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10層樓高的洞穴里,藏著一個音樂廳,驚艷德國

一條 發佈 2022-08-07T00:03:01.230272+00:00

接受德國Aedes建築論壇採訪中的徐甜甜,在建築圈,她是獨樹一幟的存在,清華大學本科、哈佛建築城市設計碩士畢業,她已在浙江松陽縣做鄉村改造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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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雲石宕在哪裡,能發個定位嗎?」

這是社交網絡上關於縉雲石宕的分享下,

提問最多的。

這裡尚未正式對外開放,

但已是發酵中的「網紅打卡地」,

因為實在美得震撼。

石宕位於浙江麗水下屬的縉雲縣,

2021年4月,

常年在麗水松陽縣做鄉建的建築師徐甜甜,

受邀到隔壁縣縉雲,改造荒廢的石宕。

她以最低的干預和成本,

將首批8、9、10號三個石宕,

改造為石宕音樂廳、石宕書房和表演空間。

從調研、設計到建造,

不到一年時間。


接受德國Aedes建築論壇採訪中的徐甜甜,在建築圈,她是獨樹一幟的存在,清華大學本科、哈佛建築城市設計碩士畢業,她已在浙江松陽縣做鄉村改造8年

今年7月,一條攝製組來到縉雲石宕

實地探訪、拍攝。

也聯繫到徐甜甜,

在她奔波於出差的間隙,多次採訪,

聊縉雲石宕改造幕後之外,

也談了談她8年來的鄉村實踐。


「鄉村不缺建築師的風格,

別炫技,做鄉建要克制,

要扎在該扎的點位上,

能激活整個鄉村系統的循環。」

編輯:游威玲

責編:陳子文


改建好的石宕,「石宕」「岩宕」是縉雲當地對採石場的稱呼,與石窟同義

在縉雲縣仙都板碧岩附近的村子,一條岔路拐進去,繞過一座小山,10層樓高的石宕展現眼前。

縉雲的採石產業從宋代就開始了,整個縣3000多個石,都是人工挖出來的,千奇百怪、形狀各異,像是超大尺度的大地藝術。然而隨著90年代開採被禁止,這些石逐漸閒置,也存在安全隱患。改造的第一步,就是加固。


目前已經完成的8、9、10號石宕,都是當地石宕的典型形態。

9號窟,從魚塘,到水之音樂廳

9號石宕,也為當地傳統婺劇提供了新的舞台

9號石宕是頂部完全開放的露天空間。以前是魚塘,徐甜甜最初在一個雨天來到現場,發現雨水滴在水中聲音特別好聽。

村民的魚塘概念被稍加改造,如今,人們可以洞內發呆之餘,體會「天光雲影共徘徊」

於是,她延續了村民們自發改造的水塘概念,在正中保留了一汪水,柔和了石宕的粗礪感,人行兩側,倒影其中,詩意便生。

石宕上部的岩壁肌理細膩,為人工開採,靠近地面處的橫條紋為機器開挖的痕跡,攝影:王子凌

岩壁顏色最漂亮的9號,攝影:王子凌

石宕的岩壁顏色很漂亮,凝灰岩就是火山噴發後凝固的石頭,尤其是陽光下會有溫暖的色調。

她還為這個石宕設計了幾種不同的使用方式,雨天、晴天,有水、無水,各有妙處:

