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美食:靠山吃山,恩施「施恩」

南方週末 發佈 2022-12-08T01:18:24.483471+00:00

早在上古時期,藥祖神農「嘗百草,一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由此發現了茶,而恩施則是神農氏最早發現茶葉的地方,也是萬里茶道的源頭之一。

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位於湖北西南部,它東連荊楚、南接瀟湘、西臨渝黔、北靠神農架。有幸在恩施盤桓七天,把風景裝進鏡頭裡,同時,也將富硒貢茶、手打糍粑、土家臘肉……搬到我的蘇州餐桌上,它們已然成為我日常飲食的一部分。

恩施清江畫廊蝴蝶岩 (視覺中國/圖)

玉露茶甘似瓊漿

早在上古時期,藥祖神農「嘗百草,一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由此發現了茶,而恩施則是神農氏最早發現茶葉的地方,也是萬里茶道的源頭之一。漫步在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隨處可聽見男女對唱《六口茶》:

男:喝你一口茶呀問你一句話,你的那個爹媽(噻)在家不在家?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來這多話,我的那個爹媽(噻)已經八十八……

男:喝你六口茶呀問你六句話,眼前這個妹子(噻)今年有多大?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來這多話,眼前這個妹子(噻)今年一十八。

你細聽細品,土家族青年男女戀愛婚嫁,不求房,不問車,更不索要天價彩禮,只須喝完六口茶就能搞定。

我行走在素有「中國科羅拉多」之稱的恩施大峽谷,沿山道設著零零星星、兜售茶葉的攤位。土家人喝茶,不似江南這般講究,茶社、茶樓里有專人端茶倒水伺候著喝,他們只要捧著茶碗,火塘邊、田埂上、山塢里……隨意一蹲,便是一個移動的露天茶室。

我的家鄉洞庭東、西山,所產碧螺春茶號稱「天下第一」,洞庭碧螺條索纖細、蜷曲如螺,相較之下,粗枝肥葉的太平猴魁、六安瓜片、西湖龍井,則如李後主評顏真卿書法「扠手並足如田舍郎翁」。

在山間歇腳,拗不過山里人熱忱,泡了一杯上好的恩施硒茶遞給我嘗鮮,接過杯子觀之,但見葉綠湯青,水中無雜質,便知是好茶。一啜之下,果然滿口鮮爽,一股子栗香味在唇齒間瀰漫開來。尋常茶葉的茶湯底色呈淡黃,而恩施綠茶連泡數開後,仍能保持澄清碧綠之湯色。更難得的是,即便金貴如碧螺春,在泡過三開後,便索然無味,而恩施綠茶連泡六、七開之後,色香味猶存。這般好茶,養在深山,卻鮮為人知。恩施地處武陵山腹地,森林覆蓋率高達73%,大峽谷終年雲霧繚繞,正是一處「好山好水出好茶」之地。

恩施屏山峽谷 (視覺中國/圖)

恩施茶種豐富,玉露當屬其中極品。平時里我們喝的綠茶多為炒青、烘青之類,蒸青倒是頭一回見,茶聖陸羽在《茶經》中記載「晴,采之,蒸之,搗之,拍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利用蒸汽殺青而制的成品綠茶,喚作「蒸青玉露」。「蒸青」對原材料要求頗為嚴苛,採用大小均勻、色澤濃綠的一芽一葉,從採下到成品,需經歷整整九道工序,其中一道「整形上光」最為繁瑣,「摟、搓、端、扎」四種手法交替使用,單單這道工序就需花費足足一個小時。因成品後條索緊圓光滑,色澤蒼翠綠潤,毫白如玉,故又名「玉露」。經七、八十度山泉水沖泡,芽葉復展如生,初時挺直如松針,婷婷裊裊懸浮杯中,繼而沉降杯底,其色澤翠綠油潤、茶湯碧綠明亮、葉底嫩綠勻整,口感上與普通綠茶最大區別,就是滋味鮮爽甘醇,完美詮釋了玉露茶「三綠一爽」之特色。在《清一統志》中有載:恩施玉露進貢朝廷,皇帝嘗過後,有贊「勝似玉露瓊漿」。前幾年爆火一時的《延禧攻略》提到「嫻妃從前喜歡喝恩施玉露」。

