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王被毒殺,亡國在即,北周用兵,北齊優勢卻因化妝貽誤戰機

錦音玉曲 發佈 2023-03-24T08:15:37.631682+00:00

北齊僕射祖珽以前百般向北齊主高緯獻媚邀寵,掌握政權後,他卻又想罷黜小人,沽名釣譽,因此將矛頭指向陸令萱、穆提婆。原本是一個戰壕的戰友,竟然也幹上了,相互攻訐,互有齟齬。

北齊僕射祖珽以前百般向北齊主高緯獻媚邀寵,掌握政權後,他卻又想罷黜小人,沽名釣譽,因此將矛頭指向陸令萱、穆提婆。原本是一個戰壕的戰友,竟然也幹上了,相互攻訐,互有齟齬。

老謀深算的陸令萱立即予以反擊,而她的反擊很致命。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宮中太監都在說祖珽的壞話。北齊主高緯詢問陸令萱是怎麼回事。陸令萱故意裝著憂愁的樣子,不說話。高緯再三詢問,她才跪下叩拜說:「老婢該死,老婢當初聽和士開說祖珽博學多才,認為他是個好人,所以才薦舉他。近來看他是一個十足的奸臣,人心難測,老婢該死。」高緯命令韓長鸞調查核實。

韓長鸞也很討厭祖珽,查出了祖珽偽作敕令騙取賞賜等十幾件舊事。高緯曾和祖珽立下重誓,沒有殺他,只是解除了祖珽侍中、僕射之職,將他調離京師,出任北徐州刺史。適逢陳軍下淮陰,攻克朐山,拔取濟陰,攻入南徐州,直逼北徐州。祖珽一個盲人,督領州軍出城迎戰,竟然大獲全勝。

穆提婆因為仇恨祖珽,故意不發援兵,以為祖珽必定城破人亡,沒想到他竟然上奏報捷,真是出人意料。但後來,祖珽終究沒有得到升遷的機會, 不久便病死在任上。

北齊主高緯喪師失地,毫不知愁,反而猜忌蘭陵王高長恭,並有加害之意。

高長恭因為邙山一仗而威名大振,武士們謳歌他,作《蘭陵王入陣曲》,廣為流傳。高緯對高長恭一語雙關地說:「入陣太深,終究還是很危險,一或失利,悔將無及。」

高長恭回答說:「家事相關,不得不然。」

高緯聽到「家事」二字,臉色大變,於是令高長恭出鎮定陽。高長恭到定陽後,一反常態地聚斂財物,親信尉相願問道:「王爺受朝廷重託,為何如此貪財?」高長恭沒有回答。

尉相願說:「難道是邙山大捷,恐功高遭忌,故意自污?」

高長恭這才回答:「是!

尉相願嘆口氣說:「朝廷忌恨王爺,定會以此給王爺定罪,這不是求福,而是惹禍!」

高長恭流淚說道:「君何以教我?

尉相願說:「王爺何不假託有病,在家休息,不要參與朝政。」

高長恭雖然覺得有理,但沒有立即採取行動。等到江、淮用兵,恐怕再次被任命為將軍,嘆息說:「去年臉上長癰,現在為何不發啊!」自是佯裝有病,有病也不肯醫治。

高緯察覺高長恭有詐,竟派人送去毒酒,逼令高長恭自殺。

高長恭流淚對鄭妃道:「我有何罪,乃遭鴆死?」

鄭妃也哭著回答:「何不進京拜見陛下?」

高長恭嘆道:「這就是陛下的意思,天顏豈可再見?」於是飲下毒酒而死。高緯聽說高長恭自盡,心裡很是喜慰,但表面上還想掩飾,追贈高長恭為太尉。高長恭一死,親王中又少一員勇將。高緯卻不知這是自斬手臂,自取滅亡。

高緯除掉心腹大患後,一面大肆修築宮苑,窮奢極欲,一面又廣選美女,左擁右抱。當時有一首童謠說:

黃花勢欲落,清觴滿杯酌。

穆皇后小名黃花,欲落是說恩寵不能持久,清觴滿杯酌,是說高緯昏飲無度。

穆皇后雖然含酸吃醋,但後宮佳麗三千,高緯樂此不疲,她能除得盡嗎?無奈之下,也只能與奴婢馮小憐相對而泣。

馮小憐聰明伶俐,相貌可人,會彈琵琶,還能歌善舞。她替穆皇后想出一個計謀,情願將自身作為誘餌,離間齊主高緯與眾多嬪妃的關係。穆皇后以侍婢起家,按理應對自己的侍婢有所防範才是,沒想到她居然同意了,將馮小憐精心打扮一番,讓她去引誘高緯。

