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對阿靈阿極盡寬容,雍正怒懟不共戴天,乾隆:重來

以禮觀書 發佈 2020-08-28T02:46:06+00:00

雍正二年十月二十八日,世宗召集大學士、九卿、科道等朝會,發布一道諭旨:「本朝大臣中,居心奸險,結黨營私,惟阿靈阿、揆敘為甚。

向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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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二年十月二十八日,世宗召集大學士、九卿、科道等朝會,發布一道諭旨:

「本朝大臣中,居心奸險,結黨營私,惟阿靈阿、揆敘為甚。當年二阿哥之廢,斷自聖衷。豈因臣下蜚語遂行廢立?乃阿靈阿、揆敘攘為己力,要結允禩等,造作無稽之言,轉相傳播,致皇考憤懣,莫可究詰……將阿靈阿墓碑改鐫『不臣不弟暴悍貪庸阿靈阿之墓』,以正其罪。」(《清史稿·阿靈阿傳》)

同時,雍正帝下旨,將揆敘的墓碑改鐫「不忠不孝陰險柔佞揆敘之墓」。

阿靈阿死於康熙五十五年,第二年揆敘去世。雍正改碑時,他們已去世七八年。但是,恨,卻讓雍正對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

那一件恨事,發生在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康熙帝因太子被廢,急火攻心而病倒,國丈佟國維建議他重立儲君。

康熙帝九月廢儲後心生懊悔,想復立胤礽又怕大臣認為他出爾反爾。當他收到佟國維的請示後,很高興,當即發通知,讓眾臣於諸皇子中推舉優秀者為儲君。

他希望眾臣能保奏胤礽重新做太子。他也表現出對胤礽多有垂顧,方便大臣們正確判斷,順應聖意。誰料,大臣們的選票,還是投給了皇八子胤禩

佟國維、馬齊、阿靈阿、揆敘、鄂倫岱等康熙的重臣,都是胤禩的死忠分子。


在投票前,康熙特地頒發了一道命令,不許武英殿大學士馬齊參與。哪知馬齊仍任與佟國維一起暗中倡導,示意群臣選立胤禩。後來,內閣大學士張玉書、溫達說明自己的票投給胤禩,也是受了馬齊的蠱惑。

馬齊說,選胤禩,是人心所向。

群臣說,選八爺,為大家意願。

阿靈阿、揆敘等,公開為拉票。滿朝文武,絕大多數的選票上,都寫著「八」字。

胤禩為臣心所向,康熙卻更加憤怒。他趕緊行使一票否決權,力推胤礽復出。

胤礽復為太子,胤祉、胤禛、胤祺因和太子交好,俱晉升為和碩親王。而大家積極擁立的胤禩,被康熙派人鎖拿拘禁,辱罵他其母是微賤的辛者庫女人,罵他是「柔奸性成,妄蓄大志,黨羽相結,謀害允礽」,即國之賊(《清史稿·允礽傳》)。

大臣們支持胤禩之事,康熙深究不放。張玉書稱馬齊主導了大臣們的選票。

康熙找馬齊問話,馬齊矢口否認,拂袖而去,惹惱康熙欲對他論死,最後將其革去大學士,交與胤禩嚴行管束。沒過多久,康熙又重新起用馬齊,委以重任,使之成為首席大學士,以制約以大學士李光地為首的漢臣。

康熙帝雖然訓斥了佟國維、阿靈阿、揆敘等,但未進行實質性懲罰。康熙五十一年,揆敘任左都御史,仍管翰林院事。他們死後仍獲賜祭葬。康熙帝雖讓阿靈阿的次子阿爾松阿降了一級,襲二等公,但擢升他為領侍衛內大臣、刑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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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聖祖駕崩,雍正帝還未正式即位,便下發了兩道最高命令:

一、命貝勒胤禩、十三阿哥胤祥、大學士馬齊、理藩院尚書隆科多為總理王大臣,為新皇處理潛邸以外的所有事務。

二、諭內閣:貝勒胤禩進封廉親王,十三阿哥胤祥進封怡親王。

兩道聖諭,皆以胤禩排名首位。胤禩成為了雍正之下的二號首長。馬齊作為力挺胤禩的召集人,入列總理事務的四大臣。此外,佟國維也被追封為太傅。

這樣的安排,胤禩該是平安著陸。親王證書頒發,賀者雲集王府,胤禩福晉郭絡羅氏(《清史稿》誤記為烏雅氏)說:這有什麼好賀的?恐怕不久要砍腦袋了!

一語成讖。

雍正帝拿已死多年的阿靈阿、揆敘,投石問路。罪名即十六年前他們議立胤禩。

滿洲鑲黃旗人、遏必隆第七子阿靈阿的老婆是真正的烏雅氏,是康熙德妃、雍正生母孝恭仁皇后的妹妹。阿靈阿是雍正帝親姨父。

阿靈阿與康熙帝的關係,更加複雜。他們不但是姨夫,且阿靈阿是康熙帝的小舅子,他的兩個姐姐,一個是孝昭仁皇后,一個是溫僖貴妃。正因有多重關係,侍衛出身的阿靈阿,十六歲時因原襲父爵任鑲黃旗滿洲都統的大哥法喀能力不濟,出了問題,而被康熙帝下令改由他襲爵一等公,授散秩大臣,擢鑲黃旗滿洲都統。


這一改任,兄弟鬩牆。康熙三十三年十一月,溫僖貴妃病逝,阿靈阿舉家在朝陽門外的殯所持喪。阿靈阿不好好守孝,大庭廣眾散播法喀與三弟福保妻瓜爾佳氏偷奸,翻牆誘惑,欲行姦污。法喀惱羞成怒,上達天聽,查明是阿靈阿造謠。

法喀雖被削爵罷官,但他身後也有背景。其繼妻為赫舍里皇后妹妹,他是康熙帝的姨妹夫兼大舅哥。兄弟造謠斗家醜,拳腳相向欲死拼,激怒正煩心的康熙,開除阿靈阿的公職。

康熙雖然怒懲了小舅子兼姨妹夫阿靈阿,但保留了他的一等公爵,不久授其一等侍衛,累遷正藍旗蒙古都統,擢升領侍衛內大臣、理藩院尚書。康熙帝還將阿靈阿的次女,指婚給皇十七子胤禮為嫡福晉。

阿靈阿與康熙又多了一層關係:親家!