賣茶大叔告訴我,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茶葉是山民的主要經濟來源,家家戶戶都種植茶葉,全家的茶米油鹽、婚喪嫁娶、修房造屋等開支全指望這點賣茶錢。他的兒子從小就幫著大人採摘茶葉,其間,曾被毒蟲蟄咬過、被利葉割傷過皮膚,還被蛇嚇破過膽……兼之日曬雨淋,苦不堪言,他發奮讀書,立志走出大山,永不為茶農。

「現在呢?」我問道。

「他考上大學後去了城裡,在一家外企當程式設計師。」大叔說,「不過,他老嫌城裡空氣不好、工作壓力太大,過年回家,我看他白頭髮多了不少,還老惦記著小時候採茶的事兒,說還是老家好,等再過兩年,攢夠了錢,就回來幫我一起賣茶。」

我曬然一笑,須臾間腦海里冒出來錢鍾書《圍城》裡一句經典台詞:「圍在城裡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衝進去。」看著杯子裡浮浮沉沉的茶葉,似乎恩施的山山水水都裝在這一杯恩施玉露里了。

恩施土家人 (申功晶/圖)

最鮮不過清江魚

清江,發源於鄂西利川市龍洞溝,它宛若一條旖旎飄帶,洋洋灑灑穿山越峽八百里,一路流經恩施、長陽逶迤西去,最後在宜都注入長江。《水經注》載「……水色清照十丈,分沙礫。蜀人見其澄清,因名清江。」

「靠水吃水」是臨江居民順天應時的生存之道。天蒙蒙亮,花甲之年的祖父駕著一艘小漁船出江打魚,乖巧的孫女背著空竹簍在岸邊等候,祖父滿載而歸,孫女幫著祖父一起把大大小小的清江魚倒入竹簍,孫女背著滿滿一簍魚送至父親當廚師的農家樂酒店。卸下竹簍,女孩開始給父親打下手。這種祖孫數代人持之以恆做同一件事,於王侯世家,叫「世襲罔替」,於牛馬家庭,則喚作「衣缽傳承」。

挑選膘肥體壯的清江魚,先用擀麵杖敲暈,活魚現宰,這樣做出來的肉稱之為 「活肉」。在電視劇《雍正王朝》中,征西大將軍年羹堯愛吃的一道菜「小炒肉」,取的就是「活肉」,一群手持竹竿的軍校在院子裡追著二師兄一頓暴揍,直至八戒們精疲力竭地攤躺在地上,此時,活生生從後脊樑取出一塊血淋淋的裡脊肉,再用旺火爆炒,那滋味,鮮嫩美味不可方物。倘若先殺豬,待放血後,再取的肉,就叫「死肉」。用棒槌敲暈後再宰殺的魚跟年大將軍的「小炒肉」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將宰殺好的魚處理乾淨,從魚背部開始,刀尖貼著魚中骨一路片開,分為兩半,在魚身改花刀,這樣更易入味,加適量食鹽醃製半小時。加熱起油鍋,放入少量土家菜籽油,將醃製好的清江魚下鍋,煎至兩面表皮金黃,然後放入薑片、蒜片、剁椒、花椒、自製土家醬,倒入山泉水燜約莫五分鐘後轉小火再煮五分鐘,在鍋底擺好西紅柿、藕片、豆腐,將煮好的清江魚盛入備好的鍋中,在魚身蓋上預先切好的蔥段,這樣一盤集鮮、香、辣於一體的土家清江魚火鍋上桌了。