其實,馮小憐早就與高緯眉來眼去,日久生情,此番謀劃,實在是別有用心。在穆皇后的安排下,這一天晚上,馮小憐與高緯共赴巫山。誰知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高緯對馮小憐寵愛有加,坐必同席,出必並馬,嘗自作無愁曲,譜入琵琶,與馮氏對彈,嘈嘈切切,聲達宮外。北齊主高緯由此得「無愁天子」之名。高緯深深慶幸得到這位馮美人,隨之冊封為淑妃,對她言聽計從。

高緯迷戀後宮,自然無心國事,他將內外國政交給陸令萱、穆提婆、高阿那肱、韓長鸞幾個人處理。

北齊主高緯一天比一天昏淫,不但穆提婆母子、韓長鸞、高阿那肱幾個人掌管朝政,就是宦官鄧長顒、陳德信、胡人何洪珍等人也可以參與機要,其他的內外寵臣也都得到高官厚祿。這一時期,朝廷竟封出一百多位王爺,開府的有一千多人,數千名儀同郡君,領軍一時達到二十人,侍中、中常侍有幾十人,甚至狗、馬、獵鷹等禽獸也有儀同、郡君的封號,鬥雞的人被封為開府,享受朝廷俸祿。

無度的封賞,使得國庫枯竭,因此賣官鬻爵、收受賄賂的風氣逐漸盛行,弄得民不聊生,百姓大多以乞討為生。

高緯不以為憂,反以為樂,竟也在華林園旁邊設立一個貧兒村,自己身穿破爛衣服,化裝成乞丐,向路人行乞,以此為樂。北齊就要滅亡了。北周主宇文邕得知北齊主高緯昏庸無道、國內政局混亂的消息,看到了滅北齊的希望,決定出兵討伐北齊。

他隨之檢閱部隊、封王封爵,各項戰前準備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不巧太后叱奴氏此時病逝,宇文邕只得將討伐北齊的事暫時擱置,為太后守喪。宇文邕住在居喪的房子,早晚只吃很少的飯。群臣上表請求宇文邕不要節食,以免傷害身體,宇文邕不聽,數十天之後,才恢復正常飲食。

剛辦喪事,京城又發生內亂,內亂的起因,源於宇文邕禁佛。


原來,南北朝時期,佛教開始盛行,無論南朝還是北魏,到處都是寺廟。南北朝有一個很獨特的現象,就是寺院經濟發達。梁武帝蕭衍時代,就有人上書警告蕭衍說,天下戶口幾乎被寺廟占了一半。

北齊佛風更是盛行。境內有寺廟四萬多所,僧眾二百萬,大量的勞動力投入佛門,國家因此失去兵源和大批精壯勞動力,直接影響了國民經濟的發展,甚至還出現僧侶干涉政治的情況。因此,當時就有人提出,佛教對社會的衝擊不亞於洪水猛獸。

急於求治的宇文邕,出於政治、經濟、軍事各方面的考慮,決定禁佛。由於當時佛教已深入人心,扭轉世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為重要的是,當時朝中掌握實權的人是宇文護,而宇文護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自然成為禁佛的最大阻力,禁佛的時機尚不成熟。

建德元年(572年),宇文邕誅殺了宇文護,消除了禁佛的最大阻礙,建德三年(574年)五月,宇文邕下詔禁佛、道二教,毀掉所有經像,逼令僧道還俗,全部回家務農,並將寺廟、道觀收歸國有,全部改成官署,允許各王爺入住。

衛王宇文直的宅第被改為東宮,為此,他也挑選一處廟宇為住所,所處地段十分幽僻,而且廟宇還十分簡陋。齊王宇文憲對宇文直說:「弟弟的子孫很多,為孩子們著想,應該挑一個寬敞些的宅院才好,怎麼挑這麼簡陋的宅 院呢?」

