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西南故事《黃巢砸天神》

魯西南記錄 發佈 2022-08-10T10:54:26.140996+00:00

黃巢起義心思已定,暗中走村串戶,聯絡群眾。李鐵匠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硬胡茬,一對大環眼, 說起話來瓮聲瓮氣, 別看此人外表粗野,心底卻很善良。

黃巢起義心思已定,暗中走村串戶,聯絡群眾。這日他剛走出家門,就碰見了李鐵匠。李鐵匠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硬胡茬,一對大環眼, 說起話來瓮聲瓮氣, 別看此人外表粗野,心底卻很善良。他的鐵匠鋪就是一個熱鬧的人場,每天晚飯之後,他那小鋪子裡就擠滿了人說東扯西,常常鬧到半夜,眾人反駁他,家中有事,也常來找李鐵匠商議。黃巢看他周圍有一群群眾,曾我他說起義之事,誰知李鐵匠一聽直是搖頭:「鄉親們的日子苦是苦,可不能造反!皇帝就是天子,天子就是老天爺的兒子,咱是草芥小民,豈能犯上!」鐵匠鋪里一談起河南王仙芝造反,也都隨著李鐵匠說、「王仙芝反天子,不會長久!」黃巢心想,要叫眾人參加起義,必須先說服李鐵匠,只要他加入就能帶過來一大幫人,這支力量不能放掉。今日黃巢正準備去找他,想不到出門就碰上了.

黃巢見李鐵匠手捧香燭紙碼,道:「李大哥, 又去天皇廟燒香啊?」李鐵匠點點頭,嘆口氣說:」 田裡莊稼都旱死了,求天爺下場透雨,救救咱苦難的老百姓吧!」黃巢苦笑了一下,說道:「出力掙錢買這些東西, 還不如買二斤米填填肚子哩。」李鐵匠一聽,急忙說:「 可別這樣說,人心誠,神才靈嘛?」黃巢看看左右沒人,壓低聲音說:「天 爺救不了窮人命,還得靠咱們自已......黃巢話沒說完,李鐵匠急忙擺手制止。黃巢笑了笑,說:「那好!我也到天皇廟求神去!」

二人來到天皇廟,只見廟裡廟外黑壓壓跪滿了求雨的人。瘦骨伶仃的孩子扶著白髮蒼蒼的老人,面黃肌瘦的婦女抱著「哇哇」啼哭的嬰兒,六、七十歲的老人走不動,爬到廟門膝蓋已磨出了血。有個老太太點著香跪下去就再也沒起來:天爺神前的大香爐里,一把把香在冒著煙,廟堂里煙霧騰騰。天爺神肥頭大耳,笑嘻嘻地望著眾人。黃巢兩隻眼死死地盯著天爺泥像,他看那泥像高傲蹲在神台上,笑的那麼陰險、刁毒!黃巢恨得咬牙,恨得眼裡噴火!這尊泥像,坑害了多少窮苦百姓,我若造反,一定先把它推倒!

黃巢正看著泥像發怒,忽然聽見女人的哭喊聲,他扭頭一看,見一個女人披頭散髮地跑進天皇廟。撲倒在神像面前大聲哭喊,天爺爺快顯顯靈,救救我吧,快救救我吧,球有的人都驚奇地看著他,李鐵匠好像認出了這個女人,正要上前把他拉起,後面追來一個人,上前抓住這個人,女人的頭髮長,那女人順口流血,又上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抓住那個女又哭又喊的女人,連推帶搡得走了,女人悲悽的哭喊聲眼靈,使不少人落下了淚,李鐵匠拳握頭咯嘣響,但他一步也沒有動,長嘆一聲,一跺腳,蹲在地上,黃巢看在眼裡,慢慢的走到李鐵匠面前,李大哥,那個女人。李鐵匠抬頭看看黃巢,眼淚啪啪嗒嗒落下來,原來那個女人是李鐵匠的表妹,叫丁大鳳,丁家還不起財主王炳齋家的租子。就把大鳳賣給王炳齋的二少爺做妾,丁大鳳到了王家,受盡折磨,二少爺的大老婆張口就罵。抬手就打王炳齋那個老淫棍還常常欺負大鳳,逼得大鳳沒有活路,每天哭哭啼啼,像瘋了一樣黃巢拉起李鐵匠一字一句的說李大哥,天爺那麼靈,為什麼不救救可憐的大鳳二少爺?敢在天爺面前打人,王炳齋欺負兒媳婦,天爺為啥不懲罰他們?李鐵匠看看神像,搖搖頭,狠狠地把手中的香摔在地上,夜裡黃巢又來到鐵匠鋪,眾人都在議論求雨的事,李鐵匠蹲在一旁,半聲也不吭巴,塔巴塔抽菸,皇朝說世上並沒有真正命天子,也沒有老天爺,那你想要真靈。這麼多窮苦人餓著肚子去給他燒香,有的人還餓死在神面前,他為啥不下一滴雨?這時有一個人站起來說,黃哥,你說天爺不靈,你敢拉倒天皇廟的神仙,你要把神像拉不倒,不出事,你就是真命天子,我們跟著你干,眾人咐和。

