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波:給失意者的溫柔情書

極地搜 發佈 2021-08-05T19:18:05.841744+00:00

吳秀波主演的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這個故事好像一碗陽春麵,清淡卻又不簡單:湯唯飾演的文佳佳是一位富豪的女友,把奢侈品牌當作生活必需品,為了用金錢砸出個美利堅國民的身份,來到西雅圖代孕產子。在當地的月子中心,文佳佳與吳秀波扮演的為女兒教育問題移民美國的單親爸爸Frank相識。




吳秀波主演的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這個故事好像一碗陽春麵,清淡卻又不簡單:

湯唯飾演的文佳佳是一位富豪的女友,把奢侈品牌當作生活必需品,為了用金錢砸出個美利堅國民的身份,來到西雅圖代孕產子。在當地的月子中心,文佳佳與吳秀波扮演的為女兒教育問題移民美國的單親爸爸Frank相識。本來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但是聖誕夜,湯唯遭遇大陸富豪男友離奇失蹤,一下子斷了財源,從富人變成了窮人,只能節儉起來。曾為大陸名醫的Frank也自然擔負起照顧文佳佳的責任。兩人朝夕相處,產生了微妙的感情。文佳佳的孩子出生了,富豪男友卻再次出現,並將其接回中國並求婚。生活雖如過往般奢華,文佳佳卻頻頻想念Frank,最終她決定回到Frank身邊,做一個單親媽媽。

在《北京遇上西雅圖》中,吳秀波飾演的Frank本來是阜外醫院的著名大夫,後來為了妻子和女兒,放棄工作遠渡重洋到西雅圖,做起了司機兼導遊。頤指氣使的文佳佳把Frank使喚得團團轉,他一會兒挨訓,一會兒當搬運工,毫無怨言,是不折不扣的絕版好男人。電影《四大名捕》中的武林高手安世耿和《人山人海》中的蕭強,是吳秀波試水大銀幕上的重要角色,《北京遇上西雅圖》則是他第一次擔任電影中的男主角。

第一次演大銀幕的男主角,吳秀波挑選了Frank這樣一個毫無侵略感的角色。他在火車上看完劇本,馬上給製片方打了電話,問女主角是誰。在吳秀波眼裡,《北京遇上西雅圖》的劇本很有趣,因為它完全從女性視角出發。Frank首先是文佳佳眼中的男人,男主角是誰不重要,女主角才是電影真正的主角。

吳秀波對導演薛曉路的劇本喜愛之情溢於言表。他與薛曉路的緣分開始於多年前的電視劇《天堂鳥》,薛曉路是那部電視劇的編劇。當時,吳秀波正處於人生的低谷期,開餐廳和做歌手都不掙錢。劉蓓和當時的丈夫張健,邀請吳秀波演這部戲。當時吳秀波還沒什麼名氣,10天左右的戲量,一般給個5000元的打包價格已經值得千恩萬謝。吳秀波演了10天左右的戲,竟然收到了8萬元片酬。吳秀波看到8摞現金,直接傻掉了。多年以後,吳秀波憑藉電視劇《黎明之前》大紅大紫,成為行業內的「片酬王」,可再也沒有那筆錢,比那8萬塊錢更震撼。吳秀波說,這相當於劉蓓和張健當年用請明星的片酬,請了一個幾乎不太會演戲的朋友演戲,他們是他的恩人。後來,吳秀波幫著張健做戲,做了一段時間製片人,他的演藝生涯也從這裡開始。吳秀波看到薛曉路的《北京遇到西雅圖》的劇本,當年往事旋即浮現眼前。

緣分真是很奇妙的東西。拍《北京遇到西雅圖》是吳秀波第二次在國外拍戲,第一次去國外是拍電視劇《相思樹》。讓吳秀波沒想到的是,讓他從北京浮躁的節奏中平靜下來的,是溫哥華與北京的時差。溫哥華與北京相差16小時,基本上北京的朋友醒著,他在睡覺,他剛醒,北京的朋友又睡了。一開始還有人試圖聯繫他,後來吳秀波發現,他根本不需要手機,因為沒那麼多人需要自己。這種狀態讓他非常受用。溫哥華和西雅圖在年尾的時候,會有三個月的連綿陰雨,好多人在這幾個月中會抑鬱。吳秀波卻一直在反問自己:「人為什麼在陰雨天覺得抑鬱?一定是心有不甘,但是如果他的心裡還有個太陽的話,那周邊的環境就影響不了他。」

