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歲被舅舅賣入青樓,31歲成為著名畫家,潘玉良的傳奇一生

風台山 發佈 2022-12-05T07:01:15.567984+00:00

15歲的張玉良,站在怡紅院門口,兩隻小手死死地攥著衣角,神色緊張地四處張望,「哎!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已經是第三家青樓了,要是這老媽子還不要我,回去又得挨打了。」

一個人出身貧困固然無法改變,可要是就此有所建樹,不是更讓人敬佩嗎?

▶ 誤入青樓


15歲的張玉良(潘玉良原名),站在怡紅院門口,兩隻小手死死地攥著衣角,神色緊張地四處張望,「哎!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已經是第三家青樓了,要是這老媽子還不要我,回去又得挨打了。」張玉良在心中暗自思索。


「你看看你,帶來的這是什麼?鼻子那麼大,眼睛又像一條縫,嘴唇還那麼厚,倒像是一個活閻王,就這模樣,倒洗腳水都嫌丑,你還好意思要錢,帶回家自己養著去吧。」怡紅院的老媽子大聲說道,老媽子說完話轉身就要走。


一個男人趕忙上前拉住就要離去的老媽子,「您別著急啊,這丫頭雖長得醜了點,但洗碗擦地樣樣都會,您就把她留下吧。」說話間,男人一把扯來身後的張玉良,「喪門星,老子白養你這麼大了,怡紅院都不要你,真是晦氣」,說罷,男人抬手就想打張玉良。


撲通一聲,張玉良突然跪在了地上,邊哭邊向老媽子說:「媽媽你就留下我吧,玉良什麼活都能幹,媽媽求求你了。」縱使心狠如老媽子,看到這番場景,也有些心動。


「留下你可以,不過你也就值兩袋面錢。」老媽子又看向一旁的男人,「你是張玉良舅舅吧,要是同意這個價錢,就去後院拿面吧。」男人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張玉良,就去怡紅院後院拿面了。就這樣張玉良被自己的親舅舅,給賣到怡紅院了!


張玉良,出生貧苦,1歲喪父,2歲時姐姐也死了,到了8歲那年母親也不幸離世,舅舅看她孤苦一人,便收養了她。不料,舅舅是個賭鬼,家裡早就被賭的空空如也。張玉良自從來到舅舅家,洗衣做飯任勞任怨。哪成想六年後,自己的親舅舅,竟不顧親情,把自己賣進了蕪湖縣城裡的怡紅院。15歲的張玉良,內心儘管痛苦,但也不得不「認命」。


▶ 結識潘贊化


俗話說得好,上天給你關了一扇門,但總會留一扇窗。


15歲的張玉良進入怡紅院,本以為找到了一個溫暖的避風港,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已是羊入虎口。剛進怡紅院,張玉良每天也只是打打雜,做些苦力事。但好景不長,怡紅院的老媽子就想讓她做一些不好的事。


在發覺事情不對後,張玉良便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但是每一次的結果都以失敗告終,身上常常是舊傷沒愈又添新傷。逃跑不成,張玉良又開始自殺,但每次都被救了回來。不過做這些事情,總還是有些效果的。老媽子看到張玉良的性子如此之烈,也不敢再下狠手逼迫。


雖然張玉良的長相,不太出眾,但天生就有一副好嗓子,怡紅院的老媽子發覺後,便時常請人教她唱小曲。有重要的客人來訪,也讓她在旁邊唱曲助興。沒成想時間一長,張玉良竟還唱出了一些名聲,不時有人慕名前來聽曲。


冬去春來,轉眼間張玉良也在怡紅院三年了,從一個不聞世事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大姑娘。而就在這一年,18歲的張玉良,即將迎來自己人生命運的拐點。


1913年,潘贊化出任蕪湖海關監督,時年28歲的潘贊化,英俊瀟灑又飽讀詩書。可以說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這樣一位男人,那個女子不心動?可偏偏潘贊化,喜歡上了張玉良,這位長得不好看的青樓女子。


潘贊化上任海關監督後。蕪湖本地的大小商會的老闆,為了和這位新海關監督處好關係,於是便組織了一場飯局,宴請潘贊化,並讓小有名氣的張玉良,唱曲助興。隨著宴會的開始,張玉良坐在屏風後唱了起來,一曲江南小調,在大廳內婉轉迴蕩,聽得眾人傷感落淚!


潘贊化已無心再吃飯,徑直走向屏風後,見到了這位其貌不揚甚至有點丑的歌女,在短暫的交流後,潘贊化提前打道回府。商會的一眾老闆,認為新上任的海關監督對這位歌女感興趣,次日18歲的張玉良,出現在潘贊化的府外。


「大人,商會的老闆給您送來一位歌女,現就在門外。」聽完門衛的通報後,潘贊化大怒,「這群小人,竟然行如此齷齪之事,難道我潘贊化是那樣的人?真是不可理喻,你去帳房支點錢,交給那名女子,讓她不要再來了」說罷,潘贊化擺手示意門衛離開。


張玉良在府外,心裡七上八下,緊張的手都出汗了。雖然只和這位潘大人見過一面,但張玉良相信,這位潘大人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嘎吱,潘府的大門打開,從裡面跑出來一位門衛。「姑娘你快回去吧,潘大人今天有事,不便見你,這些錢你也拿著。」張玉良聽完後,不僅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反而面如死灰。「臨行前,怡紅院的老媽子千叮萬囑,一定要讓自己接近潘大人,如果事情辦不成,後果自負」,想到這裡,張玉良打了個冷顫。


