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 彭書錦:洪紹乾,行走在月光下的詩人

齊魯壹點 發佈 2022-09-27T14:11:20.107144+00:00

詩意到手起刀落,內心的情感蘊含於身,以一個省略號的形式,彰顯著美學與生命的靈魂,埋藏在文學與藝術的底部,這正是青年作家洪紹乾的詩歌緣構所在。

洪紹乾行走在月光下的詩人

文/彭書錦

詩意到手起刀落,內心的情感蘊含於身,以一個省略號的形式,彰顯著美學與生命的靈魂,埋藏在文學與藝術的底部,這正是青年作家洪紹乾的詩歌緣構所在。

有人說「事業」是人生的第一大事,可我以為「生活」才是人生的第一大事。人是目的,而非手段,事業是手段,生活才是目的。假若為學問為事業而忘卻生活,那種學問事業在人生中便失其真正意義與價值。就像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上提倡的那樣:人,應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真正具有詩意氣質的人,無論身在何處,他的內心都裝有詩的美,都能發現詩意,不至於生活庸庸碌碌、索然無味。這是在呼嘯著寒風凜冽的東北,蕭紅看到的「火燒雲」,守護的「呼蘭河」;這是在凍結的泥土上,遲子建感受的「額爾古納河」;這或許是洪紹乾的詩歌態度,也應是我們的人生態度。

洪紹乾,筆名:筆若,90後作家、詩人。中國詩歌學會二級委員會委員、CI專員,中國90後作家排行榜上榜人物之一,先後出版書籍《腳趾上的下弦月》等多部作品,書籍曾被清華大學圖書館收藏。發行過音樂專輯《詩人與歌》,曾榮登《青年時代》雜誌封面人物等。

與洪紹乾相識多年,他是一名從磨難中走過的詩人。恰好藉此機會給大家詳細談談其人其詩。童年時期的他,由於家裡貧困經常被人欺辱,自洪紹乾出生以來家裡無電九年,整個童年都在「黑暗」中度過。小時候,洪紹乾的家裡因建房砍樹,樹倒下後直接從洪紹乾的身上壓下去,同時右腳不慎伸入斧口而導致腳骨折。在偏遠山區如果受傷後根本沒有辦法及時送往大醫院進行治療,只有通過傳統土醫生進行止血包紮,如今洪紹乾的右腳腳趾已經被切除掉。洪紹乾2015年出版的詩集《腳趾上的下弦月》便是以此為原型。與洪紹乾類似,我也出生在農村,兒時也經歷眾多磨難,從下田勞作到受到欺凌。因此,我們經常交流、互相理解,也懂得這是世界給予我們最高貴的財富。

因為苦難也常懷一顆敬畏之心與感恩之心,從感恩到公益,洪紹乾一直在路上。他在《姐姐,我想做一塊大理石》中寫:「一切不幸都源於幸福/從城市回到村莊/回到蓋過幾代人破碎的瓦片上/屋裡釀著聞名幾個村莊的土酒/在曙光中早已離去/現在的你點亮冬天的火把/遠方就是你走向月光下的小城裡/這裡的人們/打針的打針/吃藥的吃藥/而你卻坐在原來的地方/我唯一的遭遇/是愛著姐姐/我想做一塊大理石/為你石廠白雪紛飛/我想做一塊大理石/為你城門四面打開。

其中「姐姐」是指作者洪紹乾在上高中時所認識一位叫李璐瑤的女生,她和作者洪紹乾的向來關係很好,十分關照洪紹乾,隨後作者洪紹乾便稱李璐瑤為姐姐,李璐瑤因自身原因在高中退學外出打工,李璐瑤承諾過在高考前一定會回去看望洪紹乾,作者一直期待姐姐會回去看他,直至高考結束、大學畢業後事實上並未等到姐姐李璐瑤的到來,在多次失望並懷念寫下作品《寫給姐姐》,而他有關姐姐的詩歌作品也是目前在他眾多作品中極為受到歡迎的。其中的「姐姐」也再也不只是原來的那個姐姐,已經變成了他成長路上所有幫助過他的人,由於自小缺乏母愛、缺乏關愛,以「姐姐」這一意象呈現在讀者眼前。不僅如此,因常懷感恩,洪紹乾近來還擔任家鄉的大愛螢火公益愛心大使,助力鄉村留守兒童的生活,鼓勵鄉村留守兒童勇敢面對生活。