康熙五十五年,阿靈阿病重,康熙特命最寵愛的榮憲公主製作開胃小菜,賞賜給他,並請西洋名醫為他診治,在其死後給予了高規格的葬禮。

然而,多重皇親國戚的政治關係,卻沒保住阿靈阿的死後哀榮。哪怕雍正帝在追責阿靈阿前不久,命阿靈阿的女婿、果郡王允禮管理鑲紅旗滿洲都統,仍兼管鑲藍旗漢軍都統,還通知宗人府對允禮著照親王給與俸銀俸米,。

在毫無徵兆下,雍正帝突然拿阿靈阿議立胤禩等問題說事,使康熙憤怒,說:「此朕與阿靈阿、揆敘不共戴天之仇也。伊自知罪惡深重,為國法所不容,自此心愈奸狠,縱恣酒色,以致滅身,雖非自盡,實天誅之也。」(《清史列傳·阿靈阿傳》)

當事人康熙帝對阿靈阿極盡寬容和關愛,而雍正帝視之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所仇恨的,莫過於親姨父對自己的不支持,而支持了自己最強勁的政治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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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能臣的阿靈阿,究竟是真心佩服胤禩的才幹,還是受了外甥胤䄉的鼓動而成了八爺黨的勇先鋒。史料不載,不好妄論。胤禩足夠強大的能耐和智慧,也不會獲得上下內外那麼多的支持,與康熙精心培育了三十多年的胤礽勢均力敵。

當時的胤禛也是胤礽的支持者。他承認「允禩若肯實心辦事,部務皆所優為。論其才具、操守,諸大臣無出其右者」(《清世宗實錄》卷三十一),與自己能力相當,從前眾大臣皆保舉胤禩為皇太子,認為他是一個奇人。

一旦夙有才幹的胤禩,再度成為雍正帝執政的威脅,那麼給最高領導人的印象就是「其心術之險詐,諸大臣亦無與之比者」。雍正帝要警示大臣們不要像康熙朝那樣群起支持胤禩,那樣的局面只會導致自己更加孤立。

他以追責死者阿靈阿、揆敘等來示警。他認為佟國維、馬齊中意胤禩,皆非出自本心,而阿靈阿和揆敘、鄂倫岱、王鴻緒是擁立胤禩最出力者。於是,「世宗既譴允禩,諸臣生者被重誅,死者蒙惡名,將安所逃罪」(《清史稿》卷二百八十七)


雍正重提守孝醜聞,稱:「經皇考洞悉其奸偽,面加戒飭,謂喪事會集之所,族大人眾,焉有男女無別而得以肆行無忌之理。阿靈阿凶毒益甚,堅執前說,以致皇考震怒,嚴行處分。阿靈阿遂敢讐怨皇考,百般設法,陷及無辜,其以曖昧不明之事捏造陷害,令他人抱不白之冤,欲以遽蓋其家醜者,不止數十百件。阿靈阿忍言狗彘不為之事,是必能為狗彘之行者也。」(《雍正起居注》雍正二年)

雍正嚴懲阿靈阿一事,並不見諸《清世宗實錄》。實錄卷二十五隻是說:雍正二年十月丙申,「諭內閣:前因刑部尚書,不得其人,將阿爾松阿特加擢用。乃受任以來,無心效力,朕勸之不聽,懲之不畏,令其總理天下刑罰大事,於國事無益。刑部尚書員缺,著禮部尚書塞爾圖調補」。

雍正帝以阿爾松阿柔奸狡猾,甚於其父阿靈阿,給予革職,將他遣送到奉天為其祖父遏必隆守墓。兩年後,雍正帝又找了一個理由,稱表弟阿爾松阿怙惡不悛、效父行逆、大幹法紀,判處斬立決,並將其妻兒沒入內府為奴。

阿靈阿、阿爾松阿父子等,並未對雍正構成實際性威脅,但他成功投石,很快把新的石頭相繼砸向胤禩和隆科多。隆科多作為雍正帝即位的一號功臣,被論罪下獄的罪名之一,就是與阿靈阿、揆敘結黨營私。

隆科多為佟國維第三子,也是康熙帝的表弟兼小舅子,他的兩個姐姐分別為康熙帝的孝懿仁皇后、愨惠皇貴妃,被雍正帝親熱地稱呼舅舅。多重皇親國戚,他還是最後死於非命,身後榮辱尚不及阿靈阿。

乾隆即位後,降旨稱阿靈阿那一塊雍正改碑不必設立,暗指雍正矯枉過正。

矯枉過正是一種政治手段。

在封建時代,皇親國戚是莫大殊榮,而阿靈阿、隆科多等以多重關係而受盡皇帝寵信。而那林林總總的、這樣那樣的裙帶關係,不論帶有多少光環,都在權利爭鬥中僅為浮雲。政治資源既是一種資本,也是一種風險,凡事皆須慎心積德,如履薄冰,稍有縱情傲物,便易在瞬間化為血腥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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