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劉雨涵
有一種演員,不管是扮演大角色,還是小角色,都像是自帶光環,讓你能迅速從眾人之中發現她,被她的表演打動。顏丙燕,就有這樣的魅力。正在央視一套熱播的電視劇《山河錦繡》中,顏丙燕扮演鄉村教師柳秋玲,這個角色是不同於主人公「扶貧三人組」的另一色塊,卻令這部扶貧劇更為飽滿,更為可親可信可回味。在接受齊魯壹點記者採訪時,顏丙燕透露,她接拍這部劇的最主要原因是可以扮演一位老師,讓自己圓了一回夢。
想知道山裡的鄉村教師是怎樣的一個狀況
《山河錦繡》由中央廣播電視總台出品,中央廣播電視總台影視劇紀錄片中心攝製,中國電視劇製作中心有限責任公司承制,集結了國內一流的創作團隊,余淳和呂紫伯擔任導演;由甲、韋言、吳海中編劇;李乃文、王雷、顏丙燕、胡明、姜冠南、蘇青、張嘉益、丁勇岱、馬少驊、張志堅等塑造過眾多經典角色的實力派演員參演。
《山河錦繡》時間跨度30多年,講述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中西部地區,兩個不同姓氏的村莊因為一場天災合併成一個村子,村黨支部書記趙書和一心想改變家鄉貧困的面貌,同時,他還要處理好與以柳大滿為代表的柳氏村民之間的關係。當年曾經跟隨父親下放到村子裡的國文對這片土地有著深厚的感情,他與趙書和、柳大滿在年輕時都是好友,三個人在30多年間為了擺脫貧困做出各種努力和嘗試,兩代人前赴後繼投身扶貧事業,最終使村莊徹底擺脫了貧困。
顏丙燕扮演的柳秋玲是李乃文扮演的趙書和的妻子,兩人自由戀愛,但趙、柳兩個宗族卻因有世仇而不能通婚,兩人衝破重重阻力最終結為夫妻。
顏丙燕早年曾經客串過一次老師,也就是一兩天的戲,卻在她心裡埋下了想演老師的種子,沒想到一直沒有機會,直到這部《山河錦繡》,「這次是正兒八經地演一個老師,又是一個在貧困山區的鄉村教師。」
顏丙燕透露,飾演這位鄉村教師的有意思之處是她要同時教很多年級的孩子,所有上學的孩子都在一個教室里學習,老師的課桌上放著不同年級的課本,「教了一二年級,教三四年級,她就這樣上課,而且體育課、音樂課、數學課、語文課全是她教,我就很有興趣,特別希望去深挖這個角色,想知道真正山裡的鄉村教師是怎樣的一個狀況。我看了一些資料,教室破破爛爛的,沒有課桌,孩子就趴在地上寫,老師在前面寫字的板子也不一定是黑板,還會發生我們戲中出現的場景,上著上著課,小動物就跑進來了。」
終於圓了演老師的夢想,可是一向自我要求嚴格的顏丙燕依舊有遺憾,她認為如果篇幅允許的情況下,她很想能在劇中展現出柳秋玲思想的轉變。「她一開始對孩子們說走出去,你們全都到城裡去,城裡才有更好的學習文化知識的機會,才有更好的工作機會,才有更好的生活的機會,所以,一定要出去。到後來她說,不光要走出去,如果能回來更好,不管你們學了多少,如果這些知識能夠建設自己的家鄉,為社會做貢獻,為國家做貢獻,哪怕只是能為你平常生活、工作、學習的小集體做些貢獻,都是好的。」
為演柳秋玲減肥20多斤 遺憾年輕時的樣子有些胖
認真的觀眾會發現年輕時的柳秋玲似乎胖了一點點,其實,顏丙燕為這個角色減肥了20多斤,現在說起來,她仍遺憾自己沒有早早減肥成功,遺憾於自己年輕時顯得胖乎乎的。
顏丙燕此前拍一部電影時增肥了30斤,之後她就到了《大考》劇組,導演覺得她這樣演母親很合適,就說:「你不要減,就現在這樣很好。」《大考》拍完以後,顏丙燕就進了《山河錦繡》劇組,「中間也就十天左右時間,特別緊。」
顏丙燕認為《山河錦繡》是部扶貧劇,她怎麼能胖呢?所以得減肥,「導演說開機的時間已經確定了,你也不用特別瘦,因為柳秋玲家庭不是最窮的,不像乃文他們村兒那麼窮,所以胖點兒也還過得去。」儘管被導演這樣安慰著,顏丙燕卻依然希望自己能瘦些。等到正式拍攝時她減了十幾斤,之後就一邊拍一邊減,等到殺青時,顏丙燕瘦了20多斤,她笑說:「30斤目標沒實現,還差點兒。」
拍攝時正逢炎炎夏日,顏丙燕說他們的戲服基本穿上就濕了,「現場服裝部門的老師一直在拿吹風機吹,拍一場戲,衣服就脫下來,換另一套完全一樣的衣服,這邊趕緊吹著,一會兒那套又濕了,再換,一直是這樣的,特別熱。」問她後面的減肥是否靠熱就行,顏丙燕笑道:「減肥靠熱不行,只能是靠餓。到後頭我瘦下來了,導演說你都脫相了,瘦的跟年輕的時候不是一個人了,不過導演說現在瘦了的樣子感覺也挺好的,年輕的時候比較圓潤,年齡大了清瘦的感覺很合適。」
「扮嫩」其實很忐忑 擔心觀眾看了不喜歡