宇文直惆悵地說:「能找一處容納我的宅第就不錯了,還談什么子孫啊!」宇文憲早就知道宇文直對自己的官爵不滿,現在又覺察他對朝廷充滿怨憤,因而十分警惕他。

不久,宇文邕巡幸雲陽宮,令右宮尉遲運輔佐太子宇文贇,據守京都。衛王宇文直藉口身體不適,謝絕與宇文邕同行,留在了京城。

大隊人馬出京之後,宇文直率領黨羽襲擊肅章門。尉遲運恰好在肅章門,立即召集守兵防堵,擊敗亂賊,擒獲宇文直。

宇文邕得到消息,急忙趕回京師。念在宇文直是自己親弟弟的分上,宇文邕不忍心殺他,只是將他貶為平民,幽禁起來。同時,升任尉遲運為大將軍,重重地犒賞了他一番。

宇文直被囚禁後,賊心不改,還想謀反。宇文邕無奈,只得殺了宇文直,宇文直的十個兒子也一併被殺了。

內亂平定之後,討伐北齊一事便提上了議事日程。


柱國於翼進諫說:「兩國相爭,互有勝負,只能勞民傷財,不利於國家的長治久安。不如解除緊急狀態,保持友好關係,使他們放鬆對我國的戒備,然後尋找機會,出其不意,就能一舉成功。」

宇文邕猶豫不決,徵詢內外大臣的意見。勛州刺史韋孝寬呈上奏章,也提出了靜觀其變、伺機進取的觀點。

韋孝寬的奏書呈上以後,宇文邕召見開府儀同三司伊婁謙,從容問他:「朕想用兵,以誰為最先的對象?」

伊婁謙答道:「聽說齊主荒淫無度,朝政混亂,民不聊生,勇將斛律光遭佞臣陷害,已死在讒言之中。上下離心離德,百姓懾於暴政,敢怒不敢言,正是出兵討伐北齊的好機會。


宇文邕笑著說:「朕也是這個意思,還請你以通好為名,去一趟北齊,藉機窺探他們的虛實。」伊婁謙受命而去。宇文邕又派小司寇元衛與伊婁謙同行。

伊婁謙到達北齊後,北齊主高緯昏昏聵聵,也不知北周使者的意圖,對北周使者盛情款待。朝中大臣對北周的舉動略有所聞,因而秘密盤問伊婁謙一行,不料北周參軍高遵不慎吐露了實情。北齊隨之扣留了北周使者,不放他們回國,但也僅僅是扣留使臣而已,在防禦上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宇文邕等了好長時間,不見伊婁謙一行回來,決定不等了,下詔討伐北齊。任命柱國陳王宇文純、滎陽公司馬消難、鄭公達奚震各自領軍為前鋒,稱為前三軍;越王宇文盛、周昌公侯莫陳崇、趙王宇文招各自領軍為後應,稱為後三軍。

齊王宇文憲率領二萬人進軍黎陽,隨公楊堅、廣寧公薛迥率領三萬水軍從渭水進入黃河,梁公侯莫陳芮率領二萬人馬駐守太行道,申公李穆率領三萬人駐守河陽道,常山公於翼率領二萬人進軍陳州、汝州。

宇文邕親自率領六萬大軍從長安出發,經河陽直指河陰。前汾州刺史楊敷的兒子楊素請求率領父親的舊部為先鋒,宇文邕稱他為壯士,准許他先行。北周大軍進入北齊境內,宇文邕傳令軍中將士,禁止砍伐樹木,不得踐踏莊稼,有違反者立斬。行進到河陰城下,宇文邕親自督戰,不過幾天,便攻克了河陰城。

齊王宇文憲也攻克武濟,圍攻洛口,拔取東、西二城,放火燒毀了浮橋。北周軍攻克南城以後,圍攻潬城,二十天不下。宇文邕親自督兵攻打金墉,也未能奏功。要命的是宇文邕因軍旅勞累,病倒在軍營,北周軍於是按兵不動。

當時,北齊的沙場老將多半過世,連司空趙彥深都已去世,北齊右丞相高阿那肱只好硬著頭皮上陣,率軍抵禦北周軍。

宇文邕聽說北齊大軍將至,當即下令班師。齊王宇文憲、於翼、李穆等人得知宇文邕班師,便放棄了一連攻下的三十多座城池,跟隨大軍回國。

北齊右丞相高阿那肱見周軍撤退,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威勢嚇走了北周軍,因而越發趾高氣揚,睥睨一切。

宇文邕回到長安,便令太子宇文贇巡撫西土,順路討伐吐谷渾。

吐谷渾原來是北魏的藩屬,後來北魏分為東魏、西魏,兩魏互相征戰,無暇西顧。吐谷渾王夸呂便自稱可汗,居住在伏俟城,占據青海西部長三千餘里、寬千餘里的地盤,夸呂還仿效北魏朝廷設立官制。但吐谷渾的風俗與突厥相同,都是以畜牧為生。

