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會子瓢蟲,見兩人仍是興致勃勃,不肯罷手,藍忘機便道,「魏嬰,該去叔父那了。」
藍氏的慣例,家裡人凡是過生辰的,一早都要去老夫子房裡吃壽麵,算是向老夫子討個吉祥。
「哦,好的。」魏無羨答應了。
自然不能帶只蟲子去老夫子房裡玩。
魏無羨讓欣慕將蟲子綁在桌子腿上,回來再玩,一面也就拉著他站起身來。
三人來到老夫子的房中,老夫子已在等待。
他知道魏無羨素來是不會早起的,況今日是他的生辰,便更加不去說他,只淡淡的招呼他們坐下。
仍是欣慕跟著老夫子坐,忘羨二人坐一幾前。
門生送上面來,祖孫三代靜靜吃了。
吃了面,老夫子也沒讓他們走,門生獻上茶來,大家又喝茶。
魏無羨不解何意,看了看藍忘機,他肅然不動。
就連欣慕也在一邊,不吵不鬧的,靜靜坐著。
什麼意思?不是吃完面,就該帶他出去造了嗎?
往年生辰都是這樣的,今年這是怎麼回事?
魏無羨默默喝了口茶,又偷瞄了藍忘機一眼,正準備悄悄掐他一把,提醒提醒他,門生又報,澤蕪君和江宗主來了。
說著,藍曦臣與江澄便領著葉荻和阿思進來了。
見到孩子,老夫子很是高興。
又是一番熱鬧的見禮。
藍忘機讓欣慕帶了弟弟妹妹出去玩。
欣慕答應了。
幾個小的,便牽了手,一同走出去。
「阿羨,今日是你的好日子,祝賀你啊。」藍曦臣仍是含了和熙的笑意道。
「多謝大哥。」魏無羨笑著答了。
當了老夫子在,今日與江澄倒是沒法抬槓。
兩人只是互相看了眼便罷了。
老夫子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向面前幾人掃了一眼,最後,停在了魏無羨身上。
魏無羨便知,老夫子這是有話要對他說了。
果然的,老夫子撫了撫他的鬍子,開了口,「魏嬰,今日是你生辰,你不是向來好奇你父親與你母親當年的往事嗎?今日就由我來給你講一講吧。曦臣與晚吟也一起聽聽吧。」
魏無羨萬沒想到,老夫子說出來的,是這些話,他微張了嘴,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不可置信地看看老夫子,又轉頭看了看藍忘機。
藍忘機執了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回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這是他這幾日向老夫子求了又求,才得來的。
他知道,在魏無羨的心裡,父母親的早逝一直是個最大的憾事。
因為虞夫人一直對他的身世頗為介懷,魏無羨雖是好奇,但也一直不忍向江楓眠去問太多關於父母的事,怕引起他與虞夫人的爭執;
他曾經也向曉星塵打聽,可是沒有得到令他滿意的回應。
如今,了解這些往事的人,少之又少,且俱已年高,或是隱居避世,難以尋蹤。
而老夫子,便是這極少數人中的一個。
老夫子本已不願回顧這段往事了,禁不住侄兒那樣的情深意切,執意相求,方允。
便選在了魏無羨生日這天,為他開啟塵封已久的往事。
屋子裡一面寂靜。
除了那水壺在爐上呼嚕嚕地冒著熱氣,再聽不到別的響聲。
老夫子放平了語氣,緩緩道來。