一直以來,顏丙燕演的絕大多數是自己真實年齡階段的角色,觀眾看著舒服,她也舒服,可是,這次在《山河錦繡》裡,顏丙燕卻「扮了回嫩」,從20多歲演起。顏丙燕透露剛一聽說,她就找導演說不行,她演不了,「導演解釋《山河錦繡》每一年的事件銜接很緊,時間線推進很快,年輕時的戲就集中在前兩三集,如果換演員,觀眾反倒容易跳戲,說你怎麼可能隔一年就變了一個人,這個沒法弄,而且一旦我變,乃文,胡明,所有這一村子裡的人變不變?要是全換一撥演員的話,那就是太龐大的變化了,所以只能是我們從頭演。導演說沒事兒,你就難受兩三集,我說我不怕難受,我怕觀眾難受不喜歡,他說其實還好。」
於是,顏丙燕又認真地為「扮年輕」開始準備了,她把自己曬黑,還曬出了小雀斑,為自己臉上的「質感」很得意,結果卻白準備了。為了讓她像20多歲,現場打光,化妝都很努力,「對我的臉拉拉拽拽的,我化完妝不動的話,加上攝攝影機的幫助,就還好,顯得我年輕,但是我一說一笑,皺紋什麼的肯定就出來了,所以,他們說後期還是做一點,這樣不至於說讓觀眾太注意我的表情和皺紋,我就只能這樣了。這肯定是有遺憾的,後期一旦磨皮的話,我原本曬的小雀斑,黑黑的質感就沒了,就感覺挺嫩的,反正有得有失吧,最終的目的是讓觀眾不要過於跳戲。」
顏丙燕表示,《山河錦繡》中年輕的戲份不多,所以也還好,演就演了,但如果年輕戲占的篇幅比較多的作品,她可能不會接演,「因為我覺得演戲騙不了人了,你心裡頭如果一直有顧慮的話,那肯定也不好。
因為太熟 所以拍年輕戲時要注意和李乃文保持距離
《山河錦繡》的一大看點就是李乃文和顏丙燕的又一次合作,兩人曾聯手為觀眾獻上多部經典作品,為觀眾獻出了諸多精彩的「演技大賞」。
顏丙燕知道李乃文演趙書和後,她當時就開玩笑:「怎麼又是他」,顏丙燕說兩人演起來特別合手,但是也有問題,「比方說我們剛進組拍定妝照,拍完了以後,導演說你們倆在一塊兒真像兩口子,我到電腦旁邊一看那個照片,開始還挺高興,後來說『不對,乃文咱倆重拍吧』,乃文說怎麼了?我說年輕的時候咱倆也就剛拉拉手,應該還很羞澀,現在照片裡,咱倆一看就是太熟了,你還搭著我肩膀,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一定是有距離感,羞澀感的,咱倆現在太像老夫老妻了。演戲也是,因為我們倆平常是兄弟,哥兒們嘛,他經常『啪』拍下我肩膀,我說你演戲的時候不許碰我,不許跟我這麼親密,你得想著我這刺蝟扎手,演年輕時的戲就得注意不能演的太熟了。到後面當然是越熟越好,老夫老妻嘛。」
兩人因為太熟了,所以在現場即興發揮很多,彼此都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基本上每一場戲都會有一點超出劇本或者是超出原設計的東西」。顏丙燕表示,假如合作演員不是那麼熟悉,配合度不高的話,他就會按照劇本去完成。即使面對顏丙燕超出劇本的表演,他也會遵循劇本,可是如果遇到李乃文這樣熟悉的合作者,「這個時候你突然跳出了劇本,或者跳出了原設計的東西,他也知道該如何去配合,甚至可能會搭配出更好的,更不一樣的東西。」
學五天陝西話就要開始拍攝
說方言對顏丙燕來說不是難事,比如,她在《萬箭穿心》裡就說了武漢話,她還說過四川話、唐山話,可是這次在《山河錦繡》裡說陝西話,依然愁壞了顏丙燕,原因無他,就是時間太緊張了。
顏丙燕表示:「發布會之後大概沒幾天我們就進組了。我都傻了,一點準備都沒有,根據以往的經驗,我學方言起碼提前一個月,找一個當地的跟你同性別的人,把劇本上台詞錄一遍,你就慢慢聽,最好生活當中能夠有一個說方言的一個人,跟你老見面。」
《山河錦繡》從找語言老師到現場拍戲只有五天時間,顏丙燕說自己這五天,是在崩潰狀態,「每個人說話都口吃,結結巴巴的,我跟導演說,『哎呀我要崩潰了,我演一個老師,是不是可以說普通話』,導演就笑著看我,我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因為不符合這個人物嘛,你可以在學校里教孩子們說普通話,但是你在家怎麼可能還說普通話呢?」
顏丙燕的辦法就是使勁學,在度過了最難受的一個星期後,她發現說話突然就順溜了,「我們在組裡平常說話都是說陝西話,收工以後吃飯,大家都說陝西話,感覺越說越順嘴,就沒什麼壓力了。」
方言如果不用了,就會很快忘記,顏丙燕說《山河錦繡》殺青以後回來大概20多天,劇組讓他們回去補錄台詞,「有些台詞因為現場拍攝時有噪音,所以要補錄,我進到棚里突然發現,哎呀,這句說的對不對,那句應該怎麼說來著,就有點恍惚了,趕緊打電話給語言老師,語言老師一教我,確認之後,我就又能說了。」
在顏丙燕看來,表演和學方言一樣,不練不用就會退步,「演技是永無止境的,社會是不斷在發展的,我們的生活每天都不不斷變化,我們的意識、概念、對人生的認知、對愛情,對所有一切的感悟都是會有不同的,所以,我們去表現每一個角色的時候,也是要不斷學習。演技需要學習,需要進步,需要往前走,你才能夠一直去打動觀眾,否則的話,你就落在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