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才走紅的向梅,風光背後的痛與淚,71歲息影,86歲在家養花

石坊青斜 發佈 2022-10-01T05:28:35.643937+00:00

向梅在電影《保密局的槍聲》(1979)中的影像在我國電影界,很多明星都是在很年輕的時候就一舉成名的。而當下中年演員普遍沒戲拍,普遍焦慮。尤其是中年女演員,陷入事業瓶頸,好多中年女演員,都感嘆接不到戲。但也有的電影演員到了中年,才蜚聲影壇。

在我國電影界,很多明星都是在很年輕的時候就一舉成名的。而當下中年演員普遍沒戲拍,普遍焦慮。

尤其是中年女演員,陷入事業瓶頸,好多中年女演員,都感嘆接不到戲。

但也有的電影演員到了中年,才蜚聲影壇。如20世紀70年代末的向梅,就是到了中年才走紅的女演員。

她就像一朵遲開的花,在電影圈搖曳生姿,大放光彩……

20世紀80年代初向梅在《我的機遇——挫折和奮鬥》一文中就曾坦言——

我的一生,可說是機遇和挫折折交織在一起,值得慶幸的是,「四人幫」被打倒後,運氣又一次降臨到我頭上。我接連塑造了三個女性:史秀英、張志新、沈亞奇。

親友與觀眾的賀信不斷,報刊上接連發表文章,給予肯定和鼓勵。俏皮的北京人流傳說:「三槍打出個向梅」;新聞工作者則以動聽的「中年閃光」「後來紅」來讚譽我

【童年的興趣】

向梅原名武相梅,1937年8月出生在北平的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北師大教生物的教授,母親曾擔任過教養院副院長。

姐妹八人,還有一個小弟弟,她排行老三。小時候,媽媽常給向梅姐妹們講故事,帶著他們做遊戲。

向梅的大姐武豫梅文藝細胞多,常常編些逗引大家興趣的小節目,帶著小妹妹們在家裡表演,她們把廳堂當舞台,把破床單掛起來作幕布,有的報幕、有的當演員,大家都演得十分認真。

有時,她們還請來爸爸、媽媽當特別觀眾。在這種相當於「小品練習」的遊戲活動中,向梅的興趣最濃,演得也最象,爸爸媽媽也豎起大姆指稱讚她說:「小三子演得真逗人喜歡!」

從小就培養了她豐富的想像力和濃厚的表演興趣。後來,大姐進了電影學院專修表演,以後又專門當了導演;二姐專攻美術,五妹武季梅迷上了舞蹈。

向梅在中學時代就是學校中的文藝活動的積極分子,在北京人藝演員的輔導下,曾演出過《灰姑娘》等劇。

她在高中畢業時,由於當年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不招生,所以她就報了中央戲劇學院。

可是在溫習課程時,班主任突然找她談話,說清華大學新成立了一個保密系,在他們學校挑選了兩名考生,其中一名就是她,國家的需要就是個人的志願,於是,她又重新填寫了報考志願書。

由於從文科改報理科,倉促應試,成績不太理想,1955年被天津大學建築系錄取了。

【照片的開端】

1955年9月1日,向梅離開了家來到天津,開始了大學生的生活。她學習非常努力,幻想將來當一個建築工程師。1957年1月,在她的生活中出現了巨大的轉折。

向梅後來回憶說——

「那是大學二年級期末大考的前三天。一個風雪交加的下午,我正在宿舍複習功課,一封信被隨便地從門縫下投進來。是寄給我的,落款為上海天馬電影製片廠。」

「我不解其意地把信拆開,天哪,是邀請我參加謝晉(1923-2008)執導的體育故事片《女籃五號》(1958)。我呆住了。從天而降的喜訊搞得我暈頭轉向。三天之後我就去上海了。」

「一年之後我才由我的一位遠房親戚的口中得知了我收到的那封邀請信的奧秘。原來事情是這樣的:一天,我這位上海親戚在報紙上看到謝晉導演為《女籃五號》招選演員的啟事,她兩年前到北京旅遊時見過我,知道我很喜歡文藝。」

「於是,她找到我的外婆,從外婆那裡拿了一張我新拍的照片,轉託朋友將照片送給《女籃五號》攝製組製片主任丁里。就是這張照片使我參加了《女籃五號》的拍攝,並改變了我今後一生的生活道路。」

很多人都認為是謝晉發現了向梅。其實這並不完全準確。因為真正將她領進上影廠的人是丁里!

