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聯傳奇:鬼子的擲彈筒很厲害,給抗日隊伍造成了慘重傷亡

鐵血抗戰 發佈 2022-07-04T03:45:23.856023+00:00

抗日隊伍對於鬼子採用打了就跑的方式,敵強而我弱,抗日青原游擊隊就象一團剛剛聚集在了一起的一團火在與侵略者的作戰中「砰」的一聲炸開,然後就化作了散落在荒原上的點點火星。

抗日隊伍對於鬼子採用打了就跑的方式,敵強而我弱,抗日青原游擊隊就象一團剛剛聚集在了一起的一團火在與侵略者的作戰中「砰」的一聲炸開,然後就化作了散落在荒原上的點點火星。


有的火星遇到了合適的地點就化作了火種,有的卻是直接掉到水塘里熄滅了。


然後,這些火種會凝聚力量再次聚集以求在那亘古的荒原上燃起更大的野火來,從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是從個人的角度上來講的,而從不同部隊的角度上來講又何嘗不是如此。


從一無所有開始抗戰的我黨的抗日隊伍太弱了,就是相對要能打得多的雷凱然小隊不也同樣無法照顧到青原游擊隊嗎?


他們也同一枚火星一樣散開了,只是他們既沒有碰到可以保溫的灰燼也沒有碰到水墉,他們依舊需要與日軍作戰。


雷凱然小隊的人此時已是隔河與日軍鉛彈交錯戰成了一團。


周讓是必須要和日軍打的,因為只有和日軍打,日軍的注意力才會被吸引在這裡才不會注意到順河而下時不時需要到河面上來換口氣的雷凱然。


「嘩啦」一聲響,水面的粼光破碎了,雷凱然再次鑽出了水面。


他貪婪的吸了一大口空氣,儘管那空氣中充滿了從上游四五百米處飄來的硝煙的味道,可他還是覺得這空氣是如此的甘甜!


這回能從日軍手下逃出小命來那是真心不容易!


他在打算自己做掩護觀察地形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片蘆葦,於是自己殿後順流而下利用河岸遮擋住日軍視線的計劃便形成了。


但在跳下水的那一剎那其實真的就是最危險的。


在他想來那河水應當是可以減緩子彈的衝擊的,可是他卻忘了他投身之處是蘆葦盪,那水下面的密密麻麻的葦根阻擋著他往深水處潛去。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有多少子彈打在自己的身邊了,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


而實際上並非如此,雷凱然阻擊日軍的計劃還是見效的。


有很多子彈打在身邊那也只是雷凱然由於緊張所產生的錯覺罷了。


畢竟就在他入水之刻,向那河裡開槍的日軍是體能好先追上來的那幾十名日軍,而那些日軍卻是又被他和小北風王小武打死了十來個。


所以被日軍射入水中的子彈還是有限的,儘管有一發子彈擊中他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不管怎麼說,雷凱然終究是毫髮無傷的深入到了那葦叢中,而這時他還沒忘了用油布包著的火柴給那葦叢放了一把火。


他就是要讓那裡著起火來吸引住日軍的目光,然後他才順河而下。


那有著天生遠視眼的於標並沒有看錯,雷凱然在放火之後還真的就衝著下游揮了下胳膊。


他自然是想提醒自己的人自己奔下游去了,至於自己小隊的人能不能看到這個動作他也顧不得了。


此時的雷凱然回頭瞟了一眼上游,見自己的小隊與日軍打得正是熱鬧自己這側的岸邊再無日軍,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扎到水中,這回終是衝著河對岸潛去。


雷凱然的水性真的一般,談不上不好也談不上多好,他那水平比狗刨強點但若說他是水中蛟龍那就扯遠了。


畢竟,他從軍抗日那哪是他做好準備來的呢?連打槍拼刺刀那都是他後學的,他能有今天的本事甚至都超出他自己的預料了!


看來自己還要好好練水性,還要鍛鍊抗寒能力,還要練力氣,還要練體力,哎呀媽呀,要想在這戰場上保下小命來殺死更多的鬼子那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潛著水的雷凱然的腦袋瓜子也沒有閒著。


都說當打仗的人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可是在雷凱然看來則不是這樣的,想要把仗打得好那就得四肢發達而頭腦也變得更複雜!


此時的雷凱然在水中潛的並不深,潛水自然是越往下潛越費力。


他之所以沒有在最初下水之時便潛到對岸去,一方面當然是怕撞到日軍的子彈上,另一個方面他對自己的潛水也沒信心。


他不認為自己這在水中憋氣的時間足以讓他一口氣潛到對岸,那樣他一露頭換氣的話肯定就會被小鬼子發現了。


要是被小鬼子發現了,就以小鬼子的槍法,雷凱然相信別說是自己了,就是一支水鴨子也能讓人家一槍打翻白兒了!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就在距離對岸還有五六米的地方,憋不住氣的雷凱然只能再次從那水中探出頭來呼吸新鮮空氣。


從這個角度講,他的水性真的很一般!


人從水中出,頭上的水自然會順著頭髮眉毛而下讓人視線不清,這和誰是不是水中高手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於是雷凱然自然要抹一下眉毛眼皮上的水以便睜眼。


只是,在他睜眼之後卻是愣了!


因為他看到岸邊正有好多人趴在那裡好奇的看著他,非但是好奇的看著他,還有那長槍短槍的烏黑的槍口在指著他!


然後雷凱然就聽岸上一個人說道:「我以為你會嚇一跳呢!到底是雷家小六子!」


說話的那人赫然是北風北!


原來,卻是「打家劫舍」的那四個綹子的人終於聽著槍聲趕過來了,卻恰恰是從下游過來的。


雷凱然這時也回過味來了,對天發誓,這是他雷小六子有生以來,頭一回看到山上的鬍子有如此親切的感覺!


終於來援兵了,不用自己雷凱然小隊孤軍作戰了啊!


