嗝,鼻孔里衝出的氣息都是甜甜的,愜意舒坦的時候,劃傷的手或者腳踝,都顯得微不足道了。罐罐莓子是野莓中的重量級,色米黃,形狀似一個倒立的罐罐而得名,果子上有稀疏的絨毛。罐罐莓子的樹呈蔓狀,和藍莓樹一樣,遍生細刺,只是它匍匐在地,摘起來倒比藍莓容易。罐罐莓子有成人的指頭肚大小,味甜不酸,很令人喜愛,只是罐罐莓子不像紅莓和藍莓那樣滿山滿窪,它多生長在遠離村莊的叢林邊,只有碰巧才能吃到。

摘莓子就是一次熱鬧的活動。無論是拔豬草的間隙摘莓子,還是三五成群專門到山坡上去解饞,都是熱鬧異常,開心喜慶的。起初是各自忙著往自己的嘴裡塞莓子,吃飽了就追逐嬉鬧,你給他塗個紅臉蛋,他給你畫個藍眼圈,或者是分成玩「娶媳婦」的遊戲,有時候玩鬥雞,輸了給贏家進貢。等到回家的時候,誰的莓子少了大家都會勻給他一些,彩霞和小紅是我們玩伴中的兩個女娃,她們痴迷野莓的美味,卻懼怕莓子樹上的細刺,每次我們去吃野莓,她倆總是粘著要跟上,怎麼甩都甩不掉。結果每一次摘莓子,她倆搪瓷缸子裡總是滿滿的,我們卻都是半缸子。

不管是叫薸的野草莓,還是各種樹莓,都酸甜可口,消渴生津,生長在山野,綠色純淨,原汁原味,是鄉村孩子天然的零食。凡是有鄉村生活經歷的人,味蕾上必然有野莓味的記憶。

眼下又是野莓滿山屲的時間,風中飄來香甜的野莓味,多麼想再呼朋喚伴,到家鄉的山窪上盡情地當一回饕餮之徒,染一個紅嘴巴或者藍嘴圈,重回童年的情景。



作者簡介:

劉傑,男,甘肅華亭人,一級教師,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華亭縣作協副主席。在國內報刊發表散文小說五十多萬字,散文集《三友行吟》由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



《巴蜀文學》出品

主編:筆墨舒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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