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女子雨天去河邊,看見蟒蛇被雷劈,蛇說請借我一根頭髮

鄉村黑嫂 發佈 2022-12-04T14:42:29.360636+00:00

冬兒看小姐心事重重,就開口安慰她:「小姐,咱們好不容易出來遊玩一次,你就不要愁眉不展了,你看看外面多熱鬧,小姐也應該下來走走。」

  李寶月坐在轎子中,看著外面興高采烈的婢女冬兒,她重重嘆了口氣。

  冬兒看小姐心事重重,就開口安慰她:「小姐,咱們好不容易出來遊玩一次,你就不要愁眉不展了,你看看外面多熱鬧,小姐也應該下來走走。」

  李寶月輕輕苦笑,如果自己也像冬兒般無憂無慮,那該多好?

  她生活在一個家境富裕的家庭,自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眾星捧月般長大,出落得楚楚動人。

  她的生活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想都不敢想的,那怎麼還憂慮呢?

  她憂慮的是自己的終身大事。

  李家有女初長成,提親者不計其數,無一不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家。對於她的婚事,父親李員外早有安排,想讓她嫁給一個名叫張銘志的人。因為早在幾年前就定下了這件事。

  張銘志跟她同齡,家境優越。同時爹又是個極要面子的人,向來說話算話,對於兒女婚姻這種事更是不馬虎。

  可是李寶月不願意,她雖然長時間生活在繡樓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少見到外人。

  這個張銘志她卻自小便見過,因為他小時候經常來自己家裡做客,從小就討人厭煩。

  長相醜陋也便罷了,關鍵是張銘志打小時候就劣跡斑斑。他家裡的婢女,提起此人就作嘔,遊手好閒,飽食終日,作惡多端。

  李寶月不想嫁給這樣的人,她不想跟這樣的人過一生,她有個偷偷看中的人,名叫劉子正。

  她去年花朝節時認識了劉子正,一見面就芳心暗動,只是她從來沒有敢跟劉子正交談過,劉子正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嫁人這種事,根本由不得她,讓她嫁給張銘志,父親僅僅是讓母親告訴了她一聲,這事情就算是定了下來。

  她悲憤欲絕,想找父親爭辯又不敢,唯有跟娘親訴苦。娘親告訴她,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嫁到張家後,她是正室。再說了,父親決定的事,他是有頭有臉的人,娘親也不敢去勸說。

  李寶月整日偷偷以淚洗面,她雖然是李家的千金小姐,可在李家,她只能跟自己的貼身婢女冬兒說說心裡話。

  冬兒不能理解小姐的苦惱,在她心目中,那張銘志家裡是世家,嫁過去後成為正室,以後有了孩子,也會是張家正根,小姐為何還要苦惱?

  她不能明白李寶月想尋找自由愛情的心思,又不忍心看小姐憂慮,天天變著法哄她高興。

  今日出來遊玩,是她求了李員外幾次才爭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小姐能高興一些。

  看著仍然悶悶不樂的李寶月,冬兒的興奮和新奇一掃而光,低頭說道:「小姐,要不咱們回去吧?冬兒看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玩的。」

  憂慮的李寶月聞言,心裡一陣內疚,從小到大都是冬兒陪著她,兩人名為主僕,實際上如同姐妹一般。

  她費盡心思哄自己開心,自己卻處處掃她的興。

  想到這裡,李寶月強打起精神笑了笑:「我剛有遊玩的心思,你便要回去了?」

  冬兒聞言眼前一亮,開心得直拍手:「真的?小姐有興致了?那小姐不如下了轎子,讓他們在這裡等著,咱們逛逛去?」

  李寶月欣然答應,可轎夫卻不想留在這裡,來時李員外有交待,讓他們不要離開小姐,萬一小姐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擔待不起。