「我倒是想嚇一跳了的,我在水裡呢,咋跳?!」雷凱然鬼使神差的就對付了北風北一句,而他的臉上終於是是露出了笑容,隨即向岸上靠去。


「你那杆神槍呢?」當雷凱然爬上岸時北風北好奇的問。


北風北所說的雷凱然的神槍自然是指雷凱然的那支狙擊步槍。


雷凱然苦惱搖了下頭道:「我也不知道打仗打到哪去了!」


是的,雷凱然真的不知道自己把那支使得得心應手殺敵無數的狙擊步槍扔哪去了,被小鬼子追得太緊了,槍都跑丟了,作為一名戰士來講這實在是在可磣那!如果這是在紀律嚴明的部隊,自己怕少不得被關禁閉的!


「張忍冬,把你的那支給小六子!咱們得去助戰呢!」北風北一回頭對張忍冬說道。


「是,大當家的。」張忍冬真的就把自己手中的狙擊步槍給雷凱然遞了過來,然後竟然還有一盒子彈。


雷凱然接過來子彈時都不用手掂,就知道那盒子裡的子彈就不是滿的那也絕不會少。


那個皮盒子是日軍士兵所用的那種大號皮盒子,裡面能裝六十發子彈呢!


「謝謝大當家的謝謝二當家的!」雷凱然很客氣的說道。


其實,他是不用謝北風北的,畢竟和北風北已經算是一家人了。


可是雷凱然覺得自己和張忍冬卻總是差了那麼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膜,跟城府極深的張忍冬雷凱然覺得還是客氣點好。


「怎麼這麼酸,走吧,得去救你的人了!」一直在旁邊觀看的趙挑水說道。


「先別過去」雷凱然忽然說道。


雷凱然現在就是這支又聚到一起的抗日聯合作戰的指揮官啊!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自然就停住了腳步。


「讓周讓讓他們往後撤,牽制日軍火力。


名山隊和萬昌隊迂迴到我們小隊的右翼去,與河道保持四百米左右距離,別讓鬼子發現了。


大當家的和趙大哥的人慢慢往前爬點,也和河道保持四百米距離。


兩翼更遠的地方派上警戒哨,防止鬼子迂迴。


如果鬼子還要過河,各支隊伍就從側翼直接打過河的鬼子。


行動!」


雷凱然下了一連串的命令,儼然已是一副指揮官的模樣了。


而這四個綹子的大當家的便也聞令而動了。


這就是戰爭,而不是做買賣。


說今天我做買賣賠錢了,明天我想什麼招再賺回來。


戰爭是不行的,那是決定敵我生死的,指揮官唯有能力者居之,而雷凱然則也是當仁不讓。


剛才趙挑水提議快去支援自己小隊的人從盟軍或者友軍的角度講態度是對的,可是從戰術角度上講卻是錯的。


好幾百人都支援過去了,雖然能給日軍以威懾,但是那仗可就打成了隔著一條河的陣地戰了。


實事求是的說,打陣地戰,中國的正規軍都不是日軍的對手,更何況他們這些山林隊呢。


另外,打陣地戰己方部隊就會出現很大的傷亡,那就更得不償失了!


所以雷凱然的戰術依然是取巧,我不求殺傷你日本兵有多少但我要保證我的人不死,我會抽冷子給你打一把大的,但大多數的時候我就跟你磨,一回死十個八個不嫌多死三個兩個咱也不嫌少我一個不死才是最好!


而戰鬥的發展還真就如同雷凱然所預料的那樣,此時對岸日軍大隊一見雷凱然小隊躲在樹林裡與他們對射,他們卻是巴不得的呢!


日軍才不迂迴呢。


他們為什麼要兩翼迂迴,他們只有碰到中隊防守頑強久攻不下時才會迂迴呢。


就他們對面雷凱然小隊那稀巴楞騰的火力要是跟你們再玩迂迴那也太高看你們這些山林土匪了!


「嗵」一顆榴彈劃著肉眼不可見的弧線就砸在了在了正用捷克式向亂石之中射擊的二老牛附近。


二老牛從地上抬起頭之際,已是滿臉塵灰了。


「不打了,快跑!」周讓喊道。


於是,雷凱然小隊沒有人再向對岸射擊了,一個個借著樹林的掩護「嗖嗖」的就往回爬!


他們自己就有兩具擲彈筒,當然明白日軍剛剛剛炸響的那顆榴彈意味著什麼,那是日軍的試射!


果然,就在他們退出去二三十米遠的時候就聽對岸是一片「嗵嗵!」之聲。


日軍的七八顆榴彈就飛了過來,將他們剛剛撤離的地方炸的是煙塵陡起!


「哎呀我日!」正往後倒爬著的二蠻子直接就爆粗口了。


「日什麼日?快跑!」周讓卻已經爬起來直接轉身就往後跑了。


其他人知道這時候還真的不是發感慨的時候,於是全爬起來就往後跑。


而這功夫日軍的擲彈筒的那「嗵嗵」聲就更密集了起來,周讓卻是反應最快的,這時候她也不爬了,卻是「嗖」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就背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後。


有周讓做榜樣,其他人有樣學樣卻是都跳了起貼到了樹後。


一時之間,就見已是避開危險區域的雷凱然小隊諸人全都象上學堂的小學生那樣老老實實板板正正的貼樹而立了。


而這時他們就聽身後的爆炸聲已是「轟轟轟」的聽不出個數來了,他們都沒回頭就見身後的煙塵已是直接就把他們吞噬其中了!


有爆炸聲在他們腦後上方響起,那是密集的榴彈碰到了密集的樹林,終於有榴彈直接就砸在了樹幹上在空中爆響開來!


有小臂粗的樹幹被炸斷了直接就掉落了下來,宛如平地遇到了龍捲風。


至於碎枝爛葉更是在爆炸的氣浪中直接就被吹了過來,打得雷凱然小隊藏身的樹上是啪啪作響。


當日軍這輪齊射過後煙塵稍歇,藏在樹後的雷凱然小隊的人已是面面相覷!


他們是真沒有想到那小小的還不到兩尺長的擲彈筒在多起來的時候也能打出這樣轟轟烈烈的爆炸效果來啊!


