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政局混亂,高湛殺侄兒,胡太后殺賢王,高緯殺親兄弟

錦音玉曲 發佈 2023-03-24T08:42:00.915782+00:00

陳主陳蒨壽數將盡,勉強過了一年,便告病故。陳蒨在位七年,改元兩次,享年四十五歲。太子陳伯宗即位太極前殿,頒詔大赦天下,追諡父皇為文皇帝,廟號世祖。

陳主陳蒨壽數將盡,勉強過了一年,便告病故。陳蒨在位七年,改元兩次,享年四十五歲。

太子陳伯宗即位太極前殿,頒詔大赦天下,追諡父皇為文皇帝,廟號世祖。尊皇太后章氏為太皇太后,皇后沈氏為皇太后,冊立太子妃王氏為皇后,皇子陳至澤為太子。封皇叔安成王陳頊為司徒,錄尚書事,兼督內外軍務。

第二年,改元光大,中書舍人劉師知、僕射劉仲舉受遺命輔政,兩人常在禁中參決政事。

安成王陳頊位高望重,入居尚書省,為劉師知等所忌憚。於是,劉師知暗中與尚書左丞王暹商議,想讓陳頊出京任職。東宮舍人殷不佞向來浮躁,他也參與了這次密謀,散會後立即跑去向陳頊告密說:「宮中傳出消息,說眼下國內安定無事,王爺可以遷居東府,處理州府事務。」

陳頊一聽,當即準備出尚書省,記室毛喜勸他說:「陳氏剛剛坐擁天下沒幾天,根基不穩,國內外危機四伏。太后為陳氏江山著想,才將王爺召入尚書省,讓你輔佐朝政,鞏固根基。殷不佞之言必非太后本意,王爺可立即向太后求證,不要中了小人的奸計!」

陳頊又詢問領軍將軍吳明徹,吳明徹也贊同毛喜的意見。陳頊便藉口生病,仍然居住在尚書省。並召來劉師知,留他長談,藉以穩住他,暗中卻派毛喜試探太后的意思。

太后沈氏說:「眼下嗣君年幼,所以才委託劉師知、劉仲舉二人處理政務,絕沒有別的意思。」


毛喜接著又試探嗣主陳伯宗的口風,陳伯宗也說:「這是劉師知所為,朕一點都不知情。」

陳頊聽了毛喜的報告,當即拘拿劉師知,然後親自進宮見太后和皇上,訴說劉師知的奸詐,並拿出已經寫好的詔書,請幼主陳伯宗蓋印。

當天晚上,劉師知被逮捕下獄,隨之被賜死。其餘幾個同謀也分別受到處罰,劉仲舉被降為光祿大夫,殷不佞被罷官,王暹被處斬。從此,大小政務都由陳頊經手。後來,劉仲舉又與右衛將軍韓子高密謀除掉陳頊,結果密謀泄露,二人一同被處斬。

湘州刺史華皎聽說好友韓子高被殺,憤憤不平,派人向北周、後梁求援。結果,北周和後梁的援軍都被陳湘州刺史吳明徹等人擊敗。安成王陳頊隨即成為第一功臣,晉升為太傅,領司徒,加殊禮,可以佩劍上殿,入朝不用跪拜。

始興王陳伯茂恨陳頊專政,屢次在朝內中傷陳頊。陳頊索性奪據帝座,脅迫太皇太后章氏出面,召集百官,將陳主陳伯宗貶黜為臨海王,始興王陳伯茂降為溫麻侯。

始興王陳伯茂被貶出京城,途中遭到不明身份人的襲擊,被殺身亡。朝廷下令緝捕兇手,卻雷聲大,雨點小,沒有任何進展。大家這才知道是一場精心安排的謀殺,幕後策劃者必是陳頊無疑。

當時已是光大二年(568年)深冬,距開春不過月余時間,文武百官請陳頊登位。陳頊裝模作樣地謙讓一番,故意拖延。第二年元旦,才於太極前殿即位,接受大臣們的朝賀。

陳頊即位後,改元太建,尊太皇太后為皇太后,皇太后為文皇后。冊立王妃柳氏為皇后,世子陳叔寶為太子,次子陳叔陵為始興王,三皇子陳叔英為豫章王,四皇子陳叔堅為長沙王。

第二年,皇太后章氏去世,陳頊追尊章太后為宣太后。

剛辦完喪事,十九歲的臨海王陳伯宗突然暴亡。陳伯宗在位不滿兩年,史家稱他為陳廢帝。陳頊下詔撫慰臨海王妃,令人妥善撫養前太子陳至澤。陳至澤年僅四歲,還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因而暫時得以倖免。

陳頊竊位之際,正是北齊惡貫滿盈的高湛囂張的末期。高湛成為太上皇后,所有執政的佞臣,如趙彥深、元文遙、和士開等人仍然攬權如故。

河間王高孝琬見朝政日益腐敗,十分憤慨,每次心裡不舒服,便扎一個草人,寫上佞臣的名字,當靶子用箭射。和士開、祖珽向太上皇進讒言說:「高孝琬大逆不道,他扎一個草人當太上皇,不分晝夜地射擊!

