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上將楊得志回憶:受朱德之命代理徐海東的三四四旅旅長職務

白馬茶館 發佈 2022-11-30T02:13:30.936986+00:00

賀綠汀同志的《游擊隊歌》,是中外馳名、膾炙人口的優秀歌曲它產生於一九三七年「八一三「之後,卻一直流傳到現在.不僅老年人愛唱,年輕的同志也喜歡。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們自己的。

賀綠汀同志的《游擊隊歌》,是中外馳名、膾炙人口的優秀歌曲它產生於一九三七年「八一三"之後,卻一直流傳到現在.不僅老年人愛唱,年輕的同志也喜歡。我這個只會哼幾句湖南花鼓調的人,對《游擊隊歌》特別有情感:

我們都是神槍手,

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仇敵。

我們都是飛行軍,

那怕它山高水又深

在那密密的樹林裡,

到處都安排同志們的宿營地,

在那高高的山崗上,

有我們無數的好兄弟。

沒有吃,沒有穿,

自有那敵人送上前.

沒有槍,沒有炮,

敵人會給我們造。

我們生長在這裡,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們自己的.

無論誰要搶占去,

我們就和他拼到底.

歌曲豪邁樂觀的旋律,常常把我帶回到那過去的年代。往事不是如「煙」而是似火,回憶不是如「潮」而是如浪濤一般地撲來..........

一九三八年春,日寇為繼續擴大侵華戰爭,調集曾參加過淞滬I爭的主力和駐華北戴點地區的部分兵力,企圖占領戰略要地-習舀州,徹底打通津浦線這樣,它在華北地區的兵力便相對減少為了在冀、魯、豫平原開闢、發展我黨所領導的抗日根據地和游擊戰爭,配合和支援正面戰場卜國民黨抗日的部隊在徐州一帶作戰,毛澤東等同志發出了關於在河北、山東平原地區大力發展游擊戰爭的指示。根據這一指示的精神,十八集團軍所屬部隊的部署作了相應的調整其中一一五師三四四旅的一部分和一二九師的勝力部隊,接受I由太行山向冀南、豫北發展的任務。

因為三四四旅旅長徐海東同志有病,這年夏天,朱德總司令命令我由六八五團去三四四旅任副旅長,代理旅長職務。

當時,三四四旅旅部住晉東南長治附近高平縣的安昌村。八路軍總部駐故縣村。兩地相距不遠。據說長治市自秦漢置郡以來就是晉東南政治、經濟、文化、交通的中心。這裡,四面環山,形成一個小盆地,夏季氣候異常炎熱。我去總部朱老總那裡接受具體任務的時候,機關的一些同志正坐在樹蔭底下,學習研究毛主席剛發表不久的《論持久戰》講演稿。朱老總戴著眼鏡,手裡拿著一本好像是油印的講演稿,見我來了,揚了揚,問:

「毛主席的這個講演稿,你讀過了嗎?」

我告訴朱老總我從介休趕到旅部後,才見到毛主席的講演稿,讀是讀過了,領會得卻還很膚淺。

朱老總摘下眼鏡,說:主席說了二十幾個問題,很重要。各方面都講到了,講得很全面。特別是持久戰的三個階段------要我們有耐性,不要犯急性病。抗戰一開始我們就堅信日本不可能滅亡中國,但是也應該看到,我們一天兩天也打不敗他們。

他拿起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接著說,戰爭嘛,就是政治、經濟、兵力和武器裝備、指揮藝術的較量,看誰的優勢強!我們最大的優勢是民心所向、或者叫作政治優勢,這是任何敵人所無法和我們比擬的!毛主席說「兵民是勝利之本」,有了這條,最後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朱老總談到我們的具體任務時說:海東同志身體不太好你是代旅長,要把所有的工作「帶」起來前一段,中央派徐向前、宋任窮、陳再道等同志到冀南去了你們去的這一片,屬於冀魯豫三省邊區,是古戰場。這裡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啊,著名的城濮之戰、楚漢相爭、官渡之戰、朱仙鎮破金,以及唐末的黃巢農民起義等,都發生在這一帶。如今,這裡對確保太行山,溝通山區與平原的聯繫,扼止日軍南下和西進,起著很大作用所以,無論如何要牢牢地控制在我們手裡。任務艱巨啊!

我對朱老總講.冀魯豫地理位置的重要我知道一些,但對在平原作戰,特別是在敵後作戰,自己還缺乏經驗。

朱老總說,困難不會少的。而且你這次去,號稱一個旅,但你的政治委員黃克誠同志和主力部隊不能馬上和你一起去。你和崔田民只能帶一點部隊先去,所以叫做開闢根據地嘛。

朱老總特別強調了「開闢」兩個字,他還指出在那個地區很早就有我們黨的工作,也有一些革命武裝力量,群眾基礎也還不錯。另外,還有不少有志於抗戰的上層人士。至於平原作戰,可以學嘛!當初上岡山的時候,誰想過要強渡大渡河,要過雪山草地,要在平型關打坂坦師團呢!

朱老總的話把我說笑了。

朱老總見我汗水直淌,叫警衛員拿來一個西瓜切開,一邊讓我吃,一邊繼續說:到那個地區後,對日軍作戰我倒不怎麼擔心,因為據了解,那裡日軍主力比較少,但漢奸、頑固派、各式各樣的雜牌軍-----有些老百姓叫「土匪」-----多得很。群眾反映,那地方的「司令多如牛毛」哩!怎麼辦呢?毛主席在《論持久戰》裡說中國要戰勝日本有三個條件,最主要的是「中國人民的人聯合」。工作艱苦,形勢和鬥爭也會錯綜複雜,不過我看沒有啥子了不起的嘛!

朱老總總是這樣,在談古論今,閒聊似的談話中啟發我們,教育我們,使我們在不知不覺當中得到提高,學到許多既有理論又有實際的東西。

根據朱老總的指示,黃克誠同志和我研究確定,將六八七團(團長田守堯、政治委員吳信泉)留晉東南;我和旅政治部主任崔田民帶著一百多人去河南滑縣,與先到那裡的韓先楚(團長)、康子祥(政治委員)等同志領導的六八九團會合。

三四四旅原來是紅十五軍團的底子,戰鬥力很強。但是我對這支部隊的狀況很不熟悉。所以,在黃克誠政委不在的情況下,如何帶好部隊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心中不太有底。黃克誠不僅年長我好幾歲,而且早就是紅三軍團的領導人之一,為人正派耿直,原則性強,又有豐富的軍事指揮和政治工作經驗,我很尊敬他,思想上也有些依賴他。因此我便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

黃克誠同志聽罷我的話,在自己的頭頂上劃了個圈,笑著說:「你有這些想法不奇怪。平型關戰鬥後上級派我來的時候,我也有過類似的思想。這次朱德同志親自找你談了話,任務交代得很明確,老楊,這種時刻派你來接替海東同志的工作,擔子滿重的啊!關於這支部隊的情況嘛,一是去了以後就會慢慢了解的;二嘛,崔田民同志是老陝北,他可以協助你;第三,大家都信任和支持你,你就放心大膽地干吧!」

告別留守部隊和安昌村的群眾時,黃克誠同志一直把我們送出村外老遠口他握著我的手說:「你們先去打前站,說不定哪一天我們都得去。有什麼情況我們及時聯繫,好在離得不算遠嘛!」

這時已經是一九三八年的九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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