土家人也是無辣不歡,一眼望去,那紅火火的辣椒、花椒在視覺上看甚是「彈眼落睛」。肥美的魚肉被湯汁浸潤得很是入味,魚肉鮮嫩細緻,魚皮酥焦滑韌,夾起一大塊送入嘴裡,軟嫩細膩的魚肉混合著麻麻辣辣的滋味,讓人胃口大開。尤其吃到肥腴的魚肚,更是吃出了整場的巔峰感。

清江魚還可做成酸菜魚。記得我初次入黔,入鄉隨俗地嘗了一碗當地特色酸湯魚。這是早年土著先民艱苦生存的印記,在當地少鹽環境中,他們從發酵的酸菜湯中攝取人體必需的鹽分,故有了「一日不吃酸,走路打躥躥」的諺語。恩施州西臨渝黔,飲食文化頗有相似。用原生態古法炮製的酸菜,歷經數月的醃製,色澤鮮亮,味道純正,口感酸脆鮮爽。用老母雞、老鴨、雞架骨、豬筒骨文火熬煮八、九個小時,吊出「高湯」,這樣吸足精華的湯汁不但鮮美醇厚,且富有層次感。古法酸菜、清江魚、高湯,三鮮融於一鍋,湯色金黃澄亮,魚肉白嫩透亮,酸菜融進魚湯,鎖入魚肉,鍋底加入蟲草花、酸蘿蔔等配料,更能激發魚肉的鮮美。

端上桌來,一股酸酸爽爽的味道撲鼻而至,夾一筷子送入口,釅釅的酸辣香混合著濃濃的火辣香在嘴裡翻滾,每一口下去都掛滿湯汁。魚肉鮮甜無刺,肥嫩緊緻,酸得夠爽,辣得過癮,鮮、香、酸、辣、爽五味在舌尖雀躍,魚本身的鮮香味漸次瀰漫開來。吃剩下的酸湯用來下飯,可以滿滿當當連吃上兩、三碗,尤自不過癮。

土家摔碗酒宴席 (申功晶/圖)

土家糍粑話團圓

在老恩施人的記憶中,「糍粑」是一種情結,小時候過年,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吃上一塊香甜軟糯的家鄉糍粑。土家族有諺語「二十八,打粑粑」,每到農曆臘月二十七、八,家家戶戶就開始著手煮糯米、打糍粑。

一塊上好的糍粑,選材料也尤為重要,最好選建始硒土出產的糯米。先沖洗乾淨,放水中浸泡一晚後瀝乾,次日放入木甑在柴火爐上蒸熟。揭開木蓋,蒸好的糯米顆粒分明,裊裊蒸氣挾帶著米香充盈整間屋子,熱騰騰的糯米倒進石臼,就可以打糍粑了。

現代工業發達,機器替代了人工,可機打糍粑一咬就斷,終不及純手工千捶百打的糍粑那般細膩軟糯,韌勁十足,還能像芝士一樣拉絲。

所幸,在恩施至今仍有一群人,數十年如一日堅持手工捶打糍粑,這樣打出來的糍粑頗具土家風味。

走在街上,看到兩個身材健碩的土家漢子對立而站,各自手持一根磨得鋥亮的木杵,一人一槌,輪番捶打,動作看似簡單,實則也是一門考究的技術活,力度要大,速度要快,配合要默契,「快、准、穩、狠」四字口訣拿捏得恰到好處。只聽「砰——」,木槌落下、打中糍粑、再迅速提起。「砰——」另一根木槌落下,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兩根木槌就像翹翹板的兩頭,此起彼落。打糍粑是一宗勞動強度很大的體力活,即便在冰天雪地的戶外敲打,時間一久,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這種古老的手工藝帶著溫度,捶打次數越多,糍粑吃起來口感越細膩軟糯。

