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啡里的雲
聲明：原創文章，禁止轉載，抄襲必究！
01
一見未必鍾情，而冤家卻總是路窄。
蘇州城下，青磚高牆外，陽光在樹蔭里散碎成不真實的光影。
越女劍明如秋水，從纖纖素手中遞出。
微光流轉，眼瞳清亮，飛揚的髮絲拂過臉頰，帶著江南少女獨有的溫暖芳香。
是上天註定吧。
是那麼一個不打不相識的俗套，初相遇，結一段塵緣。
下一刻已是高聳的擂台，兩翼扯開錦繡綢緞製成的大旗，刺目的大字寫著「比武招親」。
初見廝殺時與他無意觸碰，比武擂台上被他無心一抱，於他，也許是與生俱來的痞氣，而她，卻觸動了情弦，也是宿命里的劫。
腮邊浮起花瓣樣的緋紅，歡聲雷動中聽見她低低卻毫無遲疑的聲音：我輸了。
武林世家的盛名，趨之若騖的男子，名望地位，錦衣玉食，甚至那位家世清楚一表人才的表哥，一轉身就都不顧了。
有沒有未來，會不會幸福？都是未知，可是她不在乎。
從此海角天涯，什麼樣的險惡江湖都跟他去闖；從此風餐露宿，什麼樣的艱辛都陪他共度。
吃到老，玩到老，這本是李逍遙最大的夢想，不知月如怎就這樣答應了陪他一起吃到老玩到老。
可是這個故事裡，最先出現的不是她，她做不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個愛人。
她林月如天不怕地不怕，她說一定可以保護靈兒和逍遙。
是的，她說到做到。
她比誰都任性，比誰都刁蠻，大家都拿她沒辦法。
但遇到李逍遙之後，她連漸漸失去自己都察覺不出了。
02
從一開始的勢不兩立，到後來的互相扶持，逍遙和月如在一起經歷了許許多多。
逍遙尋靈兒，月如便無私地跟隨與幫助，以逍遙的快樂為快樂，以逍遙的痛苦為痛苦，不離不棄。
尋找靈兒的路途，是月如痛並快樂的旅途。
快樂因為可以與最愛的人一起降妖除魔，痛苦因為他們做這一切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月如多次和逍遙一起救靈兒，深深感受他對她的痴情。
相比對自己的漠然，月如不知道她是如何這樣一路堅持下去的。
他的心被靈兒占據得不剩半寸地方，她只能默默地陪伴著他，安靜地付出。
林月如愛李逍遙，全世界都知道，包括李逍遙，因為知道她愛他，也因為知道他無法回應她。
所以一路走過來，李逍遙從未給過她好臉色，這一切早就是註定的，像是靈兒逍遙成親那裡逍遙說他以後不會再跟別的女孩子玩；像是仙靈島上逍遙對小虎說他如果愛上一個女孩，就會愛她一生一世。
那樣子混世魔王一樣的李逍遙，其實比誰都堅定，他的心從未動搖，穩若磐石。
所以在將軍冢的選擇，與其說李逍遙選擇了林月如，不如說自始至終，李逍遙只選擇過趙靈兒。
林月如的生死相隨，林月如的不離不棄，林月如的情深似海，甚至是，林月如為了李逍遙，想把自己活成另一個李逍遙，一個像李逍遙影子一般存在的李逍遙。
愛護他，陪伴他，理解他，支持他，以他的夢想為夢想，以他的世界作為自己的全世界愛著他。
但是她終究是來晚了，她愛著的那個人，已經如她愛他一般地愛上了另一個人，永不能給她想要的回應。
當月如揮舞著長鞭在一片綠野里，為他和她營造一片蒲公英的時候，她的心是不是很痛？
再難受，月如還是盡最大可能撮合他們，只因他愛著靈兒，即便失去了記憶，愛的也先是靈兒。
靈兒呢，卻在仙靈島出事之後，一個人惶惶失措，有了李逍遙的寶寶，卻成了人身蛇尾。
那時，還沒有人教她她的身份。
她的無助，在逍遙失意後更加明晰。
失憶讓逍遙忘了靈兒，卻還是愛上了靈兒，靈兒卻已經有了自己的責任，身為女媧後人大地之母的責任。
還記得月如不捨得看到逍遙為靈兒傷心時，單獨去求靈兒離開逍遙。
她說：
那請你現在離開他，不要再讓他看到你，你不離開，他的心中就不會有任何空位，我就沒辦法治好他，我求求你，請你離開好嗎？
不是為了自己的愛自私地讓靈兒離開，而是不忍心再看到逍遙因為靈兒夜夜流淚到天明。
月如的愛，是可以放手成全他和靈兒的愛，也是從此後生死相依在一起的愛。
03
他們都說她笨，說她傻。
傻得躲在叢林後玩命地舞鞭揚風，為他可以和靈兒看到漫天飛舞的蒲公英。
傻得去頂莫須有的罪名，讓他日後有機會可以見靈兒。
傻得最後還是為了他的靈兒，闖進了讓她喪命的鎖妖塔。
她明明可以離開他，丟下他不顧一切，卻跟著逍遙風雨同路。
她明明可以做一個平凡的愛著恨著的女子，卻偏偏要那麼偉大犧牲自己成全所有。
只要逍遙開心，她就快樂，她早已忘記了她是誰。
