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零度
出品 / 節點財經
11月初，瘋狂小楊哥的短視頻平台帳號粉絲突破1億，成為了抖音平台上首個粉絲破億的素人主播。
聲名鵲起背後，還有巨額財富的兌現。雙11當天傳出了瘋狂小楊哥斥資1個億在合肥高新區買下一棟樓的消息。名利雙收的小楊哥，一時間，風景無限好。
但樓剛買完，程咬金來了。
職業打假人王海在微博公開聲明，小楊哥在直播間賣的破壁機是虛標功率、假冒 3C 認證的偽劣商品。由於產品的頁面標註退一賠三，且這款產品的賣價為399元，售出的數量為6.8萬。如果按照退一賠三，那麼他將退款賠付的總金額高達一個億。
剛花了一個億買樓，還要花一個億賠償的小楊哥，瘋狂不起來了。
25歲，身價過億
一場直播賺300萬的小楊哥是誰?
B站上，有一個提問：「小楊哥到底怎麼火的？」
入駐抖音4年間，瘋狂小楊哥通過在抖音持續輸出家庭爆笑短視頻，塑造出「作死弟弟、整活哥哥、網癮老爸、暴力老媽」等人氣角色，得到眾多關注。有網友甚至在抖音評論：「笑死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2019年前後，小楊哥註冊並開通了抖音這個渠道。此後，其創作出以「絕望周末」為主題的家庭情景喜劇，讓兄弟倆的短視頻事業如日中天，粉絲數量更是在短短的三年內衝到了抖音平台個人排行榜第一名。
瘋狂小楊哥的內容可以簡單概括為「作死小子」。在一條視頻中，因為女朋友拉掉電閘打斷他玩遊戲，瘋狂小楊哥勇敢作死地踩壞了女朋友的口紅，結果被瘋狂追殺，最終該視頻獲贊261萬。
圖片來自抖音截圖
雖然粉絲量眾多，但早期的瘋狂小楊哥只是以家庭工作室的形式運營帳號，也早在2019年就有過帶貨的嘗試，但效果平平，直到近兩年小楊哥團隊才開始公司化運作，並建立起相對完備的直播帶貨流程。
2021年3月，在小楊哥短視頻事業發展如火如荼的同時，創立了「合肥三隻羊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從這之後，瘋狂小楊哥的直播帶貨事業開始變得風生水起，場均銷售額攀升到數千萬級別，從頭部網紅成功轉身為頭部帶貨主播。
根據蟬媽媽數據顯示，10月抖音達人帶貨榜中，瘋狂小楊哥高居全平台第二，帶貨金額約在2.5億~5億，僅次於東方甄選。但值得一提的是，東方甄選的業績建立在全月幾乎滿勤的基礎上，而瘋狂小楊哥在10月份僅僅直播了8場。
他曾在直播中提及，因為害怕粉絲量上漲太多，還曾特意清粉200萬，但即便這樣，也沒有阻止他的火爆。今年，小楊哥年僅25歲，在抖音都已經擁有過億粉絲。頭部主播的粉絲量，加上快樂的內容，讓小楊哥擁有了帶貨的超強能力，也因為成績出眾，瘋狂小楊哥甚至還接到了東風汽車旗下的風神奕炫車型的代言。
小楊哥賺了多少錢？
目前，瘋狂小楊哥的變現渠道主要包括廣告植入、直播打賞、直播帶貨三種。
據媒體透露，瘋狂小楊哥一條視頻最高報價超64萬元，從去年5月15日到9月19日，瘋狂小楊哥累計接了15條廣告。從他的往昔作品來看，廣告類型主要包括遊戲推廣和App引流等。
直播帶貨方面，據新抖數據統計，近180天，瘋狂小楊哥在抖音累計帶貨3.36億元。在某次直播中，瘋狂小楊哥曾透露，他數據最好的一場帶貨直播，繳稅後能賺300萬元左右。
11月11日，小楊哥花1億買樓的消息傳出，他可能沒想到，僅僅一個月後，名利伴隨著爭議，同時向他襲去。
被瘋狂實錘，小楊哥難再瘋狂
還沒有沉浸在買樓的快樂中太久，職業打假人王海在微博上表示，瘋狂小楊哥直播間出售的破壁機和絞肉機涉嫌虛標功率。王海透露，若按399元的售價、6.8萬的銷量以及退一賠三的標準計算，瘋狂小楊哥的賠付金額將超過1億元。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巨大的粉絲量讓瘋狂小楊哥走到了抖音舞台的中心，也因巨大的關注量，被售假一事推上了熱搜。
圖片來自微博
在這條打假微博發布後的幾天，這場鬧劇逐漸走入高潮：
在王海公布瘋狂小楊哥售價的第二天，王海稱瘋狂小楊哥售假（金正破壁機絞肉機虛標電機功率）被揭穿，平台默認問題卻只肯退款退貨補償100元；