「池中有水時,這時天光雲影映在水中,很漂亮。遊客不多的時候,人們沿著水從邊上走,水的倒影在這裡面也是一種體驗。」

無水狀態下,擺上椅子,「水池」變成劇場觀眾席;拿掉椅子,變成小型廣場,攝影:王子凌

「水放掉,就對應兩種舞台形式。一種是中間的中心舞台;還有一種就是標準的舞台,舞台在前面,人坐在放掉水的空間。」

石宕的剛勁,與水的靈動,互相補充,互相衝撞,空間自然而然有了張力。

舞台狀態,攝影:王子凌

清華大學的聲學專家燕翔教授的吸聲材料設計

另外一個令徐甜甜印象深刻的,是這裡悠長的迴響。她邀請清華大學的聲學專家燕翔教授,對石宕進行了聲學優化,在岩壁上增加了吸音欄板。

「在這裡面的演出都是不插電的,而且又很清,混響質量非常棒。」說起這些改造,她整個人都洋溢著開心和自豪。

8號窟,十層樓高的「書房」

光影在岩壁滑行

石宕改造前,內部有用於採石的台階和平台,攝影:王子凌

改造後的岩壁,用原有的台階和平台,用欄板稍加「勾勒」,讓人們可以安全攀爬,攝影:王子凌

說到8號窟的設計,徐甜甜用了一個有趣的表達:「我們只是把這個空間勾勒了一下」。設計之輕,像是要為了迎接客人,把石宕收拾乾淨,順便用家裡有的木材、石頭,搭一些桌椅招待客人那麼簡單。

石宕書房,攝影:王子凌

8號石宕底部,有原本用於採石的台階小路和一個個上下串聯的採石平台。建築師保留了向上攀登的石階,而採石平台被改造為一個個書房,擺上書架、書桌,成為一個天然的閱讀室。


「書山有路勤為徑」的具象表達,攝影:王子凌

8號窟是三個石宕中最高的,淨高38米,相當於十層樓高的岩壁,結合岩壁的小徑,將古詩中「書山有路勤為徑」的抽象概念變成了一個真實的空間。



登高望向洞口,石壁之間的狹窄縫隙框出洞外的光亮和青山,與洞內幽暗的石壁形成鮮明對比。

10號窟,村民的表演藝術中心

採石表演

10號石宕之前是村民的養雞場,在設計之初,村民們主動要求得有一個可以繼續做採石表演的地方,也是他們自己選擇了這個矩形的敞開式石宕。

採石表演的戶外展廳,攝影:王子凌

由於經年的雨水沖刷,在岩壁上形成了峻黑的、富有衝擊力的水刷痕跡,與原本的淺石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豎直方向的石宕壁上,有兩種人工斧鑿的痕跡。上半部分是人力一敲一鑿形成的,肌理細膩、過渡自然;下半部分是機器開採。兩種不同的印跡,對應著不同的時代和作業方式。

石宕頂部的邊緣被移除,與山林接壤的邊緣加以固定,防止高空墜物。

上圖,採石表演展廳的入口;下圖,戶外看台,圖片攝影:王子凌

一座看台矗立在岩壁之前,人們可以在這裡觀看表演採石,給予石匠們充分的儀式感,沒有表演的時候,看台頂部是向外俯瞰周邊的山景的絕佳場所。

未來:十二時辰漫遊路線

待改造的2、3、4號石宕

已經完成的三個石宕是石宕改造的一期,目前二期的建造已經啟動,未來,還將有6個石宕被改造,整體9個石宕組成一天的石宕遊覽路線。

未來茶室,攝影:王子凌

未來,從石宕茶室出來後,沿山邊小路會路過石宕花園的瀑布水景,日落時分來到石樑日照,賞日落烘亮石樑牆壁的奇觀……

事實上,這裡已經成為村民新的文化中心,疫情期間,村民自發來這裡跳舞、拍照。

2022年3月,柏林Aedes展場現場,攝影:Erik-Jan Ouwerkerk

今年3月,國際級建築論壇Aedes在德國柏林為縉雲石宕單獨設展,從生態到經濟的多角度,探討這一系列項目的示範作用。

論壇館長表示,縉雲石宕的改造,為將為德國的露天礦址和地下礦洞改造,帶來借鑑。

建築師徐甜甜

這些石宕從哪裡來?為什麼需要改造?

