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拿馬到波多黎各:美國政府的百年生意經 | ④

國家人文歷史 發佈 2023-06-05T19:10:49.559887+00:00

1903年11月2日,一位名叫曼努埃爾·阿馬多爾·格雷羅的哥倫比亞醫生兼政客帶著一群人,在中美洲國家哥倫比亞發起叛亂,占領了該國巴拿馬省的首府巴拿馬城,並宣布該省獨立。


1903年11月2日,一位名叫曼努埃爾·阿馬多爾·格雷羅(Manuel Armado Guerrero)的哥倫比亞醫生兼政客帶著一群人,在中美洲國家哥倫比亞發起叛亂,占領了該國巴拿馬省的首府巴拿馬城,並宣布該省獨立。

巴拿馬的獨立,美國的主義

格雷羅有備而來,手裡還是有幾張牌的。法國人曾試圖鑿通巴拿馬運河,事沒辦成但運河公司一直在,政治上該公司代表菲利普·布瑙-瓦里拉(Philippe Bunau-Varilla)和美國律師威廉·克倫威爾(William Cromwell)幫格雷羅起草了巴拿馬的憲法和獨立宣言;經濟上,這兩位贊助了他,讓他能夠賄賂哥倫比亞駐軍司令和總督,請他們不要抵抗;軍事上,格雷羅還從鐵路工人和消防員中遴選人才,組建了一支小型的武裝力量,占領了巴拿馬城。

然而,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格雷羅的牌跟對手比起來並不算大。就在離巴拿馬城約80公里的科隆港,哥倫比亞政府軍已經登陸集結,只等一聲令下就能對巴拿馬城發起全面攻擊。受過訓練的正規軍對戰倉促上陣的鐵路工人和消防員,戰鬥結果不難預料。

不過,這些哥倫比亞士兵卻怎麼都打過不去這80公里。從科隆港到巴拿馬城只有一條鐵路,鐵路上只有一趟列車,這會兒已經被美軍運進巴拿馬城。巴拿馬是多山地形,這80公里起起伏伏的山峰和峽谷,總不能讓哥倫比亞軍隊爬過去吧?而且科隆港的哥倫比亞軍隊也沒有援兵。在加勒比海里游弋著多艘美國海軍的炮艦,其中還有在美西戰爭(Spanish-American War)中打響美軍第一炮的功勳艦「納什維爾」(Nashville)號。訓練有素的士兵確實能碾壓烏合之眾,但排名世界第五的美國海軍更是能碾壓哥倫比亞海軍。被美國海軍黑洞洞的炮口指著,哥倫比亞陸軍誰敢冒進?

就這樣,在美海軍炮艦的支持下,哥倫比亞的巴拿馬省變成了中美洲的巴拿馬共和國。此後,每年的11月3日成了巴拿馬共和國的獨立日。格雷羅搖身一變,成了巴拿馬共和國首任總統,在控制住局勢後,發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講:

「昨天,我們還是哥倫比亞的奴隸;今天我們自由了……巴拿馬共和國萬歲!」

巴拿馬的獨立,很符合美國當時的政治需求。巴拿馬是16世紀由老牌殖民帝國西班牙「發現」、命名和占領的。在19世紀席捲拉丁美洲的獨立風潮中,巴拿馬於1821年獨立,隨後加入玻利瓦爾組建的大哥倫比亞共和國。1830年,玻利瓦爾去世,共和國隨之解體。巴拿馬則於第二年併入新格拉納達共和國(新格拉納達一名源於新格拉納達總督轄區,是西班牙在南美洲北部殖民地從1717年開始的名稱,它的領域相當於今天的巴拿馬、哥倫比亞、厄瓜多和委內瑞拉)

美國是從英國殖民地獨立出來的國家,一直以反「殖民主義」自居。巴拿馬既然曾獨立過,那被併入哥倫比亞當然屬於被「殖民」。游弋在巴拿馬海岸的美國海軍幫助巴拿馬重新獨立,簡直堪稱與殖民主義作鬥爭的英雄。