15日，職業打假人王海發布多條微博稱，主播「瘋狂小楊哥」三隻羊直播間售賣的金正破壁機和絞肉機均為虛標功率，其中破壁機存在冒用3C認證等情況。涉事品牌方金正電器發布聲明稱，其產品不存在虛假宣傳。瘋狂小楊哥轉發廠家聲明；
16日合肥、中山兩地市場監督管理部門稱，他們已經介入處理此事。同時王海向記者表示，目前已有200多名金正破壁機消費者申請維權，若按主播退貨「退1賠3」的常規操作，「小楊哥」或將面臨逾20萬元的賠償；
17日瘋狂小楊哥發布微博，轉發有關合肥產品質量監督檢驗研究院檢驗報告。並在評論區表示：「我只想做好自己，一切為你們服務，但是少不了後面……」王海再次發博反駁稱檢驗產品與出售產品無法確定是否一致；
18日，瘋狂小楊哥再陷虛假宣傳風波：帶貨防水外套不具有抗沾濕性……
王海最近一周接受了媒體的採訪，他透露，目前通過各種渠道聯繫王海參與維權的破壁機已經有一千多台，目前正在逐一核實中。
王海顯然沒有停手，24日，王海爆料小楊哥之前賣的一款洗臉巾是用化學纖維冒充植物纖維並附上了檢測數據。根據王海表示，瘋狂小楊哥直播頁面宣傳的是優可舒植物纖維洗臉巾，成分為100%植物纖維。但從消費者提供的測試報告來看，優可舒植物纖維洗臉巾為100%黏膠纖維，和植物纖維沒有一點關係。面對王海的窮追不捨小楊哥方面立馬下架了該商品，聯繫售後被售後告知只能做退款處理，堅決不肯退一賠三。
而就在王海打假後，優可舒抖音旗艦店迅速將原本宣傳的植物纖維改為植物源纖維，將宣傳的成分為100%植物纖維改為100%黏膠纖維，也可看出，此款洗臉巾涉嫌虛假宣傳，用植物纖維誘導消費者下單消費。與此同時，瘋狂小楊哥也涉嫌在直播間虛假宣傳此款產品，目前，此款產品並未下架，仍在售賣中。
從瘋狂小楊哥抖音直播間頁面信息來看，此款洗臉巾共賣出22.2萬份，售價為99.9元17包，每包60抽。按照退一賠三的標準，此次瘋狂小楊哥又將賠付一個億。
面對瘋狂打假的王海，小楊哥再也瘋狂不起來了。
在此前的一次直播中，小楊哥在直播中喊話：「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別打著旗號搞得和個大好人一樣，有個東西叫誰的流量大，那麼我去蹭誰，有些東西是表面的，我不會保證我的產品出問題，但是出問題了我們第一時間去給大家處理。」
可以肯定的是，無論王海想要蹭誰，但是這一次，他都蹭對了。
主播翻車，抖音噤聲
小楊哥事件暴發至今，平台抖音始終一言不發。
最近幾年，在直播行業，發生了不少直播刷單、商家賣假貨的問題，但鮮少有平台出面懲治。
據媒體報導，此前某商家花 80 萬請李湘賣貂，結果銷售額 0 元；一家按摩儀公司花 51.5 萬元請陳小春帶貨只賣 5000 元；小瀋陽直播賣酒，只賣出 20 單，還有 16 單退貨……
圖片來源網絡
演員李金銘在一場直播的過程中，硬生生把價值 6000 多元的腰包說成了 400 元，一口氣賣了 900 多單。李金銘哭著說要倒貼 600 多萬給廠家，就當給粉絲送福利了。
但很快就被打臉，不少人指出李金銘所賣的腰包是仿冒品牌的假貨，因為產品並不是官方渠道發貨，而是來自於一個不知名的二手網店。
為了提升銷量，也有不少主播花錢刷單。
此前，知名主持人汪涵帶貨，商家給了 10 萬元的坑位費，推薦了 30 多種家電產品，直播中本來是成交了 1323 台，但卻有 1012 台退款，退貨率高達 76.4 %。商家不甘心做冤大頭，懷疑汪涵是在刷虛假流量，但其背後的簽約機構表示：有人惡意攻擊。
主播在消費者、商家中間兩頭埋坑，但最終坑的還是自己的信譽。
但在這些虛假宣傳的背後，鮮少有平台發聲。似乎把頭埋在沙子裡，就可以躲避輿論的攻擊。
缺乏對商家、和主播的監管，已經成為直播平台的共同問題。
2021年，《網絡直播營銷管理辦法(試行)》出台，規定直播間運營者、直播營銷人員從事網絡直播營銷活動，應當遵守法律法規和國家有關規定，遵循社會公序良俗，真實、準確、全面地發布商品或服務信息。
辦法指出，直播間運營者、直播營銷人員不得發布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信息，欺騙、誤導用戶；不得營銷假冒偽劣、侵犯智慧財產權或不符合保障人身、財產安全要求的商品。
