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許光遠用五雷開花炮把自己炸殘,蔣伯芳橫掃四大名僧

評書曉伯芳 發佈 2022-09-29T17:30:49.094380+00:00

續三俠劍30:沈知府讓人準備了生死文書,拿過來讓勝英和竇占坤看一看,這乃是知府衙門裡一位師爺給起的草。

續三俠劍30:沈知府讓人準備了生死文書,拿過來讓勝英和竇占坤看一看,這乃是知府衙門裡一位師爺給起的草。上邊的大意就是按竇占坤他們所說:「在平地擂比輸贏,打死勿論,對方誰也不負責」之類的話。

勝三爺看完點點頭,竇占坤也沒提出異議,雙方簽字畫押。畫完押之後一式四份,一份留到知府衙門,一份留到錢塘縣衙,一份交給勝英,另一份交給竇占坤。文書立完之後,沈知府一笑:「勝老鏢頭,竇莊主,這可是你們自發情願,已經在官府備案了。不管哪一方誰死誰傷,官府概不追究責任,倘若你們比武引起地方上的麻煩,那可講不起,本府可要依法追究!」

「是,我們記住了。」知府和知縣打道回衙,咱且不提。陳斗虎派薛成暗地之中又給兩個狗官送了一千兩雪花白銀,兩個狗官心領神會,全笑納了,暗地之中要幫助陳斗虎和竇占坤按下不說。單表勝三爺把文書往懷裡一揣,一想已經無話可說了,事到現在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三爺帶著黃三太起身告辭。

回到店房,老少英雄圍攏過來,問長問短。勝英就把去陳家莊面見竇占坤的經過講說一遍。最後把文書掏出來讓大家過目。眾人看完是緊咬鋼牙呀。看來竇占坤這老匹夫是作死。這樣也好,乾脆一心無掛,就在擂台上見個輸贏高低。

三爺讓老少英雄早早休息,準備明日決戰。一夜無話,次日天明,老少英雄起來,梳洗完畢,用罷早飯,勝英吩咐一聲,外面準備馬匹。店主李林讓夥計把馬備好,老少英雄上了坐騎,策馬揚鞭是趕奔杭州擂。

今天來的人是非常整齊呀。勝英領隊,少年的英雄一個不缺就是受了傷的鐵傘怪俠司馬澄清、詼諧老人張平化也都帶傷參加了。他們知道今天是決戰,大家不放心,決定到擂台上觀看輸贏。勝英帶著老少英雄一到靈隱寺,一看老百姓鋪天蓋地,人海人山,擁擠不動啊!

因為昨天晚上消息就傳出來了,今天平地擂決一雌雄。誰不想親眼看一看。瞅瞅兩方面究竟誰勝誰負啊。凡是好奇的,練武的,士農工商、三教九流、回漢兩教、僧道兩門。大人孩子都來了,杭州城今天是萬人空巷。有不少買賣家都關門了。

勝三爺策馬從人群中穿過來到看台前,把馬匹帶住,眾人下馬,僕人把馬匹接過,勝三爺為首上了看台,老少英雄全都歸座。因為他們來得早了一些,往擂台上一看還沒有人呢。三爺和大家喝著水在這等候。辰時刻,就聽見馬掛鑾鈴的聲音,老少英雄閃目一看,見西北方向人就開了鍋了「嘩--」「閃閃,躲躲,眾位別碰著!」

老少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薛成,後面是吞江巴下陳斗虎,在他的後面就是獨霸江南竇占坤,在竇占坤的後面有四匹馬,是他的四個兒子;再後面是竇占坤的幾個徒弟,蛟海龍楊國祥、鬧湖蛟楊國瑞、塞北達摩韓天化、冷麵佛海燈、靜街太歲柳寬、麻面太歲柳達、鐵扁擔陳中、夜貓子李貴等。

再後面是四乘轎子,這種轎叫二人抬。就是一把椅子,一邊拴著一把竿,四把椅子上端坐四個大和尚,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金面和尚法寬,後面是長眉羅漢法能,第三個是鐵頭羅漢法賢,最後邊是獨角羅漢法廣。四乘轎子的後面還有四五十個彪形大漢,一個個手中拿著三節棍、七節鞭,耀武揚威,圍前圍後在這兒保護著四位高僧,人家主人加僕人不下二三百號哇,興師動眾,聲勢驚人!