  看轎夫還要跟著,李寶月沉下了臉,直勾勾盯著轎夫們。

  這些轎夫不敢跟她對視,小姐待人和善,卻並不代表她沒有脾氣,另外他們也心疼小姐整日裡不高興。

  見轎夫們害怕了,李寶月又強笑:「我和冬兒只是到處走走,還能丟了不成?你們辛苦,就不用跟著了,在這裡等著我們,給你們一些錢,可以吃點東西等候。」

  說罷,她讓冬兒賞給轎夫一些錢,這才和冬兒攜手移步前行。

  剛過完端午節,天氣已經變得炎熱,青草間也出現了蟲子,除了青綠,倒也沒有什麼好玩的,這個時節並不是遊玩的好時候,無非是為了散散心罷了。

  主僕二人信步前行,冬兒小女兒心性,看到什麼都好奇,順手買了些零嘴兒,要讓李寶月吃。

  她可不會在這樣的地方吃東西,不過如此走走,心情的確好了不少,能暫時忘掉心裡的煩惱。

  兩人閒逛了一陣,前面就是河堤,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冬兒建議去河堤邊的樹下坐坐,李寶月欣然應允。

  不料尚沒走到河堤邊,看到前面圍了一群人,還有爭執聲,好像是有人起了衝突。

  李寶月不想湊這樣的熱鬧,冬兒極有興趣,不由分說,拉著她過去看熱鬧。

  到了人群邊上,李寶月大吃一驚,就見裡面有兩幫人正在對峙,一方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他死死護著一個老人,正跟對面的人據理力爭。此人正是劉子正,卻不知為何跟別人起了衝突。

  而他的對面則是個手拿摺扇的公子,此人洋洋得意,身邊還跟著三個人。

  「唐公子,這位老人只是趕路著急,碰了公子一下,何必要為難他呢?」

  聽了劉子正的話,唐公子失笑,把摺扇合在一起,一下下敲打著自己的手心,眼睛斜看著他挖苦道:「劉子正,你這知道本公子的衣服值多少錢嗎?他碰了就要賠!既然你想幫他出頭,那麼你來賠也行。」

  劉子正面紅耳赤,李寶月在人群外看著,這劉子正仍然是衣著乾淨而樸素。他能為一個老人出頭,這讓李寶月更加欣賞。

  不過,欣賞歸欣賞,她可不能說話,這裡人太多,萬一被好事者傳出閒話,以爹那個好面子的性子,非得氣壞不可。

  她還正在想著這些,身邊的冬兒卻忍耐不住了。

  冬兒雖然是個婢女,卻有著一副熱心腸,見唐公子衣著華貴,卻為難一個窮苦老漢,她突然笑了。

  「這位唐公子想必也是個讀書人,讀了聖賢書,學會為難一個老漢了?」

  唐公子聞言勃然大怒,轉頭看到冬兒和李寶月,他馬上變了臉色,自認為瀟灑般打開摺扇,輕輕搖動了兩下。

  「這位小姐可知道本公子衣服……」

  他的話尚沒說完,一邊跟隨的人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他稍愣了愣,然後失笑,「在下跟張公子是朋友,既然李小姐說出話來,唐某人這便去了。」

  話說罷,他帶著隨從揚長而去,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了,便也都一鬨而散,只剩下李寶月主僕二人和劉子正以及老漢。

  老漢淚流滿面,對著劉子正和李寶月主僕千恩萬謝。

  劉子正在身上摸了摸,摸出幾枚銅錢交給老漢:「老伯,這是我全部的錢,你拿去買些吃食吧。」

  老漢離開,劉子正對李寶月施了一禮感謝,兩人去年花朝節上見過,不過劉子正並不會去故意攀談。李寶月看到他手臂上有傷,估計她們來之前,唐公子那幾個隨從就已經揍過劉子正了。

  李寶月的一顆心沒來由的疼,劉子正雖然家境貧寒,可他氣宇軒昂,一身正氣,看人的眼神極為真誠,李寶月只感覺自己心慌意亂。

  「劉公子……劉公子這是受傷了?」

  她說罷拿出了自己的手絹,要替劉子正包紮一下。

  冬兒一看都急壞了,小姐那是什麼人?豈能為別人包紮?再說了,小姐的手絹,上面可都繡著她小名的,豈能隨便包在別人身上?

