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宅門》原著才懂,槐花為何悲劇收場?誰才是害死她的真兇?

阡陌君 發佈 2022-12-07T04:25:00.797005+00:00

槐花是二奶奶的貼身丫鬟,二奶奶臨終前把她指給白景琦當妾。有人說,槐花悲劇收場,是仗勢欺人,明明是個丫鬟,卻跟著二奶奶瞧不上楊九紅這個主子;


文|阡陌君


槐花是二奶奶的貼身丫鬟,二奶奶臨終前把她指給白景琦當妾。槐花這個多年的丫鬟,終於修成正果,成了半個主子。

有人說,槐花悲劇收場,是仗勢欺人,明明是個丫鬟,卻跟著二奶奶瞧不上楊九紅這個主子;是拎不清,明明是個妾,卻跟新宅的女主人楊九紅叫板;是低情商,明明沒有香秀的能力與機智,卻跟著香秀指摘楊九紅。

說她的死,不是楊九紅的以死相逼導致的,是她自己拎不清導致的,是因為她玻璃心,被白景琦打了一巴掌就心碎了,崩潰了,渙散了而尋死的。

看《大宅門》原著我才知道,槐花為何悲劇收場?也才懂得誰才是害死她的真兇?

白景琦娶槐花是被逼迫的

槐花是個老實本分的丫鬟,即便是二奶奶病重,她仍然在身側悉心照料。突然有一天,二奶奶拉著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了白景琦的手心裡,對白景琦說:媽做主,把槐花姑娘給了你。

那是槐花第一次被人稱為槐花姑娘,這一句槐花姑娘裡帶著尊重也帶著希冀。槐花看著二奶奶眼中的慈愛,沒有拒絕這突然而來的婚事。

槐花與白景琦相差至少二十歲,槐花進白家簽了賣身契的,婚姻大事本來不由自己。二奶奶對於她,就像再生父母一樣,她更不能拒絕。至於擇偶,白景琦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也算是槐花的頂配了。

白景琦是男人,而且已經有妻妾,槐花於他而言,可有可無,最重要的是,老實巴交的槐花從未入過白景琦的眼,他對槐花從來沒有過男女上的情分,甚至連欲望的沒有。槐花去給他送鼻煙的時候,對於二奶奶的趣事,信手拈來,常常逗得白景琦哈哈大笑,可那僅僅停留在聊天投機和疏解壓力之上,而不是真正的愛慕之情。

可槐花是女子,是窮苦人家的黃花大閨女,她是丫鬟,對於二奶奶說的「不用辦事了,今兒就圓房」,她無可辯駁,能成為大宅門的半個主子,她已經是高攀了。

槐花只有默默答應的份,可白景琦不一樣,他是大宅門真正的主子,他可以拒絕,亦或者不拒絕的情況下,給槐花最大的安身立命之籌碼。可他並沒有,他只是說了一句「媽,等你病好了再說」,為了表達他的那份孝心,他不拒絕,可他不愛槐花,也真的尊崇了自己的內心,並未給足槐花該有的風光和當半個主子該有的榮耀。

他答應娶槐花,完全是出於對二奶奶的孝心,是被迫的,是被逼的,是無奈的。

一個男人的勇氣,不在於他是否有恐懼,一個膽大包天,卻不願意承擔責任的男人,就不配做一個男人。所以,男人的勇氣是責任!對朋友的責任,對親人的責任,對「妻子」的責任。這種責任,是面對恐懼的時候,也是無法放棄的責任,當一個男人承擔起這些責任面對恐懼而不放棄的時候,那就是勇士,擁有真正勇氣的戰士!

顯然,白景琦並非勇士,他作為丈夫,是失敗的。

既然他沒有辦法做到拒絕二奶奶的提議,他要違背自己的心意來全了對二奶奶的孝心,那他縱然對槐花不心動,也該給槐花應有的體面。如果他能夠給槐花一個儀式,那對於槐花來說便不再是個儀式,而是尊重和無限的希冀。我想如果他提出要辦事,要有個儀式,二奶奶肯定也是會同意的。那對於槐花在大宅門的地位,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想想也是,就連他娶槐花都是被逼迫的,俗話說: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他對槐花既沒有放肆,也沒有克制,哪裡來的心思替槐花思慮周全。

槐花去關外拉藥材是被逼迫的

百草廳的藥材被卡在關外,白家人都是窩裡橫,自己人打自己人跟上了弦似的,一對外就成慫包蛋了,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去關外。

是楊九紅毛遂自薦,她要去關外運回藥材;是楊九紅自告奮勇,她要當白家的第一勇士;是楊九紅挺身而出,她要立戰功以站穩在白家新宅的腳跟。

可她做不到自己去面臨生死,讓槐花在家撿了個大便宜,獨占白景琦。這樣,還沒等她立功回來,說不定白景琦的心早就被槐花給占據了,這是她最不願意看見的事。

故而,楊九紅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要帶槐花一起去。

槐花就是一個弱女子,而且不是那種聰明伶俐,腦子活絡的女孩,就是個「不懂事兒」的。楊九紅用了一年多的時間,跟著美智子學了不少日本話,是巾幗不讓鬚眉,是羞煞白家大老爺們的存在。相比之下,楊九紅越弱強,就越凸顯槐花越弱。