吐谷渾王夸呂還曾率部眾入侵西魏邊境,結果被西魏和突厥打得跪地求饒。宇文氏篡魏建立北周后,夸呂突然又騷擾北周邊境。宇文邕因夸呂反覆無常,故而令太子西征。

沒想到,北周大軍剛抵達伏俟城,還沒有與敵人打照面,生性貪玩的太子便在親信隨軍大將的勸說下率兵東歸。

宇文邕自然大怒,除了杖責太子宇文贇外,又將太子的親信罷官除名。等到宇文邕再次東伐,太子宇文贇又將訂信鄭譯等人召了回來。

周主初次討伐北齊是在北周建德四年秋季。建德五年(576年)十月,即北齊主高緯武平七年,宇文邕重新將討伐北齊之事提上議事日程,他對群臣說:「去年出兵伐齊,因朕生病而撤兵,雖然無功而返,卻也探察到了敵情。北齊行軍如同兒戲。眼下又聽說北齊朝政混亂,小人當道,民不聊生,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良機,如果不果斷決定,將來一定會後悔。上次出兵失利,是因為沒有扼住對方的咽喉,打蛇沒有打到七寸。晉州是高氏的根基,也是蛇的七寸,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如果我們攻打晉州,北齊一定會派兵救援,到時我軍嚴陣以待,一定能克敵制勝。然後乘勢進兵,直搗北齊老巢,統一天下。」

朝中的將相仍面有難色,宇文邕大怒,說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果有誰敢阻撓出師,朕當以軍法從事!」當即令越王宇文盛、杞公宇文亮、隨公楊堅為右三軍;譙王宇文儉、大將軍竇泰、廣化公邱崇為左三軍;齊王字文憲、陳王宇文純為前軍,各路兵馬陸續出發。

太子奉命留守京城,宇文邕親自督率各軍趕往晉州。北齊晉州刺史崔景嵩自知不敵,只得向北周投降。不久,北周軍又一舉攻克平陽城。

北周軍討伐北齊的時候,北齊主高緯正在與馮淑妃上演一幕幕「愛情」荒誕劇。此時的高緯正帶著馮淑妃在附近的三堆打獵,晉州的告急文書從早晨到中午,用快馬傳遞了三次,右丞相高阿那肱隱瞞不報,他認為皇上正玩得高興,邊境交戰是常有的事情,不必大驚小怪,也不急在一時。

晚上,平陽淪陷的急報傳來,高阿那肱這才向高緯上奏。高緯大吃一驚,準備立即回京。馮淑妃玩興正濃,要求高緯「更殺一圍」。等到這一圈遊獵結束,平陽淪陷,敗局已不可逆轉。唐朝詩人李商隱在《北齊二首》中寫道:

一笑相傾國便亡,何勞荊棘始堪傷。

小憐玉體橫陳夜,已報周師入晉陽。

巧笑知堪敵萬幾,傾城最在著戎衣。

晉陽已陷休回顧,更請君王獵一圍。

就是諷刺這件事情。等到十一月初,高緯才率十萬主力軍到達平陽,命令將平陽城包圍,晝夜不停地攻打。

北周主宇文邕命開府大將軍梁士彥鎮守晉州,自己親自趕往平陽督戰。途中收到北齊軍大舉來援的消息,便返回長安,暫避敵鋒。各位將領紛紛勸阻,宇文邕笑著說:「你們說的都有理,但朕自有主張。」當即麾軍西還,留齊王宇文憲斷後。

高緯聽說北周已撤軍,急忙派驍將賀蘭豹子追擊北周軍。

北周宇文憲與宇文忻各自率一百名驍騎,輪流交戰,且戰且走。賀蘭豹子窮追不捨,被宇文憲誘入絕地,一舉擊斃。

高緯率大軍圍攻平陽,北齊軍士氣高漲,挖掘地道逼近平陽城,城牆塌陷十餘丈,眼看要破城而入,突然傳來停止進攻的命令。


命令是高緯下的,他見北齊軍即將攻進平陽城,想讓寵妃馮小憐看到大軍攻垮城池的壯景,立即派人去叫她,馮小憐正在化妝,對著鏡子顧影自憐,磨磨蹭蹭,等她來到軍前,周軍已修好塌垮的城牆。齊兵坐失良機,人人怒氣衝天,大罵馮妃不止。

相傳晉州城西的石頭上有聖人的遺蹟,馮淑妃想去那裡觀看。高緯恐怕北周軍的箭會射到橋上,便抽調用來攻城的大木頭在離城較遠的地方造了一座橋。高緯和馮小憐過橋時,橋樑損壞,到晚上才返回。經過一番折騰,北齊軍銳氣盡失,再也攻不下城了。