  但李寶月不管這個,輕輕幫劉子正系好,這才記起男女之防,登時面紅耳赤。

  劉子正卻極為大方,再次對李寶月表達了感激之情。

  如此情景,也不好多聊什麼,臨分別時,劉子正說自己會歸還手絹,只是不知道如何歸還。

  李寶月讓他三天後正午時來這裡,就在這河邊歸還。

  劉子正答應後便離開,冬兒開始埋怨李寶月太過衝動,要是老爺知道此事,定然會懲罰她們。

  李寶月心不在焉,遊玩的心思也沒有了,帶著冬兒迴轉。

  坐在轎子上向回走時,李寶月仍然很心慌,一想到三天後劉子正會來還自己手絹,她又止不住失笑。

  跟在轎子邊上的冬兒可是冰雪聰明,見轎子裡的小姐時而神色凝重,時而掩嘴淺笑。

  她眼珠一轉,對著一邊破口大罵:「這隻貓,大白天的發春,真是討厭。」

  轎子裡的李寶月俏臉通紅,狠狠瞪了冬兒一眼,冬兒吐了吐舌頭做回應。

  轎子在李家門前停下,下轎後,李寶月又開始憂愁,一想到父親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她的心就墜到了谷底。

  她想不明白的是,這世間為什麼會有太多不如意,就比如張銘志,她一刻也不想見到此人。可是,如果嫁給了他,自己一生要面對的都將是這個人。

  這該是怎麼樣的痛苦?

  她回家後,直接進入自己的閨房,坐在窗邊,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

  就連窗外的鳥都是那麼自由,而自己卻連只小鳥也不如。

  「小姐,別想了,老爺為你安排的婚事,你不能再打別的主意。」

  冬兒自小跟她在一起長大,小姐有什麼心思她豈能不知道?甚至是有時候,小姐自己尚沒有意識到的事,她就已經知道了。

  比如現在的小姐,肯定在想那個劉子正,但她自己此時尚沒有意識到,所以,她便更加討厭張銘志,對李員外給她安排的婚事更加厭煩。

  李寶月在心裡哀嘆一聲,想了想說道:「我寧可一輩子不嫁人。」

  「我的大小姐,女大當嫁,男大當娶,你可不能不嫁人,只不過嫁不給那個劉子正罷了。」

  李寶月羞得滿臉通紅,同時也明白,冬兒所說皆是事實,她和劉子正就像是一南一北相對而飛的大雁,雖然有過短暫的交集,但註定要錯身而過,並且漸行漸遠。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如刀割一般痛,不僅沒有說話的心思,就連下樓的心思都沒有了。

  三天在苦熬中度過,到了劉子正還手絹的日子,她才高興起來,從清晨便開始期待和激動。

  不料天公不作美,早上便陰雲密布,吃過早飯後,天氣更加陰沉,而且悶熱異常。

  這天氣明顯憋著一場大雨,如果跟父親說的話,肯定不會允許出門,這可怎麼辦呢?

  今天是小姐跟劉子正約好見面的日子,冬兒是唯一知道此事的人,她其實不想讓小姐再見劉子正,下雨正好讓小姐失約。

  轉念一想,小姐的手絹還在此人手中,萬一他拿出來顯擺,小姐的名聲可就壞了。

  於是,她準備代替李寶月去見劉子正,取到手絹就回來。

  李寶月豈能答應?她三天苦熬,就為了今天的見面,怎麼會讓冬兒代替?

  冬兒沒有辦法,只好想了個主意,兩人都換上家裡小廝的青衣小帽,從側門出去,根本沒引起李員外的注意,他也不會想到,如此天氣,女兒竟然沒在閨房裡,而是跑了出去。

  一出家門,李寶月感覺自己像出籠的小鳥,雖然離見面還有很長時間,但她已經迫不及待,根本沒閒逛的心思,馬上就去河邊。

  到了河邊後,冬兒不住埋怨,因為三天前,約好的是今天正午在這裡見面還手絹,她們來得太早了。

  李寶月看冬兒實在無聊,加上天氣陰沉悶熱,便讓她去隨便走走,不用跟自己在這裡等。

  冬兒玩心大,看遠處有不少賣東西的,便忙不迭答應,丟給小姐一把傘後便自己玩去了。

  看冬兒離開,李寶月坐在了河邊一棵大樹下,只顧望著河水發呆。

  單相思最是折磨人,李寶月對劉子正動了心,讓她苦惱的是,根本不知道劉子正是如何想的,自己又不能直接發問,那樣成了什麼樣子?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使她焦慮難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感覺一陣涼意掠過發梢。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風了,抬頭看,從東北角過來兩團黑雲,被風吹著向這邊翻滾而來。

  風勢稍大時,兩團黑雲在天空匯合,黑雲相互糾纏,似乎在醞釀著驚雷和閃電。

  李寶月心裡一陣焦急,等下就會下雨,萬一劉子正不來怎麼辦?