多虧是貼樹而立啊,貼樹而立卻是比趴在地上安全多了,因為樹幹使他們的彈著面變得最小,要說同樣是腦袋,人家周讓讓的那個是咋長的呢?!


「喂,餵你們在嗎?」就在雷凱然小隊諸人真被日軍的擲彈筒給驚嚇住了時侯,樹林外竟然傳來了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喊聲。


那是北風背派來的給周讓他們傳達雷凱然命令的那個山林隊的小崽子到了。


那個小崽子也被剛才日軍製造出來的規模如此之大的爆炸聲給嚇到了,剛才他就見那樹林裡被炸得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所以嚇得他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


不過,要說這個小崽子雖然膽子不大但他卻是真聽北風北的話。


大當家的讓人他給雷凱然小隊傳遞命令,他還沒見著人呢,怎麼可能就往後撤?傳達命令那也是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


所以他見爆炸停了就又往前湊。


可是,此時硝菸灰塵剛剛往下落,他抬起頭陡然就見好多棵樹後卻是如同掛畫似的直接就那麼直挺挺的各自立著人的時候,一下子就把他嚇得是「嗎呀」一聲!


他剛要扭頭就跑,二蠻子已是大喝了一聲:「站住!」


二蠻子聲音自然很蠻,可他這麼一喊那個來報信的小崽子卻不害怕了,嘴裡忙道:「原來你們還活著呢啊!」


就這一句,你說把雷凱然小隊眾人氣的!


「你特麼的才死了呢!你見過站著死的人嗎?」二蠻子罵道,「老子現在是抗日游擊隊,要是現在老子還在山上當鬍子,我特麼的插了你!」


原來,山林隊的人忌諱「死」字,剛才這個小崽子說「原來你們還活著呢啊!」這可不就犯忌諱了嗎?


「沒、沒,雷隊長讓我給你們傳個信,讓你們在正面牽制下小鬼子,我們山林隊從側翼開槍不讓鬼子過河。」那個小崽子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把正事說了出來。


「小六子沒事兒?」一聽這個小崽子這麼說,原本山林隊出身的二蠻子他也忘了剛才不快忙追問道。


「沒事!沒事!」那小崽子忙說道。


他能給北風北當跑腿送信的自然是北風北手下的老人,所以他還真就知道小六子是指雷凱然,要是換作別的綹子的人還真不知道小六子是誰呢。


「沒事就好,他讓我們正面牽制小鬼子?」周讓接口問道。


是周讓掩護雷凱然潛到下游去的她對雷凱然沒事並不意外,所以反而是冷靜的問起雷凱然布置的任務來了。


「是啊,是啊!」那個小崽子忙回答。


「這還咋牽制?」小妮子有些犯愁,對面鬼子的火力也太猛了,現在後面的樹上還有被炸著火的呢。


「樁子二老牛把咱們的擲彈筒拿過來,跟我去樹林邊上,咱們也給小鬼子來兩下!


他們給咱們弄過來一掛十響一咕嘟,還不行咱們還他們幾個小鞭兒啊?!」周讓說道。


日軍大隊長福田康夫再次大怒了。


他在追擊雷凱然小隊時下達的命令是「追上去活劈了他們!」,可是截止目前別說活劈了對方這支抗日游擊隊了,他是連對方的毛都沒有看到一根!


他的馬隊先是被抗日游擊隊襲擊了,然後在迂迴包抄中卻又是中了對方的埋伏,那戰馬也就沒剩幾匹了。


所以歲數並不大也就將到三十的福由康夫是隨著大隊日軍一路跑過來的。


他當然沒想到自己所追的這支抗日游擊隊這麼能跑,如果他知道這支人數並不多的抗日游擊隊這麼難追,他也就不跟著跑了。


可是既然已經陪著部下跑了那麼久,他也只能堅持跑。


這一路跑著,一路喘著,他就又一路安慰自己,快了,快了,馬上就追上了。


可事實證明,他們大日本皇軍以急行軍的速度追了幾個小時卻也未能將那支抗日游擊隊追上。


然後,他們就追到這條小河邊,才那麼寬可不就是條小河嗎?


而現在當他看到對方竟然試圖用那麼幾個人阻止己方過河追擊的時候,他那積蓄已久的憤怒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口子。


他便把自己手下的擲彈筒全都調了過來,給對岸來了兩輪齊射!


日軍對擲彈筒的配置是一個小隊有兩具擲彈筒,他現在手裡有兩個中隊,那可就是十多具擲彈筒,於是憤怒的他差點用那只能叫作超輕型迫擊炮的擲彈筒把對岸的樹林給炸平了!


此時先是被追敵而不得的憤怒而弄得怒火中燒後又是被自己用小小擲彈筒弄出來的大場面又弄得亢奮無比的福田康夫再次下令,讓會水的士兵武裝泅渡!


於是,便有三十來名士名在機槍火力的掩護下,奔眼巴前的這條小河而去。


一條才寬四五十米的正逢秋季枯水期也就河中間能沒過他們大日本帝國士兵頭部的河那可不就是小河嗎?


而就在這三十來名日軍要過河的時候,躲在樹林邊上一個小土丘後的周讓卻是已經和二老牛把擲彈筒扶了起來。


周讓瞄著岸邊正要下水的日軍已是調好了射距,正要命令小保子添彈的時候二老牛問道:「用試射不?」


「一共才多少米,不用!」周讓回答。


用擲彈筒打榴彈遠了要測距和測高程的,可是近了還測什麼?


他們現在位置距離那伙正要下水的日軍還不到一百米呢。


再說了,鬼子人多啊,他們又不炸機槍,鬼子一大片呢。


只要把榴彈發射到了鬼子堆里嚇住鬼子不讓鬼子過河這牽制任務就算完成了。


於是,就在那些日軍雙臂高舉著槍枝下水之際就聽「嗵嗵」兩聲響,然後靠近那側河岸的河面上就爆起了兩團水花來。


榴彈在水中炸響那又不同。


那榴彈自然比不上炮彈,在遠處看那只是兩朵小小的水花,可是在近處卻是水花和彈片齊飛聲勢端的駭人無比。


有日軍被彈片擊中身亡的直接順水就向下游漂去了,有的受了傷的便在水中拼命呼喊,一時之間那河已是泛起了血色來。


這場追逐戰打到此時卻還是頭一回在那水面上見了血呢,嚇得那些渡河的剛剛走到齊腰水深的日軍掉頭就往回跑!


