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本·卡爾敦眼中社會的演變過程

ta途說 發佈 2023-01-30T07:46:52.641349+00:00

這三種社會狀態的特點是有許多複雜的差異,遊牧民族很窮,他們滿足於稀缺和粗糙的營養,他們生活在小而緊湊的部落中,他們的主要職業是在沙漠中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

論點:伊本·卡爾敦的著作中認為遊牧生活、農業生活和城市公民生活這三個條件是文明發展的三個連續階段。

人類首先是遊牧民族,以牛奶、肉類和野果為食,然後,他成為一名農民,定居在土地上,致力於日常工作,最終建造城市,開啟了真正文明的時代。

這三種社會狀態的特點是有許多複雜的差異,遊牧民族很窮,他們滿足於稀缺和粗糙的營養,他們生活在小而緊湊的部落中,他們的主要職業是在沙漠中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

他們不停地旅行,他們粗暴而兇猛,並且由於他們的存在本質而敵視任何形式的建築。如果他們需要石頭來支撐他們的坑窪,他們會破壞建築物來獲得它們,如果他們需要木頭來製作帳篷棒,他們就會摧毀房屋的屋頂。

一個強盜和盜賊的種族,他們總是傾向於用武力竊取別人的財產,用劍征服財富,平等和民主,這些部落最多都把某種道德權威歸於一些比一般人更富有、更勇敢的家庭,但真正的政府並不存在,公眾輿論取代了法律。

作者觀點:建造建築物是通往文明之路的第一步,伊本·卡爾敦說。

因此,當第一個農業村莊出現在耕地中間時,文明就開始了……人類將自己固定在地球上,一開始與農民的簡陋小屋相處,與遊牧民族的移動帳篷相比,這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但很快,這已經不夠了,我們進一步推進了城市的基礎。

作者認為:城市的建立是文明的最後階段,伴隨著藝術的所有精緻。

伊本·卡爾敦寫道:「在這種存在中,文明意味著引入各種奢侈品,尋求培養各種藝術的所有精緻和熱情,例如,那些為改進烹飪而發明的物品、衣服、建築物、地毯、陶器和所有其他進入房屋經濟的東西「。

產業發展壯大、階級分化、政府組織自己,社會的頂端站著一個君主,一個複雜的行政機構依賴於他,他周圍是一個法院,有嚴格的禮儀,一個複雜的稅收制度為他和國家的需求提供了巨大的財富。

這樣的政治組織以龐大的人口為前提,阿拉伯哲學家深刻地觀察到,這種人口不再分為部落,而是分為階級,上面是富有的大家庭,周圍環繞著客戶和僕人,他們通常擁有大部分土地,並且總是壟斷國家的高級職能。

下面是大量的小公職人員、專業人士、商人、實業家,整個自由人階層,他們試圖通過工作精神或身體來謀生。

再往下是農村或城市的工人、僕人或奴隸,在所有這些階級之外,在某種程度上獨立於他們之外,站著神職人員,如果這個詞在這種情況下是大膽的,也就是說,住在穆斯林虔誠的眾多修道院中的宗教人士分散在亞洲和非洲。

伊本·卡爾敦對這個複雜組織的描述是詳細的,無疑是有史以來對穆斯林社會最深刻的分析之一。

但伊本·卡爾敦並不局限於描述社會生活的不同條件,他還試圖解釋為什麼人類會從一種狀況轉移到另一種狀況,為什麼遊牧民族變得久坐不動,野蠻人變得文明,並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成功。

伊本·卡爾敦的理論雖然有些不完善和人為,但卻是最巧妙的理論之一,這位阿拉伯社會學家承認,人類群體之間為了征服文明提供的優勢而進行著一種持續的鬥爭。

而且,鑑於伊本·卡爾敦所生活的時代不斷動盪和激烈的鬥爭,不可能不看到戰爭中社會生活的基本現象之一。

事實上,伊本·卡爾敦(Ibn Kaldoun)的概念與貢普洛維奇(Gumplowicz)的概念接近,他將生命想像成受地球上不同人類群體之間永恆鬥爭的法則的支配。

但是有不同種類的人類群體,這些鬥爭是無限多樣的,那麼,勝利是為誰準備的,成功取決於哪些因素?