老百姓往左右一閃,他們從人從中穿過就來到擂台。竇占坤、陳斗虎、薛成先從馬上跳下來,往旁邊一閃,請四位法師登台,再看大和尚慢悠悠地從椅子上下來,穩穩噹噹走上擂台,還往台下掃了一眼,特別是往東看台上看看,意思是想看看勝英他們來了沒有,一瞅勝英他們果然到了,法寬和尚冷笑一聲,這才來到後台休息。

後台非常寬綽,擺了不少桌椅,四大和尚歸座,竇占坤命僕人沏上水,擺上點心,又有人打過手巾把,四個大和尚淨了淨面,每人喝了一杯茶。竇占坤回頭問薛成:「都準備好了嗎?」「回師父,全準備好了。」「勝英他們來沒來?」「都來齊了,比咱來得早。」「嗯,既然此,準備開擂。」「是,準備開擂。」

手下人把雲牌敲響,「嘡啷啷,嘡啷啷啷」老百姓都知道,這雲牌一響是準備開擂了,「刷」一聲全場就靜下來了。獨霸江南竇占坤一看靜下來之後,沖四個大和尚一抱拳:「師兄,現在擂台已經開始了,我先到外邊說幾句。」「師弟請便。」竇占坤把衣服收拾收拾,挑簾籠來到前台。他這一出來,老百姓就是一陣的騷動,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竇占坤作了個羅圈揖,然後抖丹田喊道:「呀--呔!各位鄉親們,打一拳、踢一腿的子弟師傅、各行各業的父老,老朽姓竇叫竇占坤,有個小小的綽號叫獨霸江南,我乃江西南昌府的人氏。只因我弟子薛成在杭州靈隱寺前設下乎地擂,與那勝英賭鬥輸贏。連日來我們雙方互有受傷者,沒分勝敗,今天是要決一雌雄!我沒別的可說,就想請勝老鏢頭趕緊登台。勝英你來沒來?」

三爺一看叫自己呢,站起來了:「三太,你和大家看好台子,待為師登擂。」事到現在,只得勝英親自出頭了,再看老鏢頭摁摁鴨尾巾,抖抖英雄氅,手提大衣從看台上下來,老百姓自動散開,三爺從人叢中穿過,這才來到擂台之上。竇占坤一看果然是勝英,微含一陣冷笑:「老鏢頭您真來了?」

「不錯,老朽早就到了。」竇占坤又說:「老鏢頭,昨天說的話你不會忘吧?既然立了生死文書,咱沒別的可說,就得憑武藝見個輸贏。可是我竇占坤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不配跟你交手,現有我幾位師兄奉陪,請你稍候片刻。」竇占坤說完了,一轉身回奔後台,見著四個大和尚一抱拳:「四位師兄,您們哪一位先登台,勝英在等著呢。」

四個大和尚聞聽此言全站起來了。金面羅漢法寬先說話了:「三位師弟,我是大師兄,理應頭一個登台,你們在後面給我觀陣。」長眉羅漢法能一聽;「阿彌陀佛,師兄且慢,正因為您是大師兄,您才不能頭一個登台,應當讓於小弟,待我去會那老匹夫。」

鐵頭羅漢法賢一聽:「二位師兄,二位都不必爭了,還是我去為好。」獨角羅漢法廣一聽:「不不不,三位師兄,我是老兄弟,這事應該讓我。我要不行,你們三位再去也不遲。」他們哥四個一爭不要緊,就耽誤工夫了。在旁邊「噌!」站起一個人來:「四位師傅,我看你們誰也不必爭了,這頭一陣應該讓給我,我不行,你們再去也不晚。"

四個大和尚聞聲轉臉一看,說話之人其形長得像個活猴,鬧了半天正是「青山不老長流水,萬里煙雲一陣風」許光遠!書中代言,這許光遠憋老氣了。他從九龍山十海島千里迢迢來到陳家莊,一心一意要幫竇占坤他們的忙,同時他還帶來一件特殊的暗器叫「五雷開花炮」。

哪知道他憋得勁兒倒是挺足,在比武當中誰也不讓他登台。竇占坤頭一個反對他登台,竇占坤那意思是,我不行的話你再露面,結果竇占坤挨打了,擂台散了,他沒伸上手,現在四個大和尚又來了,許光遠坐到旁邊一琢磨,這四個和尚可厲害呀!要一伸上手,肯定勝英得敗,勝英要敗了,還跟誰打呀,我不白來一趟嗎?不如見縫插針,我先來這頭一陣,真要不行再讓給他們。

再者說,我焉有不行之理呀,即使武藝不行還有「五雷開花炮」呢,我肯定能贏了勝英。露臉的事我是不能讓給旁人哪!許光遠出於私心,這才爭著頭一個出陣,竇占坤怕他挑理,聽完之後頻頻點頭:「好好好,四位師兄,既然許老俠樂意頭一個登台,我看就請他去吧?」四個大和尚一看只好如此,又都重新坐下。