「回去!回去!機槍掩護!擲彈筒掩護!」福田康夫高喊了起來。


中國的抗日游擊隊哪裡來的擲彈筒,那還不是搶我們大日本皇軍的,搶來的東西一共能有幾個,怎麼兩顆榴彈就把堂堂的大日本帝國的武士嚇出如此的慫樣來?!


中國軍隊因為缺乏重武器,在近距離上一旦遭到擲彈筒的轟炸,便會承受慘重的傷亡,在鄭州會戰,武漢會戰當中,很多部隊的陣地都是被擲彈筒一通亂砸之後出現了缺口而全線崩潰的,可以說擲彈筒是侵華日軍的一件利器,同時也是我們所憎恨的東西。


於是,就在福田康夫的吆喝聲中,日軍的機槍打得更猛了,擲彈筒也「嗵嗵嗵」的沖那樹林又是了一陣猛砸,正往河岸上逃的日軍士兵就又被驅趕下水了。


可是,就在這時,周讓和二老牛已是又把兩顆榴彈射了出來。


有了剛才的那兩顆榴彈的爆炸點作為參照,這回落得更是妥妥的,直接就在河岸上正往水裡下的日軍士兵中炸開了。


這回好,下水的那些士兵直接就被炸倒了七八人!


「那裡!」福田康夫將手中的指揮刀一指,他發現周讓他們發射榴彈的位置了。


可是他剛這一指的功夫,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的歪把子機槍竟然啞了一挺,他縮回頭繞過右側的大石頭一瞅,一名機槍手的腦袋上妥妥的出現了一個小洞,那裡正有血在流出。


嗯?福田康夫一愣,他剛意識到對方的狙擊手出現了的時候,他就看到又一名機槍手中彈趴了下去,而那發射穿了自己士兵腦袋的子彈竟然直接就打在了自己藏身的大石之上發出了「叮」的一聲!


福田康夫下意識的將身體縮回到了大石的後面,這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應當是撿了一條命的。


自己右側是塊大石,大石右側是幾名機槍手,為什麼自己的機槍手被對方打死了自己卻沒被打著這還用問嗎?


這證明抗日游擊隊的那個狙擊手在自己的右前方,他並沒有看到拿著望遠鏡的自己!


「傳我命令,盯死右前方,那裡有中國人的特等射手!」福田康夫命令道。


而當他再轉回來看那河面時,見自己派去泅渡的士兵卻是又被剛才對方的那兩顆榴彈給炸了回來。


福田康夫罵了聲「巴嘎」抄起望遠鏡向樹林的右側看去,那裡的煙塵剛剛散去,那是剛才對方的擲彈兵被己方的榴彈的爆炸給覆蓋了。


「抗日游擊隊,哼。」福田康夫鼻子裡哼了一聲。


在他看來,抗日游擊隊也好,山林土匪也罷,那依舊是不入流的軍隊。


雖然說現在他的部下也玉隕不少了,可是,那都是咋玉隕的?那都是這些狡猾的支那人用非陣地戰的非常規的象小偷小摸一樣的打法給打死的,真打起來,他們怎麼可能就是大日本皇軍的對手?


就看這河對岸的反擊,一共就是四顆榴彈再加上遠處有那麼個特等射手,可這就能擋住大日本皇軍追剿流寇的步伐了嗎?顯然不能!


於是,福田康夫再次下令道:「擲彈筒對樹林後方及其兩翼進行攻擊,機槍掩護,這回一定要衝過河去!」


不一會兒,幾十名日軍在火力的掩護下,再次向眼前的這條小河衝去。


果然,這回對方再也沒有阻擊的子彈或者榴彈飛來了。


不能不說,福田康夫的判斷是正確的,雷凱然小隊一共才十來個人,總是要輕裝前進的,他們一共能帶幾顆榴彈?


周讓他們真的已經把帶來的榴彈打光了,並且那樹林已經是被日軍的火力所覆蓋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往前湊的機會,如果他們敢冒死上前,那真的就是會成為炮灰,會成為日軍的槍下之魂炮下之灰!


眼見著自己的士兵已是過了這條小河的中線了,福田康夫臉上現出了冷笑。


我還要接著追你們這些狡猾的支那人!我就是打不死你們,我也要追得你們吐血!


可是,就在這時,福田康夫身後的一名狙擊手突然大喊了起來:「支那人,好多支那人!」,然後,槍聲就響起來了,密集無比的槍聲。


子彈從河對岸的左右兩翼飛來,密如雨點,而射擊的對象正是那些正在渡河的日軍。


福田康夫不用望遠鏡也能感覺得到那些支那人藏得很遠,足足有四五百米,可是這並不耽誤對方射殺他那些在河中毫無還手之力的士兵。


聽對方的槍聲竟然多是三八大蓋的那特有的射擊聲,以三八大蓋的有效射程四五百米射殺一個人那是綽綽有餘的!


也許這些支那人的槍法不會那麼准,但是,架不住他們人多槍好,就在這也就是不到一分鐘的密集射擊中,正在渡河的那些日軍士兵已是沒有生者了。


河水在這剎那間就變成了刺目的紅色了,剛才還活蹦亂跳嗷嗷直叫的日軍士兵們現在已經全都伏在了那緩緩流動的並不湍急的河水之中,他們已經開始慢慢下沉,等再浮起來時那將是幾天以後腫脹得沒了人樣的屍首。


「小六子,累不累?」周讓趴在雷凱然身邊問。


「累。」雷凱然口齒不清的回答了一聲,此時他的嘴裡正嚼著一塊乾糧呢,手裡卻是拿著望遠鏡在觀察對岸日軍的情況。


「這回咱們肯定是又占便宜了,為啥不走?」周讓又問。


周讓的問話讓趴在雷凱然身邊的北風北和趙挑水都看了過來。


是啊,他們兩個可是剛剛聽雷凱然小隊的人說了,雷凱然小隊從不到中午開始被日軍追,一直追到現在太陽西落雷凱然小隊的人雖然說累得夠嗆,但胳膊腿都全著呢,反觀日軍的傷亡,那自然是占大便宜了!