將打好的麵團起缸撬起,放置灑滿糯米粉的案板上,一拍一捏、一擰一搓之間揪成小截,再揉成坨,用手或木板壓扁成厚薄均勻的餅狀,再用門板加重物壓住,等糯米涼卻成型,再將一個個圓潤光滑的糍粑取出。據鄉土志書記載:「糯米飯就石槽中杵如泥,壓成團形,形如滿月。大者直徑1尺5,尋常者約4寸許,3至8分厚不等。」圓圓的餅狀寄予了土家人圓滿團圓的寓意。

手打的土家糍粑軟綿細膩,吃口筋道,煎、炸、蒸、煮、炒,都不失一道美味佳肴。把糍粑切成條狀,用油兩面煎黃,撒上黃豆粉和紅糖汁,外焦里嫩,顧不得燙,直接手抓咬上一口,清脆的「卡茲」一聲,滿嘴的糯米濃香裹著紅糖甜汁,裹上一層蛋液炸來吃更過癮。

糍粑還可烤來吃,在火上支起支架,把糍粑放火架上燒烤,兩面翻烤,漸漸鼓脹,當表皮微微隆起,即可食用了。吃的時候,把糍粑表皮戳破,一股白氣升騰起來,此時的糍粑,內裏白嫩綿軟,蘸上蜂蜜或白糖,入口甜香味醇。

好客的土家人經常用糍粑來招待客人,圍著火塘與客人拉家常之際,等水燒開後,主人邊把糍粑切成小塊和甜酒一同煮熱,然後給客人倒上滿滿一碗,口頭上卻委婉地說,「喝碗開水解解渴。」

糍粑入餚,可甜可鹽,無論加裡脊肉片、墨魚等葷腥,抑或香菇、辣椒等素食,都是一道開胃可口的下飯菜。

土家糍粑,讓我聯想到家鄉的年糕。兩種物什的原材料都是糯米,區別就是,糍粑原料是純糯米,年糕是粳米、糯米混合成品;年糕將米磨成粉漿即可蒸製,而糍粑必須手打,韌性更強,口感更為細膩綿軟;從形狀上來看,年糕大多為長條形或方磚形,而糍粑必須團團圓圓。

土家手打糍粑(申功晶/圖)

臘肉香里鄉愁濃

《論語》裡孔子說:「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束修即臘肉,可見,早在春秋時期,臘肉就被充作求學拜師的見面禮。我國的湘黔雲貴之地,皆為臘肉盛產之鄉,而被稱為「土家鮑魚」的恩施臘肉,堪稱諸多臘肉中的「絕絕子」。

在舊時農村,「殺年豬」成了鄉下人過年的頭等大戲。殺豬飯吃過後,剩下的鮮豬肉做成臘肉能貯存兩到三年之久。年關將近,土家人在堂屋裡支起火盆,火盆升起的煙裊裊熏至懸掛在房樑上的肉,成為當地家家戶戶一道獨特的風景。試想,在寒冬臘月里,一家子圍坐在火塘邊生火取暖,鍋里臘肉滋滋作響,切一片臘肉放嘴裡咀嚼,一派「家人閒坐,燈火可親」的溫馨。

在客棧吃過土家「摔碗酒」大席,我漫步在山間林蔭道上消食,走近土家人吊腳樓村莊,此處民風與繁華都市不同,幾乎每家每戶都敞開大門。其中一棟吊腳樓里傳出時斷時續的二胡曲《良宵》吸引了我。循聲而至,屋裡火塘邊,圍坐著三位土家裝束的老漢,坐在當中一位老爹正緊閉雙目、如痴如醉地拉著二胡。火塘上方懸掛著一排臘肉,肉香味瀰漫在整間屋子裡,我的雙腳居然不聽使喚地邁過門檻跨入屋內。一曲終了,我鼓起掌來:「這曲《良宵》拉得不錯!」

