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看《賦》

齊魯壹點 發佈 2023-06-09T09:54:40.353143+00:00

□ 逄春階從5月30日起,我參加了由生態環境部、中國作家協會主辦的「大地文心」生態文學作家採風山東行活動一周。與來自北京、廣東、浙江、河南、雲南、山西等地的作家一道,在山、水、湖、河、林、海間徜徉,感觸頗深。一路走,一路看,偶然發現,來自典籍里的文體——《賦》正悄然朝我們招手。

□ 逄春階

從5月30日起,我參加了由生態環境部、中國作家協會主辦的「大地文心」生態文學作家採風山東行活動一周。與來自北京、廣東、浙江、河南、雲南、山西等地的作家一道,在山、水、湖、河、林、海間徜徉,感觸頗深。一路走,一路看,偶然發現,來自典籍里的文體——《賦》正悄然朝我們招手。這是在打通從遠古到未來的文脈嗎?

在萊蕪房干村,我見到了《房干賦》。「三郡交界,經年蕭索,戶疏地僻,是故以房屋子冠其名矣。亦因地偏四荒人煙罕跡,抗戰時期嘗有中共幹部養傷於斯,此即房干之干之緣也。噫吁兮,光陰跌宕,歲月逶迤……」老支書韓增旗領著這個窮村的老百姓,積40年之功,劈山開道,植樹造林,成為全國文明村。24年前,我到房干村採訪,攝影時掉到山凹,腳部骨折,如今已經找不到我骨折的地方,到處是景。房干人聰慧,覺醒早。種莊稼賣錢,呵護山水。是在種風景,風景也能賣錢。房干綠色價值盡顯。

在章丘施家崖村,我見到了《施家崖賦》。「施家崖者,去女郎山十餘里,雖以崖名,實無山無崖,惟一片清平,不見武陵人,卻似桃花源。試看今日施家崖,白牆黛瓦,屋舍儼然……」這個村也曾是個窮村,如今有聲有色地搞起循環農業。比如藕蝦混養、龍蝦垂釣、錦鯉繁殖。迎著艷陽,他們正緊鑼密鼓地籌辦端午龍蝦節。村支書張恆起說:「我們的鄰居搞了個白雲湖荷花節,一個月租金就賺了60萬元。他們能搞,俺們怎麼不能!……」

鄒平還有櫻花山?有,不光有,還有《櫻花山賦》。「櫻花山原止山荒水旱,樹少草淺,沙坑散落,溝深崖險。甲申初春,顏公景江緣遇此山,遂志治之……」這裡是年逾七旬的顏景江先生領著一幫志同道合者改山治水,投資2億元歷經10年打造的,景區內有5萬株櫻花。顏先生說,你來晚了一步,要是陽春三月,櫻花盛開,如雲似霞,你會醉在櫻花山的。沒有酒也能醉?老先生肯定地對我說:能!於是有了明年的櫻花醉之約。

我在東營黃河文化館還看到了《大河賦》,這是晉代成公綏的名作。「覽百川之宏壯兮,莫尚美於黃河!潛崑崙之峻極兮,出積石之嵯峨。登龍門而南遊兮,拂華陰與曲阿。陵砥柱而激湍兮,逾汭洛而揚波。體委蛇於后土兮,配靈漢於穹蒼。……」古人的賦,味道跟今人的比,還真不一樣,文脈更充盈些。

賦,原指一種文學手法——鋪敘其事。班固在《漢書·藝文志》中說:「不歌而誦謂之賦。」即不用音樂伴奏歌唱,只口頭誦讀就叫做賦,相當於今天的朗誦。後來,賦由最初的一種口頭傳播,演變成一種文體,是韻文和散文的綜合體。

我過去見到的《賦》多是在典籍中,比如班固的《東都賦》《西都賦》,左太沖的《蜀都賦》《吳都賦》《魏都賦》,這都是寫的都市;比如曹子建的《洛神賦》、宋玉的《神女賦》寫的是想像中的仙人;比如宋玉的《風賦》、歐陽修的《秋聲賦》寫的風物;比如江淹的《別賦》、陸機的《嘆逝賦》抒發的是情緒。典籍里的賦,洋洋灑灑,鋪張揚厲。這次見到的當代人的《賦》,皆是當地文人所撰,寫的是自己身邊事,儘管用詞不是那麼古雅,文采不是那麼張揚,立意不是那麼高遠,但也清新可喜,朗朗上口。

「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我想,為一村一河一山寫的「賦」,不一定拘泥於形式,放開來,怎麼得勁怎麼寫吧。不一定非得四字句,不一定非得押韻。大白話也很好。好的《賦》是什麼?就是寫出不一樣,不一樣不一定好,但好肯定不一樣。我不喜歡千篇一律的、模式化的、刻板的、中規中矩的所謂《賦》,沒有一點生機和時代氣息,無病呻吟,這樣的《賦》,毫無價值。採風團領隊、中國環境報社總編輯陳廷榔說,寫出美就好,看著舒服就好。

走在山水間,感悟生態文明。由《賦》,我想到了山水畫。山水畫「好」的標準是什麼?一位我尊敬的當代畫家對我說,一點不神秘,取法前人、心師造化,筆下山水可居、可看、可游也。

壹點號老逄家自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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