可是,占了大便宜為什麼不走?這也是北風北和趙挑水共同的疑問。


「一會兒就走,可我就想,你說咱們這麼累,鬼子就不累嗎?我就是想趁著小鬼子也累,想再占他們點便宜!哪個有水給我喝點!」雷凱然吃乾糧吃得很快,所以委實把他噎得夠嗆。


「那還能占啥便宜?」趙挑水好奇的問。


可是雷凱然並沒有回答,他已是接過了北風北一名手下遞過來的水壺咕咚咚的喝起水來。


他真是渴壞了,所以這把從日軍手中繳獲而來的軍用水壺便在空中翻了個個兒,一直到到壺底朝上來了個望星空。


「數你在水裡呆的時間長你怎麼會渴?」周讓在旁邊笑著了說已是接過了雷凱然手中的望遠鏡。


雷凱然喝完了水把壺還了回去後感覺自己吃飽了也喝足了才滿足的打了個飽膈,隨即就瞪了一眼周讓。


可是周讓正用望遠鏡觀察對岸的情況呢,他瞪也是白瞪。


周讓剛才那句話無疑是在笑話他,你在水裡潛那麼長時間直接喝一口不就得了,還用找別人要水?


「哎,小六子,你還沒說咋占日本鬼子便宜呢!」趙挑水在旁邊卻是又問道。


雷凱然剛要回答這時就聽拿著望遠鏡的周讓突然說道:「咦,小鬼子開始救傷員搬死屍了,那傢伙好象還沒死呢!」


「你咋不早說?!」雷凱然的眼睛當時就瞪圓了,一伸手就把自己的狙擊步槍抄了起來開始瞄準了。


仗打到這個份上可是把他累壞了,他能占鬼子什麼便宜?其實他也就是想在鬼子拖屍體救傷員的時候再打幾槍罷了。


對面三十來名日軍士兵被兩翼的山林隊打了個措手不及全部死在河中後,那日軍指揮官福田康夫也冷靜下來了,這麼打他們日軍傷亡太大了,所以他也萌生退意了。


那些死在河中被水沖走的日軍屍體也就罷了,可岸上卻還有十來具日軍士兵的屍體還有一名雖受傷不能動地方卻僥倖未死的傷員呢,這人,總是要救回去的!


眼見雷凱然那急切的樣子,周讓才恍然大悟,原來咱們小六子這個占鬼子便宜的理想真不是很高,他那真是一個小小的理想,能多打死一個鬼子就決不打死半個啊!


周讓一邊觀察著對岸一名日軍士兵架起了那名傷員,一邊就想,這小六子,小門小戶的,真會占便宜,這以後誰要是嫁給他和他一起過日子那也定是一個摳門兒的主兒!


而就在這時,周讓就聽自己耳邊的槍聲響了,幾乎同時他就看到那名正架著日軍傷員的士兵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


他這一倒那名被他架著的日軍傷員自然也倒了下去,這倒好,為了救一個半死不活的卻是直接又死了一個!


「你們前後左右都散開,用步槍在周圍給我做上偽裝。」雷凱然說道,接著卻又補充了一句道,「槍可以露外面,人都藏好了,對面小鬼子的槍法也准著呢!」


而就在雷凱然周圍的人開始變動位置為他作偽裝打掩護之際,周讓卻是又低聲說道:「咦?那傢伙還能動呢!」


她所說的那傢伙自然是指來救傷員沒想到自己也成為了一名傷員的那名日軍士兵。


她在望遠鏡里看得很清楚,那名日軍士兵正在雙手往前扒用一條腿蹬著地往回爬著呢,很顯然剛才雷凱然那一槍打的不是很正並沒能取走那名日軍士兵的小命。


而這時候,雷凱然的槍卻是又響了,周讓便看到那名日軍士兵的那條本是一屈一直的好腿也動不了了。


雖然周讓他們藏身的地點距離那河岸有著五百來米,但是,周讓也可以想見那名日軍士兵此時正悽慘的哀嚎著。


而這時,周讓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頗是有些吃驚的掃了一眼和自己相距十來米的雷凱然。


因為,她這時才想明白,原來雷凱然並不是把子彈打歪了,而是他卻是讓日軍又增加了一名傷員!


周讓輕吁出了一口氣,她並不認為雷凱然的做法有什麼不妥。


戰爭可不就是這樣嗎?當日軍脅迫老百姓交出遊擊隊員時比這殘忍的多!


周讓只對雷凱然能用這樣「魚餌」打法能有這樣的對敵人的無情而感覺到震驚罷了。


至於周讓本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她是街頭打架出身,她早就明白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的這個道理!


雜亂的槍聲開始響起,那是亂石之中的日軍開始向雷凱然他們這頭射擊了。


可是,日軍那絕大多數的射擊都是盲目的。


他們能判斷出雷凱然藏身在這個方向卻找不到雷凱然在哪裡藏著,雷凱然他們現在所在的地形也甚是複雜,有石頭有蒿草有灌木有樹木。


用肉眼是根本不可能找到一個隱藏在五百米外的一名狙擊手的,所以日軍對付雷凱然的手段也只能是是狙擊手和望遠鏡。


這中間倒是有日軍的狙擊手發現在那山石草木中所露出來的步槍,但那卻正是雷凱然讓山林隊布下的假目標,就是日軍把子彈打過來他們也無法確認是否擊中了目標。


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看到人。


他們又怎麼可能看到人?北風北趙挑水這些用長槍的手下卻是藏得好好的呢!