從地緣政治上看,早在1823年,美國總統詹姆斯·門羅(James Monroe)就提出「門羅主義」,要求歐洲列強不得干涉美洲事務,而只能由美國說了算。因此,當一個美洲國家發生內部衝突,美軍派遣軍隊介入,理所當然,這很「門羅」。

於是,當時的美國政客、輿論開足馬力,論證巴拿馬獨立的合理性以及美國干涉的重要性。在一封發給美國駐巴拿馬總領事的電報中,美國時任國務卿海約翰(John Hay)是這麼說的:「通過一次明顯的全民一致的運動,巴拿馬人民斷絕了他們與哥倫比亞的政治聯繫並重新獲得了獨立。」

這些冠冕堂皇的說辭終究矇騙不了世人,看看地圖就知道美國打的究竟是什麼算盤。

美國嘴上的主義,肚裡的生意

巴拿馬的位置,可以說扼住了美洲的咽喉。縱看整個美洲,巴拿馬連接南北美洲,是貫通兩塊大陸的必經之地;橫看兩個大洋,巴拿馬隔絕太平洋與大西洋,任何一艘想從美國西海岸到東海岸的船都只能沿著南美洲繞一大圈。

對美國來說,只要控制了巴拿馬,即使不開鑿運河,也可以控制連通南北的鐵路,一旦南美有變,美軍便坐著火車隆隆南下;開鑿運河當然更好,可以大幅縮短東西海岸之間的里程。

作為新興的海權國家,美國首先要算的是軍事帳,或者乾脆說是海軍帳。1898年美西戰爭爆發,新興資本主義國家美國向老牌殖民主義國家西班牙發起挑戰,從加勒比海的古巴到東南亞的菲律賓,都成了戰場。雖然美國大獲全勝,卻也發現了一個問題:東西海岸基地的美國海軍只能各自為戰,會合成本實在太高了。西班牙只需要在本土保留艦隊,古巴開戰了就往西派,菲律賓挨炸了就往東派,美國卻需要在東西海岸各保留一支艦隊,要麼各自應敵,要麼繞道會合。

這種海軍不得不一分為二的限制,美國時任總統西奧多·羅斯福(Theodore Roosevelt,常被簡稱為「老羅斯福」)最懂(他當過美國海軍部副部長)

老羅斯福的想法在當時美國頗受認可。19世紀與20世紀之交的世界異常動盪,美、德等新興強國崛起,新老強國之間為了搶地盤齟齬不斷。爭奪殖民地自然需要強大的海軍,各國競相打造大炮、巨艦,由木製船隻升級到鐵甲艦。阿爾弗雷德·塞耶·馬漢(Alfred Thayer Mahan)的「海權論」(代表作《海權對歷史的影響1660-1783》《海權對法國革命和法帝國的影響:1793—1812》《海權與1812年戰爭的聯繫》,認為「爭奪海上主導權對於主宰國家乃至世界命運都會起到決定性作用」)也是這一時期出爐的,一經問世便受到廣泛認可。

因此,開鑿巴拿馬運河的呼聲迅速響徹彼時的美國。當然在美國之前,也有歐洲國家對開鑿巴拿馬運河動過心思,而哥倫比亞則更看中有成功修建蘇伊士運河的法國人。19世紀70年代,一家法國公司在哥倫比亞政府的認可下,著手進行巴拿馬運河開鑿的相關論證。只是這次法國人沒能成功,他們面對中美洲的叢林束手無策,最終公司破產,工程被迫中斷。