高湛此時正擔憂自己疾病纏身,聽到和士開之言,不覺大怒。當時坊間傳唱這麼一首童謠:

河南種穀河北生,白楊樹端金雞鳴。

和士當即指出,河南、河北就是河間,「金雞鳴」三字,寓意金雞大赦的意義,說謠言應該是高孝琬散布的,他想藉以蠱惑人心。高湛打算召高孝琬訊問。

碰巧,高孝琬得到一顆能發光的舍利子,他用長矛製成旗幡,安置在舍利子前面。高湛立即派人搜導,竟搜出數百件長矛做的旗幡,高湛不疑有他,認定高孝琬謀反,逮捕高孝琬,喝令衛士揍高孝琬。高孝琬被打得大叫:「叔父饒命!」

高湛更氣,問道:「你是什麼人,敢叫我為叔父!

高孝琬說:「臣是神武皇帝(高歡)嫡孫,文襄皇帝(高澄)嫡子,魏孝靜皇帝(元善見)外甥,為什麼不能稱你一聲叔父呢?」

高湛更加憤怒,竟用大棒親自擊碎了這位侄子的兩腿脛骨,高孝琬被活活打死。高湛令人將屍體拖出去,葬在西山。

高孝琬的弟弟安德王高延宗因兄長過世,哭得眼睛流血,隨之又扎了一個高湛模樣的草人,一邊打一邊問:「你為什麼要殺我哥哥?」

高湛得知後,派人把高延宗抓來痛打二百鞭。高延宗僵臥無聲,高湛以為他已斷氣,令人將他拖出去,沒想到高延宗甦醒過來,高湛也不再追究了。

秘書監祖珽想專權,視趙彥深、元文遙、和士開三人為絆腳石,便想扳倒他們,奏摺寫好後,請黃門侍郎劉逖轉呈齊主高緯。劉逖擔心惹事,不敢轉呈。趙彥深等人知道此事後,主動先向太上皇高湛交代。高湛隨即窮詰祖珽,祖珽便揭發和士開等人朋黨弄權、賣官鬻爵的事情。高湛當即將祖珽打入監獄。祖珽是一個小人,最終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左僕射徐之才精通醫術,每當高湛患病,他便奉詔前往診治,隨治隨愈。和士開想代徐之才的位置,勸說高湛將徐之才調任為兗州刺史,和士開順利謀得左僕射之職。


十多天後,高湛舊病復發,急忙派人把徐之才追回來,徐之才還沒回來,壞事做盡的高湛便告病危,臨終前抓住和士開的手大叫:「不要辜負我啊!」說完便斷氣了。

第二天,徐之才趕回來,和士開騙他說太上皇已經病癒,要他返回兗州。三天之後,和士開才下令發喪,追諡太上皇高湛為武成皇帝,廟號世祖。高湛在位五年,當了四年太上皇,死時三十二歲。太上皇后胡氏被尊為皇太后。從此,胡氏與和士開毫無顧忌,日夜言歡。

太尉趙郡王高睿與侍中元文,怕胡太后的妹夫黃子琮干預朝政,便與和士開商議,調黃子琮出任鄭州刺史,離開了京城。而後,高睿又與大司馬馮翊王高潤、安德王高延宗、司空婁定遠、侍中元文遙等幾名權貴聯手,懇請齊主高緯將和士開調離京師。

和士開是胡太后的情夫,她怎麼會讓情夫離開而自取寂寞呢?高緯昏庸懦弱,當然拗不過胡太后。所以無論朝臣怎麼懇請,高緯就是不同意。剛巧胡太后在前殿宴請權臣,高睿挺身而出說:「和士開是奸佞小人,收受賄賂,擾亂宮廷,臣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冒死直言。

胡太后大怒,喝道:「先帝在時,王爺為何不早點說?現在是不是看到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今天除了喝酒,什麼話都不要多說!」高睿在憤怒之下,言辭更加尖銳,最後將帽冠取下扔到地上,拂衣而去。婁定遠、元文遙等人也都離席而去。