竇占坤拍拍許光遠的肩頭:「老兄,這回就看你的了,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哈哈哈哈,我說老夥計,你可把我泡苦了。我早就拉架子想跟勝英比一比呀,你是橫攔豎擋,始終不吐口,今天總算你說出這句話來了。我說老兄啊,你就瞧好吧。你就看看勝英怎麼死,他們鏢局的人怎樣收屍!」

竇占坤點點頭:「但願如此!」「你就準備好賀喜的酒菜吧。」許光遠說完了,把五雷開花炮背到身上,一挑簾「噌!」躥到前台。等來到三爺面前,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尖,說道:「勝英,你認識我是誰嗎?」勝三爺一瞅面前站著個老猴,怎麼看怎麼是個猴哇!記得昨天見過他,但是這人叫什麼名,他不熟悉。

三爺一抱拳:「請問老英雄尊姓大名?」「我呀姓許,雙名光遠吶!」「噢,鬧了半天是許老義士。這麼說你要跟勝某比武不成?」「你算猜著了!勝英啊,我是竇占坤的朋友,你們兩家的事情我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勝英是罪魁禍首,太欺負人了。」

「你勝英要名譽有名譽,要地位有地位,要錢有錢,要勢力有勢力,我看也就夠口了。誰知你貪心不足,想把全天下的英雄全都給征服,把天下的人全都給壓倒,看來你這個人太有點自不量力了吧?我許光遠是旁觀者清,為了抱打不平,今天特來會你。姓勝的,咱們別的話不用說,你趕緊動手!」

勝三爺聽完付之輕蔑的一笑,一看這位根本就不講理,跟他也無話可說。三爺把雙臂搖開,亮開門戶,道了個請字。再看許光遠飛身往前一縱,「嘿!」他使了個「白鶴單展翅」奔勝三爺面門便打,勝英一甩臉把這一掌躲過。許光遠使個了「抽撤連環掌」出左手打勝三爺的心門;三爺「刷」一轉身,許光遠第二掌走空。

他又飛起來就是一腳,想踢勝英的小腹,勝三爺使了個「張飛騙馬」,一轉身又躲開了。許光遠把猴臉往下一沉:「姓勝的,你這是怎麼回事,因何不還手?」三爺笑道:「老義士,我跟你萍水相逢初次見面,往日無冤,近日無讎因此我才讓你三招,如果你再要動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呸,勝英,少在我面前賣狗皮膏藥。我都一把鬍子,這般年紀了,能中你的煙炮鬼吹燈嗎?接掌!」許光遠又使了個「雙撞掌」奔三爺的華蓋穴便打。勝英一看不還手不行了,雙手一併使了個「童子拜佛」,往他兩掌中間一穿,緊跟著使了個「大鵬雙展翅」,「開!」把許光遠的雙掌分開;緊跟著三爺橫膀子往裡進招使了個「單掌開碑」,猛擊許光遠的前胸。

許光遠吐氣吸胸,往後一坐坡,三爺一掌走空,緊跟著勝英使了個「勾掛連環腿」,奔他的迎面骨便踢;許光遠腳尖點地,騰身縱起,三爺一腳登空。他剛往下一落,勝英使了個「反背藏花掌」撲奔他的後腦勺,許光遠一歪腦袋,飛身形跳出圈外,別看沒把他打著,但是許光遠嚇了一腦袋汗哪。

因為他知道勝英掌上可有功夫,前者打了陳頭虎,後來又打了竇占坤,使的是大力金剛掌,重有千斤,打到自己身上,那是非死即傷哪!他把汗擦了擦,轉過身沃往前一縱,兩個人又戰在一處。單說鏢局的小弟兄,一個個搓手跺腳替勝英著急呀。黃三太心中暗怨,師父呀師父,您的命太苦了。

一年以前您離開鏢局子說回家看看,一直就沒回去。日久天長我猜透您的心思了,你準備金盆洗手不吃鏢行這碗飯了。可是您不但沒養老,相反這逆事更多了。如果在鏢局的話,有老少英雄五六十位保護著您,看看現在,就剩咱們師徒幾個人了,除了您之外,老的老,小的小,受傷的受傷,沒能耐的沒能耐,這齣戲全指您唱了,這杆旗全指您扛啊!