雷凱然是看到了日軍的狙擊手的,但他並沒有射擊。


他並不想和日軍的狙擊手們較勁,他也只是看著日軍別把那兩名傷員拖回去,他依舊是堅持自己的風格,接著給日軍添堵,他要把噁心日軍進行到底!


而也正因為如此,日軍狙擊手們對雷凱然這個方向的射擊可謂是肆無忌憚,不時有山林隊作偽裝用的步槍位置遭到日軍的射擊但卻依舊是沒有人傷亡。


而此時就在日軍對面的樹林之中,有兩個身上插滿了枯草頭上也戴了枯草環連那步槍都纏了破布的人已是停止了爬行,他們緩緩的把步槍瞄向了河對岸。


那是小北風和王小武。


他們兩個聽著雷凱然和日軍互射時那稀疏的槍聲,他們便心癢了起來,他們也要打上幾槍!


他們這麼做其實很冒險,那是因為他們想向日軍射擊就必須進那片樹林,而為了不讓那些被日軍用榴彈炸得殘缺不全的樹木擋住視線,他們還必須往前爬,這樣他們與日軍之間的距離可就只有一百來米了。


可是他們這樣做卻又有優勢,那是因為,他們不光離日軍近了,而且他們現在是在日軍的偏西方,日軍的狙擊鏡頭卻是很容易在太陽的照射下產生出反光來。


但是,打完槍,撤退一定要快!


「五槍,不,三槍,一人三槍,打完就跑!」小北風用望遠鏡瞄著河岸對面的亂石一面低聲說道。


「好。」王小武回答。


如果說雷凱然槍打日軍製造傷員那只是噁心日軍的做法,而小北風和王小武則是火中取栗的摸老虎屁股了,他們可以想像日軍突然遭到他們兩個槍擊時的反應。


所以小北風和王小武剛開始商量這件事時還說打五槍呢而爬到這裡卻是直接改成了三槍。


「記住鬼子的位置了嗎?」小北風又問。


「記住了!」王小武又答。


他們兩個離日軍太近了,所以他們不可能打一槍再去現觀察日軍士兵都藏在了哪裡,他們必須各自記住幾名日軍士兵的大概位置然後開槍就打打完就跑!


日軍又開始派人去拖傷員了。


可是這回雷凱然卻不再客氣了,直接一槍就洞穿了那名去救傷員的日軍士兵的腦袋,於是,這自然又引起了日軍狙擊手的一頓盲目的反擊。


而就在這時,日軍對面的樹林裡就響起了三八大蓋那特有的「叭勾叭勾」的射擊聲。


雙方太近了,更何況樹林子裡的那兩個人用的還是狙擊步槍,就在這槍聲里,幾名同樣用狙擊步槍的日軍狙擊手直接就被打穿了腦袋!


日軍反應過來了,機槍步槍全沖對面樹林打來。


而在那不斷的子彈擊中樹幹的過程中,小北風和王小武已是如蛇般飛快的倒爬而回了。


「說話要和氣,見著歲數大的叫聲叔叫聲嬸,咱們也不缺了啥少了啥。


問路就更是這樣,咱問路的人態度好了,鄉親們就樂意告訴咱們。


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咱態度好點,鄉親只是舉手之勞,可是就省去了咱們很多跑冤枉路的時間。


而現在咱們又在和小鬼子打仗呢,咱們節省了時間可能就多殺了不少鬼子或者救了咱們多少中國人的命。


咱們處事和氣,告訴老百姓咱們是我黨領導的抗日游擊隊,這樣老百姓就會記住咱們的名字,就象記住了當年的那個義匪紅鬍子老王林。


這樣下回一提咱們是我黨的抗日游擊隊那還好使!」


周讓,一副秀氣文雅的小女子狀,身上又挎著兩把盒子炮,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是那麼的英姿颯爽!


北風北、趙挑水這些山林隊的人都聽的直點頭,甚至有些小崽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周讓是去後面的村子裡打聽周圍的地形情況去了,並且,人家還不是自己回的呢,人家是老鄉趕著毛驢車給送回來的。


那老鄉聽說他們打鬼子讓鬼子這一天追得跑了好幾十里地卻是堅持要把她送過來。


而周讓在回來之後卻是先借著一句話的緣由講出了這樣一翻道理來。


她這翻道理自然是借題發揮講給還帶著匪氣的山林隊的人聽的。


在周讓看來,隨著形勢的發展,這些山林隊中難免會出現叛徒,但也同樣會有人加入我黨的抗日游擊隊,自己現在說點這樣的道理也是先給山林隊的人心中埋下一顆親近百姓的種子。


如果這翻道理是我黨游擊隊的男人講出來的很可能就招致山林隊這些人的逆反心理,可是此時讓周讓這樣一個女孩子娓娓道來卻真的是直入人心給了人一種那春雨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周讓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雷凱然卻已是插嘴進來了:「先別說這個了,說說你打聽的情況。」


「咦?你咋回來了?」周讓奇道。


周讓是奉雷凱然的命令去附近村子打聽情況的,而雷凱然自然是要拿著狙擊步槍看著不讓日軍把那幾個傷員救回去的。


「被鬼子搶回去了,他們扔手雷製造出煙塵來然後就搶人,我就沒辦法了。行了,還是說說你問到的情況吧。」雷凱然說道。


周讓雷凱然一聽馬上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個是沒辦法,於是她開始講自己打聽到的情況道:「前面到沒有什麼可以打鬼子伏擊的地方,不過這位老鄉說在來路上到是有能埋伏鬼子的好地方。」周讓一回手指向了站在他身後一直靜靜聽抗日游擊隊人說話的那個農民道。


「這樣啊——」雷凱然低頭沉吟了起來,現在看鬼子已經沒有再追他們的意思了,要是能在鬼子回去的路上再收拾他們一把好象也不錯哦。


「說說那是個什麼地形?」雷凱然抬起頭來時眼睛已經發亮了。


因為他想起來了牆縫伏擊戰,要是再能打出一場類似於牆縫伏擊那樣的勝利來,那絕對是鼓舞東三省抗日士氣的。


周讓掃了一眼周圍這回卻不大聲說了,而是把嘴巴湊到了雷凱然耳邊一聲嘀咕了起來。


周讓的小心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現在周讓所說的那也就等同於作戰機密了,現在在場的可是上百人呢,這種事是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