當時向梅在照片中顯示出的文靜氣質,以及頗有特徵的臉型,吸引了丁里注意,覺得她的氣質接近《女籃五號》中的汪愛珠,於是向謝晉推薦了向梅。

【嚴格的益處】

向梅在參加拍攝《女籃五號》和《紅色娘子軍》(1961)時,導演謝晉對演員要求很嚴格。

他要求演員對角色要有真情實感,要有切身的體驗,不允許有絲毫表演的痕跡。

這對向梅能夠順利走上銀幕有至為重要的影響。

向梅剛進《女籃五號》劇組的那陣子,老是一門心思地等著老演員來教戲,等著導演來排戲。

可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導演謝晉與大家見過面後,根本不提演戲的事,卻讓演員們嚴格按照一般籃球隊的編制,在專門聘請來的上海女籃教練的指導下,由扮演教練的老演員劉瓊(1913-2002)帶領,每天進行嚴格的籃球訓練。

那些演女籃球隊隊員的姑娘們,都是些經過正規體育訓練的球場能手,在訓練時,她們都比較輕鬆。

而向梅從小就不喜愛運動,身體嬌弱,性格文靜,從來沒摸過籃球。訓練時,她根本合不上來,還常常鬧笑話。教練就對她進行單個輔導。

「謝晉在劇組不斷強化我們,使我們在開拍之前便深入到角色的行動、思想、感情中。真苦真累呀,尤其對於象我這樣體弱的人。我,咬緊牙關一步步跟上去。數月之後,居然練得膀大腰圓,有些象運動員了。」

日復一日,周復一周,緊張的訓練,累得她腰酸腿脹,使她顧不得再去想演戲的事了,這樣一來,真正開始拍攝時,向梅壓根兒沒有感到是在演戲,她覺得仍象在訓練場一樣,很自然,因此,她扮演的汪愛珠真實極了。

繼《女籃五號》不久,謝晉在導演《紅色娘子軍》時,又讓向梅擔任了紅蓮的角色。

向梅接受了這個較為重要的任務後,深入生活,與當年娘子軍連長一起生活了一個較長的時間,深切地感受到了當年紅色娘子軍在戰火紛飛中,陶冶、鍛鍊出來的思想、性格和心靈上的美,對向梅塑造紅蓮的形象,得到了很好的啟示。

向梅在謝晉的啟發幫助下,把紅蓮這個謹慎小心、內心深處充滿了對舊社會的憤恨的苦姑娘演活了,受到了觀眾的好評。

向梅在《扮演紅蓮瑣憶》的文章中寫道:為了追求鏡頭拍攝的最佳效果,我們必須清晨兩三點鐘起床拍日出,白天拍日景,傍晚等日落。海南島天黑得很晚,回駐地吃晚飯總要在九點左右,晚上還要排練第二天打算拍攝的場面。」

「年輕人貪睡,總覺得睡不夠。第三天又必須咬著牙起宋。天天如此。經過前後三年的苦戰,《紅色娘子軍》打響了,我也基本上完成了我的角色扮演任務。」

她後來回憶起和謝晉合作時說:「謝晉導演是對藝術要求極其嚴格的人。我們在拍攝現場說說笑笑,受到他嚴厲的訓斥。無論化妝、服裝,甚至我們出於生活習慣,在服裝內穿著現代的緊身內衣,他都要干涉,是他把我推上一條正確的創造道路。」

【做戲的痕跡】

在拍完《女籃五號》後,她被天馬廠正式吸收為正式電影演員,不僅受到了重視,還得到了重點培養,相繼拍攝了《霧海夜航》(1957)、《千女鬧海》(1958)、《兩個營業員》(1958)、《重要的一課》(1958)、《布穀鳥又叫了》(1958)等片。

不過她在從影的道路上,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在這個時期里,她以為自己會演戲了,拚命在「表演」上下功夫,結果,做戲的痕跡越來越重,忽視了演員要對角色有深刻真實體驗的要求。