一條帶著這些問題,和徐甜甜進行了一場連線採訪。採訪時間歷經多次變更,除了忙不過來,徐甜甜覺得石宕是一個集體的作品和回憶,不應該只是她一人在那裡「傻傻地說」。

「我們只是參與其中很小一部分,這空間不是我們能設計得出來的。」

「你知道嗎?那麼壯觀的石宕,其實講的是屬於當地人共同的故事,把這些標榜到一個建築師身上,我覺得是不公平的。」

以下是一條和徐甜甜的採訪精選。

Q:一條

A:徐甜甜


從十幾個項目中,挑出了沒人做過的石宕

Q:您第一次去縉雲是什麼情況?

A:因為我們多年在隔壁的松陽縣做項目,2021年4月,縉雲縣邀請我們過去調研。

當時給了我們一個清單,大概有十幾個項目,我們提出說石宕。沒有人做過類似的東西,他們以前也想做了十幾年都沒做成。

8、9、10號窟和附近的村落

改造中的10號

他們以前有做過石宕造像、還有酒店方案,受限於加固難度和生態破壞等原因,不是很恰當,就放棄了。

我們覺得可以做一個方案,讓當地政府看看,如果能接受,就可以往下推進,就這麼開始的。

Q:改造思路是什麼樣的?

A:當地有3000多個石宕遺址,我們並不打算拿一個特別酷的岩宕,打造一個什麼作品。

半露天的類型,攝影:王子凌

最初的想法是,從這3000個裡,梳理出幾種形態類型,做針對性的改造。然後以這幾個案例為示範,交給當地政府主導剩餘的石宕改造。

設計原則是將干預、投入成本減到最低,同時得用生態修復和可持續的改造方式。

調研以後發現,從景區來說,自然景觀已經很成熟了,但缺少新鮮的、可以吸引年輕人的內容。

當時我們就提出:1)滿足生態安全的加固需求;2)能不能不再建新房子;3)加入新空間的功能,比如改成吸引年輕人的人文設施、閱覽空間、咖啡空間……這些就都合在一起了。

計劃改建成茶室的石宕

Q:石宕的改造之前沒有人做過,意味著很多事情沒有先例可循,你們具體如何開展?

A:確實是以前沒有試過,涉及整體的一個機制創新。

加固中的石宕書房,攝影:王子凌

首先是安全加固,消除安全隱患。不少岩宕是用鐵柵欄圍起來。確實有岩宕是不安全的,去年夏天我們在那裡,有一天下大雨,半夜塌了一個。

當地政府聯繫了浙江省地質七大隊,先做測繪,然後做安全評估,再後是岩土加固的工程介入,計算出安全的加固方案。

包括政府由哪個部門來主持來主導,怎麼去落實政策,都是當地摸索出來的一套方法。

荒廢的石宕,攝影:王子凌

所以通過現有8、9、10號這三個石宕的改造,其實已經形成一種機制,未來3000個石宕要再利用的話,已經有一種基礎的操作方法了。

那麼這9個石宕,串聯起來變成一條路線,包括在山路中爬上爬下,也是一個非常獨特的體驗。

9號石宕,攝影:王子凌

Q:整體設計很輕,信手拈來的,該怎麼理解這樣的介入呢?

A:如果把我們做的設計單獨摘出來,確實是沒有太多東西——但這個恰恰是設計的關鍵。

設計僅僅提供必要的干預,人的停留空間和行走路徑,讓人的關注度是在石宕自身,就是走進去,感受石宕,被這個形態所震撼,而不是說,我們要做一個形式矯揉造作和它對抗。對我們來說,設計是把現狀、所有的邏輯都梳理好以後,做減法。

當地村民的需求:留住回憶和驕傲

9號,攝影:王子凌

Q:周邊村民們怎麼看待石宕的改造?