「你確認小鬼子一定會走那條路嗎?」雷凱然聽周讓說完提高了聲音反問道,而他的目光隨之也轉向了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農民。


「肯定的,這位叔說就那裡好走,鬼子可是有地圖的,咱們沒有但是咱們有活地圖!」周讓回答的很篤定。


雷凱然哦了一聲又沉思了會看了看已經開始漸黑的天色便問那個送周讓回來的老鄉道:「叔,我們想打鬼子,你能帶我們去嗎?」


那個農民自然看出來了雷凱然是這支抗日游擊隊的領頭之人,只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個當官的竟然這樣年輕,而跟自己說話卻是和剛才的那個女孩子那樣和顏悅色。


於是,他忙說道:「能!」


「那謝謝叔!」雷凱然很客氣的說道。


「謝啥?要不是你們在這裡擋著鬼子,我們村子只怕就遭災了!」那個農民說道。


「叔既然答應了那這事就好辦了,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雷凱然看向圍攏在身邊的山林隊的人說道,「現在看呢,鬼子肯定是放棄追擊咱們了。


那麼,鬼子就會跑。


可是咱們不能讓他們就那樣舒舒服服的跑了,咱們最好是趁天黑給鬼子搗亂,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在這片亂石崗子裡呆著,等到天亮讓他們再往回走。


所以,咱們現在還缺一支去給鬼子搗亂的隊伍。


本來,這個活應當是給我們小隊的。


可是,幾位當家的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小隊實在是跑不動了。


有沒有哪個當家的願意帶隊半夜去給鬼子搗亂的?」


「我去!」趙挑水先喊。


只是他這麼一喊,那三個山隊又怎能示弱,北風北、鄭萬昌、劉昌明卻也吵吵要去。


跟著雷凱然小隊「混」他們可是真沒少撈好處,現在他們手下的人都有一半快拿上三八大蓋了,這可是他們原來想都不能想的。


否則,你以為那張忍冬那手中的狙擊步槍又是咋來的,那都是借了雷凱然小隊的光啊!


另外,他們從高魁自衛團那裡「打家劫舍」弄來的物資可是還沒分呢!


「我說各位大當家的。」雷凱然笑了。


「這事根本用不了這麼大陣仗,咱們只是派人大黑天的去給鬼子搗亂,去那麼多人幹嘛?


去多了要是打亂了自己人還有可能誤傷,要是一個人能把鬼子的軍營搞亂了咱們都不用派兩個人。」


.「話不能這麼說,總是要去十個八個的,有趁天黑給鬼子扔手雷的,旁邊還要放上槍打的準的,要是鬼子弄出來亮來咱就打上一槍!」北風北說道。


要說打夜戰,這種事情山林隊的人那也是有經驗的。


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這話最早是指誰的,那就是指剪徑的強盜的啊!


為啥這幾個綹子願意跟雷凱然混,雷凱然說有仗打,只要一招呼他們就跟著來了?


那是因為,雷凱然這套極少跟日軍硬碰硬的打法那也是最適合他們脾氣的,他們山林隊好的也是這口兒!


「那你們自己決定誰去吧,你們都爭,我可不想得罪人,反正我們小隊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雷凱然笑道,他確實也是累了,於是他不再說話卻是一屁股坐到了那個老鄉趕來的毛驢車上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來。


眼見雷凱然不再參予了,那四個大當家的卻也不爭了,人家都是大當家的對於這種無法決定的事卻是有招兒的。


「咱們釘缸錘!」趙挑水說道。


「就不的,手心手背兒!」北風北反駁道。


「哄」的一下子,整個山林隊的人都大笑了起來。


所謂「釘缸錘」其實就是小孩玩的石頭、剪子、布。


所謂的「手心手背兒」那就是指四個人抓鬮,同時把背在後面的手伸出來,如果三個人伸出來的手是掌心向上只有一個人是手背兒向上的的,那就是伸手背兒的那個贏了。


反之,若是有一個人伸出來了手心其他們是手背,那個伸出手心的就贏了。


其實無論是釘缸錘還是手心手背,就象什麼扔口袋、跳皮繩、chuǎ嘎啦哈之類的那都是小孩子時候才會玩的東西,誰曾想到四個手下都有百人的大綹子的大當家的竟然把這套玩藝搬出來決定誰去執行任務了,所以大家自然是看著好笑。


四個人最終商定的結果還是用手心手背兒來決定哪伙派人去。


於是,就聽在那眼看就要閉合的暮色里,四個「土匪」頭子卻是象那未諳世事的孩童一般,一邊跺著腳一邊把藏在背後的手遞了出去,嘴裡還喊著「手心——手——背兒!」


「大當家的,那個叫小北風的小子和你說啥了?」夜色之中一名手下問趙挑水道。


「他教的都是好話,讓咱們打夜戰小心點。」趙挑水回答道。


此時趴在黑夜之中的趙挑水的耳邊又響起了小北風的「諄諄教誨」。


「該膽大的時候就膽大,該膽小的時候就膽小,趁著小鬼子沒看到你甩兩顆手榴彈就往回跑。」


「混進去的人不要多,多了就可能自己人和自己人就打起來了。」


「一定不要弄出亮光,天越黑越好摸黑好辦事兒!」


「要小心鬼子在外圍布置了警戒哨,如果沒發現鬼子的警戒哨,千萬不要亂動!」


等等,等等,諸如此此類吧。


趙挑水也這麼大的人了,那好賴話他還是能聽懂的,通過這些話趙挑自然能感覺出小北風的好意來,儘管他覺得小北風說的都是善意的廢話。


那咋打鬼子我山東人還用你黑龍江的小屁嘎子教啊?我趙挑水自有我打小鬼子的辦法!