月如與他之間，似乎連手指的碰觸也沒有過。
竭力搜索腦海里的片段，能想得起來的，不過是揚州客棧里月如自言自語地吐露心事，而他披著月如拿來的衣服伏桌裝睡；以及尚書府外的被彩衣打斷的那個曖昧時刻，所有水到渠成的事情都中斷在發生之前。
中斷，即是尚未發生。
因為中斷，所以在想像里生出無限的可能......而無論這些可能有一千還是一萬種，也仍然只是可能而已。
逍遙對月如也是動了心吧，但他卻不能放棄靈兒選擇她。
總以為只要相愛便足夠；總以為還有那麼遠那麼遠的未來；總以為諾言一定可以實現，遺憾一定可以彌補，彼此的債可以用一輩子慢慢償還。
生命其實脆弱得很，意外來臨的時候會讓人手足無措。
地會裂，海會嘯，走在街角會有急馳而至的飛車，安坐屋中會有忽然騰起的大火，即使沒有天災人禍，只要堵住呼吸幾分鐘，就可以跟這個世界告別了。
死亡有那麼多種降臨的方式，何況是危險重重的鎖妖塔。
鎖妖塔里，月如又一次為了救他們，選擇了犧牲自己。
或許只有付出生命才能在他的心裡留下一點位置。
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雙眼凝視他和靈兒的幸福，她很滿足，淚眼裡淌笑。
沒有恨，沒有惱，只是帶著愛和淡淡的遺憾離開人間，她從來這樣，不肯逍遙為難。
吃到老，玩到老，沒想到，她已經這麼老了......
試想，如果月如沒有犧牲自我而死去，最後李逍遙會和他在一起嗎？
一切都沒有答案了，都隨著亂石砸進過去。
清晰記得那一刻的疼痛。
八卦石轟然墜落，四周紛飛的碎屑仍浮在空中，波濤起伏動盪，空氣里搖晃著不安的氣息。
一瞬，繁華落盡，長夜未央。
04
林月如就是林月如，那麼驕傲，卻那麼倔強的一個女子。
那一份勇敢，那一種心跳，一生只有那麼一次。
在情竇初開的歲月里，在學會成長的青春里，環繞的始終是那一人，不怨，不悔。
然後，在無奈或世俗的傷害中，冷卻一顆炙熱的心。
月如活得真瀟洒。
愛他時，可以跟他一起去任何地方，哪怕是流浪；可以跟著他去完成他的責任，哪怕是為了別的女人；可以在對方搖擺不定時頭也不回地放手，哪怕內心愛得仍然那麼深。
愛他時相信他，離開時不欠他。
她的坦然，她的決絕，她面對感情時那種從容與堅定，令人過目不忘。
世間有情人無數，可是有幾個能如林月如一樣，愛了就是愛了，放手就會瀟洒。
這樣的女孩，誰不欣賞？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相信她還是做一樣的選擇。
她像個從來就不懂得後悔的孩子，不管前面的路如何狹窄崎嶇，景色如何黯淡荒蕪，都一直向前走。
她在電視劇和遊戲里死去，卻在很多人的文字里復活。
天下真情女子無數，對她的記憶卻如此頑固。
在經歷了時間的反覆沖刷之後，在若干片段已經缺失散逸之後，仍能把那一瞬的景象自行演繹，並且脈絡清晰，細節完美。
年少意氣時，總覺得感情必須純粹，不要施捨也不要感動。
所以我可以不去問李逍遙的示好是補償還是卸下責任後的真心，卻不能理解林月如不去猜測就欣然回應，那般驕傲的人，就算喜歡也無法被折損。
後來我明白，她愛他，而這愛里，是感動是感情，是取捨是追隨都不再那麼重要，是他，那就夠了。
但凡能說得清楚的，也就不能稱之為愛情。
於是過往的驕傲與淡定，統統可以不要，這樣性情如火的女子，一生或許就是在等待這樣一份衝動而盲目的愛情，遇到了，就義無反顧。
童話是永遠只是寫給孩子的，過程與結局寫得越美好，不過是證明現實中的遺憾更多，否則，又何苦浪費著享受現實的精力去編織那些空中樓閣？
當年李逍遙許諾林月如，吃到老，玩到老。
而月如留給逍遙的最後一句，是「沒想到我已經這麼老了。」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什麼意思呢？
你答應陪我到老的，如今我離去的時刻已然老去，所以你未曾對我食言。
李商隱的一句「未妨惆悵是清狂」，道破天下痴情人。
放不下，忘不掉，那就一輩子各自守著各自的情劫。
誰，都不要不自量力地妄圖去拯救誰。
（所有配圖均來自網絡）
~END~
作者：咖啡里的雲
一直一直
在文字的陪伴中傾訴一顆不曾叛離的心
堅信成長才是女人最終的歸宿
願你能在我的文字里感受溫暖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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