而且很多人都在背後說向梅是一個並不會演戲的女明星,只是很幸運碰到了一個好導演。

「我畢竟是一個不曾接受過正規表演訓練的演員,根基太淺,還不大會獨立地創造角色,有時成功了,不明白是怎樣成功的,有時失敗了,不明白是怎樣失敗的。」

向梅後來真正想明白了一件事,很坦承地直言「那個時代的影片絕大部分是工農兵題材,我的形象和氣質與工農兵相距甚遠。雖然我進行了刻苦練習,與具備工農兵氣質的其他演員相比,我仍舊是事倍功半的。」

後來,在拍攝《紅色娘子軍》時,謝晉導演對她的「調教」又讓她在銀幕上綻放光芒。但她在內部卻「聽到了可怕的非議:戲太溫。」

畢竟祝希娟飾演的吳瓊花過於耀眼奪目,而且一臉的「苦大仇深」狀受到歡迎,而且祝希娟不是本廠的人,那時的上影系統本身也有一些矛盾:又想秉持曾經的「摩登女性」,但時代又需要他們必須推出「新的女性」。

但廠里招進來的很多女演員,在氣質上始終是「暗度陳倉」,無法「代言」新的女性形象。

這一點就不如當時的長影和北影,向梅的被指責自然就有「恨鐵不成鋼」的複雜情緒。

【自信的喪失】

1963年,她在參加拍攝喜劇片《櫃檯》(1965)時,由於主觀和客觀上的一些原因,向梅演來演去不理想。

「我從未接觸過喜劇表演,性格愛好又相距過遠。導演不時要在場的老演員為我作示範表演。這個人這樣演,那個人那樣演,我不知學哪一位的才算是好。」

「導演用尖刻的語言挖苦我,我只有一邊拍戲一邊把苦澀的淚水往肚裡咽。直到領導決定更換演員,我才鬆了一口氣。」

這之後,她有好幾年沒有拍戲,只是在《金沙江畔》(1963)和《北國江南》(1963)兩部影片中擔任過兩個不太重要的角色,再也沒有出現過象汪愛珠、紅蓮那樣的光彩。

「各種批評紛紛向我飛來。從此,我扮演角色的機會少了,開始體會到坐『冷板凳』的苦惱。」

在這樣的環境下,向梅曾一度陷入了藝術創作的困境。她曾經灰心過,懷疑自己不是這塊料,想重砌爐灶,改行干其它工作。

向梅在這時想起了和她合作過《霧海夜航》的老演員齊衡(1912-1972),在她當時事事如意時對她說的話:「你作為一個演員,條件並不好。如果不加倍努力,將來是沒有什麼大出息的。」

「那時,我不以為然,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忠告只是愣了一下,沒有往心裡去。摔了跟頭,我才痛苦地懷疑自己:向梅,向梅,也許你真不是一塊演員材料?……我,幾乎喪失了演員最寶貴的東西——自信。」

【命運的轉折】

1964年以後,向梅先後在本廠搞了一年「四清」,後來又去山東農村當了一年「四清」工作隊員。

剛回上海,就碰上「文化大革命」,她的丈夫遲習道進了牛棚,她也曾被隔離審查了4個月,然後又進了幹校。

向梅的丈夫遲習道1952年畢業於山東大學藝術系,同年入上海電影製片廠,歷任創作集體負責人、副廠長、常務副廠長、藝委會委員等職。

向梅和遲習道於1959年結婚,向梅在拍攝《紅色娘子軍》時生下兒子遲晶。

在幹校的數年間,雖然與藝術的聯繫被切斷了,卻使她增長了不少生活知識。

實際上在十年動盪中,她的生活意志反被磨鍊得更堅定了,對生活、對社會的體驗與理解也不斷深入了,這對她中年以後,創作上又進發出新的火花起了相當大的促進作用。

「自從我參加拍攝的影片《北國江南》遭受批判以後,我與銀幕就此一別14年,不知為什麼,就是在那挨批、挨關、茫茫然不知所以的歲月里,表演藝術仍舊未能在我心中死去。」

1976年打倒「四人幫」之後,向梅才又在《東港諜影》(1978) 這部反特故事片中、扮演了一位覺醒了的特務老婆。

雖然她在這部影片中鏡頭不多,但卻幫助她解除了鏡頭前的陌生感和長期脫離專業之後的緊張感。

但這部電影是她正式重新邁向銀幕的第一步,她開始積極尋找命運的轉折點。

1978年下半年,長春電影製片廠導演常彥約她在《保密局的槍聲》(1979)中扮演史秀英一角。

這部影片是根據小說《戰鬥在敵人心臟》改編的,向梅對它比較熟悉,很早以前,曾經看過這部小說,過去也常聽人家講過一些他們從事地下工作,機智斗敵的故事,所以,欣然接受了任務。