第二天,高睿又來到雲龍門,令元文遙進宮彈劾和土開,元文遙先後去了三次,始終不見胡太后答應。

左丞相段韶讓胡太后的兄長度支尚書胡長粲傳太后諭旨說:「先帝即將出殯,萬事急不得,請王爺三思而後行!」

高睿等人這才散去。胡長粲進宮復旨。胡太后高興地說:「多謝兄長成全我們母子倆!」

隨後,胡太后及高緯一起召問和士開,和士開回答說:「陛下剛剛即位,大臣都覬覦權柄,所以想讓臣出京任職,以剪除陛下的羽翼。陛下不如詔告高睿等人,說先帝生前曾覺得可以任用元文遙與和士開兩人為州官,等安葬先帝之後,就打發他們兩人走。」

胡太后和高緯覺得這個計策不錯,當即頒詔,任命和士開為兗州刺史,元文遙為西兗州刺史。

安葬完高湛後,高睿等人催促和士開赴任,胡太后找藉口想留住和士開。高睿再次進宮苦勸,胡太后賜給他一杯酒。

高睿嚴肅地說:「我是為談論國事而來,不是為了一杯酒!」說罷,轉身就走,並令婁定遠看住宮門,不准放和士開進宮。

和士開只用幾名美女、幾件珍寶就輕易收買了婁定遠,隨即進宮見胡太后和高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先帝過世,臣羞於不能隨先帝一起去,眼下朝臣中很多人都有擁戴王爺的意思,臣這麼一去,朝中必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臣深受先帝之恩,卻只能辜負先帝,無顏見先帝於地下啊!」說罷,伏地痛哭。

胡太后與高緯也很傷心,向和士開問有什麼辦法。

和士開說:「臣已入宮,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陛下只要一紙詔書,就能解決問題。」

胡太后忙令和士開起草詔書,任命婁定遠為青州刺史,斥責趙郡王高睿不顧臣節。

高睿接到詔書,憤懣不已,勉強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要進宮直諫,妻兒極力勸阻,高睿大怒,說:「這是攸關社稷的大事,我寧願去地下見先帝,也不忍心看著小人當政!」說罷,拂袖而去。進入朝門,有人對他說:「王爺還是不去的好,這宮門可是好進不好出。」

高睿說:「我上不負天,下不負地,死也無恨!」隨即進宮,勸說胡太后堅持之前的決議。胡太后不作聲,轉身入內去了。高睿只得惆悵地出宮。剛走到永興巷,突然有一伙人圍上來,將他拖到華林園,活活地勒死了。高睿死時年僅三十六歲。他死後,京城連續出現三天大霧,內外吏民都為他喊冤。

高睿死後,和士開官復原職,依然出入宮禁,照舊與胡太后尋歡作樂。婁定遠見風使舵,又去巴結和士開。和士開倒也不為難他,彼此相安無事。

領軍高阿那肱是和士開的朋黨,又曾在東宮做事,因而深受高緯的恩寵,被提拔為尚書令,封淮陰王。

有個叫陸令萱的宮女,丈夫是漢陽人駱超,因犯謀叛罪被處死,陸令萱被發配到宮中當宮女,兒子駱提婆也入官府為奴。高緯在嬰兒時,陸令萱當保姆。這個女人乖巧狡猾,善於討好諂媚,得到胡太后寵愛,宮婢之中,唯獨她作威作福,被封為郡君。

陸氏隨即拉攏高緯寵愛的女婢穆舍利,將她當作靠山,二人在高緯面前互相吹捧,高緯竟封陸令萱為女侍中,穆舍利為弘德夫人。

陸令萱的兒子駱提婆又與穆舍利兄妹相稱,駱提婆玩了一個大反轉,趁機改姓穆,成了皇上的小舅子。穆舍利隨之為這個新弟弟和陸令萱的弟弟陸悉達謀得高官。陸氏從此權焰熏天,在朝中作威作福,連和士開、高阿那肱兩人也都巴結她,厚著臉皮做她的乾兒子。

此時,祖珽已經出獄,擔任海州刺史。雖然在獄中瞎了眼睛,但他仍然迷戀權柄,致書新貴陸悉達說:「趙彥深陰險毒辣,野心勃勃,你們姐弟倆可不是他的對手,要想立於不敗之地,就當聘請謀士出謀劃策,保全自己啊!」

陸悉達覺得有理,便把祖珽的話轉告姐姐陸令萱,陸令萱又原封不動地轉告和士開。和士開欣賞祖珽的膽略,欲引為己用,於是不計前嫌,和陸令萱一起在高緯面前替祖珽說好話。高緯其實也很懷念祖珽,聽了二人的讒言,立即下詔讓祖珽官復原職。

隴東王胡長仁是胡太后的兄長,他一直對和士開很不滿。和士開也心知肚明,在胡太后與齊主高緯面前詆毀胡長仁。胡太后寧可殺親兄,不可負情郎,在高緯面前助和士開一臂之力,於是,高緯一紙詔書,賜胡長仁自盡。