  剛想到這裡,她突然看到對面不遠處的河水裡有波紋出來,接著,從草叢中便探出一個巨大的三角腦袋。

  她腦子嗡的一下差點炸開,這是一條巨大的蟒蛇,它從河裡探出腦袋。

  蟒蛇剛露頭,自東北角而來的兩團黑雲已經合在一起到了頭頂,天雷響起一聲爆雷,接著便是粗壯的閃電劈了下來。

  幾乎是在同時,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雨下得是那麼急,李寶月甚至沒來得及撐開傘便被淋透。

  暴雨雷電中,那條水中的蟒蛇卻揚起了腦袋,直直盯著天空。

  閃電幾乎全部聚集在河上,一道道閃電劈向這條蟒蛇,它卻半點不懼,反而在雷雨閃電中慢慢挺直了身子。片刻後,它竟整個人立起來,如同掛在了天空和大河裡中間。

  李寶月都看傻了,這條蟒蛇竟似跟閃電有仇,閃電不住劈向它,可它卻一次次迎上去。

  突然,一聲能夠震裂人腦袋的悶雷響起,接著便是一道粗如大人腿粗般的閃電劈向蟒蛇,閃電在它身上纏繞,使它剛才直立起來的身體被拋出河邊,落在了岸邊的李寶月腳下。

  閃電和雷雨仍在繼續,而蟒蛇似乎已經脫了力,它慢慢蠕動著身體,努力想要爬回河裡。

  但它身上的皮肉已經出現破裂,連向前動一寸都困難,當把前半身探入河水中後,它再也沒力氣動彈。

  蟒蛇曲起腦袋,盯著岸上嚇得目瞪口呆的李寶月看。

  李寶月覺得這條蟒蛇十分可憐,它只差一點便可以全部進入河水中,可此時卻用盡了力氣。

  天上的閃電也似乎在遠去,平時極為怕蛇的她突然一咬牙,把撐在頭上的傘合在一起,用傘推著蟒蛇的身體向河裡移動。

  她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沒有多大力氣,好不容易把蟒蛇推入河水中,她已經幾乎累脫了力,不管大雨淋在身上,兩手扶著膝蓋呼呼喘氣。

  蟒蛇入水,在水中翻滾了兩下,突然再一次挺直了身體,直直迎向了一道劈過來的閃電。

  閃電劈中蟒蛇的腦袋,只見它在閃電中奮力扭動身體,迎著閃電而上,身體竟然離開了河面。

  另一道閃電從黑雲中劈下,蟒蛇尾巴猛搖,在兩道閃電中飛入天空,眨眼間消失在黑雲里。

  「你今日好心助我渡劫成功,一定會有好報。為報大恩,特留給你一片蛇鱗,不過,請借我一根頭髮,它日若遭遇困難危險,只管把蛇鱗握在手中默念救命,我順著這根頭髮會來報答。」

  如呢喃般的聲音在李寶月耳邊響起,聲音剛消失,天上的雨突然戛然而止,雷和閃電也就此停歇,天空的黑雲漸漸散開,露出了湛藍的天空。

  冬兒從遠處急奔而來,將她從地上扶起,嘴裡埋怨著剛才大雨,小姐卻不知道撐傘擋雨。

  李寶月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那麼剛才是自己做了個夢,那大蟒蛇是夢裡出現的東西。