美國想接手巴拿馬地峽,歷經多年談判,於1903年初與哥倫比亞政府簽訂《海-埃蘭條約》,規定哥倫比亞將對運河的一切權利轉讓給美國,給予美國建築及經營運河的獨占權,以100年為期,期滿後可再延長100年,同時,美國一次性付給哥倫比亞1000萬美元,以後每年再付25萬美元作為補償。哥倫比亞民眾認為這是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堅決反對。哥倫比亞國會懾於國內壓力,最終否決了條約。沒能得逞的美國開始打起了巴拿馬的主意——如果巴拿馬從哥倫比亞獨立出來,就可以繞開礙手礙腳的哥倫比亞,直接與巴拿馬談判了。

美國人找上了巴拿馬獨立運動領袖,雙方一拍即合,這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幕。格雷羅醫生在起事前甚至還去紐約受訓,資金也是美國人提供的,比較親美。

1903年11月3日,格雷羅喊出「巴拿馬共和國萬歲」的下一句,是「羅斯福總統萬歲」。

1903年11月6日,巴拿馬獲得美國正式承認;18日,參與策動巴拿馬獨立的那位法國公司代表瓦里拉,又兼職代表新成立的巴拿馬共和國與美國時任國務卿海約翰簽訂《美國與巴拿馬共和國關於修建一條連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通航運河的專約》(簡稱「美馬條約」或「海約翰-布瑙-瓦里拉條約」)。該條約的第二款規定:「巴拿馬共和國授權美利堅合眾國為建造、維護、操作、清潔及保護前述運河而永久使用、占有及控制一塊陸地及水面下的土地,該土地寬10英里,從建成後的運河中心線往左右各測量五英里為準。」甚至還明確規定巴拿馬共和國不得在運河區執行國家主權,這就把運河區變成了國中之國。同時,在這10英里以外的土地,只要美國覺得對「建造、維護、操作、清潔及保護」有必要,也可以依例辦理!巴拿馬的開國憲法甚至白紙黑字規定,如果該國發生社會動盪,美國政府有權「在巴拿馬任何地方進行干涉,以重建公眾和平與憲法秩序」。

通過這種形式上合法的方式,美國占領了巴拿馬共和國最具戰略價值的一塊土地,將這個新生共和國分裂成兩部分。被分割的巴拿馬僅從美國一次性獲得1000萬美元,以及1913年起每年的25萬美元補償。

巴拿馬運河工程於1904年正式被美國接管,並於1914年通航。美國從中獲得了巨大的好處,兩洋海軍終於可以便捷暢通。為慶祝運河通航,美國甚至在洛杉磯舉行了一場名為「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博覽會」的活動,這個博覽會在不少知名商品品牌的故事中都出現過。

為開鑿巴拿馬運河,美國花費了3.75億美元,付出了5609條生命的代價,但為了美國的利益,這一切都被認為是值得的。在美國看來,美元花沒了可以再印,一旦運河開通後,這裡就成了壟斷收費站,從經濟上看不虧,歐洲、拉美、甚至非洲的客戶都得從這裡付費通行。根據1958年的記錄,僅在一個財政年度,美國就從運河收費站收入了4280萬美元,賺得盆滿缽盈。

美國的生意,沒撐到21世紀

美國當初打著民族主義的旗號支持巴拿馬獨立。然而,一旦巴拿馬民族主義高漲,必然會反對美國施加的霸權。

格雷羅總統曾在開國演講中說「不做哥倫比亞人的奴隸」。但獨立後的巴拿馬人卻飽受美國限制。運河區位於巴拿馬,但這裡飄揚的是美國國旗,執行的是美國法律,駐紮的是美國軍隊,巴拿馬人切身感受到了「國中之國」的現實。

隨著二戰後亞非拉國家紛紛獨立,巴拿馬人民要求「收回運河」的呼聲開始高漲。巴拿馬人民的情緒就像一座火山,在民族解放運動蓬勃發展的20世紀60年代終於噴發,並結結實實地燒了美國一回。