A:景區里是有幾個村莊的,原來的採石工人就住在附近,從2000年左右石宕才關停,他們就轉向了旅遊業,比如說開民宿、做農家樂,但是村民對石宕都非常有感情。

上圖,被關停前的採石場石匠,他們多數10多歲就進山;下圖,主動要求保留表演採石的老匠人正在表演,攝影:王子凌

包括如今10號石宕表演採石的幾個老匠人,施工的時候,他們也每天都去看,我覺得還蠻感動,他們講起以前採石的往事,都是很驕傲。

採石紀錄片《謎窟探秘》片段,2001年

我看過一個以前採石的紀錄片,當年採石的現場非常震撼,這一方水土才能塑造一方人的性格。縉雲人性格果敢,這麼大一座山,你會覺得說這怎麼能挖得出來?不可思議,要現在根本不敢去挖。看到這些石宕,就會覺得人的極限潛力是很大的。

女性村民的排舞

Q:一期3個石宕造完以後,村民反應怎麼樣?

A:效果還挺好的。因為疫情沒有什麼外地遊客,旁邊那個村莊裡的村民,他們就組了一個廣場舞隊,在石宕里跳舞,然後拍短視頻發網上宣傳,他們要自救,為未來情況變好做準備。

我看過他們跳廣場舞,年輕的女性有自己的團體舞,年紀再大一點的人,就是喜歡看傳統婺劇了。

沒有疫情的話,景區村民們的經濟收入應該是很不錯的,村民都不願意搬出去。疫情早晚也會過去的,應該會好轉起來。

網紅建築,沒有當地採石工人挖的石宕帥

Q:作為建築師,您好像沒有很強的自我表達的欲望?

A:我是非常反感建造過度、設計過度的,這會讓鄉村充滿緊張感和造作感。

徐甜甜在松陽縣設計的石門廊橋遠景,攝影師:王子凌

鄉村和建築,它們本身構築了一個完整系統,比如說這個地方的氣候、農耕形態是什麼,會決定大家的生活方式,也會決定它的空間形態。

所以我們作為建築師,在鄉村這個系統里,我們的干預,只是要嵌入到它既有的系統里。

而且不是為了做一個多麼漂亮的房子,干預的目的,是通過建築作為一個基點,撬動一個鄉村的發展潛力,它的產業還有歷史文脈,還有它未來經濟的可能性。

Q;這就是您說的「針灸式」改造?

A:對,可以這麼說。針灸也是相對克制、而且是要在該扎的點位上扎。紮下去,是希望能夠激活整個系統的循環。

松陽縣茶園中的竹亭,攝影師:王子凌

Q:對很多進到鄉村的建築師來說,是不是他無法做到像老中醫那樣系統地把脈,也沒有時間?

A:我覺得可能這就是建築觀的問題了。你去鄉村,鄉村不差你的風格。

其實建築的社會價值沒有被充分發揮出來,尤其是在鄉村。造一個空間,本意上就是我們肉身的庇護,但它也是可以起到精神和人文的庇護,也是具有生產力的。然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不排斥美學的價值。

但是如果把建築純粹就以一個簡單的視覺、美學標準來衡量,其實很狹隘、單一的,是狹義的建築學。

松陽豆腐工坊,辛苦的勞作,也像是一場傳統手藝的表演,被賦予了尊重、詩意和儀式感

過度關注材料、建構或者過度設計,對鄉村生活真的沒有什麼必要,也是一種矯情。

Q:那在您看來,鄉村是不是也不需要所謂的網紅地標建築?

A:石宕改造其實花費不多,造價不高,然後快速成型。不是說花了很長時間去蓋一個幾百平米的小房子,也不是那種極度挑戰建造技術的網紅建築,或者說標誌性建築。我覺得是浪費,也並不高級,就是靠花錢和時間去炫技。

說實話,沒有當地採石工人挖的石宕帥。

夜色中熠熠發光的採石展廳,攝影師:王子凌

我們更希望展現的是石宕,是採石工人這種非常強烈的情感歸屬。

先重塑屬於這個地方的一種身份感、標識感,這是屬於他們的。他們自己用手開挖,幾十年耗在山裡,這樣一點點挖出來的,跟修行一樣的。

松陽8年鄉建設實踐,

眼看房子從一棟1000塊,漲到20幾萬

松陽縣平田農耕館

Q:您2014年剛到松陽時,當地村民會跟你們說,他們會覺得要去上海、北京、杭州這樣的地方才是現代的、好的,現在還這樣嗎?