三太又想到自己要是有渾身絕技,決不能讓我師父擔這麼大的風險吶!但願神佛保佑,保佑我師父平安無事。黃三太急得好懸沒哭出聲音來。這時候,勝三爺抖擻精神正大戰許光遠,施展的是達摩神拳。「啪啪啪」一招緊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兩個人打到三十多個回合,許光遠就漸漸力不從心了。

因為什麼?許光遠的能耐,比勝英他可比不了,你別看他不服氣,咋唬的比誰都歡,真要動真格的,他還差著一大節呢。許光遠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凹鬢角熱汗直流,最後他把猴眼一轉,心裡說:算了,看來憑真功夫絕非勝英的對手。我還不用「五雷開花炮」,等待何時?

想到這兒,虛晃一招,「嘿!」抽身便走,看那意思是打算奔後台,勝三爺一愣,心裡琢磨,是追還是不追?就在這一剎那,就見許光遠從背後就拽出了「五雷開花炮」。咱們前文都交待過,這「五雷開花炮」是竹筒製造的,裡面有套管,後面有狗頭,只要一摟悶機,狗頭砸中紙炮,紙炮發出火花,就能把火藥點著,套管裡邊的鐵沙就可以噴出來。

在那個年代,這種暗器是最厲害不過了,真要打到人身上,能把人打成篩子。再看許光遠把「五雷開花炮」在手中一端,「刷」一轉身,對準勝三爺一摟機子「叭--咣--!」就是一炮,沒把老百姓給嚇死,「嘩--」台下一陣大亂哪。靠著近台的人把耳朵都震聾了,不知道什麼玩藝兒這麼響。

再看台上火光一閃,「呼」冒了股濃煙,濃煙散過之後,勝三爺站在那兒紋絲未動,可許光遠已經變成了血葫蘆。兩隻手全都被炸掉,胸前被大火燃著,往臉上一瞅哇,血肉模糊,已經辨不清本來的面目,這老傢伙疼得嗷嗷亂叫,滿台翻滾啊!許光遠倒霉就倒在金頭虎賈明和千里飛行鄧飛雄身上了。

前文書說了,二小夜探陳家莊,盜出來「五雷開花炮」,賈明出的主意把那套管給堵死了,這火藥根本就沒噴出去。也怪許光遠這些日子沒檢查檢查,這裡邊變沒變樣,這是他一時的疏忽。一摟悶機,引火燒身把自己給毀了。只見他前胸、臉上受傷十餘處不說,還把兩隻手炸掉了,這叫自食其果。

後台的賊人也一亂哪,竇占坤率領一大幫人闖出來喊道:「您怎麼了,老人家您這怎麼了?」「老爺子您這是怎麼了?」七手八腳把他抬到後台,有人把火撲滅。四個大和尚也圍攏過來。一看吶,這人算交待了,嗓子眼兒只有一氣相連。

竇占坤一想:唉呀,這怎麼辦?得想辦法讓他活呀,不然怎麼向九龍山十海島總轄大寨主,龍鳳大俠白玉祥交待呀!那白玉祥要一翻臉,自己吃不了就得兜著走哇!幸虧四個大和尚臨離開飛龍寺之時,帶來了最好的丹藥,給許光遠灌下去,把血止住了,痛也止住了,然後把他臉上和前胸的鐵沙子全都摳出來,消了毒,然後又上了藥。

許光遠仍然昏迷不醒,法寬和尚給他診了診脈,覺得脈搏微弱。他衝著竇占坤晃晃腦袋:「師弟,此人性命難保哇!」「唉呀,這怎麼辦?」「趁著他沒斷氣,最好把他送回九龍山十海島,誰去呢?"竇占坤想了想說:「還得薛成。薛成啊!」「在!」「你趕緊收拾收拾把老俠客送回九龍山十海島,等見著大寨主白玉祥,好好向他解釋解釋,速去速回。」「弟子遵命!」

薛成回到陳家莊,換了套衣服,帶了十二個僕人,用軟床抬著許光遠起身趕奔九龍山。咱們書中暗筆交待,這位許光遠經大寨主白玉祥用最好的丹藥療治才保全了性命,他在白玉祥面前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把許多的罪責全都安到勝英頭上,因此才氣壞了龍鳳大俠白玉祥,他發誓要與勝英決一雌雄,給許光遠報仇雪恨!這是後文書,咱暫且不提。

薛成把許光遠抬走了,騷亂才告平靜。大和尚法寬站起身來:「阿彌陀佛,究竟是怎麼回事呀,他怎麼使用暗器自己把自己給打了呢?難道這也是勝英的能耐?這勝英的本事都出神了!待貧僧會他。」那仨和尚剛想要說話,法寬把手一擺:「且慢,我意已決,爾等不必多說。」