伊本·卡爾敦比許多現代社會學家和歷史學家更深刻,他從未想過兩個人類群體之間鬥爭的最終結果會取決於一個好將軍或壞將軍的能力。

作者認為:法則更深,因為他使群體凝聚力的勝利取決於他所謂的「身體的精神」,在這個群體中,身體的精神,也就是說,智力的和諧和意志的統一更強,將永遠戰勝一個由較弱的身體精神維繫在一起的更大的群體。

這條法律對於14世紀的穆斯林社會來說是絕對正確的,它解釋了為什麼遊牧部落最終總是戰勝有組織的國家。

伊本·卡爾敦解釋道這是他的主要優點之一,能夠深刻理解了現代社會學家尚未給予足夠關注的現象:當部落組織失敗時改變社會的激進革命。

在遊牧和野蠻的部落中,身體的精神非常強烈,其成員受到嚴格但熱情的愛國主義的激勵,傳統、記憶和偏見的完美融合將所有個人團結在一個強大的捆綁中。

另一方面,一個大國的形成總是伴隨著大量部落的親密瓦解,部落的古代成員成為蘇丹的主體或更大、更複雜的整體的基本單位。

與此同時,身體的精神減弱,一個帝國的主體,那裡的等級、階級、職能、利益、家庭和人民如此多樣化,不再像平等主義小部落的成員相互團結那樣,與其他主體團結一致。

因此,儘管帝國在數量、智力和經濟上都比部落擁有巨大的優勢,但它受到內部弱點的打擊,這使得它很容易成為部落野蠻能量的獵物,具有強烈的身體精神。

根據這一定律,文明在人與人之間傳播,根據阿拉伯社會學家的說法,戰爭是其偉大的載體,遊蕩在民間帝國周圍的遊牧部落開始渴望那個社會的財富、舒適和奢侈。

他們貪婪的本能興奮到了最高程度,他們開始將國家的邊界分成小塊,原則上被拒絕,但他們很快就以越來越多的膽量返回,以增加第一次掠奪的成功。

最後,他們以巨大的人群湧入帝國並奪取了它,取代了古代統治。但是,在掌權並奪取財富來源後,這些遊牧野蠻人很快就被對奢侈品的熱情所淹沒。

他們適應帝國的政治組織,這種組織逐漸改變並與部落的古老組織重疊,隨著部落的解體,勝利戰士群體中身體的精神減弱,遊牧民族的新入侵將到來,新政府將垮台,用與前身相同的武器打擊。

簡言之,對於伊本·卡爾敦和貢普洛維奇來說,一個社會的上層階級是由外國人組成的,他們以武力強加自己,將被武力剝奪。

這個巧妙的理論在伊本·卡爾敦研究的穆斯林社會中基本上是正確的,只是它有一個留下空白的缺陷,它解釋了由於戰爭而導致的文明的傳播,但它沒有解釋第一個文明的起源,這個文明開始成為遊牧野蠻人的吸引力中心,而這個文明顯然不能反過來從戰爭中誕生。

根據阿拉伯社會學家的說法,這就是帝國的形成方式,在這方面,奇怪的是,他與這個時代討論很多的現代概念有多接近:社會有機體的概念。

生物有機體和社會有機體之間的和解已經在伊本·卡爾敦的理論中找到了,作者觀點:他承認「帝國和人一樣有自己的生活」,它們是由一種類似於調節有機體存在的有機法則而誕生、發展和死亡的。

他寫道,「像個人一樣生活:它們成長,達到成熟,然後開始衰落。墮落的時刻最終會到來,因為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加速或延遲它。

然而,伊本·卡爾敦並不滿足於肯定帝國作為有機體必須消亡,這個比喻對他來說還不夠。他想知道它們死亡的原因,並分析導致它們腐爛的神秘機制。

阿拉伯社會學家研究的這一部分也許是最深刻和最原始的,當然,我們不能給伊本·卡爾敦的結論太籠統的價值,因為他只研究了穆斯林社會的衰敗。

因此,他的理論只涉及這種類型的社會,即從伊斯蘭教中產生的官僚和軍事帝國,然而,他的觀察同樣具有重要價值,因為行政軍事帝國是所有歷史上最常見的政治形式之一。

羅馬帝國不是別的,伊本·卡爾敦很幸運,能夠仔細研究一些存在時間很短的小帝國,其中的解體過程比大帝國的巨大組織更簡單,因此,僅就這一點而言,他的研究就值得特別考慮。

穆斯林國家的政治一直包括對由軍事種姓組成的被征服民族的行政剝削,在入侵富裕和文明國家的野蠻部落中,波斯、埃及和北非制服了人口,對他們徵稅並分裂了他們。

這是幾乎所有穆斯林國家的故事,征服部落的所有成員都找到了一種生活手段,以犧牲被征服的人民為代價,作為文職或軍事官員,因為原則上,伊斯蘭教不是由狂熱的信徒傳播的,而是由一個想要在世界上擴展其剝削領域的懷疑官僚機構傳播的。