電影中的Frank也很抑鬱吧?豈止抑鬱,基本上已經到了絕望的邊緣。吳秀波說,男人過了35歲,不再是小青年的時候,對於他來說,需要有事業、家庭和孩子,這裡面最重要的是,他必須是一個有用的人。Frank的老婆生活上不再需要他,他的愛對她也不再重要,他甚至喪失了孩子的撫養權。Frank是一個後腳跟踩在懸崖邊上的人。這時候,文佳佳是不是個拜金女已經不重要了,她是他的救命稻草,只有抓住她,Frank才能重拾生活的希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文佳佳是上帝伸來的一隻手。



湯唯是當下大銀幕上的女神。吳秀波心中永遠的女神,是屬於黑白世界的奧黛麗·赫本,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通過錄像帶、VCD,還是DVD看到的電影《羅馬假日》。吳秀波喜愛赫本在一生拍攝的所有電影中,都保持了《羅馬假日》中的優雅與美麗。在日常環境中,吳秀波眼中的湯唯,能在很短的時間,把自己與角色調整為同一頻率。湯唯在電影方面的名氣比他大太多,她才是不折不扣的大明星。

吳秀波把生孩子形容為「女孩輝煌的成人禮」。在採訪期間,吳秀波突然感嘆道:中國也許從來也沒有一部電影,描寫女人懷著小孩兒跟別人談戀愛吧?薛曉路怎麼能把這麼猛的事兒,寫得如此風輕雲淡?投資人或者電影學者,研究如何把薛曉路這樣的導演商業化,也許是個很有意思的課題。

吳秀波演出了電視劇《趙氏孤兒》,這是他演得最辛苦的戲。那時候,吳秀波剛剛拍完電視劇《心術》,他演的霍思邈是個穿著白大褂的高富帥,每天嘻嘻哈哈地逗咳嗽,這部電視劇收視率很高,同時引發了社會上對醫患關係的熱烈討論。吳秀波說,也許是那部戲拍得太歡樂了,讓他有點飄飄然,覺得自己什麼都能演,看到《趙氏孤兒》的劇本,他想自己為什麼不能演部大悲劇呢?等電視劇一開機,吳秀波一度為此後悔不迭。

吳秀波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拍《北京遇上西雅圖》的時候,劇組裡有一對雙胞胎女孩兒,輪流演Frank的女兒。兩個女孩演同一個角色,多半一個很會演,一個不會演,劇組出於效率的考慮,會一直對著那個會演的小女孩拍。吳秀波不願意讓任何一個小孩兒感受「大人規則」的不公平,憑什麼兩個孩子都打扮好了等著,你們卻只拍一個人?於是,吳秀波與女兒的對手戲中,他只要和姐姐拍一條,也一定要和妹妹拍一條,他無權干涉導演用哪一條,只求兩個孩子開心,自己安心。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溫柔的父親,該如何表現程嬰摔死自己親生骨肉的戲。《趙氏孤兒》的片花,片花展示了吳秀波的許多精彩段落:程嬰在痛罵屠岸賈:「我罵你這害人的奸賊!程嬰生不與你同路,死,絕不與你同歸!就算這一壺毒酒,是我程嬰的尊嚴不是你的尊嚴。」在片尾的獨白中,程嬰字字血淚,悲痛斷腸:「誰?能讓自己的孩子死?」「我靜靜地想,覺得自己才是瘋子。」在那場被眾人期待的摔孩子的戲中,吳秀波對著襁褓中的兒子顫抖地說:「兒啊,等為父做完這一生的苦事,便與你相會。」在此之後是長長的尖叫。

拍這部電視劇的時候,演屠岸賈的孫淳給了吳秀波很多關照。他以過來人的角度,給吳秀波提供一些應對慘烈戲碼的經驗。演程嬰摔的那場戲時,吳秀波難受得很久不能說話,心臟一直疼,吃了孫淳推薦的藥,休整了一段時間,才逐漸好轉。提起電視劇《趙氏孤兒》,吳秀波心有餘悸,說以後接這樣的苦戲要謹慎些了。想想這樣表達也許不太合適,吳秀波馬上改口說:「演了《趙氏孤兒》,以後演任何戲都是甜的。」