1963年,美國時任總統約翰·甘迺迪與巴拿馬政府達成協議,在運河區非軍事區可同時升起美國國旗和巴拿馬國旗,以安撫巴拿馬的民族情緒。當年11月,甘迺迪總統被刺殺,人亡政息。美國駐巴拿馬運河總督對這位過世總統的命令陽奉陰違:他下令在郵局、學校等非軍事點不再升美國國旗,巴拿馬國旗當然也不升,運河區內只剩下軍事區還在懸掛美國國旗。

這位河督的小聰明捅了大簍子。要知道,民族情緒不止巴拿馬人有,美國人也有!美國自從控制運河區後就開始向這裡移民,歷經半個多世紀,也有兩三代人了,形成了一定規模。運河區是典型的「國中之國」,裡面的美國人幾乎足不出區,他們被稱為「區內人」(Zonians)。對「區內人」來說,祖國美國很遙遠,運河區可是近在眼前的家。學校不升美國國旗的舉動,在他們看來是美國要放棄運河區的信號,當然不能忍。於是在當地的巴爾博亞中學,一群美國高中生在校園裡重新升起美國國旗,並安排護旗手日夜守護。

此舉又引起了巴拿馬人的不滿,1964年1月9日,一眾巴拿馬學生帶著一面有重大歷史意義的巴拿馬國旗進入運河區,想懸掛在美國國旗旁邊,這遭到了美國學生與士兵的阻撓。在推搡中這面旗幟被撕裂,雙方衝突瞬間激化,大批民眾衝進運河區,堅決要求在運河區內升起巴拿馬國旗。民眾的憤怒示威招致美軍的血腥鎮壓,包括高中生阿斯卡尼奧·阿羅塞梅納(Ascanio Arosemena)在內的400餘人在此次衝突中死傷,

1月9日的槍聲擊碎了美國人永遠盤踞運河的算盤。巴拿馬將1月9日定為「烈士日」,大規模紀念這些被美軍槍殺的烈士;向平民開槍的美軍則登上了全世界的媒體頭條,世界輿論開始向著不利於美國人的方向發展。1月12日,毛澤東主席在《人民日報》發表《中國人民堅決支持巴拿馬人民的愛國正義鬥爭》一文,有力地宣布:「中國人民堅決站在巴拿馬人民的一邊,完全支持他們反對美國侵略者,要求收回巴拿馬運河區主權的正義行動。」

連美國的盟友都在背後插美國一刀。1956年的蘇伊士運河危機中,美國站在埃及一邊反對英法殖民主義,這次英法總算找到機會把這頂帽子還回去了,兩國媒體大談特談「美國殖民主義」。埃及時任總統納賽爾也給巴拿馬支招,建議其學習自己的做法,將運河國有化。

千夫所指的美國只好與巴拿馬政府回到談判桌前。1977年,在全球輿論的壓力下,美國時任總統吉米·卡特與巴拿馬簽訂新條約,規定1999年12月31日後,巴拿馬運河完全交由巴拿馬管理。後來,美軍在美洲仍然橫行霸道,甚至在1989年侵入巴拿馬領土抓捕巴拿馬反美人士諾列加。隨著冷戰結束,美國調整了對外政策,在1999年12月31日歸還了巴拿馬運河,他們的「運河收費站」生意終於止步於20世紀。

從1914年到1999年,每一艘通過巴拿馬運河的船隻都要向美國交錢。但巴拿馬運河是屬於巴拿馬的,終究要物歸原主。今天的巴拿馬運河不僅是通行巨輪的樞紐,也是觀光旅遊的勝地,每年來這兒的遊客中有不少來自美國。他們能看到當年美國留下的痕跡,但再也看不到高高在上的美國國旗。

波多黎各人,薛丁格的美國公民?

