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夢到我們全家還有不少人在一個廣場上，像是個小公園。四周都是矮球狀的綠植，邊上有四根燈柱，方形的，鏤空的黑漆框裡是乳白色的燈柱，小城鎮裡常見的那種樣式。頂上雕刻著中國結，下面是各種動物圖案，好像是龍鳳之類，沒仔細辨別，只有點模糊印象，也許熟視無睹了吧。
廣場上有些人在捉對跳舞，摟腰搭肩，沒有音樂也舒緩地扭著。廣場中間是一個窪地，四周都有向下的台階，有幾十級。台階最下方是一方水池，結冰了，從上面看去，能看到冰面下有魚在遊動。我為什麼那麼肯定是冰而不是玻璃呢，明明周圍人都穿著短袖裙子，我卻篤定那是冰，不可解，很奇怪。
我下到冰面上，手裡有了一把鐵鍬（哪來的？），我用鐵鍬開始敲冰面，想打出一個洞來。冰層很結實，一鍬下去，只有一條白白的印痕，少許冰碴濺到我臉上，又冰又疼（夢裡不是感覺不到疼嗎，為什麼會又冰又疼呢）。我費了好大勁，手都震麻了，終於開出一條一拃寬兩拃長的口子來。從這洞裡望去，有很多魚在下面遊動，還有幾條特別大。
我走上來，上到廣場（為什麼開個洞，接下來又要做什麼，我完全沒意識）。很快，有一條大魚，圓滾滾的，從冰洞中探出了頭，接著使勁一躍，半個身子出了冰面，但「嘩啦」一聲又掉下去了。它似乎不願就這樣放棄，一連躍了好幾次，終於躍上了冰面，有半米來長，一掐來粗。它就在冰面上歡快地打挺。大家都沒有什麼反應，是攝於它的氣勢嗎？我要去，剛邁步，旁邊伯母扯住了我的胳膊，告誡我說這水池不乾淨，魚可不能吃。我看向冰面，才發現底下有很多貓狗的屍體。我站住了。
那大魚一個打挺接一個打挺地上了台階，很快幾十級台階竟就這樣上來了。它上了廣場，高昂起頭，睥睨四方。我有點害怕，避開它的視線，希望它不要衝我來，明知道越是這樣越是會沖我來的，果然。我趕緊跑開，它跟上了我。我繞廣場一圈，發現眼前突然有了一個盈滿橙黃燈光的房間。來不及想我就沖了進去，趕緊關上門，但門上沒鎖，也沒門栓，我只得用力抵住。剛關上門，那大魚就已來到了門前，它開始用力撞門，一下下，力氣之大，差點就撞開了，門都彎了個大弧，我被彈開，馬上又衝上去死死抵住門。真怕它一直撞下去，我肯定抵不住了。很幸運，沒幾下，它就停了。
我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什麼動靜。好害怕，但還是忍不住悄悄打開了一條縫，它不在。於是膽子大起來，打開門伸頭一瞧，它正在下台階，一躍一躍的，很快就看不見了。我趕忙衝到台階頂上，看到它一打挺一打挺地到了冰面上，然後一個騰空，頭朝下就鑽進了冰窟窿。
我不敢下台階，遠遠望著冰面，能看到它在冰下傲慢地巡遊著。我四處搜尋，希望能找到什麼東西把那個該死的洞給堵起來，但周圍很乾淨，什麼也沒有。我在想到底該怎麼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