琅邪王高儼是齊主高緯的親弟弟,自小備受父母疼愛。高湛活著的時候,曾有廢高緯,立高儼之意。高湛暴死之後,高儼獲封琅邪王。

高儼也看不慣和士開、穆提婆與陸令萱的所作所為。和士開因此十分猜忌高儼,便在高緯面前說:「琅邪王目光奕奕有神,數步之外就能感覺其咄咄逼人的氣勢,我們見天子奏事,也不致這樣。

高緯也心生忌憚,便將高儼遷到北宮,革掉太保的官職,只保留中丞一職,規定五天一朝,不准隨時去見太后。

那些寡廉鮮恥的朝臣見和士開扳倒了親王,更加趨炎附勢,爭著做和士開的乾兒子。唯獨治書侍御史王子宜看不慣和士開,聽說和士開想將琅邪王調離京師,連忙趕到北宮對高儼說:「王爺之所以被疏離,都是因為和士開從中挑撥離間,我剛聽說和士開又想將你逐出京城,王爺怎麼能輕易出北宮,與百姓為伍呢?」

高儼的親信開府高舍洛、中常侍劉辟疆也勸他早作打算,不要受制於人。高儼於是私下與胡太后的妹夫右僕射馮子琮商議,說要除掉和士開這個卑鄙小人。馮子琮與和士開也有矛盾,當即表示贊成,答應助他一臂之力。高儼立即讓兒子高子宜上表彈劾和士開,懇請將和士開拘拿問罪。

馮子琮將高儼的奏章混雜在一大堆文書裡面,一起呈給高緯批閱。高緯看了幾道奏摺便不耐煩了,一把推給馮子琮,說:「你看著辦吧!朕沒耐心看這些。」說完便休息去了。

馮子琮巴不得聽到這句話,當即下令領軍庫狄伏連逮捕和土開。庫狄伏連懇請再上奏一次,向皇上問個明白。馮子琮厲聲說:「琅邪王的奏章已獲陛 下批准,用不著再上奏!」

庫狄伏連不敢違抗,連夜率五十名侍衛埋伏在神獸門外,在和士開凌晨上朝經過的時候,抓捕了和土開,送交廷尉,然後通報北宮。高儼大喜過望,立即派心腹馮永洛去斬了和士開。除掉和士開後,高儼的黨羽仍然不肯罷手,他們逼高儼率兵屯駐千秋門,打算廢掉高緯。

高緯得到消息後,驚恐萬分,立即稟報胡太后。胡太后聽說情夫和士開被殺,痛不欲生,又見高緯泣訴,更加憤怒,便說:「你可速召斛律光,讓他 捉拿逆子高儼入宮!」

高緯急忙召見斛律光。斛律光聽說高儼殺了和士開,拍手大笑道:「不愧是龍子,果然出手不凡!」隨即進宮面見高緯。見高緯做好了出戰的準備,斛律光當即請高緯親自出戰。一行人來到千秋門外,斛律光朗聲高呼:「天子 來啦!」

高儼的黨羽向來敬畏斛律光的威名,見斛律光親自出馬,紛紛散去。高緯勒馬橋上,大聲呼叫高儼的名字,高儼站在那裡不敢靠前。

斛律光走過去對他說:「天子的兄弟殺一個人,有什麼可害怕的!」於是抓住他的手,硬拉著他向前,請求高緯說,「琅邪王年輕,腸肥腦滿,行為輕率,等到年齡大了,自然不會這樣,希望能寬恕他的罪過。」

高緯拔出高儼所帶的佩刀,用刀環照他的頭亂打了幾下,然後走開了。高儼的黨羽庫狄伏連、王子宜、高舍洛、劉辟疆、馮永洛等人,都由高緯親自射死,然後斬首,再肢解屍體,最後被暴屍於市曹。

胡太后嚴厲斥責高儼,高儼哭著說:「是馮子琮讓兒臣這樣做的。」

胡太后立即派人殺了馮子琮,將高儼安置在宮中,每次吃飯都親自先嘗一嘗,怕人毒死高儼。

不久,在祖珽與陸令萱的慫恿下,高緯調趙彥深出任兗州刺史。祖、陸二人接著又設法對付高儼。陸令萱密告高緯:「琅邪王聰明雄勇,無人能及,將來必不肯屈居於人下,陛下還是早日除掉他為好!」高緯猶豫不決,召祖珽商議。

祖珽給高緯講了兩個故事,一個是周公殺管、蔡,一個是季友殺慶父。高緯於是決定除掉高儼。他以打獵的名義,將高儼騙出來,然後令人勒死高儼。

胡太后得到小兒子的死訊,大哭一場,這事也就過去了。

高緯追贈高儼為楚帝,諡曰恭哀。高儼的王妃李氏被稱為楚後,入居定則宮。高儼的遺腹子後來被囚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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