因此,第二任哈里發奧馬爾在花崗岩的基礎上建立了新生伊斯蘭教的社會權力,將新信徒組成了一支由國家支付的官員隊伍,並在征服波斯後宣布,所有成為穆斯林的人都將登記在軍隊中,並從國家預算中獲得薪水。

伊本·卡爾敦研究了這些軍事官僚機構的頹廢,他指出,最初,當帝國的建立還很近的時候,征服的人民有一個非常繁榮的時期,這主要表現在它的非凡增長上。

征服人口迅速增加的原因很簡單,勝利的部落突然從不斷挨餓的遊牧民族的悲慘境況轉變為富裕帝國的主人,它們的存在或多或少都有保證。

有時,即使家庭規模的擴大也會導致收入立即增加,因為父親每年為每個孩子收取一筆款項。

另一方面,征服人口的增加原則上會增加帝國的力量,擠滿軍隊的隊伍,如果我們認為,在穆斯林社會中,有利於人口增長的原因伴隨著一夫多妻制的家庭構成,就很容易理解阿拉伯社會學家長期堅持的這種現象的機制。

但這個帝國的黃金時代並沒有持續太久,老年的最初症狀來得很早,組成軍事階級的征服者很快就失去了野蠻人生活的習慣。

隨著人數的增加,對奢侈品的熱情接管了,因此,一方面,想要以犧牲國家為代價生活的人數增加了。

另一方面,需求隨著奢侈而增加,舊的工資已經不夠了,我們需要提高它們。

隨著經濟的昌盛,國庫中的支出在自動增加,它再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應付而不給自己帶來尷尬。

除此之外,「蘇丹」,伊本·卡爾敦寫道,「命令軍官保留儲蓄,以支付運輸費用。但既然他們做不到,他就嚴厲懲罰他們,所有權宜之計在最終測試中都是無效的。

觀點:當人口增加和奢侈品不斷進步時,蘇丹有義務增加其雇員人數並增加他們的工資,為此,您需要錢,而國家要求從稅收中獲取資金。

但伊本·卡爾敦非常清楚,即使是稅收也受到優於人類心血來潮的法律的約束,他指出,稅收產生一個不能增加或減少的固定金額,而人們希望通過徵收特別稅獲得的增加也有一個不可逾越的限制。並且,雇員的需求總是自動增加,因為一旦工資增加,奢侈品就會立即取得新的進展,並且很快就會使工資需要新的增長。

最終,當公共財政無法再滿足不斷增長的需求時,這一天會到來,不再定期向士兵支付工資,尤其是下級士兵的工資。

士兵人數減少,軍隊大部分陷入痛苦,它變得氣餒,失去了所有的道德凝聚力,國家的軍事力量衰敗,在興衰帝國的強大競爭中,毀滅的時刻即將到來。

伊本·卡爾敦的獨創性和偉大性主要在於五個世紀前達到了文明的一般概念,毫無疑問,他最適合做這項工作,因為在北非共存和相互鬥爭的遊牧部落和有組織社會之間的根本對比,必須激發像他這樣深刻的精神來分析這兩種條件之間的差異。

甚至他的優點也會顯得奇特,當人們想到歐洲思想得出同一概念的困難時,馬基雅維利本人是有史以來最偉大、最深刻的精神之一,他的研究範圍要窄得多,因為基本上他只限於研究政治策略的規則,而沒有得出社會生活受永恆規律支配的觀念。

馬基雅維利研究了人類如何征服和失去權力,但他沒有像伊本·卡爾敦那樣研究野蠻人如何變得文明,以及文明帝國如何因內部解體過程而衰落。

有必要與維科聯繫,以找到類似的概念廣度,以及這個偉大的思想的第一瞥,「文明」,它在本世紀變得如此流行,儘管在許多地方定義不清和模糊,但它對現代精神產生了如此大的影響。

然而,在十四世紀,一位阿拉伯哲學家已經說出了這個詞並定義了這個東西。

但這位阿拉伯社會學家做得更多:他能夠上升到對文明持懷疑態度的概念,他既不崇拜也不鄙視文明,精神絕對獨立。

作者觀點:伊本·卡爾敦眼前有兩種類型的社會:沙漠中的阿拉伯部落、遊牧民族、戰士、窮人、沒有政府、沒有文明的人,以及亞洲和非洲大大小小的穆斯林帝國,即按階級和等級組織的社會,由軍事階級和相對溫和的專制統治。