黃巢急忙站起:「好,一言為定李大哥作證。」李鐵強一拍大腿,明天去天皇廟。

第二天,天皇廟門前擠滿了人,村上人都來看黃巢砸天神。還有的人正跪在神前燒昏碰頭。黃巢幾步跳上神台,將一根粗麻繩拴在天爺神的脖子上。拉神的人運足了 氣力,黃巢一擺手,大夥拉緊了繩子。燒香磕頭的人怕神像泥土砸破了頭,慌忙爬起來跑到遠處看熱鬧去了。黃巢聲號令,大家一起用勁:「嗨! 」怪了!那泥胎竟紋絲沒動。這時有人說話了:「天 爺神若不靈,十幾個人還能拉不動嗎?老天爺顯靈了!」有的人嚇得瞪大了眼睛,有的跪下又磕起頭來。

黃巢心裡也感到納悶,他跳下神台,抓住繩子,大聲說:「只要咱們用足力氣,就能把它拉倒:」說著又喊起了號子:「對一二一二拉!」力氣用足了,那老天爺的神像仍然穩如泰山,笑嘻嘻地望著眾人。這一下人群亂了,李鐵匠的腿也打顫了!大人哭,孩子叫,有的人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黃巢見此情景,急得身上直冒汗。正在這時,黃巢的弟弟黃存領著一」幫人來了,拉繩的人增加到幾十個。黃巢囑咐大家要一齊用勁。一聲號子,只聽「崩」的一聲,手脖子粗的麻繩斷成兩截!拉繩的人都仰面朝天,摔倒在地,黃存的頭也掉破了,血流不止。三次拉神沒有拉倒,黃存摔破了頭,這不是神對他的懲罰嗎,人群又跑倒一大片。有幾個人叫嚷著要把黃巢趕出天皇廟。李鐵匠顫抖著雙手抓住黃集:兄弟!別拉了!你快走吧!」黃巢心想,今天拉不倒這尊泥神,日後誰還信我黃巢?又如何發動百姓起事?他眼望犯神,怒火中燒,從身後拔出一把斧子,一個箭步竄上神台,對著眾人把斧子一晃:「父老鄉親們今日拉神是我黃巢的主意,天爺若靈,叫我死在足下,」天皇 廟裡霎時靜下來,靜得能聽到人的心跳聲。黃巢環視一下眾人,突然,哈哈大笑,他手舉板斧,對準泥胎的鼻子「啪」地斧, 幾大塊干硬的泥巴「呼啦啦」落下來。接著又是幾斧,塵土飛揚,硬泥塊紛紛落地,老天爺面目皆非了。等他把硬泥塊敞打完,人們才看清:泥胎里是一棵合抱粗的帶根的樹身子!

黃巢雙腳踏上樹樁,對眾人大聲說:「父老鄉親們, 這樹樁坑我們多少年了!有多少貧苦百姓上當受騙,又有多少兄弟姐妹死在天皇廟裡:世上沒有真命天子,要想活命,兵有靠我們自己起來造反:」李鐵匠也跳上神台,奪過黃巢手中的板斧,用力劈下一塊木頭:「黃巢兄弟砸爛了天爺神,他就是我們的首領了!」眾人歡呼,聲震九霄。

六月六日,黃巢在開元寺起義,李鐵匠他們都成了起義軍中的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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