白景琦自然也知道槐花的弱,他是這樣對楊九紅說的:

她懂什麼呢?塗二爺他們全都跟著去,你遇上什麼事,跟他們商量不就結了嗎就,這太危險這個。

他明明知道槐花不懂這些事兒,他還是同意了楊九紅的要求;他明明知道槐花跟著去關外太過於危險,他還是對楊九紅說「你用得上你就帶著」;他明明知道槐花一個人留在家都害怕,可他卻人她一個人跟著去關外;他明明知道楊九紅和槐花兩人關係不和睦,他還是放任楊九紅帶著槐花走。

白家人沒有一個人願意去關外的時候,白景琦是打算自己去的。

槐花是這樣說:

一個女人家的出去拋頭露面,像什麼話?我可不願意一個人留在家裡,要不你帶我一塊去吧!帶我一塊去吧!

在槐花的骨子裡,拋頭露面就不該是女子該有的行為,女子應該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相夫教子。讓她跟著楊九紅去關外,那是違背她骨子裡的那份信念的。

大宅門裡,槐花雖說是半個主子,可還是人微言輕,沒什麼存在感。如若白景琦不在家,她是不願意一個人去面對那份指桑罵槐的,是不願意一個去承受那份爾虞我詐的,更不願意一個人去孤零零的生活在大宅門裡。所以,即便知道去關外有無限的危險,她還是願意跟著白景琦一起去。

不論是自己跟著楊九紅去關外,還是自己留在家裡,對於槐花來說,都是不情願的。

她跟著楊九紅去關外,完全是被迫的,被趕上架子的。

大宅門裡,她唯一能倚仗的人就是白景琦,可白景琦不愛她,心裡眼裡都沒有她,自然做不到事事在乎她的感受。楊九紅就話趕話,激了一下,白景琦就答應讓她帶著槐花去關外了。

最重要的是,白景琦明知楊九紅和槐花不對付,關係不和睦,可以說兩個人始終是敵對的。可他還是同意讓強勢的楊九紅帶著柔弱的槐花去關外。

白景琦的那一巴掌打斷了槐花最後的希望

最開始,二奶奶不認可楊九紅,不讓她進大宅門。

白景琦就在外面買了一處房子安置楊九紅,再後來,白景琦建了新宅,楊九紅順理成章地變成了新宅的女主人。

二奶奶厭惡輕視楊九紅,槐花到白景琦的新宅,見到向她滿臉堆笑示好的楊九紅,她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態,讓楊九紅難堪。

有人說,這難免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同仇敵愾,又像是狐假虎威,總之槐花這裡的表現很不恰當,也不得體,認不清自己的位置,缺少自知之明。

可那不是她本意,她只是一個丫鬟,一個跟在二奶奶身邊的丫鬟,能夠得到二奶奶的喜歡,已是她莫大的福分。因為出身窮苦,所以更害怕失去。她老老實實地跟著二奶奶,踏踏實實地做事,可她始終是要對二奶奶盡忠的,那也是她唯一的籌碼。她只有跟二奶奶站在統一戰線,同二奶奶一般仇視楊九紅,才會得到二奶奶源源不斷的疼愛和歡喜。或許她如果像黃春那樣對楊九紅好,二奶奶也不見得就對她不喜歡,可她的認知只能達到和二奶奶站在統一戰線才能得到二奶奶的疼愛。

二奶奶去世之後,楊九紅變成了新宅的女主人,她也不想站在楊九紅的對立面。

因為二奶奶的辭世,白景琦也病倒了。

槐花端來白米粥,楊九紅的這樣對她說的:

前兒翠姑從西安帶來的紫貢米,給了廚房沒,那怎麼還熬這白米粥啊?你不知道不會去問問啊!就是懶,交給他就行了,你得囑咐他什麼時候熬,每回熬多少,真是。還趕明兒,現在就去啊!把這白米粥端回去,去呀,還站著幹什麼?

明明白景琦都說白米粥挺好的了,明明白景琦都已經說大冷天別來回折騰了,明明白景琦都已經把白米粥喝了。可楊九紅卻不依不饒,一定要槐花馬上端走白米粥,換來紫貢米粥。

是白景琦和稀泥,只是輕巧地說了句「白米粥挺好」;是白景琦打圓場,僅僅說「不用來回跑」。如果白景琦不當和事佬,明確自己的立場,就是不讓槐花去換粥,那楊九紅還能說什麼呢?