美國曾苦心孤詣策劃巴拿馬獨立,首要目的就是打通兩洋,讓美國海軍暢行無阻;而美國海軍之所以如此急迫,直接原因就是在美西戰爭中感受到的交通梗阻。

那次戰爭還給美國帶來了一塊領土,那就是波多黎各。波多黎各是加勒比海上的一個小島,面積約為9000平方公里,16世紀初淪為西班牙殖民地。歷經多次鬥爭,波多黎各於1897年從西班牙手中獲得自治權。第二年,美國與西班牙開戰,戰後波多黎各被割讓給美國。

面對波多黎各,美國政府那精明的算盤聲仍在歷史中迴響:

好歹是9000平方公里的島,可以在海上為美國開疆擴土;島上製糖業發達,那就抓緊投資,大建特建各種工廠;島上有良港,那再修個海軍基地(波多黎各島上曾經的海軍基地叫「羅斯福海軍基地」,但跟拿下波多黎各的西奧多·羅斯福總統沒什麼關係,是1941年開始建造的,以時任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命名)

什麼?島上還有居民?美國可不想參與扶貧事業。那麼,怎樣甩掉這些包袱,只享受好處、不承擔義務呢?

美國的選擇是扶持波多黎各軍政府,後來又過渡到文官政府,但對當地居民的政治地位拒絕表態,對波多黎各可以說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對德宣戰需要大量兵源,美國國會才通過《瓊斯法案》,給波多黎各人美國國籍。隨後,美國政府立即從這些新公民中徵兵兩萬,派他們前往本不用去的戰場。

1937年,波多黎各人在龐塞(Ponce)市舉行和平遊行,要求終結奴隸制並釋放獨立運動領袖,結果美軍向遊行隊伍開火,造成大量死傷。這件事被以「龐塞大屠殺」之名被記錄在波多黎各歷史中,再加上美軍後來在波多黎各徵兵,進一步激化了矛盾,反抗越來越頻繁。1952年,美國國會被迫通過法案,將波多黎各升級為「自由邦」,算是給了這個地區更多的政治權利。

但波多黎各自由邦的政治權利並不完整。波多黎各人不能參與選舉美國國會議員。在美國的政治體制下,這意味著缺少話語權。

2011年,美國時任總統歐巴馬去波多黎各「視察」,美國ABC電視台報導說:「五十年以來這是第一次在任總統到訪。」

所以在社交媒體上有個段子,說波多黎各人是「薛丁格的美國人」。說他們不是美國人吧,他們拿著美國護照;說他們是美國人吧,美國參眾兩院沒他們一個人,只有一名所謂的「居民代表」,只能議事,不能投票。美國總統不去觀察,波多黎各的狀態就被擱置於混沌中。

這種不完整的美國公民權並非由波多黎各獨享。關島、美屬薩摩亞群島、中途島、美屬維京群島……這些都是美國的海外領地,其居民是美國公民,但在美國國會沒有人代表他們投票。波多黎各還算好的,派往美國國會的是「居民代表」,有些海外領地派去的叫「委任代表」,政治權利更加有限。

沒有政治權利,自然也很難有經濟地位。波多黎各在西班牙語中本是「富裕之島」的意思,但在被全世界有錢的國家經營一百多年後,它成了美國最貧困的地區之一。2017年,甚至連這個「之一」都可以省掉了,據美國外交關係協會資料,波多黎各的貧困率比美國最貧困的密西西比州還高出一倍。

最近,波多黎各終於看到了希望。2022年12月15日,美國眾議院以233票贊成、191票反對通過了《波多黎各地位法案》,允許波多黎各舉行公投決定其歸屬。如果公投結果顯示320萬波多黎各民眾中的大多數選擇加入美國,美國國會將接納其成為美國的第51個州。但這一法案在美國目前兩黨的勢力糾葛下,在短期內幾乎不可能通過參議院批准並成為法律。它更多隻象徵著一種被迫的承認:繼續將波多黎各視為一塊殖民地的行為既缺乏法理依據,也已遭到了當地多數居民的反對。

從被美國占領到有望獲得真正的美國公民權,波多黎各走了120多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真正實現。

(作者 項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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