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散文|正是黃杏掛枝時

齊魯壹點 發佈 2022-07-03T16:42:42.125349+00:00

文/王欣明撥開綠蓋頭,我把鏡頭給她:圓潤豐腴的臉龐,通體黃暈,肌理清晰,在五月的藍天下,泛著金屬光澤。我以為那是少女出嫁時,最常見到的畫面。洞房花燭下,情意郎君輕輕挑開紅蓋頭,一線紅光傾瀉下來,新娘子雪白的脖頸兒,立即暈染了一菲紅色,在腮頭泛濫開來。「喜歡,摘就行。

文/王欣明

撥開綠蓋頭,我把鏡頭給她:

圓潤豐腴的臉龐,通體黃暈,肌理清晰,在五月的藍天下,泛著金屬光澤。

我以為那是少女出嫁時,最常見到的畫面。洞房花燭下,情意郎君輕輕挑開紅蓋頭,一線紅光傾瀉下來,新娘子雪白的脖頸兒,立即暈染了一菲紅色,在腮頭泛濫開來。

「喜歡,摘就行。」杏園園主站在旁邊,六十歲左右,黑紅的臉膛,同我一樣禿頭刺蝟白髮。一件發藍的纖維汗衫子,左邊口袋鼓鼓囊囊,一盒十元左右的紅泰山(香菸)冒出頭來。

園主很熱情,也很真誠,對待著一個遠方的遊客。在他的身後,是一株僅高過頭頂的果樹,樹葉蔥蘢,枝幹虬龍,雞蛋大小的黃杏或烏龜下蛋幾枚窩在一起,或是如對情侶占據一根側枝,或是十幾位擦過紅粉難掩青色的藝術女兵,排成方隊在昌濰平原跳著芳華舞步。

濰河泛著金色的光爍爍,靜靜向東流去。兩岸麥浪翻滾,同樣閃耀著金色光芒,等待著大型聯合收割機來到收穫。

「這叫麥熟杏。麥子動鐮的時候,正好是杏熟。」杏園園主看我肯吃的狼狽模樣,大快朵頤,果肉把腮幫子鼓起老高,竟是十分受用,如同看著自己的閨女尋到了好婆家,咧嘴笑,「俺這杏,離胡(杏核)」。抬手一摘,根本不洗,下嘴就啃,三五嘴後手一掰,另外幾瓣果肉就乾淨利索同杏核剝離,痛快之感讓你隨心所欲。

在園主身後,兩排整齊杏樹延展虛化。每株杏樹都是一株藝術品,造型美觀,枝丫拉伸,色彩斑斕,飽和度調劑堪稱大師,三分青澀七成熟黃,但便又幾絲紅暈籠罩在受光面。

「你這人能吃酸,行,行!」園主見我沒有一臉酸倒牙的痛苦樣,竟交口稱讚,「能吃得了這棵樹上杏的人,俺還沒見過幾個。」我嘴裡倒不空來,左手還掐著一個,酸七甜三,咀嚼時有津液如開啟閘門,脈脈泉涌,和著果肉滑膛入肚。我心暗暗好笑,看來我的酸腐,也是沒人能比得了的。

同車文友送過來幾枚,旁樹摘的,冰雹大小,黃紅艷極——甜。甜到喉嚨,張嘴時帶出一股芳香。

我問,杏樹幾年就能見果?

兩年,有些三年。

我又問,杏樹能活幾年?我要印證「美女自古多薄命」。

十五年,有些要二十多年。

哦,哦。在果樹界,算是樹齡常的了。我又暗自慶幸。

我詢問價格,當地來收的給2、3塊,園主和他的兒子,已相當滿意了。我給出建議,可以學習一下網上直播,峻青筆下的《黎明的河邊》,如今開闢成一塊塊生態園,杏子品種多,果肉醇厚酸甜,堪稱極品,發到北上廣定然大受歡迎。

返回城裡時,我的腦海一直想著居住小區那株美化杏樹,也應該黃米掛枝了吧?一直在縈繞著一群群一次次大白們的身影,她們就是春天派出的斬疫服瘟的花仙子?今年春季疫情發生時,我匆匆走過她時,她正是繁花披雪時,獨立於小丘上,卓然超然,給了我除去灰色記憶里的鮮活搖曳。那群在企業、小區、機關里穿著白色隔離服的青春少女,把自己活成了一株株聖潔而又堅定的杏樹,推舉著一個民族的時代命運與擔當。

開花時,你開成了我想要的仙氣模樣。結果時,你又結成了我希翼收穫的完美情境。人之一生,這是最美的歷程吧?

(圖片源自網絡)

【作者簡介】王欣明,男,74年10月生,山東安丘人,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07002460,著有中篇小說《三生桃花痕》等。

《當代散文》由山東省散文學會主辦,散文雙月刊,主要發表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作品,歡迎山東籍散文作家申請加入山東省散文學會。山東省散文學會常年舉辦各種散文活動,為作家提供圖書出版服務,歡迎聯繫。聯繫電話:13853164811、18765312921、18653131587;投稿郵箱:ddsww2022@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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