  可是,左手裡卻多了一片暗紅色的蛇鱗,剛才究竟是夢還是現實,她卻根本分不清。

  不過,她悄悄握緊了這枚蛇鱗,並沒有告訴冬兒。

  「想不到李小姐提前到來,是子正大意,讓李小姐淋雨了。」

  劉子正的聲音突然響起,李寶月暗暗懊惱,她剛才淋了雨,身上衣裳濕透,實在太狼狽了。

  劉子正說完並沒有停留,伸手就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李寶月身上,為她減少尷尬。

  李寶月十分感激,卻說不出一句話。

  劉子正拿出洗得乾乾淨淨的手帕交給李寶月,再次對李寶月表達了感激後轉身要走,李寶月卻喊道:「三天後劉公子還來這裡,寶月還你衣裳。」

  冬兒聽得直翻白眼,三天還這,三天還那,讓老爺發現了可就完了。

  雖然被淋了雨,可回去時李寶月卻十分高興,因為終究是見到了劉子正,這便是最大的收穫。但她卻不知道,家裡正有一道晴天霹靂等著她。

  從側門進入家中,剛在自己閨房裡換好衣裳,有另外的婢女突然來請,說老爺讓她過去。

  帶著忐忑不安出了閨房,見到爹後,她更加害怕,因為不止有爹,還有娘在一邊,爹的臉色十分陰沉。

  「兩天以後,你便要跟張銘志成親,這日子不能更改。」

  李寶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這麼急?家裡什麼都沒有準備,爹明顯是臨時決定,所以才這麼匆忙,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員外說完就拂袖而去,娘無奈看著她,只是輕輕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去河邊見什麼人了?張家送來信,說張銘志有個姓唐的朋友,看見你在河邊私會別的人,你爹是好面子的人,不好發作,只能讓你儘快出嫁。」

  李寶月這才明白,定是那姓唐的看到她跟劉子正見面,所以告訴了張銘志。

  「娘,月兒有心上人了,月兒不嫁。」

  娘沒有理會她的哭訴便離開,不是娘不心疼女兒,實在是李員外的決定無法更改。

  李寶月止住哭聲,慢慢回到自己閨房,就連冬兒在一邊相勸也不理不睬。

  到了閨房後,她靜坐了一陣,讓冬兒把換下來的濕衣服拿出去。

  冬兒把衣裳送出去回來,卻發現她正要拿把剪刀刺入胸口。

  嚇得冬兒趕緊竄過去,緊握住她的手,但她執意要死,兩人扭打成一團,驚動了另外的婢女,片刻後,李員外和夫人趕來,兩口子看著一心尋死的女兒一言不發。

  「爹,你可以讓月兒嫁,但你擋不住月兒死。」

  李員外氣得全身顫抖,當娘的不住哭泣,這可怎麼辦啊?

  過了許久,李員外冷靜下來,看著李寶月說道:「不就是看中了那個劉子正嗎?你跟爹說啊,既然你不想嫁張銘志,那麼就通知劉子正來娶,只是,人家願意嗎?」

  李寶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竟然回心轉意了?早知道這樣,先告訴爹多好?鬧到這個地步,自己豈不是傷爹的心?

  李員外看著內疚的女兒,吩咐管家馬上去劉子正家,他就坐在這裡等消息,如果劉子正願意娶,仍然是兩天後,讓他晚上來娶李寶月。

  李寶月感覺今天自己經歷了大悲大喜,正要跟爹道歉,李員外語重心長說道:「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豈能逼迫於你?爹只是惱怒你不跟爹說實情。」

  李寶月不停說著自己錯了,同時還暗暗擔心,如果劉子正不願意娶怎麼辦?他根本不知道此事,一旦說不願意,自己剛才尋死覓活豈不是個笑話?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管家才回來,說劉子正聞聽此事,馬上表示同意,已經說好兩天後便來娶。

  李寶月十分激動,卻又不敢表達出來,心裡全是對爹娘的內疚,自己剛才的舉動無疑傷了他們的心。

  冬兒卻十分疑惑,按道理說,李家嫁女,這是非常大的一件事,哪裡能這樣匆忙便嫁的?再說劉子正,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此事,又怎麼會一口答應下來?他就不來李家求證一下?

  李寶月只顧激動,卻根本沒有想這麼多,雖然匆忙出嫁,但能嫁給自己的心上人,總比嫁給張銘志要強得多。

  兩天後,李寶月打扮妥當,雖然匆忙,但也準備了大紅的喜服,穿上後蒙住蓋頭,靜靜等待著。

  冬兒這兩天十分忙碌,直到天將要黑時才停歇,她幹什麼去了?她要找劉子正求證一下,看看來娶小姐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但她沒能找到,因為她根本無法出去,到處都有人,她從任何一個門出去都會被攔回來。

  天色黑下來以後,一行人吹吹打打到了李府門前,李寶月蒙著蓋頭被人攙扶出來上轎,又接著吹吹打打而去。

  轎子上的李寶月有些疑惑,按道理說,冬兒該陪著自己,她是自己的陪嫁丫鬟,以後也要跟著自己住在劉子正家。

  但攙扶自己出來的人中沒有她,上轎時也沒有她,她到哪裡去了?