楊九紅帶著槐花去關外,一方面是為了不讓槐花在家獨占白景琦,另一方面她要打壓槐花那點少得可憐的氣焰。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楊九紅打著去關外辦藥的差事的幌子,處處針對槐花,讓她給自己捶背捏肩,讓她服侍自己,讓她日夜不得休息。把她那一點點的氣焰打得從囂張變成示弱,變成乖巧聽話,再變成服從,最後變得無可奈何。

可回到了大宅門,楊九紅卻把話說的滴水不漏,還故意說:

我可沒什麼功,要說這頭功應該給槐花,這一路上我淨惹槐花生氣,有一回還惹得她打了我呢!槐花這一路上我有什麼不是,你別往心裡去,來,我敬你一盅,來啊,喝吧,我這兒可舉著酒盅呢!來。

慶功宴上,不僅僅有白家的人,而且還有外人。楊九紅這一出「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把槐花拿捏得死死的。槐花如果喝了酒,就只能咬牙把血往自己肚子裡吞,只能切齒地把一路上受盡的折磨一筆勾銷;可如果槐花不喝酒,那就是在打白景琦的臉,大家都看著呢,她又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讓白景琦難堪。

黃立看不下去了,解圍地說「飯桌上用不著說這些個吧」。可楊九紅卻把髒水往他身上潑,說他一路上照應槐花,說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清白。

楊九紅說槐花不願意跟楊九紅一個包廂,反倒願意跟著黃立一個包廂。可黃立眼裡揉不得沙子,他當場就解釋說,他的包廂里除了他自己,還有塗二爺。這也是大家都知曉的。

就算黃立不解釋,白景琦也知道槐花欺負不到楊九紅的頭上,只有被楊九紅欺壓的份。槐花也絕不會背叛自己,看上別的男子,自己已是槐花的頂配,這一點把握他還是有的,而且他相信槐花沒有那份心計。

白景琦再一次當和事佬地說:你們這幹什麼呀這是。遇到需要他當機立斷的事,他總是打圓場;碰到需要他主持公道的事,他總是和稀泥。寒了人的心不說,問題還擺在那裡,而且越發的矛盾,越發的衝突,越發的牴觸。

槐花出一趟遠門,受盡折磨與委屈,本想回到家得到一番白景琦精心的安撫與加倍的疼愛。偏偏白景琦明知她的憋屈,卻不偏向她。楊九紅向她和黃立潑髒水,受害者不僅僅是這兩個當事人,白景琦自己也是這一潑髒水被濺到的人。可他卻不以為意,也沒有替槐花說半句公道話。

楊九紅房裡的兩盆月季花被槐花搬走了,可槐花也是事先跟七老爺說過了才搬的。偏偏楊九紅就是霸道地要獨占,她強勢地讓丫鬟去搬回來。

可楊九紅卻說七老爺說話沒用,她才是新宅的女主人,兩盆花是家裡瑣事,歸女主人管,叫你搬回來就得搬回來。

槐花心裡窩著氣,她看著香秀伶牙俐齒地懟楊九紅,楊九紅也忌憚一兩分。她想著只要她強,楊九紅就得弱,只要她也硬氣一回,以後就不會再被欺負。她明明已經跟七老爺說過了,難道不聽七老爺的,反倒要去聽楊九紅的嗎?所以,她意氣用事地說:我不搬。

楊九紅再一次拿她和黃立說事兒,說有黃立撐腰,脾氣見長啊!可那又怎麼樣,不就是個看家護院的嘛。楊九紅的那句「你搬到他房裡去住啊!」徹底擊潰了槐花。

槐花是丫頭沒錯,可她是老太太跟前的丫頭,是老太太把她給了七老爺,再怎麼說,她就是比楊九紅這個千人騎萬人跨的窯姐強。

明明是楊九紅先挑事,可白景琦卻斷章取義責怪槐花;明明是楊九紅先拿槐花和黃立說事兒,可白景琦卻讓槐花道歉;明明槐花被潑髒水,可白景琦忍不了自己娶了個窯姐的現實,卻把自己戴綠帽子的事不計較得乾乾淨淨。

楊九紅的那句「你今天要不處置她,我就死給你看」份量有多重,白景琦心裡清楚。她出身風月場所,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習慣了跟人說人話,跟鬼說鬼話。而且她女扮男裝到關外辦藥,行事雷厲,若不是受出身所累,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這樣的女子,心中自有天地,斷斷不會輕易尋死。

楊九紅要的不過是白景琦的一份偏心,如果她真心尋死就不會說出來了。

楊九紅有那份心胸,可槐花沒有。槐花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也沒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她的心裡就只有白景琦這麼一小點的位置。

她嫁給白景琦,就把白景琦當成了她的天,白景琦就是她的一切,是依靠,也是支柱。如果白景琦死了,槐花的故事也結束了。可如果白景琦死了,楊九紅的故事卻還很長。

她把白景琦當做是她的全部,她的一切,可她仰仗的天不是塌了,而是屹立在那裡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這對於槐花來說,比天塌了還要嚴重。

她的心死了,她毅然決然地上吊了,她半字不留地離開了。她所有死的勇氣全都是來自白景琦,是白景琦害死了她。

她的拎不清,她的沒有自我,她的沒有自知之明,她的格局小,全都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她所處的那個時代,她所生長的那個家庭,造就了她的性格,也造就了她這個人。時代的一粒塵,落到一個人身上,就是一座無法跨越的山。

如果不愛,就別勉為其難,請放手,如果珍愛,請給她足夠的榮光,讓她有足夠的底氣去面對一切。

此間荒蕪,願良人有偶無獨。路可江可湖,只要能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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