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散文|飄香的年豆腐

齊魯壹點 發佈 2023-02-01T00:14:13.608113+00:00

文/秦義玲進了臘月二十,家家戶戶都準備做過年的豆腐。首先挑豆子,去除那些草末子,把簸箕往前一顛就飛出去了,再把豆子輕輕往迴蕩,閃到簸箕舌頭底上的小土粒小石子兒,再小心顛出去,把豆子中發黑的、蟲咬的挑出來,算選好了做豆腐的原料。然後到石磨上把豆子壓破,把豆皮去掉。

文/秦義玲

進了臘月二十,家家戶戶都準備做過年的豆腐。首先挑豆子,去除那些草末子,把簸箕往前一顛就飛出去了,再把豆子輕輕往迴蕩,閃到簸箕舌頭底上的小土粒小石子兒,再小心顛出去,把豆子中發黑的、蟲咬的挑出來,算選好了做豆腐的原料。

然後到石磨上把豆子壓破,把豆皮去掉。碎豆子用山泉水泡一宿,鄰村有一眼機井,水有些咸,我們稱「灠水」,這樣的水做不出好豆腐的。我們再把濕豆子磨成豆糊,去本村的李三大娘家,提前預約好。推磨子用一根粗木棍,一個人或兩個人合力一起推,還可以拐磨子,一根特製的長杆子套到石磨上,兩人一起拐。開始很新奇,說說笑笑,感覺真輕快。不過一個時辰,石磨越推越重,人越來越乏,腿越邁越軟。

那時候我上小學,十歲左右,媽媽照顧我,讓我干點輕快活,往磨眼裡添豆子。起初,我左手放在磨子的木把上,跟著磨子一圈一圈轉,右手拿著勺子試試,「當」一聲,把勺子碰開了。媽媽說,少舀,快倒。有她在跟前指導,我有了底氣,舀少半勺,在磨子轉過去留出磨眼的當兒,磨子有一點點的停頓,我迅速把豆子倒入孔中,快、穩、准!在吱吱嘎嘎中,乳白豆糊像綢緞一樣從石磨上緩緩而下,被媽媽一勺一勺舀到水桶里。 回家揉磨糊又是一個技巧加力氣活。

在大鍋上,放上一架木製的大梁子,豆磨糊用熱泉水稀釋後,用紗布袋把這些磨糊過濾一遍,反覆在大梁子上揉,擠壓,乳白色的豆漿咕咕流進鍋里。燒鍋是很嚴肅的事情。燒鍋要掌握火候,燒的是柴草,姐姐燒到快冒泡的時候,媽媽總是反覆叮囑少放柴,掀開鍋蓋,雙眼盯著鍋里,勺子不停地在鍋里來回攪動,防止沸鍋。她們總是小心翼翼,很虔誠的樣子。

濃濃的豆汁,飄著淡淡的豆香。媽媽準備好一大碗滷汁,用來點豆腐腦的,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用勺子舀上少許被稀釋的滷水,圍著鍋輕輕撒一圈,用勺子攪一攪,依次循環。那個過程很神聖,好像變魔術一般,潔白的豆漿,慢慢變成豆粒狀,慢慢變大,變成白花花的小疙瘩,最後是大疙瘩,挨挨擠擠的,特別喜人。

媽媽說,有人做豆腐就點不出豆花來,點滷水不能太急,慢工出巧匠。這時候,媽媽和姐姐可以鬆口氣,歇一歇。喊我們開始喝豆腐腦了,隨便喝,平時不做只有過年才有這待遇,家長從不限制,我們各盛一大碗,倒上醬油,滴上幾滴香油,咬一口,嫩嫩的軟軟的香香的,吃完咂巴咂巴嘴,餘味無窮啊! 然後是壓豆腐。一口大缸上放一個大篩子,底部放上籠布,把豆腐腦都舀到篩子裡,蓋上篦子反覆壓,最後壓上一塊很重的大石頭。隔半天工,開始切豆腐,一塊塊四四方方的豆腐成了我們過年的美味。

豆渣能做成「臭豆腐」,不是現在賣的那種。把豆渣捏成窩窩頭蒸熟,然後摁碎在大瓷盆里,掰上一塊細碎的豆腐,蓋上蓋墊,放到灶台上,每天燒火做飯都暖著,發酵二十多天後,冒出一層白毛。再煮花椒鹽水,涼了攪拌,要稠一點,一盆香噴噴的「臭豆腐」做好了。吃飯時盛上一碗,全家人圍著一筷子一筷子挑著咂吧著,吃到一小塊豆腐就像中獎一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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