老爺子抬起頭來,眼睛一亮:「我再拉一曲,你猜猜曲名?」

當他拉完,我說出曲名《空山鳥語》,他更高興了,忙招呼我坐下,給我泡了一杯熱茶。他上下打量一下我:「姑娘,你是哪裡人?」

我見竹板凳上擱著一管洞簫、一支竹笛,隨手抄起笛子道:「我先吹一曲,您猜猜看,我的家鄉就藏在曲子裡頭。」

一曲《姑蘇行》畢,三人皆鼓掌稱好,老爹睜大眼睛:「你是江南人?我看倒像維吾爾族人。」

「我爸爸是江南土著,我像我媽媽。」他口中的「維吾爾族」特徵源自我那高鼻深目、有著異域血統的母親。

「我也不是純正的土家人,我阿爸是漢人,阿媽是土家族人,我是這裡唯一一個大學生。」老爹繼續嘮嗑。

我原是醉翁之意不在曲,眼瞅聊得熱絡,便不失時機指了指房樑上的臘肉:「我家鄉逢年過節也製作臘肉,口感上終不及你們土家臘肉好吃。」

老爺子一臉嘚瑟:「家裡臘肉都是我親手製作的。」

所謂一塊好豬肉造就一塊好臘肉,土家製作臘肉,用的是散養一年以上,餵玉米、紅薯、蔬菜長大的土豬,這種豬肉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吃起來更是風味濃郁、香醇可口。將豬宰殺後,選取肥瘦占比三七開的豬前腿肉,切成整條,塗抹上食鹽和土家苞谷酒,懸掛於陰涼通風之處靜置10天。懸掛豬肉的繩子則是村民親自上山砍棕櫚樹的葉子,擰成繩圈,再打個結,把肉條牢牢「圈」住。與江浙一帶臘肉自然風乾不同的是,土家人將醃製後的豬肉挨個放熏窖或掛在火塘最高的樑上,接著點燃松柏枝燻烤,在漫長的燻烤過程中,松柏之香、柴火之香慢慢滲透肉里,形成了通體晶瑩、肉質飽滿,自帶一股果木清香的恩施臘肉。

享受時,只需切幾片臘肉,小火慢炒,香味須臾溢滿整個灶間。切片裝盤,七肥三瘦的臘肉蓋在白米飯上,肥肉部分晶瑩剔透,甘香的油脂滲入米粒中,吃起來順滑溜口。平日裡「吃飯靠哄」的孩子,也會主動幹完滿滿一大碗白米飯。

在土家人的餐桌上,萬物皆可入臘肉。但有貴客臨門,土家人必會拿出上好的臘肉,不論煎、蒸、炒、炸,皆成美味。自帶萬能CP屬性的土家臘肉,和誰百搭皆可,且不壓其味,那豐腴濃烈的香味,襯托得其他食材鮮香滿口,諸如青椒炒臘肉、竹筍炒臘肉、臘肉炒蒜苔、渣海椒炒臘肉……百種食材炒出百種滋味。不管有客沒客,土家人的冬天少不了一鍋熱氣騰騰的臘肉乾鍋,一家人圍著熱鍋一邊吃一邊加料:土豆、筍乾、蘿蔔、海帶、山藥……

聽著老爺子繪聲繪色的描述,我似是目睹了煙燻臘肉的全過程,又好像看到臘肉做成一道道活色生香的土家菜餚。

臨走前,老爺子特意從房樑上取下兩條臘肉包好,權當送給我這個「小朋友」的見面禮。

恩施土家臘肉 (視覺中國/圖)

回蘇後,我把土家臘肉和矮腳青、新米做了一頓時令可口的「鹹肉菜飯」:臘肉嫣紅油亮,米粒吸飽了臘肉中滲出的油脂和鮮咸,整碗米飯都泛著光,用土家臘肉取代我家鄉鹹肉,其味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發了「臘肉菜飯」從製作到上桌的全視頻給老爹,並告訴他,土家臘肉這樣吃,可謂「天工蘇作」。

申功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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