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醴陵八景丨官莊平湖 這隻「眼睛」,為何讓長沙人著迷?

新湖南 發佈 2022-08-14T19:15:55.426799+00:00

極目望向西北,據說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看到直線距離隔了約60公里的長沙國金中心,尤其是晚上,滿天繁星下的國金中心,仍璀璨奪目。

卷首語

大地的眼睛

一個月前曾登上醴陵官莊水庫南邊的蘆佛嶺,面積20平方公里的水庫盡收眼底。往遠處看,群山環抱著水,近看,水包圍著山。

湖水柔軟的線條讓簇擁著的群山放下了它們的硬朗。

極目望向西北,據說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看到直線距離隔了約60公里的長沙國金中心,尤其是晚上,滿天繁星下的國金中心,仍璀璨奪目。

梭羅說,湖泊是大地的眼睛,官莊水庫,便是讓長沙最著迷的那隻。

官莊平湖

這隻「眼睛」,為何讓長沙人著迷?

這個時節去醴陵官莊水庫遊玩的人,多半會先去一下袁溪谷。

袁溪谷在官莊水庫尾,離瀏陽棖沖鎮最近的距離不到10公里,離江西萍鄉的上栗也不過二三十公里。谷口一條叫澗江的小河彎彎繞繞流過。澗江源自瀏陽市楊花鄉香禾村,夾在瀏陽河與淥水之間,它們都從羅霄山中段的群山中西流而出。澗江頗有些調皮,忽而流入醴陵,忽而又折回瀏陽,最終在瀏陽的鎮頭一頭扎進瀏陽河。澗江中段,1958年被攔截住,修了大壩,蓄成了當時湘東最大的水庫官莊水庫。水庫最北端的尾子,是一片濕地,點綴著星星點點的荷花。

袁溪谷:忘了歸了,那就不歸

過了那個尾子,沿063鄉道逆澗江而上,兩邊少有人家,看到前方路邊停了長排車,袁溪谷就差不多到了——這些車都是來袁溪谷溯溪的,車牌以湘A、湘B居多,間或也有贛J和湘C。

袁溪谷是遠近聞名的溯溪避暑好去處,沒正式開發,半野生狀態,谷中清涼如春,知道的人夏日裡常拖家帶口或呼朋喚友,齊齊在這谷里躲上大半天。

自駕從長沙出發去袁溪谷,要兩小時左右。第一次去袁溪谷的人,多半會為過早出谷而後悔,有經驗了的,會帶上吃的喝的,找個深一點的潭,把啤酒或飲料放下去,慢慢溯溪完畢,返回時再撈出來,這便有了冰鎮啤酒和冰鎮可樂了——當然,說冰鎮有些誇張,但那清涼卻更體貼腸胃。

在那清涼里待到太陽西斜,下午五點多出谷,駕車溜到官莊水庫,沿湖公路彎彎繞繞,角度稍一變換,湖光山色就有不同。再在湖邊山腳,隨便找個合眼緣的農莊,吃個土雞,或是吃個黑山羊。吃罷漫步湖邊,就著掠過水麵的涼風,看一湖星光,或看一輪彎月上了山巔。看得忘了歸了,那就不歸。

湖尾有被溪谷封住的春天

我們到的時間是7月13日上午10時30左右。長沙的氣溫最高是37度。跨過一座石拱橋,踏入谷中,就聽到旁邊有個女聲在感嘆:就像走進了空調屋。這個感覺有失美感,倒也妥帖,確實,數米之隔,谷外是盛夏,谷中卻似四月天。

谷口本就不寬,林木還繁盛,谷中的涼氣沒那麼容易跑到外面去。谷中的小溪,遇陡坡就成瀑布,遇平地就成潭,遇溪石就兜轉迂迴、閃挪騰移。水流聲則或潺潺,或嘩嘩,或如響雷。

溪蜿蜒而下,沒個規則,溪畔的青石路難免會被溪水阻斷,不過,這並不影響穿著運動鞋、帆布鞋等不便下水的人逆流而上——總有一塊石頭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你將要踏去的地方。

溪畔或溪里的石頭,有人踏足的,溜光清潤卻並不滑腳;無人踏足的,或長滿青苔,或挺出一簇菖蒲。曲徑通幽,越往裡走,植被越豐富,流水越響,鳥叫蟲鳴越盛,身體裡的暑熱不知不覺已經無影無蹤。

從谷中小溪里石頭上的冰臼來看,袁溪谷的谷和溪在兩三百萬年前的第四紀冰川後期就有了。冰融石出,谷中長出草木,草木間又滋生鳥獸蟲魚,後來,有了人家。

溪和谷本沒有名字,溪的源頭,也即峽谷的頂端,有個村莊。村莊裡的人多姓袁,村莊就叫袁家莊,這條溪和谷,就也姓了袁。據谷口對面開農家飯莊的馮妙軍說,溪和谷冠以袁姓,叫袁溪谷還是近十幾年的事。