頭部主播遭遇打假時以沉默或避重就輕應對顯得不合時宜；此外，平台方、相關機構也應發揮自身的管理和監督功能，還原真相，積極推動爭議解決。
抖音不能放棄小楊哥
就像快手拋棄不了辛巴
近幾年，隨著直播帶貨行業走熱，越來越多人參與到這場金錢大戰中。
網經社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發布的《2022年中國直播電商市場數據報告》預計，2022年國內直播電商交易規模可達34879億元，同比增長47.69%。
報告顯示，2017至2021年，國內直播電商市場交易規模分別為196.4億元、1354.1億元、4437.5億元、12850億元和23615.1億元。其中，2018年直播電商市場交易規模增速高達589.46%，2019年和2020年增速分別為227.7%和136.61%。
市場規模飛速上漲的背後，是強大的賺錢效應。
據報導，2021年雙十一，直播帶貨頭部主播李佳琦一夜帶貨金額達到了106億元，106億元是一個什麼概念呢？對比上市公司的營收來看，李佳琦一夜賣貨106億元，超過了4000家上市公司的全年營收。
今年雙十一預售的首日，卷王李佳琦帶貨215億，按照20%佣金計算，一夜賺了43億。
在賺錢效應下，越來越多的人走上帶貨之路，戚薇、劉耕宏等明星輪番上陣，還有平台素人辛巴、數碼博主「科技小辛」、快手主播「驢嫂平榮」，以及淘寶網紅雪梨等，紛紛試水帶貨直播。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被爆出售賣假貨、或偷稅漏稅而翻車。而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主播或售假、或偷稅漏稅後，幾乎沒有受到平台任何懲治措施。
辛巴，算是一個例外。
作為快手一哥，辛巴憑藉「老鐵」仗義的一套玩法，成為快手一哥。
2020年，辛巴團隊在直播間裡銷售的燕窩，被某消費者購買並檢測後，爆料竟然只是糖水。辛巴宣稱要通過法律手段來維護自己的清白。並表示如果自己賣的是假貨，願意假一賠三。
職業打假人王海通過各種渠道，著手搜集燕窩造假事件的資料與證據，並且購買了大量的燕窩產品送去專業機構檢驗，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辛巴售賣的燕窩就是糖水。
眼看王海各項證據都齊全，辛巴不得不兌現假一賠三的諾言，共計賠償6200萬元結束。與此同時，監管部門對辛巴旗下公司罰款90萬元，辛巴在某短視頻平台的個人帳號也封停了60天。曾經那個炙手可熱的頭部主播，因此事業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事實上，快手對於辛巴，也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辛巴確實為快手帶來了實打實的流量，恨的是，不斷被爆出負面的辛巴也讓快手蒙上監管不力的陰影。
但是快手不可能永久封號辛巴， 除了他之外，快手還沒有找到新的一哥。
對於快手也是如此。羅永浩轉戰淘寶，讓失去薇婭的淘寶再添一員猛將。如今，想要在直播帶貨上進行對抗，快手不能失去辛巴。
同樣，抖音也不能失去小楊哥。據觀察，瘋狂小楊哥很可能是李佳琦之外，直播切片視頻傳播最廣、吸粉效果最好的帶貨主播。在抖音，僅「瘋狂小楊哥直播回放」「瘋狂小楊哥直播現場」兩個話題的累計播放就高達6.3億。
當前，各平台都在爭搶頭部主播，除了像李佳琦這樣的超一線主播，平台們需要更多准一線主播，以吸引更多用戶的到來。雖然平台需要抬高商家進入門檻，但很顯然面對當前的競爭激烈，這不是最明智的做法。
這一場直播帶貨的戰鬥，不僅關乎主播個人，更是平台在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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