比較這兩種社會類型,從他巨著的第一頁到最後一頁都包圍了這位阿拉伯哲學家的精神,他不時權衡他們的惡習和品質,但他無法得出結論並決定哪一個優於另一個。

遊牧部落貧窮,經常遭受飢餓的折磨,即使在富足的日子裡,它也經常被迫練習最痛苦的禁慾美德。

但另一方面,禁慾甚至飢餓是好的,因為它們保持了精神的活力和四肢的輕盈,而過量的營養會使智力遲鈍並加重身體的負擔。

更重要的是,當你有空腹生活的習慣時,你不知道疾病。遊牧民族不需要醫生,而醫學是文明人最需要的藝術之一。

「在久坐不動的民族和城市居民中,疾病非常多,因為他們生活豐富,吃的東西種類繁多。他們不滿足於一種食物;他們毫無防備地吃掉了所有這些。」

遊牧生活中的習俗是暴力和兇猛的,但文明如果軟化了激情,就會增加墮落、有預謀的邪惡、不誠實和利用一切手段,無論好壞,來賺取生活的傾向。

欺詐成為一種常見的惡習,在遊牧生活中,在帳篷下,天真而粗暴的清教徒主義將尊重女性強加給人,甚至沒有人允許自己在他們面前說髒話,另一方面,文明人熟悉各種形式的放蕩。

作者認為:即使在政治上和社會上,文明也是善與惡的混合體,隨著文明的到來,部落的無政府狀態結束了。

國家是有組織的,集中在一個大國,在一個複雜的行政機構中,這使得社會生活,藝術和財富的發展相當安全。

但另一方面,伊本·卡爾敦認為,服從權威會激怒一個民族並貶低他們,一個帝國需要錢,並通過稅收來獲得它,但根據阿拉伯社會學家的說法,一個屈服於捐款的部落會心灰意冷,失去自然能量。

此外,政府在開始時總是父權和善良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變得暴虐,最終腐蝕了他們為之創造利益的臣民。

社會關係無疑與文明相延伸,一個小部落的古代成員成為一個大國的主體,一個巨大身體的基本單位。

但與此同時,如此生機勃勃和強大的部落精神也消失了,這些巨大的男性聚集地具有非常微弱的凝聚力,從部落傳到國家,個體就會變弱。這就是為什麼文明民族很容易成為野蠻人的獵物。

最後,這也是伊本·卡爾敦(Ibn Kaldoun)社會學理論的頂點,文明不受永恆進步、直接發展的規律的支配。

它根據橢圓運動展開,回到它的起點——野蠻,一個民族進步的最高程度,也是衰敗開始的起點。

由於我們上面分析的複雜的解體過程,帝國隨之淪陷,文明隨之消失,一種未知的力量,一種神秘的自然法則,將人推向野蠻的界限,使人文明化,使人後來又回到野蠻。

作者觀點:野蠻和文明都沒有任何永恆和精確的意義,它們是人類生活的兩種條件,它們不可避免地在永恆和自動的輪換中相互跟隨。

人類的工作沒有永恆的目標,除了立即使自己成為自然破壞力量的犧牲品之外,不會創造任何東西,然後,自然只是為了給毀滅的廢墟提供新的工作材料,為人類的創造天才提供新的工作材料。

在這種對人性和歷史的宏偉懷疑觀念中,社會生活不再有任何意義,從卑微的人類邏輯的角度來看,這是一種行動上的荒謬,幾乎是一個瘋狂的靈魂的心血來潮,他享受著創造毀滅和毀滅創造的毫無意義的工作。

作為一個真正的哲學家,伊本·卡爾敦毫不費力地放棄了試圖穿透這種盲目的力量遊戲的意義,他只是想試圖詳細描述它,向人類揭示人類、部落、社會階層和帝國的幸福和不幸所依賴的法律機制。

遵循這些想法,伊本·卡爾敦創作了一部作品,儘管有混亂、幼稚、幼稚的概括和冗長,但它是阿拉伯思想的一座令人欽佩的紀念碑。

他自己問心無愧,使他宣布——這是一個最後的、奇怪的巧合,比維科引以為豪的短語早了四個世紀:我創造了一門新的科學:「我們將要處理這個問題的話語,」他寫道,「將形成一門非凡的新科學, 既因為它的觀點的獨創性,也因為它的巨大用處。我們通過研究和深度冥想發現了它。

參考文獻:

費列羅的《社會形式》

Imprimérie Impériale的《伊本·哈爾敦的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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