輝煌源苦難,好詩出民間。體驗過世事,經歷過磨難,方能寫出大眾的情感體驗,流露出大眾的真情實感。例如,洪紹乾在《凌晨四點的農村》中寫道:「他在等什麼呢?/哦!他在等凌晨四點的農村/這時離凌晨四點只有一分鐘/四面八方的味道聚集到一起/聚集在他的腳趾上/他將要朝著丟失的夢裡走去/他是一個任性的農村孩子/他將在詩歌里和愛情永生/在凌晨四點的農村/他不敢說謊,不敢微笑/他愛你今晚的月亮/愛你過去清貧的生活」這既是一個農村少年對美好嚮往淳樸的傾訴,也是一種對家鄉的熱愛情懷。儘管,身處鄉村,但仍心懷期待與熱愛,「他在等什麼呢?/哦!他在等待凌晨四點的農村」,如同蕭紅欣賞的「紅燒雲」,遲子建暢望的「星空」,洪紹乾等待的是那丟失的夢與頭頂的月亮。本文以行走在月光下為題,也之於此。

對自我個體生命的探尋和用不同的視覺認知,是哲學亘古不變的話題,也是衡量一個詩人的重要質素。馮至先生在《十四行集》中寫道:「我們準備著/深深領受/那些意想不到的奇蹟/在漫長的歲月里/忽然有/彗星的出現,狂風乍起」。「彗星」是轉瞬即逝的,而「狂風」預示著變幻的人事。生命平凡而普通,但漫長的歲月會賦予每個有尊嚴的生命那樣一些特殊的奇蹟——當個體生命開始承載關乎社會的道義擔當或一個生命為了更多生命的延續而傾盡全力燃燒自我的時候,我們的生命便迎來那個——彗星出現,狂風乍起的時刻。

又如我在《在閃電下死去》寫道:「我是黑夜裡的酒/一隻沒有靈魂的駱駝/無需麻醉/讓我在閃電下死去吧!/自此/天空又將多一道閃電……」,黑夜裡的酒預示著孤獨的旅人,沒有靈魂的駱駝是行走在大片「沙漠」中、不被人理解的人,如同發出「誰終將聲震人間,必長久深自緘默,誰終將點燃閃電,必長久如雲漂泊。」感慨的尼采,在充滿冰雪的茅屋中的托爾斯泰,我的生命價值就是為了照亮那些迷茫的旅人。洪紹乾在《閃電下走來埋我的人》中寫道:「湖邊,剛剛堆砌的石子/損壞地鍾,扔進落日的穀倉/閃電下走來埋我的人/掠過山巒,閃電守護的是/貧窮的女人,水中的女人/在麥地中挑起鞭炮的女人」,他的生命價值是為了那些身處貧困山區貧窮的勤勞的人。

用詩歌表達生命的方程式,固然值得我們尊重,更進一步洪紹乾已然將詩歌深深融入生活與生命。近期在他的那首《除了寫詩的地方,今生不再遠行》中:「那裡,太陽播下黃昏的種/母親在鐮刀上種下向陽花/我以為只要它不在春天盛開/就不會有期待,就不會有承諾/那裡,北方的交嘴雀擾亂山崗的表情/曾經,我以為寫詩就可以不用離開/我以為,我們努力奔跑就不會回頭/不久,我將要回到那裡/在那裡,不讀詩的人最誠懇/不寫詩的人最善良/留下的姐姐最幸福」,讀詩是為了不讀詩,寫詩是為了不寫詩,因為不同於現實社會,那裡是一個詩意的王國,是洪紹乾用生命打造的一個詩歌王國,那裡太陽鋪灑、向陽花開,那裡交嘴雀親吻著山崗,那裡詩意不再匱乏。這才是最值得我們所讚嘆的,作者的目的已然一個人的詩意,而是上升到了社會的詩意、大眾的詩意。

歲月靜好,芳香依然。至於詩意的生活,能領略到趣味的人是幸福的。就像朱光潛先生說的那樣,在百忙中,在城市喧囂里,你能夠偶然丟開一切,悠然遐想,你心中便驀然似有一道靈光閃爍,無窮妙悟便源源而來。諸如,「半畝方塘一鑒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希望我們在忙碌的生活中,尋覓一種興趣,寄託一種情思,都能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飽滿地盛開在百花園裡。

2022年9月23日晨於武漢

作者簡介:彭書錦,男,湖北黃石人,青年批評家、作家、詩人,「大詩主義」代表人物,倡導世界詩歌運動。系《文學視角》主編,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楹聯學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有作品見於書刊及媒體,已被翻譯成了英、俄、日、西等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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