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孔子問學老子。
孔子和老子這兩個中國歷史上最牛的人,曾經有過華山論劍。
《史記•老子韓非列傳》對老子的記載,就有幾種,有可能是司馬遷參考了幾個資料。
《史記》一開始介紹老子:「老子者,楚苦縣厲鄉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關於老子的生卒年齡,《史記》中沒有記載。
接著又有這樣記載:「或曰:老萊子亦楚人也,著書十五篇,言道家之用,與孔子同時雲。蓋老子百有六十餘歲,或言二百餘歲,以其修道而養壽也。」
《史記》中記載孔子問學老子共有兩次。
一次是在孔子十八歲的時候。
孔子母親顏征在死後,孔子欲觀周禮,故入周都洛陽。又欲觀商禮,故之宋。
《禮記•禮運》:「我(孔子)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得《乾坤》焉。」
《乾坤》是商代傳世的重要文獻。既是卜筮之書,也是哲學書。
關於第一次到東周,史書記載語焉不詳。
另一次是在孔子34歲的時候。
《史記老子•韓非列傳》「孔子適周,將問禮於老子。」
據《史記•孔子世家》,魯昭公二十四年,即公元前518年,魯昭公命孔子與南宮敬叔訪周問周禮。
魯昭公給孔子一輛車,兩匹馬,還給了他派了一個人,照顧孔子,兼給孔子當保鏢。於是孔子與南宮敬叔,再帶上一個助理出發了,到東周的京師洛陽,觀周之文物,典章,制度,向老子請教。
老子聽說孔子來了,便套上車到郊外去迎接,又教他的童僕把路打掃乾淨。
孔子到周以後,執弟子禮。依照當時的禮節,從自己車上下來,把作為見面禮的大雁捧著送給孔子。
34歲的孔子正是咄咄逼人、銳意精進、百折不撓的精神狀態。
但老子對孔子身上的驕氣和銳氣提出黃牌警告。
「去子之嬌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無益與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史記•老子韓非列傳》)
老子告誡孔子,不知道退卻,不知迂迴,未必能成功。人生不僅要進,還要懂得退;不僅要直行,有時還要迂迴;不僅要有智慧,而且要愚拙;不僅要懂得堅持,還要學會放棄;不僅要堅持,有的時候還要靈活。
所以《論語》中有很多老子的思想。
例如:
子曰:「天下有道則見(現),天下無道則已。」
子曰:「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言言遜。」
可見,老子對孔子產生了很深的影響。
臨行的時候,老子送了孔子一段話。老子說,聽說富貴的人送別的時候,送給人財物;仁愛的人,送別人的時候送人智慧之語。我不是富貴的人,借用仁人的名號。送你一段話。
「聰明深察而近於死者,好議人者也。博辯廣大危其身者,發人之惡者也。為人子者,毋以有己;為人臣者,毋以有己。」(《史記•孔子世家》)
最後,經過半年的求學,孔子學問有了很大的長進。孔子從老子那裡學完歸來,有什麼樣的變化呢?史書記載,「弟子稍益進矣。」孔子回到魯國後,越來越多的弟子到孔子這兒來學習了。
而且,孔子自周返於魯後,魯君任用孔子為宗室儐相。(《論語•鄉黨》:「君召使擯。」)
聖人無常師,孔子問道於老子,學琴於師襄子,訪樂於萇弘,問官於郯子。孔子正是不斷地學習,最後成為一代聖人。
5.孔子與晏子的愛恨情仇
公元前516年,孔子36歲。這一年的冬天,孔子第二次進入齊國。此次入齊,孔子為齊景公客卿。為協助魯昭公返回魯國而來遊說齊國君臣。
齊景公很開心,欲以尼谿之田賞賜孔子為祿田,但遭到晏嬰的反對。
晏子(?——前500年)齊國貴族首領。名嬰,字仲諡平,又稱晏仲平,萊之夷維(今山東濰坊市高密)人,春秋齊國名相。
晏嬰出身高門,是齊國上大夫晏弱嫡子,晏嬰身材不高,其貌不揚。歷經齊景公,齊莊公,齊景公,三位君主。而尤得信任於齊景,共輔政長達40餘年。
晏嬰是著名的政治家和思想家,外交家。
晏嬰頭腦機敏,能言善辯。內輔國政,屢次進諫齊王,對外他既富有靈活性,有堅持原則性,出使不辱使命。最有名的故事是「晏子使楚」。司馬遷非常推崇晏嬰,將其比為管仲。
晏嬰同時又是一位狡猾,多權變,善搞陰謀的政客。其流傳的故事中還有一個著名的「二桃殺三士」。