  她的疑惑沒人可解,且不用管了,反正自己出嫁後,冬兒也要過去。

  她還沉浸在得償所願的開心中,處在馬上要嫁作人婦的激動忐忑中時,轎子停下。

  有人攙扶著她去拜堂,蒙著蓋頭的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劉子正不是家境貧寒嗎?為什麼能擺得起如此大的排場?

  從蓋頭下可以看到別人的腳,明顯來了很多人。

  繼而一想,應該是父親不想讓自己嫁得太寒酸,所以在這邊做了布置。

  帶著這些想法進入洞房,她靜靜坐在床沿上等待著劉子正進來掀蓋頭。

  一個人邁步進來,關上門後挑開了蓋頭,嬌羞的李寶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現在她眼前的根本不是劉子正,而是張銘志。

  她全明白了,好面子又倔強的父親怎麼會妥協呢?他看自己為了不嫁張銘志要尋死,就設了一計,假裝讓管家去問劉子正,其實是他們設計好的。

  管家實際上是來了張家,並且定下了今天的計策。

  怪不得看不到冬兒,父親是怕冬兒看到迎親的人是張銘志,所以提前把她給關了起來。

  這可怎麼辦?看著張銘志那張得意的臉,李寶月驚慌失措。

  「娘子,隨我去飲下合卺酒吧?」

  張銘志終於娶到了李寶月,他的得意無法言表,邊說著話就要動手動腳。

  驚慌的李寶月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旦過了今晚,生米做成熟飯,自己就算是張銘志的妻子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焦急之中,她突然想到了那片蛇鱗,回家後,她便把蛇鱗串起來吊在了手腕上。

  此時猛拉扯下,緊握在手中,在心裡連呼救命。

  外面突然起了一陣風,接著,外面飲酒的賓客看到一道紅色閃電從天空而來,閃電直接鑽入新房裡並且炸響。

  片刻後,人們看到穿著喜服的李寶月急匆匆離去,而當他們進入房間後,卻看到呆坐在地上的張銘志,他兩眼呆滯,嘴裡不住自語:「龍,好大一條龍。」

  李寶月一路向家裡跑,卻在半路遇到冬兒,冬兒阻攔她回去,一旦回去,就會被李員外發現,說不定還會送到張家。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爹說的是嫁給劉子正,那便去劉子正家。

  李寶月和冬兒去了劉子正家,聞聽此消息的劉子正傻了,他跟李寶月有過數面之緣,對李小姐情根深種,只是他明白自己的家境,所以深埋在心底。

  如今李小姐要嫁,他當然不反對。

  當下,在冬兒和眾相親的見證下,兩人拜堂成親。

  次日清晨,李員外氣勢洶洶帶著人趕來,當看到和劉子正一起走出房門的女兒時,李員外知道一切都晚了,生米已經做成熟飯,這下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他還能說什麼?只好扭頭就走。

  婚後,李寶月甘心和劉子正過著貧寒日子,直到劉子正讀書中榜後,李員外態度發生轉變,終於認了這個女婿。

  後,劉子正去外地為官,奔波了不少地方,但都帶著妻子,兩人一生恩愛,直到終老。

  黑嫂說:李寶月是個看似柔弱,實則心地剛強的女子。

  在那樣的環境中,她並沒有婚姻的自主權,不止是她,很多女人都是。

  但她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勇敢反抗,終於成功嫁給了心上人。

  當然了,李寶月的父親李員外是個壞人嗎?不是的,他只是個好面子又倔強的中年人,她還是很疼愛女兒的。

  他覺得自己多年前已經將女兒許給了張家,所以就一定要說到做到。

  李寶月追求幸福的意志值得欽佩,但在現實中,我們並不贊成盲目選擇。

  這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一定要認真對待,您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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