他一挑簾籠來到前台,用手指點三爺:「老俠客,可認識貧僧?」勝三爺一笑:「我認識您,您不就是金面羅漢法寬和尚嗎?」「正是貧僧。勝英啊,你真有兩下子,連暗器都打不著你,貧僧想與你分上下論高低,你拿命來。」大和尚法寬見著勝英把牙關一咬哇,他恨不能把勝三爺一掌打死,方解胸中之恨。勝英全都明白。

「老羅漢,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方才許光遠跟我比武,他本不是我的對手,因此他居心不良,打算用暗器贏我。幸虧老天有眼,此暗器發生故障,他是咎由自取,與勝某毫無干係,話又說回來了,我勝英也會打暗器,請看我帶著三隻金鏢,又有甩頭一子,假如我要用暗器勝他,不費吹灰之力。可是擂台上講的是以武力賭鬥輸贏,不一定非把人置於死地,故此我勝某沒使暗器。請將來見到許光遠的家族,他的親朋好友,大和尚給我解釋清楚。」

「哼!說的好聽。許光遠落到這步田地,還不是在你勝英身上引起來的,嗯?你還有何話可說!快與貧僧交手,接招!」晃雙掌奔勝三爺就打。這個大和尚練就的都是硬功,兩胳膊掄開跟車輪相似,大手一伸好像蒲扇,使用的是「馬前一掌金,馬後一掌銀;大口金剛氣,鷹爪力、鐵沙掌」,一招挨著一招他就下了絕情了。事到如今,勝三爺也知道不打是不行了,身形轉動,二臂齊搖與他打了個難解難分。

要說法寬和尚是真有能耐,比竇占坤,許光遠那強得多。可是要想把崑崙俠打敗,也不那麼簡單。所以大和尚竭盡全力,把壓箱底的招數全都拿出來了。勝三爺仍然使的是「達摩三十六式」,看關定式封住門戶,單等看準了機會發動進攻。勝英多老練哪,一招挨一招,一式挨一式,儘管是大敵當前,仍然從容鎮定,因此他倆一交手可耽誤工夫了,四十多個回合也沒分出上下。

台上台下一片寂靜,有的替勝英擔心,有的替大和尚使勁,什麼心情的都有。竇占坤、陳斗虎等人擠到上場門這兒給大和尚觀戰。那三個大和尚也瞪眼瞧著,替大師兄使勁兒。正在這個時候,擂台下邊,人群的最後面,來了兩個人,其中有一位長身軀往擂台上觀看,等他看準了是勝英之後,抖丹田喊喝:「呀--呔!師兄不必擔心,小弟到了!」

這一嗓子,嚇趴下四十多個,因為聲也太大,跟打雷相似。這人飛身往裡就走,人多擠不過去,這位有了主意,乾脆借道而行,「悠!」蹦到老百姓腦袋頂上,「噌噌噌」,使的是「燕子三超水」「輕功提縱術」,踩著老百姓的腦袋,飛身跳上擂台,金雞獨立往這兒一站:「師兄,我來了!」

他這一喊不要緊,法寬和尚飛身跳出圈外:「阿彌陀佛I」大和尚一邊喘氣,一邊定睛觀看。勝三爺也收住招術,往後退了幾步。「喲!」來者並非別人,正是飛天玉虎蔣伯芳蔣五爺。蔣五爺這是從哪兒來呢?原來,自從勝三爺離開鏢局子,回到茂州之後,蔣五爺心中十分不痛快,主要是想念師兄啊。

一天一天地盼,一個月一個月地盼,結果盼了一年師兄也沒回來。蔣伯芳一合計,明白了,大概我師兄看破紅塵,準備不吃這碗飯了,以探家為名,把我們給甩了。蔣五爺就打算去請師兄,後來被李剛李四爺給攔住了。為什麼呢?因為鏢局子離不開蔣伯芳。勝三爺走後,這杆大旗主要由蔣五爺來扛。他是肩負重擔,不能離開呀!李四爺和眾人苦苦相勸,這才把蔣五爺給留住。

後來李剛給勝三爺寫了封信,也沒接著勝英的回音,李剛才派黃三太、楊香武、賈明等小英雄赴直隸茂州去請勝三爺。結果這幫孩子走了之後,音空信杳,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蔣伯芳再也忍不了啦,向諸葛山真和李剛請假:「我得親自去看看,誰不讓我走,我就跟誰翻臉!」

眾人知道蔣五爺的脾氣非常暴,大家也同情他的心,所以也就同意了,海底撈月葉成龍葉六爺也過來了,他說:「五哥你要去我不攔著,最好咱哥倆一塊兒去,我實在是想我三師兄。」蔣伯芳說:「咱倆一塊去那就更好了。」這才跟李剛等眾人告辭,哥倆起身趕奔茂州,結果到了古城村撲空了,不但勝英不在,黃三太等小英雄也沒影兒。