北周軍安全撤退,宇文邕回到長安。由於平陽戰事一天緊過一天,宇文邕派齊王宇文憲率軍先行,自己又召集八萬大軍,逐漸向前推進,兵臨平陽城下,擺開陣勢,東西綿延有二十多里。

北齊軍在城南挖鑿壕溝,依壕自守。得知北周軍即將殺到,在壕溝北面列陣,嚴陣以待。


宇文邕令宇文憲前去觀陣。宇文憲回來報告說:「這很好對付,請先攻破敵陣,然後再吃飯。」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就無憂了!」

宇文邕很高興,立即下達進攻令。由於壕溝寬達數丈,北周軍難以逾越,只是在壕溝以南鼓譟。從日出到日落,南、北兩軍只是隔著壕溝打嘴仗,並沒有決戰的意思。

高緯問高阿那肱:「今天能作戰嗎?

高阿那肱說:「我軍雖然人多,但真正能上場作戰的不到十萬人,還是不戰為好,我們不如退守高梁橋,以逸待勞。」

高阿那肱的話音未落,武衛安吐根說:「只要衝過去,刺取一小撮賊人,把他們丟到汾水中也就完事了!」

高緯猶豫不決,一些內寵太監不識軍陣,也附和說:「他們有天子坐鎮,我們也有天子坐鎮。他們的天子能從老遠的地方趕來督戰,為什麼我們要堅守示弱呢?」

高緯覺得有理,立即令士兵填塞壕溝,擺出兩國天子決戰的架勢。

宇文邕見狀大喜,立即指揮各路軍隊發起攻擊。

兩軍交戰,北齊軍奮勇衝殺。

高緯和馮淑妃一起騎馬觀戰。忽然,東翼陣腳略有退卻,馮淑妃嚇得花容失色,大叫:「敗了!敗了!」

穆提婆說:「陛下快離開!陛下快離開!」

高緯不及細想,帶著馮淑妃逃奔高梁橋去了。

奚長立即勸阻說:「軍隊半進半退,是作戰時的常規。目前我軍隊形整齊,沒有受到挫折死亡,陛下離開,軍心必動。請陛下在此督戰,千萬不要離開!」

武衛張常山從後面趕來說:「軍隊很快便收攏,圍城的士兵也沒有動搖。天子最好返回。如果不相信,請天子領太監去巡看。」

高緯正準備勒轉馬頭,穆提婆卻拉著他的胳膊說:「陛下不要輕信。」

馮淑妃也在一旁作態,柳眉鎖翠,杏靨斂紅,一雙翦水秋瞳,幾乎要落下淚來。高緯見狀,再次揚鞭催馬,帶馮淑妃向北退走。這一鞭下去,北齊軍頓作鳥獸散。

高緯一行到了洪洞,馮淑妃正對著鏡子塗脂抹粉,自我欣賞,後面的聲音嘈雜,不知誰大叫:「敵人追上來了!」高緯立即將馮淑妃抱上馬,向北 逃去。

宇文邕進入平陽,梁士彥一把拉住他的手,哭著說:「臣幾乎見不到陛下了!」

宇文邕也動了感情,跟著一起流淚,他見將士疲乏,有退兵之意,梁士彥勒住馬頭說:「北齊軍已潰敗逃散,人心浮動,應乘勝追擊,一舉滅掉北齊。」

宇文邕握住梁士彥的手說:「我得晉州,是平北齊的基礎,如不固守,則大事難成。朕無前憂,卻有後慮,你一定要為我守住晉州!」說罷,率領眾將士追擊北齊軍。

高緯剛回到晉陽,便收到北周軍進逼的消息,嚇得不知所措,急忙向群臣問計。朝臣建議說:「應該減少賦稅,停止勞役,以安慰民心;收拾殘存的士兵,背城一戰,以定社稷。」

高緯卻主張把安德王高延宗、廣寧王高孝珩留下鎮守晉陽,自己去北朔州,如果晉陽失守,就投奔突厥。群臣認為不妥,高緯不聽。

過了幾天,城外鼓聲大作,北周軍已殺到晉陽城下。高緯大驚,忙下詔改元隆化,任命安德王高延宗為相國,兼任并州刺史,對他說:「并州請兄長自己取走,我就要離開這裡!」

高延宗哭著說:「陛下要為社稷著想,不要走,臣願意為陛下拼死作戰,一定能打敗他們。」

穆提婆說:「天子主意已定,安德王不能屢加阻撓!」

高延宗的一腔熱淚,仍留不住高緯與馮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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