「片酬王」的選擇

在接受媒體訪問的時候,吳秀波經常表達四五年之內退休,大腹便便地帶著妻兒在海邊曬太陽的想法。吳秀波把自己多年沒成名概括為懶散所致。吳秀波早年是搖滾青年,在夜總會唱歌,開過餐廳,甚至在街上擺攤賣過皮鞋。早年前他最享受的生活,是跟哥們兒在勞動人民文化宮打幾塊錢一局撞球的日子。撞球名將丁俊暉送給了他一把球桿,他為此激動了好久,直說戰神把武器送給了他。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吳秀波忙乎了一大圈兒,兜兜轉轉當回了演員。2008年演電視劇《相思樹》的時候,吳秀波被迫減肥20多斤,那部電視劇讓他小有名氣。雖然吳秀波從來不避諱講述自己的落魄史,也挺享受自己被稱為師奶殺手,但提起減肥,仍然感覺他的表達不如先前流暢。也許減肥這個話題太八卦,也許在吳秀波看來,當時一口氣減肥20多斤,不是想要得到某種成就而努力的過程,而是被養家餬口逼得真沒轍。吳秀波說,人憑藉意志可以兩三天不吃飯,而餓上一個禮拜的感受,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這與他的性格完全違背。那段期間,吳秀波脾氣很差,沾火就著。

2010年,吳秀波憑藉電視劇《黎明之前》大火以後,他反而放慢了乘勢而上的腳步。在此之後,吳秀波的放棄與選擇頗令人玩味。電影《人山人海》和電視劇《請你原諒我》是其中兩個有趣的個案。

在柴尚君導演的電影《人山人海》中,吳秀波飾演殺害老鐵弟弟的兇手蕭強。《人山人海》中,吳秀波一反之前的紳士形象,自始至終神情冷漠陰鬱,眉頭緊鎖。在拍攝兇手行兇的戲份時,導演要求用一個長鏡頭完成一整場戲。吳秀波印象最深的是蕭強行兇那場戲,拍攝前,他走了數十遍路線和位置,反覆揣摩角色的心理,實拍的時候,吳秀波過於投入,拖動屍體時造成右胳膊脫臼,他沒吱聲,纏上繃帶,狠心忍著疼繼續拍。

拍攝電影《人山人海》之前,吳秀波對內地藝術電影的狀況一點也不陌生。吳秀波說,他非常清楚內地電影產業看似繁榮,但每個電影人都很艱苦,蔡尚君導演第一次找到吳秀波的時候,他從蔡尚君的眼睛裡看到了渴望,這種渴望吸引吳秀波和對電影本身充滿愛意的人合作。吳秀波管拍《人山人海》不叫轉戰「大銀幕」,而叫投身「小電影」。

而電視劇《請你原諒我》一看就是吳秀波的菜。他扮演的徐天留著披肩發,穿著海魂衫,騎翻斗摩托車。可以想見,電視劇《請你原諒我》所表現的年代,正是吳秀波最恣意妄為的年紀。《請你原諒我》中的吳秀波飾演的徐天是個真誠浪子,人見人愛,與他相戀的三個女性分別代表了感性、理性和現實生活。吳越飾演的吳晴是徐天的初戀,兩個人彼此深愛著對方。董潔飾演的梅果漂亮、冷艷、神經質。最後,徐天娶了海青扮演的廠花何佳。愛自己多一點的人,也許永遠比自己愛的人更合適。

吳秀波至今無法準確地說出對這三種女人的看法,因為處在人生不同的階段,人的所有的想法來自他當時的需求,這種需求是註定在不斷改變的。



吳秀波:好劇本就像一個好人

上帝之手不是幫你一把,而是讓你覺得自己可能有用。

吳秀波結束了雜誌的拍攝,在朋友新開張的一家雲南私家菜接受了訪問。沒等落座,吳秀波饒有興致地參觀了一圈兒餐廳的布置。店主上了一壺紅茶,話到嘴邊想不起茶的名字。吳秀波落座,剛喝一口,馬上說出了茶葉的名字——金駿眉,一種2005年才被開發出來的,由小葉紅茶改良製造的高端紅茶。吳秀波教認茶,細細品嘗,金駿眉的後味有一種梅子的清香和酸味。經紀公司的工作人員告訴,吳秀波是典型的處女座,天生是個追求細節和品質的人,他對劇本的苛求,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於是就從電影《北京遇到西雅圖》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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