晏嬰不喜儒,甚鄙孔子。晏嬰說,像孔子這樣的儒家,能言善辯,不是法律能管得住的。他們又傲慢自大,這也不是一個做下屬的人才。主張厚葬,浪費錢財,不符合齊國的風俗。而且他們周遊列國,到處做官,這樣的人不大靠得住。
從此以後,齊景公對孔子就比較冷淡,(景公言孔子曰:「待子若季氏,吾不能。」景公疏遠孔子,孔子遂行。《論語•微子》)到最後甚至暗示孔子離開齊國。「我老了,不能再用你了。」(曰「吾老矣,弗能用子」《史記•孔子世家》)
周敬王20年,公元前500年,孔子52歲時,晏嬰病逝,孔子稱讚他說,「救民百姓而不夸,行補三君而不有,晏子果君子也。」讚賞他的為人:「晏平仲與人交,久而敬之。」(《論語•公冶長》)
晏子身高不足六尺,孔子身高九尺六寸。歷史上著名的矮人,和著名的長人,互相見面了。可惜的是高個子很敬仰矮個子,矮個子卻不待見高個子。歷史真讓我們唏噓不已。
6.孔子與伍子胥的結局
伍子胥(公元前559-公元前484年),楚國椒邑(今安徽阜南)人,春秋末期吳國大夫、軍事家,名員,字子胥,又稱,伍員,申胥。原楚國椒邑人 。
伍子胥之父伍奢為楚平王子建太傅,因受費無極讒害,和其長子伍尚一同被楚平王殺害。伍子胥從楚國逃到吳國,成為吳王闔閭重臣。
公元前541年,孔子38歲,前一年孔子從齊歸魯,在魯國收徒講學,弟子越來越多,很多從其他國家趕過來。甚至有貴族投入他門下學習。
這一年吳王闔閭任命伍員(伍子胥)為楚行人。開始築吳城。所以伍子胥是姑蘇城(蘇州城)的營造者,至今蘇州還有胥門。
公元前506年,在孔子46歲這年,吳王闔閭會蔡、唐之師伐楚,戰於柏宰,五戰五捷。這次戰役指揮者是伍子胥和孫武。最後帶兵攻入楚都,伍子胥掘楚平王墓,鞭屍三百,以報父兄之仇。吳國倚重伍子胥等人之謀,西破強楚、北敗徐、魯、齊,成為諸侯一霸。
公元前504年,孔子48歲,孔子不仕,退而修《詩》,《書》,《禮樂》,弟子彌眾,至自遠方,莫不受業。
這一年的4月15日,吳師在伍子胥和孫武的指揮下再次攻打楚國,吳太子終累(鍾)破楚水軍。吳軍(孫武)破楚陸軍於繁陽。為避吳,楚遷都城於鄀(今湖北宣城東)。吳國威震華夏。
公元前496年,闔閭攻越,戰於欈李(今浙江嘉興西南),越軍採取偷襲戰術,闔閭中箭,傷腳大拇指,傷重不治,死前囑兒子夫差勿忘殺父之仇。
夫差(吳王闔閭之子,姬姓,吳氏,前495年-前473年在位,春秋時期吳國末代國君)繼位後,為了洗雪其父闔閭敗給越王勾踐的恥辱,勵精圖治。
公元前494年,勾踐聞夫差為報父仇,正加緊訓練軍隊,準備攻越。遂不聽大夫范蠡的勸阻,決定先發制人,出兵攻吳。夫差聞報,悉發精兵擊越。兩軍戰於夫椒。越軍戰敗,損失慘重,僅剩3000餘人,退守會稽山(今浙江紹興南)。吳軍乘勝追擊,占領會稽城(今浙江紹興),包圍會稽山。越王無奈,採納大夫范蠡、文種建議,派文種以美女、財寶賄賂吳太宰伯嚭,請其勸吳王夫差准許越國附屬於吳。夫差不聽伍子胥勸阻,答應越王勾踐君臣為奴。
歷史上這次著名戰役發生時,孔子58歲,此前,因為和魯國當政者不和,孔子出走魯國,周遊列國。至此已經在外奔波四年。
伍子胥曾多次勸諫吳王夫差殺勾踐,夫差不聽。夫差急於進圖中原,率大軍攻齊,伍子胥再度勸諫夫差暫不攻齊而先滅越,遭拒。執政時期,連年興師動眾,造成國力空虛。
公元前484年,夫差聽信太宰伯嚭讒言,稱伍子胥陰謀倚托齊國反吳,派人送一把寶劍給伍子胥,令其自殺。伍子胥自殺前對門客說:「請將我的眼睛挖出置於東門之上,我要看著吳國滅亡。」
此年孔子在陳,之後不久被迎接回魯國,魯哀公尊稱他為國老。孔子在外奔波十四年之久。晚年回國後主要收徒講學,整理古代文化典籍,很少過問政治。
伍子胥死後5年,即公元前479年,一代聖人孔子去世。
伍子胥死後9年,即公元前473年,吳國為越國偷襲所滅。夫差自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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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書目:《論語》
司馬遷:《史記•孔子世家》《史記•老子韓非列傳》
何新:《聖者孔子傳》《何新論孔子》《孔子編年》
鮑鵬山:《孔子是怎樣煉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