蔣伯芳就問勝奎和勝忠,究竟我師兄上哪兒去了。一開始兩人沒敢實說。勝奎說:「他老人家可能是上這個……啊,浙江了,要不就是上山東,他老臨走時沒交待,也許過兩天就能回來。」這哥倆在勝家寨住了五天,也不見勝英回來。

蔣五爺就覺著不對勁兒,這一天他把勝奎叫到眼前:「勝奎呀,我跟你父親可是親師兄弟,有話你可不該瞞著我。到底你父親上哪兒去了,快跟我說實話。」「我不是說過了嘛,他不是上……」「別說了!」蔣五爺一把將勝奎的前心抓住:「好小子,你竟敢在你五叔面前胡說八道,你要不告訴我實話,我摔死你!」

「喲,喲,五叔,五叔留情啊,我說,我說。我爹臨走時不讓我說,這是沒辦法了。五叔哇,我爹上杭州了。」「三太、香武他們呢?」「他們也上杭州找我爹去了,也不知為什麼,至今都沒回來。」「這不就得了!我說勝奎呀,我先給你記上這本帳,等回來咱們再算,你把我糊弄得好苦!」

葉成龍在旁邊緊著勸,這才把蔣伯芳給勸住,哥兩個當天就起身去了杭州。到杭州,找了個店房住下。晚上沒事兒在院裡乘涼,就聽那些住店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其中有兩個人正在談話,有個上歲數的就說:「兄弟,今晚上早點兒睡呀,明天還得起早呢。」

「可不是嘛,我起不來大哥您可得叫我一聲啊,明個這機會可不能錯過,要錯過去,這一輩子算白活。」「是呀!這機會怎麼能錯過呢,看一看到底是崑崙俠厲害還是陳斗虎厲害。」「嗯?」蔣五爺和葉六爺一聽這是怎麼回事,到近前就問這倆人:「請問二位,剛才你們談什麼呢?」

「我們正談明天上擂台觀戰的事兒」「誰跟誰打呀?」「你們還不知道哇,大概你們是剛來吧?這擂台立了不是一天了,我們打算看看勝手崑崙俠老鏢頭勝英究竟能把竇占坤他們打到什麼程度。竇占坤那面究竟請了什麼樣的高人,我們談的就是這件事。」「擂台在什麼地方?」「就在杭州靈隱寺前吶,二位你們沒事也去看看熱鬧吧。」

蔣伯芳和葉成龍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兩個人心中暗想:我三哥可真有意思,您在家放老不養,跑到杭州打擂玩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又一想:三師兄最老實,他決不能沒事找事,肯定在這兒遇上仇人了。不然的話,哪能立擂台呢?好了,今晚上早早休息,明天好登擂去看看,到那兒就能見到我三哥了,第二天吃罷早飯就趕奔杭州擂。

因為他們住的這地方比較遠,故此來遲了一步。等到了這兒,正好勝英和一個和尚交上手了。飛天玉虎蔣五爺是個急性子,他一想從人群穿再擠到台前,那得多耽誤工夫?不如借道而行,所以登著老百姓的腦袋來到擂台之上。葉六爺跟他不一樣,葉成龍文質彬彬好像個書生,他不能這麼做,只好分人群慢慢地往裡擠。

工夫不大也擠到台下了,單說蔣五爺在擂台上跟勝英相見:「三哥,您一向可好?都把小弟我想死了。」勝三爺一看是蔣伯芳,激動得熱淚盈眶,過來一把將兄弟的手抓住了;「五弟,哥哥我也想你呀!」勝三爺眼淚掉下來了,心裡頭一陣的難過,因為他們哥倆感情最好。

勝英作夢都夢見過蔣伯芳,他知道兄弟這次來,不用問,歷盡艱辛,不定受了多少罪呢!但是他也非常擔心。他擔心什麼?他知道這位師弟是個殺人的魔王啊,那火性才暴呢,瞪眼就罵人,伸手就打人,心也狠,手也黑,這位殺人的祖宗一來,杭州擂可就熱鬧了。

勝三爺把眼淚擦擦,問道:「五弟,你什麼時候到的?」「昨天晚上我們就到了。」「哦?還有誰?」「還有老六葉成龍。」「六弟在何處?」「在後邊往裡擠呢,我著急先來了一步。」「五弟,既然如此,你先到台下休息。沒吃飯吧?你看見沒有,咱們的人都在東看台,三太、香武都在、你可以到台上休息用飯。待師兄比武結束之後,咱們哥倆再談。」