所以趙挑水真的沒有多帶人,一共他就帶了七個人出來,其中三個人的全部行頭就是一人一把盒子炮外加五顆日本人的香瓜手雷,另外四個人是三支步槍加一挺輕機槍。


他們趁著夜色游過了那條河,估摸著日軍的往回撤退的行軍路線,然後八個人就躲在了黑暗之中。


至於戰鬥方案,趙挑水已經布置完了,他們現在就是聽動靜。


那小鬼子如果今夜不動也就罷了,那他們就不去惹他們,可是如果小鬼子要是動了,那他們也就來活兒了。


按雷凱然的布置不在於他們在今夜消滅了多少個鬼子,而是把鬼子拖在這裡讓鬼子白天上路。


趙挑水才不會去碰日軍的警戒哨呢,他們過河的時候天就已經快黑了,天知道鬼子會把警戒哨藏在了後方什麼地方。


夜越來越黑也越來越涼了,趙挑水他們不再說話,只是用耳朵去捕捉日軍駐紮方向傳來的的細微聲音。


大約在八點來鐘的時候,他們心中一動,他們聽到動靜了,看來日軍竟然還真趁著夜色往回撤了。


此時他們是在日軍所占據的那一大片亂石之外,日軍乘著夜色往回撤那是不可能弄出聲音來的。


不過,看來日軍也是被抗日游擊隊搔擾怕了,他們竟然沒有弄出亮光來,比如火把比如手電筒。


「好了,按咱們定的辦,我先上去。


只要小鬼子那裡有鬧哄哄的動靜,你們就別動。


如果他們那裡沒動靜了,那就是我不行了,你們就一個一個的上,總之別讓鬼子今天夜裡走成就是了!」


趙挑水開始吩咐自己的手下了。


「二伯,還是我先上吧!」趙挑水一名手下說道。


「你上什麼上,你家就你一根獨苗,老實呆著!」趙挑水訓道,於是那個小崽子不吭聲了。


其實那個小崽子是他的親侄子,趙挑水的隊伍多是本家子弟,所以他們內部壓根就沒有管趙挑水叫大當家的習慣。


山東人梗直但規矩也多,趙挑水在他自己的隊伍里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他說他先上那就得他先上,別人肯定是不好使的。


「好了,我去了,如果鬼子弄出亮來想著打槍!」趙挑水囑咐了一句,他便一個人摸索著向前爬去了。


這就是趙挑水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必動的好處。


日軍一行軍,他才好混進去,日軍要是不動他摸進去還得防著鬼子的警戒哨,那得多麻煩。


趙挑水在黑暗之中摸索著前行著,他必須得小心,他並沒有拿盒子炮,他只是拎了一個布袋子,那個布袋子裡放了兩顆香瓜手雷三顆手榴彈。


插在腰間的盒子炮那是自衛用的,這五顆爆炸物才是今晚殺敵的主角!


趙挑水知道自己其實還是緊張了,因為那握著裝手榴彈的袋子有點緊,他還真的是頭一回和鬼子打夜戰呢!


就在他聽著日軍行進的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不知道怎麼他就想起了自己臨出發前小北風跟自己說的那眾多話語中的一句「你別緊張到時候,到時候只要你扔出去一顆手榴彈那緊張的就是小鬼子了!」


嗯,這句話好象是蠻有道理的,不是廢話!


趙挑水所卡的這個位置很準,此時他已經能聽到日軍的大頭鞋踏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來了。


不一會兒,日軍就過來了,躲在一塊大石頭後的趙挑水下意識的把身體往後縮了縮,依舊在那裡蹲著。


他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別緊張,自己現在就是象在家裡時一樣,婆娘給自己做了最愛吃的疙瘩湯,自己只是蹲在這裡喝疙瘩湯罷了。


他這樣想著,就有日軍在離他也就一兩米的地方走了過去。


而這時趙挑水才輕手輕腳的從那袋子裡摸出了一顆手榴彈來,擰開了那手榴彈後柄上的小帽子,摸索著將手榴彈的引線繞在了無名指上。


手榴彈那是他集全隊之力才找到了三顆,其餘人現在用的都是日軍手雷了。


沒辦法,手榴彈那是中國造的,可是他們這裡既沒有東北軍又沒有兵工廠,手榴彈是用了一顆就少一顆,日本鬼子的手雷倒是在合綹子作戰後分來了一些。


中國的手榴彈和日本的手雷爆炸殺傷的效果都差不多,但是這兩種東西卻是有一個細微的差別的。


那就是中國的手榴彈拉弦就可以扔日本的手雷卻是需要砸引信的。


這個細微差別在平時那是體現不出來什麼的,可是在夜戰之中他要是在一片寂靜之中先砸手雷那可就有細微的響聲了。


此時他可是一隻混入日軍群狼隊伍中的小綿羊,要是弄出聲音來難免被近在咫尺的日軍發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趙挑水把右手的這顆手榴彈投擲之前的準備動作都弄妥了,想了想,卻是又從袋子裡摸出了一顆手榴彈來,這自然是等著一會兒接著扔。


日軍依舊荷槍實彈全副戒備的從趙挑水的身邊經過,就象一群從山野中獵食而回的群狼。


趙挑水就蹲在日軍隊列旁邊的一塊大石頭的後面,很象一個在夜色之中吃著疙瘩湯的古怪的幽靈。


黑夜讓所有人類失去了視覺,如果是白天有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那將是多麼搞笑的事情。


可是,這是戰爭,終究要是見生死的。


就在趙挑水估摸著日軍已經是走過了幾十人之後,他並沒有站起身就那樣蹲著就把右手中的手榴彈向剛剛經過自己身邊的日軍丟了出去。


黑夜之中他這個投彈的動作一點也不瀟灑,如果讓人看到的話,根本讓人無法聯想起這是一名以後會被作抗聯戰士的人投彈殺敵的動作,反而象一個農民在吃過碗中的飯食去潑殘湯去餵自家的小雞小鴨。


這個動作是那麼的不經意,那麼的老土。


可是,那手榴彈卻不是假的,就在趙挑水把自己的身體和那塊大石頭貼上之後,這片寧靜的黑夜中便傳來了「轟」的一聲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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