後來,她又親自走訪了一些地下工作者,被他們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所感動。

影片完成後,得到了觀眾的歡迎,很多城市都在24小時不停地放映這部電影。

當時廠里不同意她去拍《保密局的槍聲》,因為廠里已經先答應珠影借她去拍電影,結果向梅第一次「造反」,跑到齊聞韶(1915-2001)廠長那裡據理力爭,說珠影的角色不適合自己,後來齊聞韶承擔了「不講信譽撕毀合約」的指責。

後來向梅說:「幸虧我造了一次反,這樣才有了我第二次藝術生涯的開端。」

【趙丹的表揚】

1980年1月,向梅又接受了驚險故事片《藍色檔案》(1980)的拍攝任務,她在這部影片中擔任主角沈亞奇。

這個人物是我黨的地下工作者,但她卻是以國民黨銀行經理及中統局大紅人的公開身份從事工作的。怎樣才能處理好這個把三重身份集於一身的人物,是個關鍵性課題。

她查閱了許多檔案資料,走訪了一些工商界的老實業家,又請教了一些藝術界的老前輩,逐漸地領會了角色的基調,風度和色彩。

同時,她還抓業住這一人物她與丈夫和女兒的感情線,揭示她的內心世界。

「為了區分史秀英和沈亞奇這兩個有些近似的人物,為了掌握住她們的風度,我從站式、坐式、走式練習起,努力改變自己的日常習慣姿態。就拿穿高跟鞋這樣的小事來說,過去沒穿過,穿上它路也不會走。我就在每晚下班之後,把最高的高跟鞋穿上踱步到深夜。」

由於這部片子是驚險片,如果過多地渲染人物之間的感情,又會沖淡驚險性,她十分注意把握規定情景和人物感情之間的關係,既充分表現出這個人物的高貴品質,又顯得真實可信。這部片子放映後,贏得了觀眾的好評。

另外她在上海電視台錄製的電視報導劇《永不調謝的紅花》中扮演的張志新,感動了全國的觀眾。

電視劇播出後,一天,她在化妝間裡碰到了多年未見面的趙丹(1915-1980)。他劈頭一句:「我在北京看了你的張志新,戲比過去深刻了,本人也比過去深刻了。」

【71歲不再拍戲】

有人說,向梅是中年才走紅的女演員,背後有淚有痛,但她最終邁向了事業的巔峰。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向梅在電影和電視上創造了眾多的、不同類型的藝術形象,而且都給觀眾留下了美好的印象,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60多年的創作實踐使向梅在表演藝術方面得到極大的提高,她深有體會地說:「一個演員,只要腳踏實地,虛心學習,不怕跌跤,那麼他的藝術就一定會不斷趨於成熟和完善;藝術創作是艱苦的,但是路在我們腳下。」

向梅於2008年就正式息影,沒再接任何戲。

而她和丈夫遲習道這麼多年來一直恩愛如初,相敬如賓,每次飯做好了,遲習道一定要等到向梅落座,才開始動筷子。

已經86歲的向梅,退休後除了出席廠里的一些公益活動外,更多的時間都在看書和養花。而且她養的花特別好。

  • 康泰用生命在演戲,到部隊體驗生活讀烈士的詩句,妻子形象成謎
  • 達式常66萬票當百花影帝,邊騎車邊和影迷聊天,與妻子恩愛56年
  • 為活命當上童星的牛犇,待養子如親生,83歲入黨,88歲還在拍戲
  • 因入籃球隊而進影壇,周總理一個電話,請他退出「二十二大」名單
  • 晚年失憶的孫道臨:17歲進大學,21歲放羊,為演李俠要求體驗酷刑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