那一天,我快出谷的時候,才注意到谷口鄰近063鄉道有一個約半米深的小潭,裡面沉著七八瓶啤酒。一個光著膀子的大胖子俯身撈了一瓶出來,看到我了,又抓出了一瓶,遞給我:「兄弟,搞一瓶。」

我並不認識他,這是我們第二次打照面,第一次打照面,大概是一小時之前。當時在半山腰,我溯溪而上,而他背著他四五歲的女兒往山下走,後面跟著兩個八九歲的小孩,小孩的後面,是另一個光膀子的胖子。

溪畔灌木叢飛出了一隻蝴蝶,翩翩地,這裡落一下,那裡落一下,然後又翩翩地飛起。我的目光在追逐這隻蝴蝶的時候,抬頭看到了他們,特別是走在前面的那個胖子,體型頗似彌勒佛。我舉起手機拍他,他對我笑了笑,腳步並未停下或減慢。

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

我就是沒有經驗,早早就出谷了的那個。出谷時正值中午,迎面有人剛剛進谷,有一對年輕夫妻,支了個小摺疊床,床上是他們一歲左右的小孩,他們自己就在一旁的青石上坐著。給我啤酒的那個陌生人,姓何,他和他的朋友來自稍南邊一些的楓林鎮。還好有這瓶涼涼的啤酒,出谷後坐在同伴火熱的車上,我才沒那麼難受。

同伴是個槳板愛好者,約了兩撥同好在官莊水庫西北邊的湖汊衝浪,一撥是下午,一撥是傍晚。說是衝浪,其實官莊水庫是平湖,即使槳板劃得飛快,綠色玉石一樣的水面也只有漣漪盪起。

大中午,袁溪谷的草木鎖住一谷清涼,官莊水庫無遮無攔地承受著火一樣的太陽,偶有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拂過水麵,泛起的漣漪亮得晃眼。上午經過時,還看到在背陰處悠遊著的幾隻鷿鷈或野鴨,此時也不見了蹤影。沿湖公路,少有車輛駛過,更不見行人,湖邊人家,大多大門緊閉,或留有小門,或小門也不留。

小門留或沒留,都不影響飯菜香溢出。當日的中飯,是在官莊水庫北岸金蘭寺的一戶農家吃的。印象最深的三個菜是土雞、辣椒炒小魚仔和南瓜。土雞是農家屋後山上的走地雞,南瓜是農家屋側自種的,小魚仔是當地土名叫「撲地鯊」的小魚。撲地鯊的學名是鰕虎魚,是對水質頗為挑剔的小魚,而且「長不大」。這種小魚仔因為特別鮮,官莊水庫周邊的人還有人拿它當增鮮的調料用。

我們吃飯的那戶農家,也是姓何。據當家的男主人何呂說,他祖父在修水庫時正好是村支書,參加過水庫的建設。他家原來所在的村莊,水庫蓄水後就和其他數十個村莊淹在了水底。2020年,水庫為了重修曾把庫里1億多立方米的水接近放干,澗江原先的河道、河上的石橋以及田壟和湘贛古道都在60多年後重見天日。不過,他並未在原先的村莊生活,所以,興趣不大,聽到說有座古橋露了出來,他也跟著跑去遠遠地看了看,但並未走近。

何呂更愛的是官莊水庫他從小就熟悉的浩渺煙波。小時候去讀書,一二年級,是家長架了船送一段水路,再上岸去學校,到三四年級,他和夥伴們就各自劃一條小船,走一段水路。如果不走水路,沿湖邊路去學校,至少要走一個半小時,走水路能省下一半的時間。現在,他是兩個孩子的爹了,孩子的學校依舊較遠,他小時候划過的小船仍系在屋前的湖汊邊,不過,他每天早上送孩子上學是開車,路上的山水風景熟得不能再熟,但他總看不厭。

梭羅說,一個湖是風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要真正體會到梭羅所說,最好是身處湖中。在官莊湖遠離水源地一級保護區的湖汊里,我顫巍巍站上槳板,第一次覺得湖邊的樹木是睫毛一樣的鑲邊,而四周樹木蔥鬱的群山是它濃密的眉毛。

湖水很深,所以,即使暴曬在太陽底下,湖水也是讓人感覺舒服的那種涼。待到傍晚,夕陽西斜,金色的晚霞倒映湖中,遠山點點,蟬聲四起,夏蟲的吟唱成為背景樂,官莊湖,這湘東最美的眼睛,就更是迷人。

越來越多的人迷戀官莊湖的姿容,有的甚至留下過夜,找個僻靜寬敞處,支起帳篷,看滿天星斗,也看近處飛舞的螢火蟲。也有不愛這些的,和三五好友喝個啤酒、吃個燒烤,然後就著湖面生起的涼風呼呼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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