「師兄,您這是什麼話?我吃得飽飽的,即使不吃飯,我能讓師兄您動手嗎?您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理當休息,這個和尚交給小弟我了!」「老五啊,你剛來,不必。」「不不不,我是一定要動手,師兄您閃退一旁!」他用手往旁邊一推三爺,勝英站立不穩,退了幾步。

勝英一看,完了!蔣伯芳這一來呀,非開殺戒不可,這法寬要倒霉呀!想到這兒,勝英就叮嚀蔣伯芳:「五弟,但能容人且容人。」「嘿呀三哥,您又來了。我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我不是小孩子,您不必囑咐了。」

勝英打了個唉聲,從台上下來,剛一拐彎,葉成龍就到了,哥倆走了個對面,葉成龍趕緊撩衣服跪倒:「三哥,小弟給您問安了。」「老六起來起來,你們這是從哪兒來?」「從勝家寨呀。」「我家中可好?」

「什麼事都沒有,我見著勝奎還有勝忠了,家裡頭平安無事。」三爺點點頭。拉著六弟的手說:「走,咱哥倆到看台上去,三太他們都在,有話咱們慢慢說。「哎!」葉成龍聽話,脾氣也溫順,陪著勝英回歸看台,至於他們回去談什麼,咱暫且不提。

單表蔣五爺。蔣伯芳一聽說打仗,眼睫毛都樂開花了,他就樂意在這種場合伸手。再看蔣伯芳一不慌二不忙,把大衫閃掉往台口這一放,從背後摘下亮銀盤龍棍,也往台上一放,緊了緊腰中的板帶,提了提靴子,來到法寬近前停身站住,閃二目定睛觀瞧。

大和尚在旁邊看了半天了,他一看來了個漂亮小伙兒,穿白掛素,面如銀盆,黑真真兩道八字利劍眉,一對大豹子眼,長睫毛,通觀的鼻樑,方海口。喲,這小伙長得真帥!等蔣五爺來到近前,跟他一打照面,他再一看蔣五爺眼角眉梢帶著千層殺氣,身前身後有百步的威風,二眉的正中有一道豎紋,更顯得傲骨英風。神聖不可侵犯。法寬看罷多時不認識。

「阿彌陀佛,對面來人,報上姓名!"蔣五爺一陣冷笑:「噢,不認識我,你可站穩當了。在下姓蔣名伯芳,人送單號飛天玉虎!」「啊!你說什麼?」「蔣伯芳,你家蔣五爺。」金面羅漢法寬一聽此言,激凌凌打一冷戰,「登登登登登」例退了五步,什麼原因?這就叫;人的名,樹的影,要提起蔣伯芳三個字,那真是一個炸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哇!

法寬早就聽說蔣伯芳一出世棍掃蕭金台、單棍力會八大錘,把那些綠林人打得是望影而逃哇!這個人的名聲可太大了,噢,鬧了半天就是他?他的歲數還不大呀,頂多有三十歲,他的能耐怎麼這麼大呀。今天我算遇上硬敵了。法寬還有點後悔,心裡說:要早知道他來,還不如方才把勝英打死,結果他來把勝英給換下去了,我胸中一腔的憤恨都沒發泄出來。

又一想:別叫他把我嚇住,我金面羅漢也不是省油燈,要能把蔣伯芳打死,或者打傷,我也照樣能出來這口怨氣!法寬想了多時,一陣獰笑:「我當是誰呢,鬧了半天你就是蔣伯芳。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尊顏三生有幸。請問蔣五爺,難道說你要替勝英與貧僧比比不成?」

「對,我來就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替我三哥打你來的!」「姓蔣的,你口氣未免太大了吧!」「嘿嘿,一點兒都不大,看對誰呀,打你這樣的人,不費勁。你信不信?」大和尚道:「你可知道貧僧是誰?」「你是誰?」「我自幼出家在廣西鐵窗山飛龍寺,我乃飛龍寺四大名僧之首,金面羅漢法寬是也!」

蔣伯芳聽完了,一樂:「法寬吶,法圓我也管不著,我根本就沒聽說過有你這號。"「呀!」法寬氣得臉都紅了,這回變成紅面羅漢了:「姓蔣的,你欺人太甚了,接掌吧你!他使了個「單掌開碑」奔蔣五爺的面門;蔣伯芳一閃身,用手一抓他的脈門;大和尚撤右手探左掌奔蔣五爺前心便打;蔣五爺用胳膊一架,和尚把右手撤回「啪!」就是一腳,直奔蔣五爺的肚子。

蔣伯芳使了個黃龍轉身,他一腳登空。再看蔣伯芳掄開雙臂就下了絕情了,真好像一頭下了山的猛虎,二臂搖開掛定風聲,二十個回合過後,法寬就支持不住了。他一看吶,這蔣伯芳的能耐比勝英高著一大塊呀,看來今天我遇上硬敵,很難討到便宜。書中代言,法寬算猜對了,他怎麼能是蔣五爺的對手呢?