A:他們現在不一樣了,我們當時剛到松陽,聽說村裡的房子一千塊錢都沒人要,前幾年聽說一個房子可能二十幾萬,有些村還不一定買得到,我們算是親歷了整體的價值提升。

鄉村需要這種觀念轉化,對自己的、自身資源的一個價值再判斷。

徐甜甜在松陽的紅糖工坊,農忙時可以用於一村一品的生產和農產品的銷售,還可以作為村民們聚會的公共空間

比如說紅糖工坊、豆腐工坊,都是地方習以為常的日常生產活動;石宕,過去都被認為是一種生產後的剩餘廢棄物,當時看了很撓頭,這怎麼辦?

實際上通過設計的干預,可以把它轉化,這等於是對當地的存量資產的價值再判斷。它是可以變成一種積極的、有地方情感關聯的、新型的鄉村空間。

石門廊橋,既是接連和通行的基礎設施,又是可以可以散步、開市集、觀景台的複合公共空間

在松陽,我們並不是做一個項目,不是打造一個作品,而是做系統,這個系統是針對某一個社會問題的系統。

Q:關於單個空間的設計、和整個鄉村系統的關係,能稍微展開說一說嗎?

A:其實還是我們說的「針灸」。每個村莊都有自己的屬性和特點,比如在平原或者山上,有不同的資源和產業,比如紅糖、豆腐,就像下棋一樣,可能一開始是散了幾個棋子,但是其間不斷的放入,它就成了一個體系了。

石倉契約博物館,集中展示客家村民契約,凝聚村民歷史文化精華,提升村民們的身份認同,還是婚喪嫁娶的公房

而且確實是有幾個點下了以後,可能性就會從這個點的周邊生長出去。

大木山茶亭,用當地產的竹子,在茶園裡立起一座輕盈的茶亭

同樣就地取材,仿佛信手拈來的,還有竹林劇場,編織竹林中自然生長的竹子,圍合出類似穹頂的露天劇場

王景紀念堂

比如說廊橋和王景紀念堂就很近,走過去10分鐘就能到,然後契約博物館和豆腐工坊,開車不到5分鐘就能到,那也是一個路線。

這樣一個小板塊,你可能花半天、一天時間都能夠看到,就能體驗到當地的生活形態。你今天看完在一個鎮子住下,明天接著遊覽。

Q:您剛剛提到村子裡的房價,這也是您一直會關注的東西嗎?

A:對,我們也會關注這些發展。

包括村裡的民宿,表面上看好像是他們給地方帶來一些營收,比如說村民多賣一些蘿蔔乾,多賣一些農產品。但是民宿本身一晚1000、2000多的房價,這些資源本身應該是在村民們手裡的,這是屬於村莊和村民的商業價值和潛力。

很多鄉村的現狀是,還沒有這樣的意識之前,就已經被城市的這些投資人,把風景最好的那些房子全都給買掉斷了。

原鄉上田,農戶通過房產田地入股集體經濟的民宿實體,讓當地農民不因為認知的斷層,被資本攫取最大價值

所以我們在上田村,是一個混合所有制的集體經濟發展模式。我們一直在強調鄉村共有的公共權屬,還有它的經濟模式,這些得利應該是屬於村集體的。

所以不管如何推銷生活美學,需要從和村民收入提高的配比來算帳,才知道這合不合理。而且得考量一個民宿對一個村莊來說,熱度是不是很快就過去了,這一波收割完大家就走了。

上百年的土樓,夯土牆依然屹立不倒,徐甜甜正在為這些「廢墟」的重生,奔走在福建的大地上

Q:您最近還在忙什麼鄉建項目?

A:我們最近在做福建土樓的活化利用課題。目前福建還有數千存量土樓,只有46個是申請了世界文化遺產,大部分是需要修繕或已經荒廢的狀態,特別可惜。我們想把不同形態的土樓再利用起來:過去是集合居住,現在能不能變成新的公共空間,仍然成為當地人的一個精神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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