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振東 ‖ 才女祖「口上」,京畿尋芳蹤—王淑昭及其家世探微(續)

京畿有道 發佈 2022-07-06T01:54:54.750720+00:00

四 說才女王淑昭祖「口上」,除去當地王氏族譜的記載,還可從《雄縣新志》中得到一些佐證。如王企堂撰《建造王村口攔河壩碑記》後有按語說:「王村口今名口上村,閘在村東半截河北口,趙王河南岸,所以洩五官淀之水者也。



說才女王淑昭祖「口上」,除去當地王氏族譜的記載,還可從《雄縣新志》中得到一些佐證。如王企堂撰《建造王村口攔河壩碑記》後有按語說:「王村口今名口上村,閘在村東半截河北口,趙王河南岸,所以洩五官淀之水者也。」較直接地說出了王村口與口上村的關係;而且王企堂肯定與王企埥關係密切,即使不為同胞兄弟,也該為極近的同族。撰寫這篇碑記,說明其與這裡來往尚多,且有祖籍地的關係。



王淑昭之族雖籍稱雄縣,卻與京畿其它地區,尤其是鄰域文安關係甚深。濟寧潘應賓撰《茨庵先生傳》在述及王淑昭之父王炘的淡然品格時記:「宛平王文靖公、章武劉端敏公皆少年好友,官階貴盛,先生深自韜晦,未嘗以片札走長安也。寡交遊,重然諾,與征君胐庵最為莫逆。」此處所提的兩個「少年好友」,都是當時的巨卿。「宛平王文靖公」,是指清初重臣王崇簡之子王熙。王熙(1628—1703),宛平(今北京市大興區)人,字子雍,—字胥庭,號慕齋。順治四年(1647)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授檢討。精通滿文,譯《大學衍義》,充日講官,進講稱旨,累擢弘文院學士。順治末,擢至禮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加尚書銜,受世祖命撰遺詔,康熙初為左都御史;吳三桂反時,擢為兵部尚書,尋奉命專管密本,官至保和殿大學士,卒諡文靖。「章武劉端敏公」是指清初重臣劉漢儒之子劉楗。劉楗(1617—1679),字玉罍,號公愚,今大城縣北趙扶村人,章武即今大城縣的古稱。他是順治三年(1646)進士,歷任戶科給事中、兵科右給事中、兵科左給事中、山西河東道副使、河南鹽驛道參議、湖廣按察使、江西布政使、太常寺卿、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吏部侍郎、刑部尚書等職。卒諡端敏,著有《雙鶴堂詩集》《諫垣疏稿》等。

傳中所記與王炘「最為莫逆」的征君胐庵,即清初畿輔詩壇的重要詩人紀炅。紀炅(1625—1708),字朏庵,號仲霽,別號憨隱,順天府文安縣人,紀克揚次子。自幼以穎慧著稱,聲名藉甚。康熙十八年(1679)薦舉博學鴻詞,稱病不試。天性疏放,殊好遊覽,其車轍馬跡遍歷於秦、晉、齊、魯、荊、楚、吳、越、趙、魏、宋、鄭間,所傳題詠最富,頗有詩名。徐世昌評其詩「如蒼松古柏、挺拔千仞」。著有《賜余堂賦》四卷、《填詞》一卷、《遂初亭詩》一卷、《桂山堂詩鈔》八卷,現僅有《桂山堂詩鈔》存世。王炘與紀炅不僅為莫逆友,且有姻親關係,陳儀《紀征君傳》記:「湖廣督糧道少參北愚王公奇其才,以女妻之,贈中丞茨庵先生之妹也」。內中所提湖廣督糧道就是王炘的父親王喬棟,因為欣賞紀炅的才華,就把女兒嫁給了他。因而,紀炅還是王炘的妹父、王企埥與王淑昭的姑父。儘管他們成婚於江南,而同鄉之誼肯定是重要的紐帶。



除去與王炘為莫逆友,紀炅與王企埥為忘年交。盤山遊覽,紀炅歸途中留宿於王企靖家,作五言排律《游盤山歸下榻苾遠侍御齋中賦呈三十韻》以記。康熙四十三年(1704)再度上京,恰逢紀炅八十歲生辰,王企靖在家中為其祝壽,紀炅又作《甲申初度客寄長安苾遠侍御篤念衰形留致八旬之祝詩以報謝率成四章》以記。正是在這次相遇中,紀炅將其一生所作託付於王企靖,《桂山堂詩鈔》王企靖序記:「憶甲申三月,余初入西台,征君年已八旬,策蹇過余於京邸,出所著《桂山堂詩集》相示,曰:『此老夫一生心血也,敢以累汝。』」如此也才有紀炅作品的流傳於世。

此外,王炘、王企埥父子與紀炅等族人相互唱和的作品頗多。紀炅《桂山堂詩鈔》中,有多首贈與王企靖的詩作,如《長安執別苾遠侍御、郭、李二孝廉》 《贈苾遠舍人》《苾遠舍人自都門寄祝》《贈苾遠侍御》。王炘《茨庵集詩鈔》收錄與文安紀愈、紀炅、紀元兄弟相互唱和的詩作達四十餘首。王炘在《祝紀孟起》一詩寫:「猶憶締交童稚時,與君相愛更相期。二十年來分南北,榮悴殊途真可悲。歲在辛卯余歸里,四顧無依求棲止。感君兄弟苦扳留,同堂肄業同臥起」。孟起,是紀炅長兄紀愈的字。他是康熙六年(1667)進士,初任內閣中書舍人,官至工科掌印給事中,著有《寶樹軒詩集》七卷。詩內作者回憶童年締交時的憧憬、抒發二十年榮衰巨變的感慨、傾訴歸鄉相聚的感激,頗見他們間根深蒂固、相濡以沫的真摯情意。





由上面的追溯和探微可以看到,清代才女王淑昭及其家人與文安、雄縣、河間,甚至高陽有著密切的關聯。口上村歷史上長期屬於保定府雄縣,所以王淑昭、王炘、王企埥都自署雄縣人。但是,古今地域區劃總在變化,如西晉張華籍在固安,今原址卻屬大興;而口上王氏之族原雖屬雄縣,現卻址在文安。區劃雖有異,原址仍未動。今天我們雖不一定就將王淑昭及其父、弟的籍貫由雄縣改為文安,但才女之族的祖籍為今文安口上村也是可以被認可的,對這裡進行相關的文化尋根與挖掘保護也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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