剛才他跟勝英戰了四十多個回合,體力消耗了大半,接著又跟蔣五爺伸手,他吃虧的就是氣力不佳,因此他就冒汗了。蔣伯芳是越戰越勇,最後蔣五爺使了個海底藏花式,一掌撲奔法寬的前心,法寬往旁邊一閃。蔣五爺使的這是虛招,「刷!」一轉身就轉到和尚的身後,把掌往空中一立,使了個大力金剛掌奔法寬的後腦勺就砸下來了。

法寬一見嚇得魂不附體,哎喲,我命休矣!他趕緊往下一縮脖子,把肩膀往上一端,腦袋躲開,後背沒躲開,耳輪中就聽見「啪!」把法寬打得「哎喲」一聲,「登登登」從前台被打進後台,「咕咚」一聲摔倒在地,砸翻了一張桌子還有兩把椅子。後台的群賊一陣大亂,趕緊把法寬大師給扶起來,再看法寬是大口噴血,已經人事不省。

法能趕緊從懷裡取出止血的丹藥給大師兄灌下去。把衣服扒開一看,法寬後背上有個巴掌印兒,這印兒就是蔣五爺給摁上的。人們紛紛呼喚:「師兄,師兄師兄睜眼!」「師伯,師伯,您覺得怎麼樣?」「哇!」一口血又噴出來了,把方才喝的藥全吐出來了,止血丹都止不住哇!

法能一看心如刀絞,高聲喊喝:「好哇!好你個蔣伯芳,竟敢打傷我大師兄,我豈能與你善罷甘休!」「悠!」他蹦到前台。蔣五爺一看又蹦出個和尚來,這塊頭也不小。五爺就問:「你叫什麼名字?」「長眉羅漢法能是也!」「長眉羅漢都來了,我看你不如叫挨打羅漢更恰當!」「呸!你接掌!」

長眉羅漢法能晃雙掌大戰蔣五爺。他大師兄都不行何況是他呀,也就是二十幾個照面,被蔣五爺手起一掌又打到後背上,「啪!」,「登登登登」,咕咚!也被打進後台。法能趴在地上,鼓兩鼓沒起來,「哇!」又是鼻子口噴血呀。群賊過來趕緊進行搶救,這時候鐵頭羅漢法賢就蹦出去了,連名也不報,是舉掌就打。

蔣五爺往旁邊一閃身,用手指點:「喂,禿驢,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呀,要想動手我陪著你,你先要通報名姓!」「我乃鐵頭羅漢法賢,剛才挨打的是我兩位師兄,我也挨打來了。」說完他也覺得失口了:「不!我才不挨打呢,接掌,你都把我氣糊塗了。」

蔣伯芳也不敢樂。就跟他交手,十幾個照面,讓蔣五爺「當!」就是一腳,正踢他左腿上,「嘎叭」一聲把左腿踢折,咕咚就坐到地上了,蔣五爺往前一跟步,把掌往空中一舉:「我砸死你!」但是蔣伯芳忽然想起勝英那句話來:「但能容人且容人。」

蔣伯芳想:最好給他留點情吧,腿折了就算了,就把掌又收住了,沖後台喊道;「哎,有沒有帶胳膊帶腿兒的,把這瘸子抬回去!」群賊一聽忙闖出一幫人來,架起法賢來到後台,一看左腿真折了。不過腿折了也比吐血強點,腿折還能接上啊!

獨角羅漢法廣又跳出去了:「姓蔣的,你小子也太霸道了,可知道獨角羅漢法廣的厲害!」奔蔣五爺就是一掌。蔣伯芳一看,這位頭上還頂個大肉包,這玩藝多礙事,最好我給你扇下去就得了。蔣伯芳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打到十幾個照面,就見蔣五爺這手掌平著奔這大包就砍來了。

「著傢伙吧!」這一招叫白鶴展翅,法廣能耐再大也沒躲開這一掌,「啪嚓!」一聲正給砍上,再看法廣的腦袋「噗!」就開花了,包砍掉了,鮮血濺的滿臉全是。法廣唉喲一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台下就開了鍋了。「哎喲這年輕人可真厲害,一口氣打了四個大和尚,可真了不起!勝英不但沒笑,心頭倍感沉重。心裡說:五弟呀,你可惹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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