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今天的國際資產階級,既無革命性,亦無糾錯能力

崑崙策研究院 發佈 2022-10-01T20:45:34.438347+00:00

馬克思說:「從李嘉圖來說,他把無產者看成同機器、馱畜或商品一樣,並沒有任何卑鄙之處,因為無產者只有當作機器或馱畜,才促進'生產',或者說,因為無產者在資產階級生產中實際上只是商品。

【編者按】本文經作者崑崙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胡懋仁教授授權「崑崙策研究院」頭條號原創發布,以供研究參考。

馬克思在《剩餘價值理論》中,對於李嘉圖的評價還是不低的。馬克思說:「從李嘉圖來說,他把無產者看成同機器、馱畜或商品一樣,並沒有任何卑鄙之處,因為無產者只有當作機器或馱畜,才促進'生產'(從李嘉圖的觀點看),或者說,因為無產者在資產階級生產中實際上只是商品。這是斯多葛精神,是這客觀的,這是科學的。」

可能有讀者對馬克思的這段論述不是很理解,把無產者看成同機器和馱畜一樣,難道不是對無產者的貶低嗎? 然而對李嘉圖來說,他並沒有故意在人格上貶低無產者,李嘉圖只不過是認為,因為資本主義生產的需要,無產者的作用就同機器或者能夠幹活的牲畜一樣,只有這樣來看待無產者,資本主義生產才能生存和發展。在馬克思看來,李嘉圖只是為了促進資本主義的生產,並且願意為此做出更多的研究,創立更多的成果。這就如當時的自然科學家為了了解自然界的奧秘而進行科學研究是一樣的。所謂斯多葛精神,就是如同古希臘斯多葛學派一樣,有一種為人類謀幸福,而履行社會義務的精神。

當然,把無產者看作資本主義生產中的商品,這種觀點究竟是對是錯,究竟是有道理還是沒有道理,馬克思並沒有直接給出回答。但是在馬克思看來,即使李嘉圖的觀點並不都是正確的,但他的出發點,他的研究態度,都與當時的科學家們進行科學研究的態度是一樣的。科學並不保證每一步科學研究的方法和結論都是正確的,但科學研究的基本規範,要求則是有著相似情況的。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也說過,貨幣轉化為資本的條件之一,就是勞動力要成為商品。這同樣不是在人格上貶低工人勞動者,只是揭示出了資本運行過程中的一個事實。

馬克思還認為,只要為了能夠促進生產,李嘉圖甚至認為,即使損害了資產階級的部分利益也是值得的,甚至是應該的。馬克思說,馬爾薩斯就與李嘉圖不同。當生產威脅到英國國教會的「什一稅」或「食稅者」的利益時,或者,在為了一部分代表生產進步的工業資產階級而去犧牲另一部分為了本身利益而去阻礙生產進步的工業資產階級時,——總之,在貴族的某種利益同資產階級的利益對立時,在所有這些場合,馬爾薩斯「牧師」都不是為了生產而犧牲特殊利益,而是竭盡全力企圖為了現有社會統治階級或統治階級集團的特殊利益而犧牲生產的要求。

馬克思對李嘉圖與對馬爾薩斯不同的評價,代表了馬克思對資產階級當中不同的代表們的評價。李嘉圖代表著當時資產階級為了促進社會生產而可以捨棄部分階級利益的一些人們。這樣的人們雖然也是資產階級的一部分,但是在他們看來,只有不斷發展生產,才更符合資產階級的利益。而馬爾薩斯所代表的,則是為了資產階級的利益,寧可損害生產,阻礙生產,違背生產規律與法則。當然,馬克思看來,在人類社會生活中,只有不斷發展生產,才真正符合人類社會的內在目的,才能最有利於人類社會的生存與發展。

這裡所要說明的,是資本主義早期,資產階級中還是有一些人,為了社會生產的發展,為了社會的進步,當然也是為了資產階級的根本利益,他們多少還是有一點科學精神,甚至有一點革命精神。他們願意也敢于堅持真理,也願意而且敢於修正自身的一些錯誤。雖然,他們這樣的觀點未必都是很徹底的,但是在那個時代,他們能做到這個程度,也算是很不容易、也很不簡單的了。

美國在立國之初,固然犯下過諸如屠殺印地安人,大量使用和虐待黑奴的罪行,但也不可否認,那時的美國,多少還有著那麼一點革命的精神。美國對於歐洲的貴族制度,以及與這個制度相關聯的意識形態,是不屑一顧的。美國對於當時歐洲的腐敗與落後,還是有著很多批評的。美國後來能夠成為資本主義世界中後來居上的強國、富國,不能否認與美國在早期曾經擁有這樣的闖蕩精神是有著密切關聯的。

然而到了今天,無論是在美國,還是在歐洲,當年在早期資產階級中存在過的,哪怕只有數量不多的這種創新精神,這種無畏精神,已經剩不下多少了,甚至已經蕩然無存了。今天無論是美國,還是西歐,完全看不到自身在制度上,在管理上,在理政方面的問題和缺陷。他們看到中國的發展,看到中國的趕超,心裡開始起急冒火,但是他們從來不從自身當中找問題,找原因,更不會考慮來尋找解決自身問題的辦法。他們現在所做的,就是一味地甩鍋,一味地推諉,一味地為自己開脫。這樣的資產階級,完全沒有了他們祖先曾經有過的那種雖然為數不多,但多少總還有那麼一點追求真理的精神。

馬克思與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說過,「資產階級在歷史上曾經起過非常革命的作用。」那時的資產階級,為了發展資本主義,為了捍衛資本主義的生產關係,是堅決而果敢地與封建勢力進行戰鬥的。而今天的資產階級,正如中國古代的《觸讋說趙太后》中所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資產階級先賢們的尚存的革命精神,在今天他們的後代中基本已經蕩然無存。他們幾乎在所有的領域裡,都在懼怕真理。當然,他們最懼怕的,是當下里他們既得利益的損失。為了這眼下的一點利益,沒有了任何追求真理,改正錯誤的戰鬥精神。這樣的資產階級,處於這樣的精神狀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取得勝利與成功的。

美國的資產階級是如此,面對自身國內所存在的諸多複雜問題,現有的統治者都是閉起雙眼,視而不見。能迴避地就迴避,能甩鍋的就甩鍋。至於這些問題能拖到什麼時候,能拖到什麼程度,當前的統治者都是看也不看,想也不想,能拖就拖,能甩就甩。大有路易十四的名言,「我死之後,哪怕洪水滔天」之神韻。

歐洲的資產階級統治者也沒好多少,明明對俄羅斯的制裁導致歐洲各國能源危機,老百姓怨聲載道,但統治者們就是不敢放棄制裁,回歸到正常的與俄羅斯相處的狀態。他們不是不知道這是最為徹底和根本的解決辦法,但是他們就是不敢這樣做,也不想這樣做。他們不敢得罪美國,也不願意讓別人說他們朝三暮四,似乎如果他們改正了錯誤的做法,就成了不講信用了。似乎這樣一來,他們的信譽就會崩塌了。但是人民的利益他們是不考慮的,而他們自身的窘境,即使無法擺脫,似乎也無可奈何了。

最近,還有某些人在談論美國的所謂糾錯能力。美國過去有過什麼糾錯,這還是需要分析和思考的。但今天的美國,不只是缺乏糾錯的能力,而且也沒有糾錯的要求。

今天這樣的資產階級還能做什麼? 他們還能有什麼作為嗎? 等待他們的結局必然是既悽慘又可笑。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教授、崑崙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崑崙策網【作者授權】,轉編自「北航老胡之閒話」微信公眾號;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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