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面裙失敗了,而它憑藉「中國顏色」贏麻了

東家app 發佈 2022-11-28T14:10:56.743335+00:00

激起了國人極大的不適感。在各大時裝領域都很常見。同樣是向中國傳統元素借力。當我帶著疑惑打開該品牌官網時,只見當年在各地博物館裡苦苦尋覓的單色釉,一一躍然「包」上,恍惚間,有一種「偶像異地出道」的驚喜感。

今年

迪奧抄襲「馬面裙」事件

激起了國人極大的不適感

諸如此類「文化挪用」現象

在各大時裝領域都很常見

而最終呈現的效果

大多都有一種「沐猴而冠」的滑稽感

同樣是向中國傳統元素借力

隸屬於同一集團旗下的羅意威

就以2023年早春「中國單色釉」系列

輕而易舉地擊敗同行

收穫了全網的一致好評

這是為什麼?

極少關注奢侈品牌的我,某天被同事狠狠安利了羅意威的2023年早春系列

她信誓旦旦地說:你一定會喜歡的。當我帶著疑惑打開該品牌官網時,只見當年在各地博物館裡苦苦尋覓的單色釉,一一躍然「包」上,恍惚間,有一種「偶像異地出道」的驚喜感。

「它終於不再拘泥於傳統,而是以另一種嶄新的面貌現身。」不得不說,羅意威的王炸系列成功是必然的。

羅意威單色釉的靈感並非來源於宋代,而是鮮為人知的明清單色釉,那是單色釉的巔峰時期,其中就包含了:成化白釉、康熙郎窯紅釉、雍正茄皮紫釉、乾隆淺青釉...

十分難得的是,羅意威參考的大多藏品,均來自於國內頂尖單色釉藏家——竹月堂主人簡永楨之手,從挑選的代表器來看,不論是器型還是釉色,都是單色釉中屈指一數的精品,可見羅意威對質感的極致追求

單色,作為一種不加裝飾的素色,它不僅是瓷器的外衣,更是一種藏而不露、從容中道的東方之美。選擇它,是一種對東方審美意蘊的認可

不同於以往大牌簡單粗暴式「摘取漢字或圖案」的敷衍行為,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單色釉,羅意威還邀請了國家級非遺傳承人鄧希平/北京故宮博物院研究員王光堯,以及英國當代陶瓷藝術家Natasha Daintry,一起探討如何輕鬆呈現中國單色釉之美。

最終一款「拎起就走」的包包,就足以打破文化的厚重感,新中藏古,古中見新,這是一次為文化減重的嘗試,也是同時兼容內涵的象徵

同樣是「文化挪用」,在諸多細節中,我們卻可以看到一個品牌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誠意和尊重

比如:「以中國古代陶瓷為靈感的標誌性手袋」、「中國單色瓷系列」、「2023年春夏內外網全球同步宣傳與發售」、「捐款資助景德鎮陶瓷大學開展單色釉教育項目」、「中國單色釉陶瓷展覽」...

我們不可否認,這是一場以商業效益為目的的營銷手法,但對比強行注入「中國元素」的品牌,這樣由外向內的審美體驗,不僅尊重了受眾的美商還普及了悠遠的文化,何樂而不為呢?

羅意威之所以能夠坐享其成,是因為它不隨大流,而是遵從一種美的感受

這份感受在影影綽綽的歷史長河中,曾是一抹特殊的亮色,喜歡過它的人,通常會具備較好的審美能力和藝術天賦,其中就有兩位重量級粉絲代表:宋徽宗、雍正

如果用當下十六種人格來定義的話,他們屬於典型的藝術家人格

宋代五大名窯,皆以單色為主,除了偶爾調皮的鈞窯,大多數情況下,宋代官窯都是以素色恬靜來示人的,追其原因,是因為宋代藝術家們對純色的偏愛

尤其是宋徽宗,他曾命令窯工燒出天空的顏色,為此還作詩一首「雨過天晴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來表達向天借色的意境,於是便催生了汝窯中的天青釉。

當一朝天子介入到藝術的策劃之中,往往一個時代的審美都會隨之改變,宋徽宗以舉國之力捧起了宋瓷的地位,而單色釉是其中的佼佼者。

同樣熱愛純色極簡風的還有雍正,在大多數人眼中,他勤政、刻板、冷峻…但別忘了他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藝術家,在追求極致的過程中,他曾將單色釉的品種和水平在宋瓷的基礎上拔到歷史巔峰

根據督陶官唐英的記載,雍正時期可以燒制的釉彩多達57種,其中37種都是單色釉,這是歷史上單色釉品種最豐富的時期,在雍正十二色菊瓣盤中可見當時的輝煌。

不僅如此,雍正還十分喜愛慕古,他所仿製的宋代龍泉粉青釉幾乎真假難辨,其釉色如同青玉般蒼翠溫潤。

對於整日斡旋於家國大事的天子而言,這些單色瓷,是他內心深處保留的一片純淨之地

馬未都曾總結過審美的四種層次,從下至上分別是:艷俗、含蓄、矯情、病態,而單色釉的簡約感是典型的內向屬性。

它是以一種介於含蓄和矯情之間的自然美,而審美到達一定的程度,一定是趨同的

正因為「美的極致是自然」才能不斷吸引因極致的優雅而來的藝術家們,不論是古人還是今人,都是這一場跨越時間和空間的見證。

單色釉的美,是獲得了宋徽宗與雍正等藝術造詣極深的藝術家們的認可的,而羅意威用單色釉打敗了同品牌的迪奧,是因為他挑選美的眼光,以及大大方方的態度和誠意。

可是如此有內涵的文化,為何會讓一個西班牙品牌捷足先登了?難道是中國人沒有眼光和認知?

自古,單色釉便是瓷器愛好者的心之所向,它的素色天然建立在極其複雜的燒制難度上,在成品率極低的情況下,擁有一件毫無瑕疵的單色釉,是一件極其奢靡的事情,而欣賞這種簡約美,通常需要紮實的眼力及審美力。

所以在瓷器主流之中,單色釉一直是十分小眾的存在

為何難以破圈的小眾審美,當置換不同的語境和氛圍後,就可以輕鬆破圈重歸它自有的高度?

我想可能是因為西方人沒有文化包袱吧。他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不以知識來評判美,而是以第一直覺發現美,拿起即用便可,不需要背負千年文化傳承的重負

為文化減負,正是我們應該吸取的優點。在中國地大物博的文物素材庫中,我們還有許多待開放的寶藏,比如在一件常見梅瓶的身上,我們就可以看到瓷器的更多可能。

這件從北宋穿越到清代的梅瓶,見證了各個時期瓷器釉色的巔峰,比如北宋的定窯、元代的青花、明代的宜興窯、清代的鬥彩...這樣顏色和紋飾,都可以大膽運用到其他文創品上,我們不應該局限在單一審美上。

在中國,審美應當是多元的、兼容的。簡約大氣是美,繁縟富麗也是美,色彩含蓄是美,濃妝艷抹也是美,它不僅只體現在瓷器上,還有漆器、青銅、壁畫、織物...都是很好的模範。

在開放性的選擇下,下一個即將成為爆款的產品,一定不會只注重於表面的形式上,而是能夠尊重文化的內涵、為傳統注入更多活力和趣味,是可以長效有益地立足於當下的產品。

撰文:大力

審稿:古一翻、子之

圖片:除特殊備註之外,其他圖片均來自攝圖網、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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