「小哥,麻煩你進去在通報潘大人,小女子要是見不到他,會有性命之危。」門衛聽後,只好進府如實通報。不多時,門衛又跑了出來說道:「大人請你進去。」張玉良如願見到了潘贊化。


聽完張玉良的來意後,潘贊化並不吃驚,反而問道:「你這麼年輕的姑娘,怎麼會淪落到怡紅院呢?」張玉良的眼眶瞬間變紅了,眼淚不爭氣的直往下掉,「回大人,小女自幼喪父······。」聽完張玉良的訴說,潘贊化久久沒有說話。張玉良的悲慘人生感動了潘贊化。


幾天後潘贊化用200兩銀子,把張玉良從怡紅院贖了出來。不料,潘贊化收留青樓女子這一消息,霎時鬧得滿城風雨,遭到社會各界的口誅筆伐。潘贊化,為堵眾人之口,便將張玉良納為妾,並在好友陳獨秀的見證下,舉行了婚禮。


此時的潘贊化應該只是出於同情,才和張玉良結婚。兩人的關係,或許並沒有達到戀人的標準。


▶ 勇敢追夢


命運的輪盤,有苦難,也有驚喜。

婚後的張玉良跟隨潘贊化來到了上海,由於張玉良對學習方面非常感興趣。潘贊化特意找了一位老師,在家裡教張玉良學習。天資聰慧的張玉良,時常令授課老師感到驚訝。


有一天,張玉良在練習寫字,潘贊化看到後,上前想看看她的學習成果。只見紙上寫著「潘玉良」三個字。潘贊化驚訝的看著張玉良,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但又好像一切都說過了。從此,張玉良改名為潘玉良!


是金子在那裡也會發光,潘玉良也不列外!在上海學習期間,潘玉良偶然的一個機會,接觸到了大畫家洪野。開始喜歡上了畫畫。並且越畫越好,潘贊化看到妻子有這樣的天賦後,便鼓勵她報考學校。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1918年,潘玉良憑藉優異的成績,考進了上海美術專科學校。


民國時代,能讀書就已經了不起了。更別提學畫畫了,這樣的學校,只有富家子弟才能上得起。可見,潘贊化對潘玉良的人生,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入學後的潘玉良,更加的刻苦。為了學好人體素描這門課,潘玉良跑到學校的女浴室去作畫,不料被人發現後,遭到暴打。萬般無奈之下,潘玉良只能回家,趁沒人的時候,脫光衣服,對著鏡子畫自己。這幅畫作被潘玉良命名為《裸女》,憑藉這幅畫,潘玉良加入了學校優等生的行列。


但是,由於當時人們的思想不開放,這幅畫在學校引起了巨大反響,除了少數人會欣賞外,大多都是一邊倒的批評聲。甚至還有人了解到,潘玉良曾經進過青樓,於是一些人便利用這件事詆毀潘玉良。流言蜚語接踵而至,幸好當時的校長劉海粟,給潘玉良指了一條明路,出國留學!


潘贊化聽說這件事後,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潘玉良的決定。1921年潘玉良踏上了,留學法國的輪船。異國他鄉的的求學之路,艱難無比。潘玉良比所有的人都更努力,因為她知道,在大洋彼岸的那頭,有一個她日思夜想的人。


9年後,潘玉良再次踏上了回國的郵輪,輪船駛入吳淤口岸。潘贊化早已到碼頭上等候。再度重逢,兩人眼眶中含滿了淚水,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 永久的離別


別了,我的愛人!

回國後的潘玉良,接連舉行了幾次畫展,名聲大噪。當時國內政局混亂,隨後日軍開始侵蝕中國。雖然潘玉良在海外留洋的幾年,學習到了許多新的思想。但在國家危難之際,潘玉良組織友人一起參加義賣,將所得來的錢物,全部都捐給國家用於抗日。可一場畫展,卻使她傷透了心!


1936年,潘玉良舉行了個人第五次畫展。參展的作品中有一幅名為《人力壯士》的作品。這件作品 ,畫了一個裸體的中國人,想搬走壓在小草上的石頭的畫面。潘玉良的本意是想歌頌,前線抗日救國的戰士。沒想到在收展時,卻被人貼上了一張紙條,上面寫道:「妓女對嫖客的頌歌。」


塵封的往事再次被喚醒,不堪回首的過去又被人提及。那些灰暗的歷史,再一次刺痛了潘玉良的內心。縱使此時的她已是一位大家名師,可有些事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在經歷了一系列事情的打擊後,潘玉良決定再次出國。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潘贊化的時候,那個深愛她的男人,縱有萬般的不舍,但也還是尊重了她的選擇。克制一次的離別,卻是永遠。


因為戰亂和其他的原因,兩人此後再也沒有見過面。1959年,潘贊化病逝,得知消息的潘玉良悲痛萬分。她在自己的照片背後,寫下了這樣一段話:「贊兄!你的意中人的心時刻在你身邊。」


1977年,潘玉良病逝異國他鄉!



▶ 結語

潘玉良無疑是個幸運的人,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候,遇見了潘贊化。人生不需要太多的遇見,一生遇見一個人足矣。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